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比畜類的尿味還濃。呵呵，這樣也好，祛陰鎮邪。”樊小魚捂著鼻子，調侃道。

“狗日的，回衙我就打報告，申請調動，和你這種邪氣的人呆在一起，遲早會被你嚇成僵尸的。”

尿濕之下，劉玄感到尷尬，氣鼓鼓的。

“班頭是你堂姐夫，你完全有條件坐在辦公室里養尊處優的。”樊小魚賊笑兮兮：“可他為什么派你來扒墳？就是想讓你好好地鍛煉，因為你是政法這條線上的重點培養對象。好了，不能用鐵鍬了，用手小心地挖。”

“用手挖？哎喲，饒了我吧，我的好兄弟，叫你爺爺行不行？”劉玄一聽，嚇得簡直想哭了。

“不行，里面的土松軟，鐵鍬容易傷了尸身，只能用手挖。”樊小魚解釋道。

“要挖你來挖，我實在是不敢挖了。”劉玄丟下鐵鍬，跳出坑。

樊小魚見他害怕得連嘴唇皮都發黑了，就把火把遞給他，擼起袖子，下坑用手慢慢地挖，就象考古學家挖地下的古董，顯得小心翼翼的。劉玄如蒙大赦，蹲在坑沿，拿火把的手仍在發抖。

約摸一鍋煙的功夫，一具尚未腐爛的尸體被挖出來了，報案的女人上前仔細地辨認后，失聲地痛哭了起來，不用問，從凄厲的哭聲中就知道這個被害者就是她的弟弟。

因怕她情緒失控，樊小魚教劉玄帶她回家，順路回衙匯報情況，讓田捕頭帶仵作過來驗尸、備案。

“你一個人呆在這里嗎？”劉玄吃驚地問。

“不怕，來前我喝了《金剛光焰止風雨陀羅尼經》的咒水，有金翅鳥王護體。”樊小魚有意逗著他。

“你小子原來是修仙練道的，怪不得一身邪氣，下次辦案前你也給我喝點咒水。”劉玄信了。

“快走吧，你的尿味快把我熏暈了。”樊小魚接過他手里的火把，催著他離開。

劉玄扶著報案的女人走后不久，樊小魚突然滅了火把，走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剛才他驗看了尸體，死者身上沒有軟面積損傷，后腦勺有硬物擊傷癥狀，鼻孔、嘴巴里有少許泥土，初步結論應是被打昏后，活埋導致窒息而死，又從尸身腐爛度判斷，死亡時間應是三天前，因為挖開墳時，一股尸臭味彌散開來。

也許是有點疲勞了，他靠著一棵樹，從腰間解下一個小葫蘆，仰頭“咕嚕”幾口，然后，咂咂嘴巴品味，他娘的，這里不愧是貢米產地，釀出來的酒甘洌醇香，比苗王府秘制的“龍鳳”牌壯陽酒似乎還好喝。

據馬千乘說，苗王府的酒是用虎鞭、熊掌、海狗丸、蛤蚧、百年高麗參、藏紅花等泡浸的，具有強筋健骨、生精壯陽等功效。他不相信，第一次喝了一大碗，真他娘的邪了，他全身燥熱，那丁點兒搖身變為大老粗，竟把莫夫人的貼身丫環小菊當成假想敵，炮火覆蓋敵方陣地，并縱深延伸……

當他從凱旋而歸的喜悅中醒來時，才知道自己忘記了戴上尿不濕，夜半洗內褲，恐怕是男生最羞于啟齒的事兒。

莫夫人有四個貼身丫環，以梅、蘭、菊、竹命名，環肥燕瘦，各有姿色。相比較之下，小菊最有肉感，橫看成嶺側成峰，他每次見到她，眼光宛如驚蛇，纏繞在她的身上，演繹著千年等一回的愛情神話。

山里的夜，黑得恐怖，但天上的星星顯得繁多，亮晶晶的，似是神仙的眼睛在偷窺著人世間的秘密。

迷糊之間，樊小魚看到小菊姍姍而來，一臉嫣笑，水蛇腰扭動著青春的旋律，女人的氣息，胭脂的味道，熏得他忍不住地打噴嚏。

他情不自禁地張開雙臂，迎上前去，想把她摟入懷里，她的身子卻如風擺荷花，輕巧地躲過一旁，他似乎早就猜到她往右邊躲，因為人們習慣了右行道，第一個反行就是右挪，所以，正面是佯攻，右翼包抄才是真的。

她中計了，被他摟得正著，亂親亂啃不說，一只狗爪子還在她的身上蹭個夠，她掙脫不了，花容失色，身子一陣亂顫。

這時，尸體那邊，傳來一陣瘆人的慘叫聲，他似是兩耳不聞，沉醉在和美人的玩耍之中……

突然，一道銀光破空而來，他猛地推開她，側身躲過，右手的鴛鴦透骨釘同時激射而去，只聽得不遠處發出一聲輕微的“咦”音，就沒有了聲息。

好險呵，如果不及時推開，她準是被這把柳葉飛刀穿個透心涼，她驚愕一下，倏然明白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剎那，是自己生與死的分水線，她凝視他一眼，幾個縱跳，便消失于山林之中。

“想跟我斗？還嫩著呢。”

他暗自得意，但不敢追過去，怕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而是一招“旱地拔蔥”，騰空而起，掠上一棵老樹，隱形于枝葉之間。

良久，周圍沒有了一點動靜，他才跳下來，重新點起火把，用手里的一塊布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準備丟掉時，借著火光一看，大吃一驚，我的媽呀，這不是什么手帕，而是他剛才一蹭一摸時，無意之中扯下了她的紅胸兜。

他奶奶的，準是一件地攤貨，系子才這么容易被扯斷。若是偷情，根本不用解扣。不過，刺繡還是有點工藝，上面繡著并蒂蓮，倒是有幾分逼真。

好香呵，一股丁香般的味道，是女人的體香，他一邊貪婪地嗅著，一邊踱步過來，只見三個蒙面人倒在尸體的旁邊，每個人心口正中有一條紅綢，不用拔出來，他一看就知道這是柳葉飛刀，和剛才射殺他的暗器一模一樣，只不過是刀身已鉆入蒙面人的心臟里，只剩下刀柄上的紅綢留在外面隨風拂動，不得不承認，這等打暗器的功力、準頭，足以獨步江湖。

蒙面死者身上的鴛鴦透骨釘是他打的，是在他親吻那個女人臉蛋時打出的，不過，他是打這些蒙面人腿上的關節，旨在阻止他們搶尸的同時又能留下活口，而他沒想到，有人為了滅活口，在鴛鴦透骨釘之后，在他們的心口補上了一把柳葉飛刀。不用猜，他們肯定是一伙的。

原來，劉玄走后不久，他驗尸時猛地打了個激靈，豎起狗耳子一聽，察覺到有人蛇游鼠竄般地朝這邊摸過來，他一驚，立即熄滅火把，躲了起來，喝幾口酒壯壯膽。

此時，他并不是運功納氣，，而是拓展意淫空間和對方較勁，以空間換時間，看誰耗過誰？雙方都是躲在暗處，誰暴露目標，誰就成為挨打的靶子。

因為他知道，對方有備而來，一定熬不住，會狗急跳墻的，只要他耐心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