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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考官的設置及選派

本節所述之考官,專指負責閱卷、分別去取、核定名次的官員,以區別于負責各項考務管理工作的場官。具體而言,鄉試之考官為正、副主考官及同考官。因鄉會試考官均在貢院至公堂簾內辦公,故稱“內簾官”,亦與“外簾官”一并統稱為“簾官”。

對于科舉考試而言,考官是最重要的入場官員,尤其是主考官,他們的工作直接關系到取士的結果。為了保證公平取士,維護科舉之聲譽,清廷對于考官的任職資格及選派,制定了一套嚴密的制度。特別是針對各省鄉試的主考官,清代在沿襲明制使用京官的同時,又確定了新的選派方式——考差。

一、主考官的選派及赴任

各省鄉試的主考官均由京官中欽命簡放,屬臨時性差遣,事畢則罷,故稱為“試差”。同為“試差”,順天鄉試的主考官與各省尚有不同。因順天為首善之地,其聲望、地位高于各直省,故主考官之設置、職銜要求,以及赴任方式多有不同于各直省之處。

(一)各直省鄉試主考官的選派及赴任

各省鄉試主考官,一律由京官出任,這是清初制定的基本原則,也是自明嘉靖以來的慣例。按規定,每省各放二人,一正一副。惟江蘇、安徽合考于江南,兩省共放二人,稱江南鄉試主考官。湖北、湖南初為湖廣,甘肅附于陜西,前皆合闈,雍正元年(1723年)批準兩湖分闈,(155)光緒元年(1875年)議準陜甘分闈,(156)始行分別簡放正副主考。

1.主考官的出身及職銜

主考官之出身,初無定制,進士、舉人出身者均可任主考。如順治十七年(1660年)庚子科鄉試,山東主考袁懋德以歲貢典試,康熙二年(1663年)癸卯科鄉試,云南主考蔡騶以拔貢典試,(157)時“掌文衡者不必皆甲科出身”(158)。康熙十年,云南道御史何元英疏請,各省鄉試正副考官宜專用進士出身之人,部議從之。(159)然未嚴格遵行,亦間用舉人出身者。雍正三年(1725年)推行考差制,奉旨:“用進士出身之人,不用由舉人出身之人。”(160)至此,進士出身的官員任鄉試主考成為定制。

得以選任主考的官員,有任職部門及職銜的要求。順治二年(1645年)定為翰林、六科及部院屬官,康熙十一年(1672年)又增加進士出身的內閣中書。(161)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奏準:“國子監監丞、助教等,凡系進士出身者,一體考試試差,至別項人員,不得援以為例。”(162)所謂“考試試差”,即參加鄉試主考官的考選。至此,應差人員為進士出身的宗人府主事、翰林院講讀、學士以下,詹事府左右庶子以下,內閣侍讀學士以下,及各部院郎中、員外郎、主事,各衙門中書、評事、博士、監丞、助教等官,是為照常開列官員;另有六部侍郎、內閣學士、京堂、科道,及上述各官已經出任過鄉試主考或會試同考官者,為通行開列官員。(163)“照常開列官員”與“通行開列官員”,都需將職名“開列”上報后選派。但后者的地位要高于前者,選派的機會也要大于前者。所差之官,按規定必須是實缺現任官員,候補候選官、及現奉差委者,例不簡派。凡有病痊、假滿、服闋,遇鄉試之年補任者,均不準開列,(164)也就是說,沒有資格參選。嘉慶九年(1804年),候補贊善黃鉞,簡放山東副主考,實為特例。(165)道光十六年(1836年)定:由捐納各官中式進士,并中式進士后加捐者,亦可參加試差之考選,但須在題本內分別注明。(166)

舊例:翰林、給事中同為主考,則翰林為正,給事中為副,吏部與五部同為主考,則吏部為正,五部為副,后不循此例。(167)初,狀元及第者只充會試同考官,不出典各省鄉試,自康熙八年(1669年)己酉科,狀元始出典鄉試。時以順治十六年(1659年)己亥科狀元徐文元任陜西鄉試正考官,康熙三年申辰科狀元嚴我斯為山東鄉試正考官,后沿以為例。(168)康熙三十八年,以翰林院檢討阿金為福建鄉試正考官,(169)以翰林院檢討覺羅滿保為浙江鄉試副考官,(170)以翰林院檢討海寶為陜西鄉試副考官,(171)以翰林院檢討喀爾喀為河南鄉試副考官,(172)是為滿洲翰林出典主考之始(173)。乾隆十八年(1753年),內閣學士夢麟為江南鄉試正考官,蒙古官員典試外省自此始。道光十四年(1834年),左贊善宗室德誠任貴州鄉試正考官,為宗室典試外省之始。(174)

2.主考官的簡派

清代科場條例對鄉試主考官簡派的程序、時間、方式,都有具體、明確的規定。

清初沿明制,主考官之簡派,均由各省先期題請,再由禮部依例辦理。順治二年(1645年)定:“各省主考,該巡按御史先期題請,禮部將應差者先后疏名上請。”這種方式對各省來說,實屬多此一舉。在其后的操作中,有“循例請差者,亦有不行奏請者”。因此,乾隆十二年(1747年)特諭禮部,指出這種方式“皆由前明季年,朝政阘茸,竟有當大比之年,逾期不點試官,以致科場展限者,其后地方大吏不得不行豫請。至今尚有沿習舊文,實屬重復”。且“各省又不畫一,殊非政體”,遂令:“嗣后惟令該部屆期照例題請,其直省自行奏請之處,著停止。”(175)

禮部題差各省考官的時間,順治二年(1645年)定:云南、貴州,四月初十日;福建、四川、廣東、廣西,五月十二日,浙江、江西、湖廣,六月十三日;江南、陜西,六月二十三日;河南,七月十三日;山東、山西,七月二十日。(176)雍正元年(1723年),湖廣分闈后,湖北依舊,湖南題請時間同四川。后改具題時間,云南、貴州,為四月中旬;四川、廣東、廣西、湖南、福建,為五月中旬;湖北、浙江、江西,為六月中旬;陜西、江南,為六月下旬;山東、山西、河南,為七月上旬。(177)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以各省考官派出后多在京拖延,難免無串通囑托情弊,遂改題請日期,云南、貴州以四月下旬,廣東、廣西、福建以五月下旬,四川、湖南以六月上旬;余如例。(178)嘉慶五年(1800年)又改四川、廣東、廣西、湖南、福建俱于五月上旬具題。十八年諭內閣:“第二次同日進本之廣東、廣西、福建、湖南、四川五省,程站本遠近不齊,派出考官十員,于五日內分起行走,亦覺擁擠促迫,著禮部將廣東、廣西、福建三省定為第二次進本,湖南、四川二省定為第三次進本。余仍照舊例行。”(179)后經禮部議定:廣東、廣西、福建于五月上旬,湖南、四川于五月中旬,分別題差。(180)此至,各直省主考官共分六批先后題請差遣,成為定制。即自四月下旬題差云南、貴州考官始,至七月上旬題差山東、山西、河南考官止,共分六批題差十五個直省鄉試主考官。甘肅分闈后,定于五月中旬與四川、湖南同日具題。(181)此外,對于特殊情況,又有臨時變動之規定:凡鄉試之年,如五、六、七月遇閏,則分別省分,奏明展限一月。又,如遇皇帝出巡,則酌量道里遠近,先期發報具題。(182)

