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臥龍與鳳雛
- 我有一劍斬青天
- 月明中天
- 3365字
- 2020-11-01 02:14:37
一路上,張松溪有些捉摸不定。
他很是懷疑,這個秦壽這么不靠譜的樣子,真的干得過袁廷?
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能妄下定論 。
“哎呀!疼!師妹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嘛,要是打成腦震蕩怎么辦。”秦鶴摸著臉上的紅手印,深深看了眼張松溪的背影,擦了擦汗,眼神驚疑不定。
這該死的道友,文化基礎竟然如此之扎實,若是繼續聊下去,就要把自己智商的短板暴露出來了。
好驚險!
還好有李一條,等他年滿百歲之日一定給他漲工錢。
接下來的日子,張松溪不是去和趙月明閑談,了解各方勢力,就是隔三差五就路過玉華峰。
這天,張松溪再次從玉華峰腳下經過,不過這次他沒有離去,而是徑直上了山。
整個神道宗別說護山大陣了,連個稍微像樣點的禁制都沒有。
這樣的宗門在整個修行界中也是相當的少,可以用罕見來形容。
因此,張松溪很快就來到玉華峰,路途中沒有受到任何阻撓。
他縱身一躍,跳到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上,隱藏起來。
運起張氏匿氣訣, 生命韻律與環境逐漸融合在一起,氣息也變得沉穩平和,暗中觀察著一切。
意圖從蛛絲馬跡中獲取有用的價值,從而找到突破口,實施下一步計劃。
“完了,爹啊,你要為我做主啊,袁廷那個可惡的小人,居然騙了我一千兩銀票。”
秦壽從玉華峰腳下跑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哭喊,聲音要多慘就有多慘,途中絆了塊大石頭,還差點摔了一跤。
玉華峰也有個小廣場,小廣場正對著一棟獨棟的大院子。
吱呀!
院門被從里面打開。
從里面走出一個臉型清瘦,蓄著山羊胡子的中年人。
他剛出院子,就怒喝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張松溪看著這人,知道他就是二長老秦鶴,也更加集中注意力了,同時調整姿勢,向樹干靠攏了一點。
能根據外界的變化而隨時改變自身的行為,以適應外界環境,是作為每一個偷窺者應具有的基本素質。
很明顯,張松溪就是一個不錯的合格人選,行業的標桿。
盯著秦壽看了一會兒,秦鶴也看不出個究竟,只是感覺看到他那副衰樣,氣不打一處來。
直接問明緣由道:“怎么回事?你怎地如此狼狽?”
仿佛是被勾起了傷心的回憶,秦壽擦了擦眼淚,哭兮兮道:“袁廷設計騙了我一千兩銀子,我打不過他,還被他各種辱罵。”
沒成想秦鶴不僅不安慰秦壽,反而嘲諷道:“呵,一千兩?你這是上錯墳了吧!”
忽然秦鶴意識到了什么,聲音低沉問道:“你哪里來的一千兩,快說?”
秦壽打了一個冷顫,唯唯諾諾道:“其中有六百兩是從爹的箱子里拿的。”
說著說著,秦壽的聲音就逐漸小了下去,低著頭,眼睛往上瞟,露出兩個眼白,就像受了極大的冤枉一樣。
其實秦壽還擔心秦鶴一時想不開,跳起來一大腳踹在他身上,到時候連個哭訴的娘親都沒有。
一想到沒有娘親,秦壽更加悲傷了,竟小聲的啜泣起來。
秦鶴撫摸著胡須,沉吟一陣,恍然道:“我說怪不得箱子里的銀票怎么就少了呢,原來是你拿的,你沒說實話吧,到底拿了多少?”
看到秦鶴沒有立馬動手或者動腳,秦壽覺得還有轉圜的余地,立馬討好笑道:“可能是我記錯了,其實也沒拿多少,也就七八九,呃,一千三百兩,真的就只有這么多了。”
看秦鶴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秦壽急了,也顧不得什么,連忙舉手對天發誓道:“若我有半句虛言,必遭天打雷劈,全家一個不留,都死光光!”
“你這個逆子,看我不打殘你。”秦鶴差點一口老血噴出,揚起手就要扇秦壽。
秦壽趕緊用兩手遮住自己的臉,驚懼道:“打人不打臉,日后好相見,你兒子我在外面混,靠的就是這張清秀的臉,要是被你打壞了,以后還怎么娶媳婦,難道爹你不想抱孫子了?”
