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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出山

重箏待了幾日,終究是走了,原是要等著同承于暮離一起下山,只是二人本不順路,加之重箏夫家老太太過身,那邊催的實(shí)在急,熱天里尸身不能多停,趕著要下葬。重箏自己也覺得自己染了晦氣,不好沾承于暮離的喜事,急急忙忙回去了。

重箏走后,承于暮離盤算著下山的日子,想著預(yù)備些東西,只是既舍不下這個(gè),又撇不下那個(gè),收拾了兩日,也沒理出個(gè)什么來。承于暮離牙一咬,心一橫,干脆都帶上。

“阿離,你這是做什么什么?逃荒呢?”慕寧一進(jìn)寶鑒宮,就被嚇著了。箱籠被褥,皆被團(tuán)成幾個(gè)大團(tuán),擱在院子里,小九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

“我……我這不是收拾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下山呢嘛?!背杏谀弘x抓了抓耳朵道。

慕寧無奈地?fù)u搖頭,“你以為你這回是嫁到仙界去不回家了?怎么不把神絕山都搬去呢?”

承于暮離吐了吐舌頭,“神絕山這么大,我搬不動(dòng)……”

“我呀,就不能指望你自己個(gè)兒把這些事都辦停當(dāng),我過來就是來幫你收拾的。”慕寧無奈道。

慕寧收拾的倒快,“床上的被褥,哪里還帶得過去?你在凡界,有住的地方,吃喝拉撒睡本不需要你再帶,這些東西哪里找不得?單只帶一些法器藥物得以保全便罷。另則多帶些財(cái)物,屆時(shí)你若見著什么心儀的東西也好買下。往日送你的那些,其實(shí)我也不知你到底喜不喜歡?!蹦綄幰贿吺帐爸贿呑煲彩瞧滩煌?。

果真,經(jīng)慕寧這么一收拾,實(shí)在也帶不了多少了,慕寧又打開一只布袋子,說道:“這里頭也有幾樣小玩意兒,是我特意拿來讓你帶著,你的身子向來都是我調(diào)理著,藥給你帶的很齊全,身子不適,照著紙簽子上寫的吃就可以了,不可亂投醫(yī),亂吃藥。”

承于暮離撇了撇嘴,“還說我做事不利落,師姐你才是,帶這么多藥,我天天生病也吃不完呀?!?

慕寧嘆了口氣,“這才是要緊的東西呢!你要是真不帶,也成,在山下若是有受傷生病的,即刻給我回來。”

承于暮離才不會(huì)答應(yīng)這些,只是小聲嘀咕道:“才不會(huì)生病,到時(shí)帶的這么些東西用不上,我看你怎么說?!?

忽然,承于暮離,似是瞧見了什么,忙湊到慕寧的跟前,道:“寧師姐,這是什么?真好看!”

慕寧故意收起來,道:“我給的東西啊,都是用不上的,這個(gè)你不用帶,我還收回去就是?!?

承于暮離拉著慕寧衣袖,又扯又晃的,撒嬌道:“我哪里說過沒有用,師姐給的東西我最好了,我是一刻也不肯放下。”慕寧轉(zhuǎn)過身,仍舊是不理會(huì)。

承于暮離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糯糯道:“那我看一眼總成吧!師姐你最大方了。不會(huì)小氣到看都不讓我看一眼吧。”

慕寧最受不住這個(gè),笑著拿出來遞給承于暮離,道:“本就是給你準(zhǔn)備的,我難道還能真的拿回去?”

承于暮離接過一看,原是一把玉扇,“好像師姐的蒼言啊?!?

“這一把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你用著應(yīng)該趁手,這小玩意兒雖比不得你的翎皎,平日里用著倒也方便。”慕寧道。

承于暮離瞧這扇子的樣式顏色,皆是自己最愛,心道師姐果真疼她,開口道:“師姐做的法器,那自然是最好的?!?

慕寧笑笑,“你就會(huì)拍我的馬屁?!?