各省主考之簡派,初行定差制。即以某衙門之官員固定差往某省任考官。順治八年(1651年)定:“順天、江南正副考官,浙江、江西、福建、湖廣正考官,差翰林官八員;浙江、江西、福建、湖廣副考官,山東正考官,差給事中五員;山東副考官,山西正副考官,河南、陜西正考官,差光祿寺少卿一員,吏部、禮部司官各二員;河南、陜西副考官,四川、廣東正副考官,廣西、云南正考官,差戶、兵、刑、工四部司官各二員,廣西、云南副考官,貴州正副考官,差行人二員,中書、評事各一員。如光祿寺官或缺,以戶、兵、刑、工四部司官充山西副考官,中書、行人、評事充廣東副考官。凡應差八員,總送十六員;應差五員,總送十員。禮部會同內院,擬定正陪,疏請簡命。”(183)顯然,定差制是以衙門之不同地位,按大、中、小省為序分別題差。所謂“擬定正陪”,即在題請差遣主考時,開列正選者一名,備取者一名,以供皇帝裁決。十七年題準:已出任主考及會試房考者不再開列。(184)實行定差制,外間多能揣測主考人選,遂致請托之事不斷。康熙三年(1664年)停定差制,規定:鄉試正副主考不必指定某衙門官差往某省,各衙門應差官員職名概行開列,題請欽點(185)。三十九年,針對順治十七年所定,曾經典試者不再開列題差的做法,做出新的規定:開列主考人員,無論已未典試,通行開列。(186)雍正三年(1725年)行考差后,則改為將考試取中之官員屆期題請簡派。為了確保對應差人員具體情況的了解,乾隆六年(1741年)規定:“每進禮部各省試差本時,其本內應點人員,如有事故,開明事故,如無事故,聲明并無事故。”(187)乾隆四十五年,針對禮部題請開列云貴考官時,將“現點會試房考”也列在內,遂頒上諭:嗣后著禮部于請點各省考官時,將點過會試房考各官,于名下開注明晰。(188)

3.主考官受命及赴任

主考官之受命,均于題本下內閣之次日至午門聽宣。順治二年(1645年),初定順天鄉試凡開列具題之內外簾官,皆于八月初六日黎明,各具朝服,備行李集午門外,聽候宣旨,入簾者一同謝恩,即入貢院。(189)其后,各省鄉試主考官均依例赴午門聽宣。定制:題本下內閣,禮部派司員領出,告知點出各官,次日朝服至午門前,聽禮部堂官宣旨,宣畢,各官行三跪九叩禮。遲延不到者,即行參奏。(190)因為得以充任各省主考者,均屬由皇帝親點差遣,故必須在受命時行謝恩禮。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規定:已奉旨簡派之主考官,如有病未能赴午門謝恩者,行前須至午門補行謝恩。(191)

主考官受命之后即赴任,對于主考官之赴任亦有相關規定,主要是限定起程期限及防止與外間串通。順治二年(1645年)定:各省主考官于命下日限期起行,不攜家,不辭客,不許多帶隨從人員騷擾驛站,在途不閑游,不交接。抵所差之省,提調官即迎入公館,不得接見,所寓公館仍用考官封條,監試委官巡邏,按時啟閉。至期,赴宴畢,即入貢院。(192)十七年規定:直省主考命下之日,由禮部轉行兵部各給郵符,限期起行,不許滯留京坻。主考到省,禁絕監臨、提調官迎接拜望,凡省中寓所,均用巡察封條封閉。入簾時,行李需檢查。所需官板書籍,由地方官準備,亦許正副主考官攜帶,以備考證。(193)條例且嚴禁考官與外界通信函,(194)或延聘他人協助閱卷。(195)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工科給事中何楷條陳:“科場條例,原令主考命下刻期起行。今奉差每有耽延者,皆因無處分之例,故得以遲遲其行也。臣請敕下該部酌定起行日期,命下之后于限期內星馳就道。如有濡滯不行者,嚴定處分,庶人知警惕,亦可杜各省請托之弊。”(196)禮部遵旨議定:“試差奉命,限五日內起程。如故遲不行,許科道題參,交與該部嚴加議處。”(197)至此,限五日內起程成為統一要求。然而總有考官未能遵循,乾隆三年(1738年)奉上諭:“近聞奉差諸臣,起程甚遲,有至十余日外者,殊非遠嫌之意。著禮部酌定日期,著為定例。”禮部遵旨議定:各省主考起程日期,云南、貴州、四川、廣東、廣西、福建、湖南七省以十日為限,浙江、江西、湖北、陜西、江南五省以七日為限,河南、山東、山西三省以五日為限。倘有逾限者,禮部查明參奏。(198)這種分省限定起程時限的做法顯然比原來的定例要寬松了許多,但并不利于約束考官。因此,未維持多久,至乾隆五十七年,以各省考官派出后多在京滯留,難免有串通囑托情弊,遂恢復康熙舊例,各省考官命下后一律于五日內起程,(199)遂成定制,后沿襲未改。其有未能如期起程者,多有突發之原因,或因災害,或因戰亂。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大水,湖北、江南、浙江貢院均被水淹,三省鄉試奉旨分別展期一月或兩月,(200)考官起程亦相應推遲。(201)咸豐六年(1856年),廣西兵亂,考官赴任需改道,故起程日期報禮部重新核定。(202)凡起程日期需臨時改動者,均須題請欽定。

4.主考官之路費

各直省鄉試的正副主考官,均由京官派出,屬臨時性差遣,鄉試結束后即返回京師。而每次鄉試,考官從出發到回京,一般需要數月,多者超過半年,因此,往返是需要一筆費用的。清初,并無路費的頒發,例由兵部發給考官郵符,沿途驛站予以接待。其間,各地督撫多以路費名義饋送主考銀兩,多寡不一,以致朝廷無法掌握真實情況。尚有邊遠省分的中式舉人見考官長途跋涉,遂將應領之旗匾銀送給考官,以示敬意。這種情況極易造成考官受賄而影響取士之公平。清初的許多科場舞弊案也與此有關。

為從制度上解決這一問題,乾隆三年(1738年),乾隆皇帝決定給各省考官頒發路費,遂頒諭稱:“每科主考差往各省,彼地督撫有無饋送路費,向無定例,其數目多寡亦無成規。伊等回京時,有奏聞者,有不奏者,亦不畫一。自應酌定一例,俾永遠遵行,庶無輕重不均之事。今朕酌量道途之遠近,分別路費之多寡:云南,八百兩;貴州,七百兩;四川、廣東、廣西、福建、湖南,六百兩;江南、浙江、湖北、江西、陜西,五百兩;河南、山西、山東,四百兩。爾等可寄信各督撫,遵照此數,不得以私意增減,主考等亦不得于此數之外更有所受。將此永著為例。”(203)隨后又諭:“朕聞遠省中式舉人,有應領之建坊銀,每見主考長途跋涉,即以恩賞之項,行其束脩之敬。而識見淺小之考官,亦遂收納不辭。此風行之已久,今若追溯從前,一一清厘,徒滋案牘之繁,未免擾累,究于舉子無補,著從寬免其追究。嗣后考官各宜恪遵功令,不許收受建坊銀。”(204)頒發考官路費,為清代之創制。清政府之所以給考官發路費,且數倍于他們的年俸,顯然是要求他們保持清正廉潔。清政府的原則是,既然朝廷給考官以足夠的補貼,就不允許以任何名義額外收受。

