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失竊案線索

清流黨當真清流嗎？

長江之水就一定比黃河之水干凈嗎？

并非如此。

比起嚴嵩，徐階可謂清流黨，可是比起真正的清流，徐階這股清流未免太“清流”，以至于高拱和張居正到后面都忍不住要將他抬出內閣。

經過唐昭北這么一說，徐邦寧算是徹底明白了，所謂清流，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徐階貪贓枉法的事可不比嚴嵩干得少，只是因為他這個幌子在，所以旁人根本不會詳查他而已。

而徐邦寧同時也明白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徐階相助徐邦瑞的第四個原因。

徐階與煙島一直都在暗中勾結。

“你要對煙島出手，不但不能將徐邦瑞牽扯進來，還會讓徐階對你恨之入骨，只為救兩個清倌，這筆買賣，怎么看怎么不劃算。”

唐昭北看著他，淡淡言道。

現如今徐邦瑞與徐邦寧的爭斗已經趨于白熱化，徐邦寧所做的一切，如果不能將徐邦瑞牽扯進來，甚至擊垮徐邦瑞，那無論怎么看，都有些得不償失，因為他這樣做，只會無端吸引其他仇恨，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負重。

再來說煙島。

煙島之人并非容易對付之輩，當初徐階既能勾結煙島，讓煙島眾人從容退回海上，那如今煙島之人來到京城，徐階自然也能護住他們周全，一旦徐邦寧在營救知畫玉書這件事中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那他自己定然會成為徐階的頭號大敵，甚至還會讓嘉靖對其感到失望。

畢竟在權謀斗爭當中，一兩個清倌的生死，嘉靖不會在乎，裕王也不會在乎，所以在他們看來，徐邦寧此舉，無疑太過兒戲和分不清孰輕孰重。

一旦如此，那徐邦寧在京城最硬的兩個靠山也就沒了。

那他還如何與徐邦瑞爭斗？

唐昭北看得清清楚楚，這才提醒徐邦寧現階段最重要的任務乃是對付徐邦瑞，而不是營救一兩個無關緊要的清倌。

可誰知，盡管唐昭北已經為他分析得清清楚楚，徐邦寧卻還是搖了搖頭。

“既然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那就讓我劍走偏鋒一回吧。”

“誰還沒個血氣方剛的時候？”

徐邦寧看上去很是淡定，對此似乎一點也不感到在乎。

事實上，營救知畫玉書的危險他完全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他也深知，可是若就這樣放棄，任由知畫玉書無端被卷入自己的事中，那他還做不到。

正如他做不到對琴心劍舞兩人之死視而不見一般。

“放心吧，我既然決定了要做這件事，那就定會把這件事做得漂漂亮亮，讓他們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對了，我爹的信，你看了嗎？”

徐邦寧換了一個話題問到。

“看了。”

“沒想到你小子暗地里居然做了這么多事，難怪你這般有底氣。”

唐昭北面色一松，笑了起來。

“都是我爹在南京幫我調查的，只不過是我給的他調查方向。”

“既然徐邦瑞死活要抓著這件事不放，那不如咱們就攤開了好好的搏上一搏，鹿死誰手現在可還不好說，咱們別太喪氣，他也別高興得太早。”

科舉之后的第二天。

高務觀自然是找不到他的血靈玉的，氣得他將順天府尹狠狠大罵了一頓，順天府尹雖是京城市長，可在高拱這個禮部尚書面前，他仍舊不夠看，被罵得狗血淋頭也不敢有半點反駁的意思，一個勁兒低頭哈腰的稱自己不是，還央求起來。

高務觀仗著有個禮部尚書的爹，雖然可以“橫行霸道”，但順天府尹說到底也是京官，都是京官的話，關系自然不可搞僵。

罵了一陣，也就算了，總不見得將人家順天府尹給生吃了吧？

可也就是在這時候，高府下人來報，說是在府中的發現了一絲線索。

高務觀急忙跑回府中，在家丁的帶領下來到后門的院墻之上。

“絲綢？”

院墻之上殘留疑慮絲綢，顯然是有人翻越院墻時被剮蹭下來的。

“少爺，這種絲綢在京城并不多見，只有金戔集有賣的。”

家丁當即說到。

聞聲，高務觀急急奔向順天府。

順天府尹原本以為送走了高務觀，總算可以松口氣，可沒想到高務觀殺了個回馬槍，直把他嚇得半死。

可誰知高務觀只是讓他把昨日調查到的可疑之人名冊再拿出來。

順天府尹哪里敢磨磨蹭蹭，急忙將名冊遞給了高務觀。

高務觀打開一看，金戔集三個大字頓時出現在眼中。

“走！”

“金戔集！”

領著一大幫家丁，順帶著將順天府尹一道帶著，高務觀朝著金戔集怒氣匆匆的走去。

街上行人見得此情此景急忙避讓，高務觀將“橫行霸道”可謂演繹到了極致，一行人走過，整個大街上頓時活物噤聲。

來到金戔集，根據名冊上記錄的地址，高務觀頓時來到一處老宅前，正是煙島眾人落腳的老宅。

家丁上前敲門，一個獐頭鼠目的小廝見得高務觀等人氣勢洶洶，當即緊緊把住大門，膽怯問到何事。

然而高務觀哪里有閑工夫與他羅嗦，直接讓人踹門。

“住手！”

就在這時，只見黃劍黑忽的出現在大門內，一手將看門小廝拉開，站在門前盯著高務觀。

“你是何人，為何在我府門前如此無禮！”

黃劍黑雖是江湖中人，但他也知道此地乃是京城，不比他在煙島逍遙自在，可以肆無忌憚。

“府尹大人。”

高務觀朝身后人群喊了一嗓子，順天府尹當即上前。

“此前高府盜竊案根據線索盜賊很有可能潛藏在此處宅院．故．”

順天府尹也不是眼瞎的人，他當然看得出來黃劍黑不是易與之輩，所以這一句話說得磕磕碰碰，聽得高務觀心里那火頓時就不打一處來。

“我管你什么人，快給小爺閃開！”

高務觀領著人就要往里面沖，誰知黃劍黑置若罔聞，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他身上，一股殺意瞬間彌漫開來，整個大門前都被包裹，所有人同一時間感到寒意侵襲，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