承于暮離搖搖頭:“才沒有,阿離所言句句屬實(shí),師姐您鍛器的本事,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您做的自然是最好的。何況不止這個(gè),師姐你的醫(yī)術(shù)、靈力,在這中土,可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我就沒見過像師姐這么厲害的人。難怪人家都說,娶妻娶慕寧,家和萬事興?!?

慕寧勾了勾承于暮離的鼻子,道:“你跟誰學(xué)的,越來越會(huì)哄人了,滿口胡言,不知遮攔。我哪有你說的那樣好,論鍛器,我不及離閣織女,若論醫(yī)術(shù),我也比不過那百花仙人,再說這靈力,我更不是最強(qiáng)?!?

“我不管,反正師姐就是最好的,誰都比不過師姐!”承于暮離咧嘴笑道。

慕寧拉著承于暮離坐下,道:“你打小就沒出過神絕,這許多話呀,你當(dāng)著我,當(dāng)著師傅,當(dāng)著其他弟子的面兒說說也就罷了,反正咱們都是一家人,也沒什么可忌口的,只是你馬上就要下山去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人面前,你可不許再逞一時(shí)之快,招惹口舌是非。應(yīng)當(dāng)處處小心才是。”

承于暮離點(diǎn)點(diǎn)頭,“我閑著沒事,干嘛招惹人?。俊?

慕寧仍是不放心,道:“我還能不知道你什么性子?你此番下山,我倒也不怕你受人欺負(fù),只心心念念想著,你莫要欺負(fù)了別人?!?

“我才不會(huì)欺負(fù)人呢!”承于暮離回道。

慕寧又是一聲淺嘆,“你在山上本就不守規(guī)矩,我還能指望你在山下多乖巧?總之,你要照著我定下的規(guī)矩來,如此,待人接物,說話做事,總不會(huì)有什么大毛病?!?

承于暮離只覺后背發(fā)涼,都下山了,還不放過她!這山規(guī)怎么就跟她過不去呢?

慕寧又交代了好些,至于說些什么?基本就是把山規(guī)又原原本本講與承于暮離聽了一遍。聽的承于暮離一個(gè)頭兩個(gè)大,恨不得立刻逃下山去。期間多次見縫插針,遞茶給慕寧,想堵一堵她的嘴,慕寧說的實(shí)在盡興,并沒有什么用。

終于送走了慕寧,承于暮離忙松了一口氣。

理好這一堆子的雜事,承于暮離終于可下山去了。只是那日小小去尋重箏,雖解救出了重箏,自己卻又落到宋誤手里,那宋誤知曉承于暮離要有好些日子不在神絕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纏住小小,無論如何,誰也拋不下她。不過掌門說的清楚,宋誤是絕對(duì)不能離開神絕,于是承于暮離只能帶著小九這么一個(gè)拖累,隨仙族那兩個(gè)下山了。

一同下山的,還有戲魂。

南子期同南會(huì)清這兩個(gè),承于暮離自然是理都不愿理的,背袋里的小九,一直昏昏沉沉,睡不醒了一般,承于暮離,一路走來,甚是無聊,又想起那日大殿上,她說起戲魂守寡,也算是當(dāng)眾揭了人家痛處,如今想來,確實(shí)有些不該。于是挪到戲魂旁邊,拉一拉戲魂的袖子,問道:“你餓不餓?”

戲魂回頭看了看承于暮離,眼中似是有些疑慮,不過還是開口回道:“不餓,多謝。”

聽?wèi)蚧甏搜裕杏谀弘x掩在袖中攥著一塊點(diǎn)心的小手,泄氣一般的耷拉下去,“你可是……還在生我的氣?那天我也是有些昏頭,不過……是你先說我的,我一心想反擊,沒想到……說的有些過了,我如今想起那些話,也覺得自己嘴毒了些。”

戲魂頓了頓,道:“在下并沒有生氣,只是希望這樣傷人的話,小長老以后莫要再言,亡親之痛,不能兒戲的。小長老您或許還不清楚這些,今日在下便提醒您一次?!?

承于暮離咬了咬嘴唇,“我說那話,果真還是傷到你了?!?