按定例,路費銀之頒發,待各省主考回京時,于該省存公銀兩內支給。(205)若遇恩科之年,則于撥款內動支。(206)乾隆六年(1741年),鑒于主考出京時資斧艱難,一時無處稱貸,遂令戶部先發給每人二百兩,知會該省于應給路費內扣除。(207)嘉慶六年(1801年),翰林院編修靳文銳簡派陜西正考官,沿途染病,入闈身故。奉旨:盤費銀仍行賞給,以資喪葬之用。(208)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戶部奏準:“嗣后各省正副考官,除五品以下各員,仍準在部預支路費,其四品以上大員簡放主考者,毋庸另支路費,以示區別。”(209)

光緒元年(1875年),陜甘分闈,甘肅考官路費銀初照陜西,給五百兩,至八年奏準:甘肅正副考官,豫支路費,仿照四川額數,各給銀六百兩。(210)

自頒發路費銀成定制后,仍有考官收受銀兩,也有因違例而受到處罰者。嘉慶六年(1801年),戶部侍郎兼管錢局之二品大員周興岱任江西鄉試正考官,到省后即以供奉內廷,在外炫耀,致使江西巡撫張誠基等多有饋贈。事聞于朝,盡管此科未出現科場舞弊情節,但嘉慶帝認為周興岱“殊屬卑鄙”,遂頒旨嚴懲,(211)將周興岱降為四品京堂,張誠基等革職留任,并嚴令地方督撫毋得濫行饋贈路費。(212)

5.任命后的臨時變動

主考官受命之后,若遇丁憂、事故等情,則有相應之規定。順治二年(1645年)定:鄉試主考官,如實在病重,即于命下日具疏辭免。凡丁憂,在京者用本衙門文書移部題請更代;已出京者,視路途遠近,若時日允許,尚可差官更代,即取所在官府公文,火速投部,題請更代,俱免自奏,以免耽延;如題請不及者,告知所在官府,轉申本省撫按代奏,本官即先回籍守制,另外一員,或正或副,即前赴科場,并力辦事;已到地方者,監臨官具奏,本官不得擅通家報。(213)其后,又出現新的情況,即考官入闈后遭遇父母之喪。對此,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議準:鄉會試主考、同考、內簾等官,入闈后遇有服制事故,無論曾否送卷,該承辦衙門毋庸知照場內,均至撤棘日,令其守制。(214)也就是說,考官入闈后,父母之喪的消息要在考試結束后再通知本人。有清一代因丁憂改派者多有發生,更有因考官丁憂、病故,而由一人掌文衡者。嘉慶二十三年(1818年)戊寅恩科鄉試,福建主考張敦頤道卒,僅副主考陳詩一人入闈。(215)道光十二年(1832年)壬辰恩科鄉試,給事中徐法績典試湖南,其副主考病故,則獨掌校閱。(216)咸豐及同治初,以戰亂而使鄉試臨時告停之事屢有發生,以致考官派出后又奉命立即馳驛回京。(217)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庚子科鄉試,各省簡放之主考已起程,尋以義和拳事起,停考者十一省,考官多中途折回。(218)

(二)順天鄉試主考官的選派及赴任

順天鄉試因在京師舉行,其地位和影響遠遠超過各直省,而且赴順天鄉試者,除直隸生員外,尚有八旗士子、各省貢監生,以及奉天士子,人數眾多。因此,順天鄉試正副主考官的設置、選派,多有不同于各直省之處。

1.正副主考官的設置及職銜

順天鄉試正副主考官的定額及職銜要求不同于各直省。順治二年(1645年)初定制,順天鄉試之主考亦為一正一副,共放二員,與各直省無異。惟順治八年、十一年之鄉試放四員,(219)與外省不同。(220)十四年丁酉科鄉試起又放二員。至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庚子科鄉試,始簡放三員,一正二副。(221)道光中,間或放四員。至同治三年(1864年),以應試者一萬有余,簡放四主考,一正三副。(222)其后,援以為例,即以四員為額。任順天鄉試之主考,其職銜要高于各直省之主考。順治初規定,順天鄉試用翰林官。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議準:“順天正副主考,除應開列官員照常開列外,將侍郎、學士、京堂、翰林、科道、部屬等官員由進士、舉人出身者,無論已未典試,通行開列。”(223)雍正三年(1725年)規定,開列者必須是進士出身之官員。(224)乾隆三十五年議準:“順天鄉試考官,應將協辦大學士、尚書以下,副都御史以上,開列題請。”(225)至此,順天主考皆委派大員。(226)道光八年(1828年)定:題派順天主考,各部尚書兼順天府尹者,因掌管印信,不必開列。(227)二十九年奉上諭:題請簡放順天鄉試主考,應將大學士一體開列。(228)至此,順天鄉試主考之規格與會試無異,大學士、協辦大學士、尚書等出任主考幾成慣例。

自從康熙八年(1669年)狀元出典鄉試,其后即援以為例,然以主典順天為主。如康熙十一年壬子科鄉試,九年庚戌科狀元蔡啟僔任順天正考官;十四年乙卯科鄉試,十二年癸丑科狀元韓菼任順天正考官;十六年丁巳科鄉試,十五年丙辰科狀元彭定球任順天正考官;二十年辛酉科鄉試,十八年己未科狀元歸允肅任順天正考官。(229)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甲午科鄉試,內閣學士嵩貴為順天副主考,是為蒙臣典試順天之始。嘉慶十八年(1813年)癸酉科鄉試,內閣學士果齊斯歡任順天副主考,此宗室典試之始。(230)

2.主考官的簡派及赴任

順天主考之簡派,順治二年(1645年)定:順天鄉試主考,該府尹先期題請,禮部將應差者疏名上請。同時又定:題差鄉試考官,順天八月初四日具題。(231)乾隆十二年(1747年)以后,改為每逢鄉試之年,由禮部于八月初四日以前,繕本密題,恭請欽命正副考官,初六日宣旨入闈。(232)凡皇帝出巡,則按道里遠近,先期辦理。乾隆五十一年,乾隆帝駐熱河,禮部于七月二十八日即行進呈開列名單。奉旨:為時過早,八月初二日馳至熱河進呈,尚不為遲。嗣后遵照辦理。(233)道光二十年(1840年)定:嗣后順天鄉試及會試,點派考官,于初三日繕寫密本送閣,初四日進呈。(234)

