第6章 白蟒傳說（二）

二黃巾小卒正糾纏間，

“給我殺！！”衛仲道一聲令下，一馬當先自上而下殺了出來，

頃刻間，

身后的漫山遍野忽地燃起了大量火把，上百名士兵，竟是一人扛起數個火把在山中來回跑動。好似一條巨龍正在匍匐著吞咽山下的獵物。

“董太師來了！董太師來了！”

伴隨著巨大火光的還有那令人膽寒的口號聲。

聆著口號聲愈發的臨近，眾黃巾士兵聞聲頓感大驚，看這聲響，不知亂山之中究竟潛藏了多少兵馬。紛紛掏出兵器，四處警備。

細細聽去，董卓來了！

本是一群烏合之眾，昔日數十萬黃巾被幾萬人便是打得七零八落，平日里小打小鬧，欺負弱小慣了，對于士族的恐懼卻是埋到了骨子里的。

遠遠望去對方那大大的董字旗幟與官家軍的裝備鎧甲，眾黃巾亂作一團，當即逃散不少。

說時遲那時快，衛仲道此時已騎馬奔襲到山腳，僅僅一個照面，“唰唰”幾刀，鋒利的屠匈刀劃開皮肉濺起幾串鮮紅的飛血，收下了還處在驚訝于董太師來了的兵卒亡魂。

他很明白綿羊注定是要被狼吃掉的，沙場之上要想活下去，你必須夠狠，要比別人更恨。

身后士兵見衛仲道如此勇猛，信心大漲，想著黃金賞賜，更是一往無前。

“殺！”

兩軍交鋒，刀劍喊殺聲此起披伏，場面頓時人仰馬翻。

衛仲道帶領的士兵宛如一羽鋒利的箭矢筆直地直刺入敵軍心臟，攪起了驚天的風波，一層層剝開對方心臟。

天灰暗得更加嚴重了，刀光劍影之下似已分不清敵我。

縱使剛沖出來時氣勢正盛，可畢竟人數不等，一番打斗下來摸清狀況的黃巾也是回過神來，場面漸漸的膠著起來。

衛仲道如死神般在敵軍之中無情的收割著，沒有人是天生的戰神，可是人的信念卻是無敵的。他的目標只有黃邵，不畏死，自然不易死。

戰袍早已沐浴滿了鮮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衛仲道雙眼泛濫著可怕的光芒，好似一位來自深淵的惡魔，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久，也不知道殺了有多少人。

興許一個時辰，興許兩個時辰，興許更久，

望著那還是不停涌出黃巾士兵，卻是漸漸也感到了一絲麻木以及疲倦，眼神些許的渙散。

就在此時！

潛伏已久的黃邵抓住時機，從背后一劍刺了過來，衛仲道憑著本能往右一避，劍帶著些許血花刺過左臂濺射開來，連帶著翻滾到馬下。

“黃邵！”衛仲道抬頭一看，咬牙切齒的嘶吼著。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你認識老子？”

“半月前，我衛家商貨可是你劫？”

黃邵一劍不中有些失望，卻見衛仲道受傷翻身下馬，聽聞是衛家來人報仇，于是很是享受這份看人作死的快感。賊焰更是大漲，笑喊道：

“喲，就是河東那個衛家啊，對，是老子，還不小心放跑了幾個，來報仇？既然今日來了，那便不要走了！”

“好！你記得就好！”

衛仲道此刻左臂肉眼可見的鮮血正在瘋狂滑下，順著手臂滑落到手指再滴到地上，“滴答，滴答。”

周間一切安靜起來，他兇殘，他殺人，他也愛家。

因為受傷讓他更加的嗜血，像一匹孤狼般舔了舔自己的傷口，感受不到疼痛了，痛啊痛的就習慣了吧。

衛仲道右手扶著刀身一把站了起來。沖天的煞氣此刻似是破體而出，衛家刀法混合著前世的實戰搏擊似乎浮現在眼前，

“拿命來！”

一聲罷，人已如風一般的往前疾沖而出，幾刀挑開周遭幾名黃巾，

臨近時突的右手一扔，屠奴刀帶著沖速，如離弦之箭般急急向黃邵頭上射去

黃邵未料到他竟會搏命般的棄械擲出，慌忙舉劍抵擋，剎那間，

衛仲道人影已近，俯身一躍重重一肩狠狠撞在黃邵氣腔位置，用腳一挑下盤，黃邵立即失去平衡，空中翻過身來，衛仲道雙手狠狠抓住黃邵那可惡的臉，用力的往地下一按。“咚”一聲輕響，那是后腦勺著地的聲音。

“咚”“咚”“咚”有了第一下，自然有了無數下，聲聲敲入人心，此時的衛仲道已經丟了武器，放棄了防備，面若癲狂不停的將黃邵頭部往下撞擊。

兇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縱使眾黃巾燒殺搶掠卻何時見過如此殘暴的一幕，紛紛愣在原地，不敢靠近。

你不敢動，可聲音卻是不停在傳來，好似遠古的惡魔在咆哮嘶吼著撕裂自己的獵物。

明明半晌卻好似永恒，伴隨著一聲骨裂的咯吱聲，衛仲道腰間白蟒紋腰帶沾上了幾分白漿，為其點亮了一對蛇眼，竟在黑夜中閃發著光芒，跟隨他的動作上下飛舞，看起來好似白蟒在世。

不知誰喊了一聲，“有蛇妖啊，大家快跑。”

黃巾軍四散逃跑。

……

良久，“衛公子，衛公子。”

聽聞呼喊聲，衛仲道似是恢復了幾分清明，抬頭看了周圍眾人，又看了看身下那已不成人形的黃邵，一時力竭，昏了過去。

就在此時，洛陽城中也傳出了這么一個故事。

“東漢建立之初，光武皇帝劉秀大破叛軍王莽，命術士用巫法將王莽的魂魄封鎖在王莽的那顆頭顱里，為此劉秀重建了皇家武庫用以存放頭顱，意用天下之兵沖殺頭顱里的怨氣。

相傳王莽便是當初漢高祖劉邦所斬的白蟒化身，而這白蟒又是西方白帝的兒子，無人敢讓他魂飛魄散。這條白蟒有著斷漢的宿命，故鎖于皇家武庫不能放任他離開。”

可就在近日，這皇家武庫被一把莫名的大火燒干殆盡。

弄得洛陽城人心惶惶。

不知衛仲道在此間的蛇妖傳聞，將在洛陽掀起怎樣的風波。

八月，初秋，雨開始紛至沓來，沒有了七月末的狂熱，沒有了從內到外的浮躁。

“母親，我為你報仇了，好累啊，好想休息啊，可是我并非這個世界的人，我只想當個逗逼，你知道什么是逗逼嗎？”

昏迷中，衛仲道一直做著一個夢，見到了衛仲道的母親，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次次告訴他要接受、要堅強。

他在不停的申述著、反抗著，直到最后不知是誰從后面踢了他一腳，喊道：“睡你馬的，起來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