戲魂笑了笑,“在下方才所言傷人,傷的是常人,提醒您,也只是希望您日后不要與人結(jié)仇,但于在下,并未傷心,更未生氣。您大可以放心,我戲魂,還是不大算的上常人的?!?

“為什么?”承于暮離有些迷糊了。

“這些個(gè)痛處,小長老您這輩子是體味不到了,與您再多言也沒有什么意義。惹人不快的東西,在下就不同您說了,在下不想攪了您新婚的喜氣?!睉蚧暄粤T,便快步走到前面,將承于暮離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承于暮離看著戲魂遠(yuǎn)去的身影,摸了摸腰間小包里睡得正香的小九,道:“那……她究竟是痛還是不痛?是傷心還是不傷心?是生我的氣,還是不生我的氣了呢?”

后面的南子期給南會(huì)清使了眼色,要他上前同承于暮離說幾句話,南會(huì)清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什么也不肯去,吵架他又吵不過……

南子期只得自己上前,道:“我家大皇子叫我來問一問小長老,昨夜可有安睡?”

“睡的挺好的呀,好好的為什么不安睡?”承于暮離言罷,又看向前面的戲魂。

南子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道:“前面那位,可是您之前提到的離閣戲魂?”

承于暮離點(diǎn)點(diǎn)頭。

“您有話想對(duì)她說嗎?”南子期問道。

承于暮離嘆了一口氣,道:“那日我在殿上說話,似是戳到她的痛處,剛才我想著安慰一下,給她賠個(gè)不是,可她就走了,不理我了?!?

南子期哦了一聲,接著道:“那看來這位戲魂大人心里頭還是有氣?!?

承于暮離皺了皺眉,“可她也說不生我的氣了,我實(shí)在是有些糊涂了?!?

南子期笑了笑,“您都道了歉,她總沒有還生氣的道理,許是言語搪塞您?!?

“啊?”承于暮離有些失望,“她果然還是生氣……”忽然,承于暮離像是想起來什么,拉著南子期道:“你不是最會(huì)哄人了,你幫我哄一哄她?!?

南子期有些為難地說道:“在下笨嘴拙舌,只怕……”

“讓你去你就去,你還笨嘴拙舌?你要是笨嘴拙舌啊,天下人就都成了啞巴了。”承于暮離并不容他推辭,一定要南子期去,南子期只得去了。

沒過多久,南子期便扭頭朝承于暮離揮了揮手,似是讓她過去。承于暮離屁顛兒屁顛兒的便上前去了,她果然沒有看錯(cuò),這南子期是個(gè)有本事的人。

承于暮離到了戲魂那兒,戲魂冷聲叫南子期遠(yuǎn)些,對(duì)承于暮離說道:“小長老這般纏著在下,在下大抵也猜的到幾分的,說句實(shí)在話,蘇顧一案,在我看來,絕無翻盤的可能。”

“???”承于暮離覺得戲魂真的想多了……

“不過有一事,還是想知會(huì)您一聲。”戲魂又道。

承于暮離無奈道:“若是要我知難而退,那你還是別白費(fèi)口舌了,你若真的為我好,這些事情就別說與你家閣主聽了,免得叫我?guī)煾涤种懒?。?

“我查案時(shí),有一事覺得頗為有趣,不過……想來與神器被盜也沒有什么干系,如今想來,卻更是叫我覺得有意思……”戲魂道。

“什么樣的事?”承于暮離問道。

“我到蘇家去,查蘇顧的屋子,找到了一個(gè)小藥瓶子。”戲魂道。

承于暮離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切的問道:“什么樣的藥瓶子?里頭裝些什么?是不是有人用迷魂藥這些東西迷惑阿顧!”

戲魂搖搖頭,“瓶子里頭裝什么,我是不得而知了,畢竟只是一個(gè)空瓶子而已,單憑那幾分殘留的氣味更是難以斷定究竟是什么藥?!?