順天主考赴任無須趕路,故無路費之頒發。順治二年(1645年)定:順天鄉試,凡系開列具題內外簾之文武大小官員,俱于八月初六日黎明,各具朝服,備行李,齊集午門外,聽候宣旨,凡點入簾者,一體謝恩,即入貢院。如有不到者,聽禮部查參議處。(235)慣例,所有內外簾之文武官員,午門聽宣禮畢,即赴順天府上馬宴。宴畢,各取金花、衣料、杯盤等件,再赴貢院。(236)乾隆十七年(1752年),御史歐陽瑾奏準:“開列具題內外簾大小各官,宣旨不到者,一面參處,一面請旨換人。其不在開列之中而點出者,該部專差官人傳同該員速來,不許托詞稽延。”(237)嘉慶十五年(1810年)奉上諭:“每科鄉會試屆期,所有正副考官及同考、御史等官,自應遵照定例,在午門前恭候宣旨謝恩,即行入場。近日竟有不到午門前祗候,在家得信、徑赴貢院者,殊非敬事慎密之道。嗣后添派滿漢御史各一員,查收應行聽宣職名,除內廷行走,與是日在圓明園奏事,及有執事各員,先期行知都察院外,如有無故不到者,即將該員參奏扣除,不準入場,仍交部議處。”(238)順天鄉試派稽察監督考官聽宣入闈事,自是科始。凡聽宣者,必須投遞職名之例,亦自是科始(239)。二十四年奉上諭:自本科為始,順天鄉會試,點派考官密本,先不發交批本處,于初六日特派乾清門侍衛二員赍至午門前,交大學士拆封,當稽察御史之面,宣旨唱名。應行開列各員常服朝珠前往午門,待奉本御史到時,各按品級跪聽宣讀。其未經點出者,即起立退出,不準片刻停留,其已經點出各員,毋庸更換朝服,即行三跪九叩禮謝恩。禮畢迅速入闈,毋稍遲延。(240)隨即又降旨:嗣后鄉會試停止考官上馬宴,其金花、衣料、杯盤等件即于午門前宣賜。(241)道光十三年(1833年),御史宗賡奏稱:順天鄉試及會試,點派考官密本,向系大學士于午門前拆封,當稽查御史之面,宣旨唱名。凡不入闈者,俱應回避。近年以來,每屆拆封,竟有無執事閑人混入其中,紛紛擁擠,殊非慎重關防之道。奉上諭:“嗣后考官拆封之日,著禮部于午門中間恭設黃案,為拆封及接收核對之用。并責成稽察御史認真查察,倘仍有窺探攙越等弊,即行據實參奏。”(242)條例要求順天鄉試考官一經任命,迅速入闈,旨在減少考官與外界的聯系,以免弊端。然每屆鄉試,總會有人無故拖延。咸豐九年(1859年),咸豐帝特派御前大臣景壽前往貢院稽查,“方悉本年順天鄉試考官及執事各員,有遲申刻及酉刻始行入闈者,殊非慎重關防之道”。鑒于“相習成風,免其置議”,遂諭內閣:“嗣后,鄉會試年分,午門聽宣之日,著即責成稽查御史,于聽宣事畢后,即赴貢院門前,將正副考官、同考官及派出場內執事各員入闈時刻,一并詳細查明,于次日覆奏。倘該考官等有是日并無別項差使,無故遲延者,即著指名參奏,以肅功令。”(243)

有關丁憂、患病等規定,一如各直省考官。

二、考差制度的推行

考差是清代的創制,即對各省鄉試正副主考官的選拔考試。清制,鄉試主考為“試差”,故對其選拔考試,稱“考試試差”,簡稱“考差”。鄉試同考官亦須考試選拔,但同考官不屬試差,故對其考選,不列入“考差”之內。

1.考差制度的確立

清初,各省鄉試主考之選派,系由禮部開列合例者銜名,題請上裁,并無考試一項。然挑選之標準,順治二年(1645年)規定:“務遴才品,不得但取資次,亦不得浮獵聲華。”(244)也就是說,務必遴選才能、品德俱佳者,不得僅憑資歷和聲望而選用。順治五年之鄉試曾對各省正副主考官,“令內院、吏部、禮部公同考選派發”(245)。這次所謂的考選,并非嚴格意義的考試選拔,且未形成定制。總之,由禮部開列名單,題請上裁,一直是清初選拔鄉試主考的基本方式。

鄉試主考官選拔方式的變化,主要在于科場弊端的不斷暴露。順康間,科場弊案不斷,以致士子鼓噪,指斥考官取士不公,故朝廷多強調考官之人品,而學問次之。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順天鄉試榜發后,人多議論,怨其不公。奉上諭:“科場之設,以為選擇人材之地,于此事而行之不正,雖學問優長,何益之有?”(246)顯然,康熙皇帝更看重考官的人品。雍正帝繼位,則既要求考官人品端方,又要求學問明通,且指出以往所選考官之不足:“向聞試官之內,有學問不及者,亦膺是選,以致所取之文未盡滿人意。”(247)雍正元年(1723年),首開登極恩科。正月,派出云貴二省鄉試主考,隨即諭吏部:“開列各省試官,在部院之舉人、進士者,不比翰林人員,文章或致荒疏。若將此等人差往,不能閱文,殊屬無益。伊等如有自稱文章未經荒疏者,著開列,朕加考試。”(248)旨下,吏部不敢怠慢,而部院屬官竟無自請考試者。其后,分四批派出之四川、廣東、廣西、福建、浙江、江西、湖廣、陜西、江南、河南、山東、山西十二省二十四位正副考官中,便無一部院屬官,只是有翰林院官十五人,科道官五人,詹事府一人,內閣學士一人,余二人為部院長官黃叔琳、嵇曾筠。(249)此次選派試差,由于部院屬官無自請考試者,故未進行考試選拔。這種狀況肯定出乎雍正帝的意料,但其通過考試選派試差的決心已下。雍正三年正月,吏部奏請差遣湖南及山東學政。學政為學差,本與試差無關,而雍正帝卻抓住時機,果斷推行考差制度,并立即頒旨:“從前學政、主考,皆就其為人謹慎者派往,并未考其文藝。其中竟有不能衡文者,或因中式之后荒疏年久故耳。著將應差之翰林,并進士出身之各部院官員查奏,俟朕試以文藝,再行差委。”(250)這就是說,所有出任鄉試正副主考官的官員,無論是翰林官,還是部院屬官,均須通過考試選拔。這顯然比最初設想的只是部院屬官考試更為嚴格,且更為合理。三月初二日,清廷首次考試翰林及部院進士出身等員于太和殿,以備學政、主考等差遣。(251)是為清代考差之始。(252)

考差制度的最終確立,歷經雍正、乾隆兩朝之實踐。雍正三年(1725年),吏部遵旨將應考之人召集于太和殿,試以《四書》文二篇,彌封后進呈,由皇帝親定名次,“封儲內閣,以備鄉試差遣”(253)。四年丙午科鄉試前,將考差錄取之員陸續派出,并諭各省鄉試正副考官,這在以前是沒有先例的。諭旨內容十分明確,就是強調文行之關系:“夫文行原無二理,豈有文藝優通而品行卑劣者。況國家以文章取士,爾等以文章發科,今膺鑒衡之任,若文優而行劣,使天下之人謂文章一道全無足憑,則是讀書通籍之人貽玷于名教,國法尚可容乎?料爾等必無此事,但朕慎重科場大典,不得不諄諄告誡,爾等其共加勉力,勿負朕心。”(254)雍正帝可謂用心良苦,他在強調學問的同時,仍不記人品,因為這正是他所擔心的。此次考差,并未形成固定之條例。至雍正七年己酉科鄉試前,鑒于以前考取人員,或遷外任,或告假回籍,所余不足差遣,遂諭:“著照雍正三年之例,通行考試,俟朕分別記名,以備持衡之任。有不愿就試者亦聽其意。”(255)這樣,雍正七年進行了第二次考差。雍正九年,因從前考取之人俱已陸續差遣,奉旨再行考試,以備十年壬子科鄉試之用。(256)觀雍正朝之考差,或在鄉試年之前進行,或在鄉試當年進行,而且并“非每科必考也,考取人員漸少,則復試一次”(257),一切由皇帝臨時決定,頒旨而行。

乾隆元年(1736年),舉行恩科鄉試,乾隆帝以即位之初,不能深知諸臣之底蘊,遂仿雍正朝之例,行考差,冀得才品兼優之員,以副掄才大典。(258)其后,每當需要考差時,皆臨時頒旨。三十三年,適逢翰詹官員大考,降旨停止考差,“各衙門應行開列試差之進士出身人員,著吏部傳集帶領引見”(259)。且諭:雖停考試,但各衙門不得將“年力就衰、學殖荒疏者概行開送”(260)。然而,令乾隆帝沒有料到的事情發生了:詹事府開列名單中有贊善路斯道,其人“年逾七旬,久經衰邁”。乾隆帝震怒,令將該堂官交部議處。(261)其后,在三十五年特開皇太后八旬萬壽恩科時,又恢復了考差。四十七年,禮部奏準:“凡鄉試之年,考試試差。”(262)至此,考差成為定制。“自后則鄉試年分皆考差”(263)。除正科的子、午、卯、酉年必考外,遇有登極或萬壽恩科亦行之。

2.考差之方式

考差制度推行之前,鄉試正副主考官的選拔,或由禮部將應差者先后題名上請,或由吏部開列名單進呈,或由各衙門推薦,最后則皇帝欽定。行考差之初,并未完全擺脫舊的推薦形式。雍正朝基本采取將應行開列人員通行考試的方式,而乾隆初則改由大臣保舉后再行考試。乾隆元年(1736年),乾隆帝以不了解諸臣之學問、人品為由,令張廷玉、鄂爾泰、朱軾、徐本、邵基、任蘭枝、徐元夢、福敏、孫嘉淦、楊名時等大臣,于翰林、科道、部屬內,各據所知,多舉數員,交送內閣匯奏,(264)然后進行考試。經大臣保舉的人數畢竟有限,且不論公正與否,至少選拔范圍受到局限。乾隆三年三月,乾隆帝先是令大臣保舉,再行考試,數日后又頒諭稱:“今思翰林、科道、部屬等官,應差主考者,人數甚多,其未與保舉之列者,亦著一體考試,不愿出差者聽其自便。”(265)實際上,“無論保舉與否,一體考試”(266)。六年,則仿雍正朝舊例,“通行考試”(267)。九年,又命大學士、尚書、侍郎先保舉,再行考試,且稱:“非科甲出身及無真知灼見者,不必強舉。”(268)然諸大臣保舉之后,監察御史李清芳奏稱:大臣保舉不公。所舉四十九人,各省籍官員只十六人,滿洲四人,其余二十九人皆江浙籍官員,而“河南、四川、貴州、廣西、云南五省,未見一人獲膺是選。可見保舉者,皆平日往來相知之人,而所舉之人,大抵饒于財而憑于勢。至守正不阿者,不肯伺候公卿之門;邊隅之士,聲氣不通,交游不廣,是以無人薦舉”。因此,建議將合例人員通行考試,使得試差者不由奔競,而邊省之士亦得入選。奉旨:“李清芳所奏,似是而非。審如是,則朕所用之大臣等皆不可信矣。”(269)時,外間對保舉亦頗多議論。至十二年考差時,改變了方式,令“將應行開列人員通行考試”,其不愿考試者聽其自便。同時又諭:“仍于應行開列中,著大學士、九卿等,將學問優長、精于衡鑒者,各舉所知,密封交送內閣進呈,候朕酌用。如此,考試與保舉并行,內有保舉而考列優等者,固可簡任文衡,即未經保舉而文藝入選者,亦一并簡用,則人才不致屈抑,而眾心亦當允服矣。”(270)乾隆帝的舉動,似乎是為平息議論而找平衡。其實他也清楚,僅憑保舉會有弊病,但又不能一下子否定自己的決定,故而采取了“考試與保舉并行之法”。實際上,在采取通行考試的情況下,再行保舉,已無多少實際意義,徒具形式而已。至十八年,則令應行開列人員通行考試,否定了保舉后再考試,及考試與保舉并行的原有方式。乾隆三十五年恢復考差后,明確規定:所有應行開列人員,通行考試。(271)至此,考差方式成為定制。

3.考差人員之資格

考差人員之資格,也就是選拔鄉試主考的基本要求,這在前面的“主考官的出身及職銜”中已有闡述,即進士出身的翰林、科道、部屬等官。

這里特別需要說明一點,參加考差人員并非全部差遣人員,因為按規定,部院長官如派出任試差是不需要考差的。實行考差后,順天主考一直用一二品大員,江南等省主考也常由侍郎等官充任,他們屬于“例不考差”之員。由于“題派各省鄉試主考,開列人員,向有照常開列及通行開列兩單外,又有考過試差官單。分款雖多,其實止有京堂及考差兩項”,因而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明確規定:“嗣后題派各省主考,除本年考過試差官單外,其余止將例不考差之侍郎以下京官另列一單。”(272)嘉慶五年(1800年),改變了這一做法,所有差遣人員均需考試。是年頒旨:“傳集滿漢二品以下進士出身之侍郎、內閣學士,三、四品京堂及未經考試試差之四、五品京堂,俱赴尚書房考試。不愿赴考者聽。”(273)至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又恢復舊例,將“未經考差之京堂各員另繕一單”(274)

按條例規定,未授實缺者不得參加考差,故翰林官中之庶吉士必須在留館授職后方可考試差。嘉慶十三年(1808年),考差于散館后舉行,為此特頒諭旨:“現在考試試差,雖已在各項考試之后,所有前項人員,仍俱毋庸與試。嗣后凡遇考差,如在本年散館、殿試以后,即著照此辦理。”(275)一甲三名進士,均授實職,例得參加考差。至嘉慶二十三年奉上諭:“向來新科一甲進士適逢大考翰詹之年,以該員等尚在庶常館教習,未經散館,皆不就試。及考試試差,則以已經授職為辭,一體與考,事屬兩歧。該員既不與大考之列,則考差亦不應與試。著自此次為始,凡一甲進士未經散館,遇考試試差時,亦毋庸與考,以歸畫一。”(276)

向例,捐納人員不得考差。道光十六年(1836年)規定,“由捐納各官中式進士,并中式進士后加捐者”準考試差,但要在“題本內分別注明”(277)。盡管限制有所放寬,但進士出身這一基本條件還是要堅持的。至光緒時,對考差人員的資格規定,仍舊是“所有試官,均系翰詹科道,并進士出身之實缺部屬,方準考差”(278)