“藥瓶子這種東西哪里沒有!我也有呢。這有什么稀奇的,要你再特意來敷衍我。”承于暮離摸出包內(nèi)慕寧給的雜七雜八的藥,沒好氣道。

戲魂笑了笑,“不過,這有意思的東西,就在這藥瓶子上,我瞧那藥瓶子描的十分精致,縱使蘇家金銀成山,也不至于在藥瓶子上下這么多功夫,又問了蘇家好些人,都沒見過這么式樣的藥瓶,于是,我便順便讓人查了,才知此藥瓶出自百花谷,那百花谷,您是知道的,百花谷谷主執(zhí)掌的不就是另一樣神器碧落劍嘛,您說這巧不巧?何況聽聞這一任百花谷谷主,不似之前的那幾位好脾氣,向來不肯出診醫(yī)病,百花谷又是進(jìn)不了人的地兒……我卻不知這二位是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承于暮離低頭細(xì)想了想,說不定這里頭真有些什么,那她自然要去查上一查!說起這百花谷,倒也是她神絕的老鄰居了,下來神絕山,繞幾個(gè)小鎮(zhèn)子便是了,不如便在這百花谷里好好問一問。

于是承于暮離便找南子期同南會(huì)清二人言明,“到了山下,咱們便分道揚(yáng)鑣,本尊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南會(huì)清表面只是哦了一聲,心里卻是好好的舒了一口氣。

“人人皆知,我二人接小長老往仙界去了,您半路不知所蹤,我們實(shí)在不好向仙界,更不好向神絕交差?!蹦献悠诘?。

承于暮離握了握拳,“你故意的吧,這時(shí)候跟我使絆子!之前不都說了,我同南會(huì)清兩個(gè),誰也沒打算真的成這個(gè)親。”

南子期卻不怕承于暮離真的發(fā)火,“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您要查案,可以在去往仙界的路途之中,悄悄的查,我二人定當(dāng)全力配合,若分道而行,倘若您出了什么意外……”

“你看我像是能出意外的樣子嗎?我可是堂堂神絕小長老,我靈力多強(qiáng),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承于暮離幾乎要跳起來。

一直不肯同承于暮離說話的南會(huì)清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不過只是小聲嘀咕,“長這么大才頭一回出來見世面,就這么猖狂?”

承于暮離自然聽見了,“那你就了不起了,你就不猖狂?長這么大頭一次上我神絕山便敢同我吵架!你才是沒見識(shí),本尊吵架何曾輸過!我自己就算把這中土走遍了,也少不了一根毫毛!”

南會(huì)清擺擺手,“那你去吧!誰樂意跟著你似的。”

承于暮離得意地看看南子期,“你可聽清楚了,這是你家大皇子的命令,他不愿跟著我,我也不愿與你們同道!有緣江湖再見吧,二位!”

說完,承于暮離瀟灑轉(zhuǎn)身,想要追上方才再次遠(yuǎn)去的戲魂,不料,早已沒了戲魂的人影。她……可能業(yè)務(wù)比較繁忙吧……沒事,我自己來……承于暮離臉上還掛著僵硬的笑容。

眼看已經(jīng)到了山下,南會(huì)清叫住承于暮離,道:“你不是不與我們同路嗎?你如今走的這條是通往我們仙界的官道?!?

承于暮離定住了,這些道啊路啊村啊鎮(zhèn)啊的……她從來只是在書上看見過……真走起來……沒事,小問題,承于暮離立刻換了條路。

可恨神絕門禁森嚴(yán),嚴(yán)到什么程度呢?從大門到山腳,一個(gè)閑人都沒有,她要問個(gè)路都找不著人……

“她這又是要去哪呢?”南會(huì)清問南子期道。

“看方向,似是百花谷,這樣看來,小長老怕是要無功而返?!蹦献悠诖鸬?。

“哦,確實(shí),百花谷禁地從來沒見誰闖進(jìn)去過,承于暮離久居神絕山,也不可能同那谷主有什么交情,像承于暮離這樣的,可能迷在里頭,一輩子出不來?!蹦蠒?huì)清道。

南子期沒有再出聲,只是一直看承于暮離走的那個(gè)方向。

南會(huì)清無奈道:“我知道你老想把她追回來,那你就去吧,這次我不攔你,只是追回來后,你可別再想方設(shè)法的撮合我倆。”

南子期揖道:“殿下仁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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