4.考差之各項規定

考差之具體規定,前后幾經變化,有形成定制者,有奉旨而行者。

考差之時間,沒有嚴格規定。雍正三年(1725年)首次考差在三月初二日,考差成為定制后多在鄉試年之四月舉行,具體日期屆時頒旨而定。定于四月考取試差,旨在陸續簡放主考。(279)間有提前至三月,或推遲至五月進行者。如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定于三月二十五日考試,(280)嘉慶十三年(1808年)則于五月初六日考試。(281)尚有一次特例,乾隆四十四年開恩科鄉試,是年三月考差一次,因明年舉行庚子鄉試正科,遂于十月二十六日再次進行考差。(282)

考差之地點,均在宮中殿廷之內,故時人又稱考差為“廷試”。具體地點,亦無固定。雍正朝在太和殿。乾隆三年(1738年)在保和殿,其后多在正大光明殿。嘉慶、道光朝多在上書房,間或在正大光明殿、保和殿、乾清宮。至光緒初,又在保和殿。

考差之內容,雍正三年(1725年)規定:試以《四書》文二篇。乾隆時增加排律詩一首。嘉慶二十四年(1819年)奉上諭:“考試試差人員,自此次為始,《四書》題文兩篇內著減去一篇,添《五經》文一篇,仍用五言八韻排律詩一首。著為令。”(283)至此形成定制:“考試試差,欽命《四書》題一道,《五經》題一道,詩題一道。”(284)

定制:考差只進行一天,所有應試者自備試卷、筆硯,當日交卷,試卷彌封,然不謄錄。至于閱卷、評定等第,以定去取,則幾經變化。雍正三年(1725年)始行考差,并不急于差遣,故考后只將試卷彌封,進呈皇帝,親定名次,封儲內閣,以備鄉試差遣。(285)至四年丙午科鄉試前,才“將記名人員掣簽命往,使典試事”(286)。具體做法是:“將御試取定人員,書名牙簽,盛以金筒。每屆按省分差之期,設黃案于午門外,令書名人員齊集,命大學士同禮部堂官捧金筒置案上,掣簽唱名,宣讀上諭畢,大學士將所掣名簽恭請欽定正副主考,遵旨差往。”(287)乾隆以后,因考差距差遣時間很近,故欽點大臣于考差次日進內閱卷,“第其高下,引見記名,以備簡用”(288)。從此時起,所有試卷均由閱卷大臣評閱,并排定名次。

初,考取名次發單傳給本人。大凡名次靠前者,多放江南、浙江等省,以致每次差遣時,外間多有猜測。為不泄漏考差名次,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諭:“著將應行開列人員仍照向例考試,其試卷不必分別等第,止將擬取之卷進呈。入選人員,即按各衙門開列名單,交該部各依衙門次序帶領引見,候朕陸續點用。”(289)如此,“與考之人,即使自知考取,亦不能預知簡拔何省”(290)。四十七年更規定:考差錄取名單毋庸發出。(291)至此,考差始密定名次,不再向應試者揭曉。(292)嘉慶初,又恢復由閱卷大臣擬定名次之例,然另書空名之名單,隨卷進呈,待皇帝“親拆彌封,填注姓名”,外間不得知考差之名次,且簡放試差時亦不按名次之先后,“有名次在后而出試差者,亦有名次在前并房考官俱不用者”(293)。“房考官”指順天鄉試同考官。因順天鄉試主考多用一二品大員,故個別考差錄取者亦用作順天鄉試同考官。其后,外間多次議論考差名次漏泄,故嘉慶十五年(1810年)頒旨:“閱卷大臣不必排定名次,惟各于所閱之卷,將取與不取分為兩束,自注銜名,一體進呈,候朕詳加披覽,親定去取、前后,以杜浮議。”(294)至此,閱卷大臣不拆彌封,取否均不知也。(295)

關于考差的各項規定,至嘉慶時均已成為定制,其后少有變化,而前后表現出的不同,多是執行中的問題。

考差之推行,提高了各省鄉試主考官的文化素質,加大了任職的難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任職者的榮譽感和責任感,亦頗得時人之贊賞,謂考差所取“多為才望之官”(296)。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己卯科鄉試,順天主考為尚書梁詩正、侍郎觀保,江南主考為裘曰修、錢琦,江西主考為錢維城、翁方綱,浙江主考為介福,河南主考為朱珪,山東主考為錢大昕,山西主考為紀昀,廣西主考為錢載。一科之中,集諸多才學之士,實屬罕見。且行考差后,多有試差未回即授學政者,這顯然是對鄉試主考官所取得成績的肯定。道光二年(1822年)鄉試后,適逢各省學政任滿,時有八省鄉試主考官出任本省或他省學政。“考官留學政,未有如此之盛者也”(297)。然日久弊生,其后問題不斷。至同光間,“應試各員,每于交卷后,將本日所作詩句首聯另紙錄出,紛向例得閱卷之一二品大員處遞送,謂之遞詩片。而閱卷諸臣非其座主,即其同鄉,亦遂瞻徇情面,以詩片之有無,定文字之優次。始猶暗中摩挲,繼則互相傳換,公然不諱于宮府森嚴之地,開利途僥幸之門……明目張膽,無所不為。一旦膺典試之命,安望其秉公衡鑒、拔取真才耶!”(298)較之當初,此時之考差,徒具形式而已。

三、同考官的選派及入場

同考官作為主考官的助手,負責閱卷工作,并向主考官推薦擬取之試卷,最終由主考官決定去取及名次。因同考官分房閱卷,故又稱“房官”。與主考官不同的是,各省鄉試之同考官均由地方官中選派,而非由京官中簡放。惟順天鄉試,以其地位之特殊,其同考官之入選資格及選派多有不同于各直省之處。

1.同考官之定額

各省鄉試同考官,因負責閱卷工作,故其定員數倍于主考官。具體到各省鄉試同考官的數額,則主要依據該省應試人數之多寡來決定。順治二年(1645年)規定:各直省房考數額以該省錄送鄉試人數為準,“每房分閱三百卷,或二百五十卷。計數分房,計房取官”(299)。因各省參加鄉試人數不一,其同考官多寡亦不同。由于清初一段時間戰亂不斷,故各省應鄉試人數并不算太多,因此,以應試者三百人或二百五十人設一同考官,其閱卷量還是不大。其后,各省應試人數越來越多,但同考官數額的增加則是有限的。也就是說,同考官的閱卷量大大增加,因此,增加同考官人數勢在必行。但各省同考官人數的確定仍以應試人數為依據。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議準:“直隸、江南、浙江鄉試,人數倍于他省,照會試例,各用房考十八人。”(300)其他各省同考官的數額也有變化。至雍正五年(1727年),各省同考官數額相對固定:順天、江南、浙江,各十八人;江西、山東,各十四人;河南、福建、陜西、山西,各十二人;廣東、湖南、湖北,各十一人;四川、廣西、云南、貴州,各十人。(301)

乾隆三年(1738年),重定各省同考員額。與雍正時定額相比,江南增為二十二人,河南增為十四人,廣東增為十三人,余未變。(302)九年,限制各省錄送鄉試之人數,故十二年、十五年之鄉試,各省同考官數額多有削減。如十二年減山西同考官五名,減湖南同考官二名;十五年,減云南同考官二名(303)。至十八年重新確定各省同考數額時,除順天、江西、四川、廣西四省保持原額外,其他各省均有減額。其中,江南仍減為十八人,浙江減為十六人,山東、河南減為十二人,福建減為十一人,廣東、湖北、陜西減為十人,湖南、山西減為九人,云南、貴州減為八人。(304)

咸同時,以捐輸軍餉,永廣學額和鄉試中額,致錄送鄉試人數增加,故有多省又增添同考官。同治四年(1865年),湖南巡撫惲世臨以湖南“應試士子較前多至千余卷,房官分卷有加,而期限猶昔,去取未能詳審”,奏請“添設房官二員,得以盡心閱看”,獲準。(305)同年,四川又添設鄉試同考官二員。此后,陸續有添設者。同治五年,廣東添設二員;八年,江西添設二員;九年,湖北添設二員,山東添設二員;十一年,河南添設二員。(306)

光緒元年(1875年),陜甘分闈,定甘肅用同考官八員。(307)至此,各省同考官數額為:順天、江南,十八人;浙江、江西,十六人;山東、河南,十四人;廣東,十三人;福建、湖南、湖北、四川,十二人;陜西,十人;山西,九人;廣西、云南、貴州、甘肅,八人。(308)

2.各直省鄉試同考官的選派及入場

各直省鄉試同考官也有入選資格、挑選方式,以及入場要求等具體規定。

各省鄉試同考官均選自地方官,但對入選者也有一定的資格要求。順治二年(1645年)定:“各直省房考,取本省甲科屬官,不足,聘鄰省甲科推官、知縣,及鄉科教官。掛議遷謫者不與。”(309)所謂“甲科”,即指進士出身者;“鄉科”,則指舉人出身者。十七年,從科臣楊雍建之請:各直省同考官,不論本省、鄰省,推知、教官,先取進士出身者,不足,兼取舉人出身者。(310)這一方案主要在于強調進士出身。康熙五年(1666年)議準:“各省鄉試同考官,以本省內進士、舉人官員用,如不足,方于鄰省聘取。”(311)這一變化,旨在強調以挑選本省官員為主。這樣做,既便于操作,又便于對同考官的管理及使用。康熙十四年乙卯科鄉試,因三藩事起,廣東等省州縣官因有守城之責,不便遠離,遂多聘鄰省教職及用本省地方佐貳官。(312)后以諸臣奏請,仍照舊例,用科甲知縣(313)。這一狀況在雍正時發生了變化。

雍正五年(1727年)奉上諭:“外省鄉試房考,舊例皆用現任知縣入闈。朕思知縣身為民牧,地方政務甚繁,入闈動經數月,諸事或至遲誤。且一縣之中豈可無正印官在署管轄。況知縣到任后,日理簿書錢谷之事,文藝未免荒疏。倘令辦事之時,猶溫習舉業,以為房考持衡之地,其勢難以兼顧。又本省本縣應試士子,皆縣令所管轄之子民,于行跡亦涉嫌疑。朕意欲將外省房考之例,斟酌更定,或于鄰省中舉人、進士之在家候選者,臨期調取數十人,交與監臨之督撫,秉公掣簽,令其入闈分校。著九卿悉心詳議具奏。”(314)九卿遵旨議定:“嗣后外省鄉試,令所屬地方官將在籍候選之進士、舉人確訪文行素優者,該縣備造履歷、經書清冊,加結送府,該府出具保結,申送督撫,親加驗看,以備鄰省調取。大省十八房者取用三十名,中省十四房者取用二十五名,小省十二房、十一房者取用二十名,十房者取用十八名。鄰省督撫咨文到日,遣官伴送,俱限八月初一日齊集,調至省城,照例關防……主考官進闈之日,監臨督撫傳集調取之進士、舉人,當堂公共掣簽,掣得內簾者,即令入闈分校,其余即令回籍。往來路費,每人給銀三十兩,在本省公費內動支。并令該督撫酌量道里遠近,互相調往。其附近三百里內者,不得混行咨送……至本省知縣入簾之例,概行停止。”(315)同時確定了各省調取之方案,如江南十八房,調取浙江十人,山東十人,江西十人;山東十四房,調取直隸九人,江南八人,河南八人;河南十二房,調取直隸八人,山西六人、山東六人;湖南十一房,調取江西七人,廣西七人,貴州六人;云南十房,調取貴州六人,四川六人,廣西六人等。以鄰省在籍候選之進士、舉人取代本省知縣入闈,是為同考官條例之一大變動。然只行數科,至十三年,又以“地方官與士子情分相隔,而鄰省舉人與士子聲氣相通”,更應預為防范,(316)遂停外省舉人充鄉試同考官之例。

至乾隆元年(1736年)丙辰恩科鄉試,仍復舊制,以本省科甲出身之同知、州縣官入闈分校。(317)十九年復準:嗣后各省鄉試,內外簾官,將直隸州知州停其調取。(318)三十二年議準:“鄉試同考官,務須恪遵定例,于現任州縣內考選,其在省候補及暫行委署并借補佐貳者,概不準入簾。”(319)三十六年,以云南現任州縣不敷任用,特準用委署州縣以上之人。(320)六十年,以湖南軍務繁忙,特準用本年分發試用知縣。(321)道光五年(1825年)奏準:江西本年鄉試,實缺人員堪充同考者只十二人,改于候補人員中擇二員入內簾。(322)九年,京畿道監察御史牛鑒奏請:嗣后遴選房官,如實缺人員不敷,準以候補正途人員充補。(323)禮部議準:如現任各員不敷調用,準以即用分發人員一體充當。該督撫須將不敷派用緣由專折奏明。v至此,形成定制:“直省鄉試同考官,各該督撫先期調取科甲出身之現任州縣等官充,如不敷派,準于即用分發各員中詳加遴選參用,務將現任人員實在不敷考選情形,詳細專折奏明。”(324)

同考官之挑選,順治二年(1645年)定:同考官由監臨于應選人員內挑選治行最、年力強、學識俱到之員。(325)五年曾令各省巡按、提學共同考選派用,(326)然實未進行考試選拔。八年,以江南應試者眾,考官責任重大,遂定由提學會同巡按及布、按二司選用,務取潔守實學者,每十員用二十員共同鬮定。十七年又令各直省由督撫將應選者倍數密取到省,即日公鬮入闈。(327)向例,州縣官選為同考,只許入闈一次。(328)雍正元年(1723年)停此例,始行考試選拔法。是年奉上諭:“聞各省鄉試房考,凡州縣官由科甲出身者,止許入闈一次。夫房考以秉公精鑒、識拔文才為主,何論曾否入闈。嗣后凡遇鄉科,各省督撫臨場調齊科甲出身之員,不論已未分房,監臨試以時藝一篇,其文理優長者入內簾房考,荒疏者供外場執事,則分校得人,而佳文盡拔矣。”(329)這是繼推行考差制度后,進而對同考官進行的考試選拔。從這里可以看出清廷對選拔鄉試考官的重視。十一年,以同考官用外省在籍之進士、舉人,乃議定,增試策一道,取文理優通者咨送鄰省。(330)十三年,停調外省舉人例,同考官之考選仍考時藝一篇。乾隆五年(1740年)復準:“鄉試同考,應令各省督撫將應行入簾之員,預訪其品學素著者,調取來省,照例試以時藝一篇,策一道。其文理優長者,準入內簾房考,其次供外場執事。(331)條例雖定,但各省督撫往往視為具文,多以地方不甚緊要,而辦事能力平常者選任,甚至有年老體弱、精力不足者也濫竽其列。二十一年奉上諭:“今歲鄉試屆期,所有各省同考官,其令該督撫等慎重遴選,精加考試,擇其年壯學優者,共襄試事,以副國家掄才大典。”(332)至此,各省同考官之選拔已成定制:直省鄉試同考官,該督撫調取進士、舉人出身之州縣官,試以文藝,年壯學優者準入內簾,余供外場執事。(333)

同考官之入場,順治二年(1645年)定:“各省鄉試同考官,取到后嚴加扃鑰巡察,至期宴畢,同主考入場。”(334)康熙十七年(1678年),吏科給事中張鵬條陳:“外省同考,因道里遠近不一,勢必先期行取,往往行取文到,本官不即起行,遷延時日,耳目既近,關節易通。今宜嚴定限程,刻期赴省。”下部議行。(335)鑒于各省州縣官經奉調之后,常有攜帶稿案入闈中,而“幕友吏胥、家人子弟往來出入,或不免與士子結納夤緣,招搖生事”,乾隆十三年(1748年)特頒上諭:“著于本年為始,各省房考于奉文調取之日,即委員署理,案件不必展限,庶該房得以嚴密關防,專心分校,而士子等不得妄希幸獲,照應關通,以慎司衡,以重官守。著為令。”(336)四十八年議準:“外省內外簾官考試后,該督撫不必豫期宣示,即令監試官加謹查察,均俟入闈之日,臨期分派。”(337)道光十三年(1833年)定:“各省督撫遇州縣調簾入省,務令遵照定例,徑入公所,不得在外居住,與人交接往來,啟士子鉆營之習。如該州縣不知檢束,或招致士子私通關節,或賄托書吏,指認紅號,該督撫當不時查察,一經發覺,即嚴參究辦。”(338)這里所謂之“調簾”,即指選為同考官。光緒七年(1881年)議準:“嗣后鄉試調簾各員到省,即令徑入公所,嚴禁幕友子弟等出入往來,并照主考到省例,將所寓公所門封固,由督撫委員巡邏,依時啟閉,以杜弊端。”(339)

同考官既入內簾,即分房閱卷,每房一人。初,考生應試答卷,各認一經,故同考官亦按五經分房,分閱各經。順治二年(1645年)定:《春秋》、《禮記》二經,選答者少,同考官易被揣摩,臨期分派。《易》、《詩》、《書》三大經,于入簾次日,聽監臨官將各房官單密送主考,于分卷時,照單分房,以杜關節。(340)各省均以《易經》、《詩經》分房最多,《書經》次之,《春秋》、《禮記》最少。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停房考分經閱卷例,房官閱卷,均勻分派,多寡適均。(341)

派出之同考官遇有患病等事故,不能入場,則知會正副主考官,令入場之同考官通融校閱,無須另派。其丁憂之規定,一如主考官。(342)

3.順天鄉試同考官的資格及選派

順天鄉試之同考官也多有不同于各直省之處。其入選資格,順治二年(1645年)定:“分考京闈,用中書、行人及候選進士,如不足,取在外推官、知縣,到京即送都察院衙門嚴加扃鑰。”(343)十一年,以內閣中書可參加順天鄉試,同僚當回避,故不用內閣中書入內簾。(344)十七年,從科臣楊雍建之請,順天同考除郎中不差外,其員外郎、主事、中行評博、國子監科甲出身官員,以及近京之廉慎素著之科甲推官、知縣,一并開列。(345)且定:先取進士出身者,不足,兼取舉人出身之員。(346)康熙十七年(1678年),吏科給事中張鵬,以順天同考,小京官居多,與應試士子素相交好,非慎重關防之道,建議停用京官,概取知縣中素有文譽者。(347)未準。二十六年,都察院左都御史董訥再次疏請,禮部議定:“順天鄉試分房各官,俱用直隸所屬進士、舉人出身知縣。”(348)是年秋,以進士知縣不敷調用,又準將員外郎、主事以下小京官及守部進士一并開列。(349)五十一年,改內簾用翰林,外簾用部屬等官。(350)雍正元年(1723年)癸卯科,庶吉士為同考者八人;乾隆九年甲子科,庶吉士為同考者十人,皆后來所無也。(351)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定:順天鄉試同考官不再取外官知縣,一律用京員。嗣后與主考官同時開列。(352)至此,順天鄉試同考官專用翰林院侍讀學士以下,詹事府庶子以下,科道、部屬、評事、博士、監丞以上官。(353)五十一年,以國子監生應順天鄉試者眾,停用國子監官員。(354)

順天鄉試同考官之選派,順治八年(1651年)規定,由禮部會同吏部于合例人員內選用。自十七年始,改由吏部開列應選人員題請欽點。(355)雍正元年(1723年)定同考官考試例后,順天同考一并考試,入選者開列具題。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禮部議準:“順天同考官,向因調取近京州縣,獨由吏部題請。今改用京員,嗣后應與順天暨各省主考官,均歸禮部開列具題。”(356)

至同考官入場,順治二年(1645年)定:凡外取之推官、知縣,到京后送赴都察院衙門,嚴加封閉,候順天府會宴之日,伴行入朝,同主考、監臨等官陛辭入院。(357)十七年定:京官入選者,點用當日即同主考入闈。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定,專用直隸科甲知縣,起送三十名,限八月初一日到京,不許私寓外城,候題請欽點。(358)專用京官后,又恢復順治十七年定例。五經分房階段,順天也有別于各直省之處。康熙五十六年,順天鄉試仿五十四年會試例,每房派二人,然不得派同省之人。(359)雍正元年(1723年)奉上諭:“近科以來,皇考慎重辟門吁俊之典,于順天鄉試及會試房考官,慮其人邪正不一,特命每房各用二人,同閱試卷,使之互相覺察,彼此鈐制。用意良為周密。但法久弊生,一房兩考官,豈皆遇秉公持正之人?設有一狡黠者參雜其中,即為賢者累。況兩人或皆不肖,則朋比作奸,其害不更甚乎?嗣后仍著照舊定科場條例,一房止用一人校閱。其責既專,其功罪亦難推諉。”(360)順天同考向例于聚奎堂拈鬮分經。其后每于十八房考內擇官階優者,分《易經》第一房,如有官階并優者,分《詩經》第一房,名曰領房。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監察御史吳玉綸以設領房易滋弊混,奏請無論官階大小,悉令拈鬮分校,以昭公慎。(361)禮部議準:嗣后同考一體掣簽分房,毋得更立領房。(362)四十二年后,同各直省,停房官分經閱卷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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