果然,秦鶴聽了這話,揚起的手放了下來,臉色緩和了不少。
“爹,你看,以我這糟糕的人際關系,以后成親時,都不知道能不能湊夠一桌人。”
秦壽擔憂道:”不如爹再給我點銀票,讓我多去交些朋友,以后我成親時才熱鬧一點嘛,至少您臉上也有光不是。”
秦鶴氣得雙手顫抖,冷笑道:“你能不能成親都是個問題呢,想那些作甚?還想騙我的棺材本,沒門兒!”
秦壽不甘就這樣放棄,一只手負在身后,故作高深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乎?爹怎知將來我就討不到媳婦?”
要不是秦壽臉上盡都是些淚痕,張松溪都會懷疑這可能是個世外高人。
秦壽揪著山羊胡,眼中閃出一道精光,淡淡道:“知子莫若父,老子是你爹!”
完了,說不過,打不過也打不得。
秦壽徹底焉了!
這時,秦鶴忽然臉色一正,說起了正事:“我正要去找你呢,馬上準備一下,跟我去祭祖,其實我們家祖上也是出過厲害人物的,不知怎的,到了你這一代就變成了這個破敗模樣。”
秦壽在后面嘟囔了一句:“說的好像你那一代不破敗一樣。”
走著走著,秦鶴就停了下來,轉頭盯著了秦壽看了半晌,看得秦壽很不自在。
就在秦壽要開口詢問時,秦鶴建議道:“祭祖的時候你最好戴個面罩。”
秦壽摸了摸頭,很是疑惑:“這是為何?以前祭祖的時候不都沒戴嗎,難道規矩改了?”
秦鶴看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撇過頭去,冷冷道:“混成你這個逼樣,還有臉見祖宗。”
秦壽:“……”
張松溪:“……”
張松溪強忍笑意,哪怕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也差點憋出內傷。
趁著人少的時候,張松溪跳下樹,向山下走去,心里美滋滋。
呵,袁廷和秦壽居然有矛盾,那就好辦得多了。
雖說秦壽也不是袁廷的對手,但是可以聯手嘛。
其實張松溪自己也不怕袁廷,可身處于神道宗,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在人家的地盤,總要顧忌點什么,做事不能太張揚。
木秀于林,風摧易折,又有槍打出頭鳥,這些個小故事都在告訴張松溪,做人要低調。
至于上次打袁廷,那可能是個意外。
不過讓張松溪意外的是,經此一行,才發現,這小小的神道宗內居然還隱藏著臥龍與鳳雛兩位大才。
傳聞臥龍與鳳雛得一人便可得天下,而神道宗兩者兼得。
看來,跟著神道宗混,前途一片光明,穩賺不賠。
張松溪臉上露出了笑意,至少,這一世會很有趣。
張松溪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下山,后腳秦壽與秦鶴兩人就站在院門前,呆呆的看著之前他隱藏得那顆大樹。
“會是誰呢?”秦鶴目露思索,腦海里閃過一個個可能的人物。
秦壽嘴角一撇,不屑道:“這么簡單的問題還用問,首先我們可以用排除法,把我排除掉。”
“我懷疑你腦子是不是缺根筋,怎么這種話會從你的嘴巴里說出來?看打。”
“啊!別打臉!”
之后,兩人才開始進行祭祖儀式,其實也就簡單的上了兩柱香,沒有燒紙。
燒紙污染環境,可能造成火災,甚至危及生命安全,足見這父子倆思想覺悟之高。
翌日清晨,山下的大廣場。
張松溪在一顆大樹上看著眾弟子刻苦練習。
他倒是悠閑自在,斜躺在一根粗壯的枝椏上,嘴里銜著一片嫩葉,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左右上下的搖晃著。
看著那些個弟子揮汗如雨的練習每一招每一式,張松溪時不時的點評兩句。
若是有弟子的招數上了張松溪的眼,張松溪也會不吝嗇的夸獎幾句。
當然,這些夸獎,那名弟子并不知曉。
這些弟子用的武器五花八門,刀槍劍棍棒皆有,甚至還有什么銀月彎鉤,流星錘之類的偏門武器。
對此,張松溪都懶得吐槽了,武器越怪,死得越快,除非用得特別純熟。
一個用劍的弟子進入張松溪的視線,張松溪來了興趣,認真打量起來。
只見他先是耍了兩套劍法,而后用劍投擲出去,飛劍帶著難以匹敵的態勢飛出廣場,插在一棵大樹的軀干上,發出陣陣顫音,大樹也是一陣搖晃,驚起上面的幾只鳥兒四散而去。
“這個小兄弟不行啊!”張松溪微微搖頭,吐出嘴里差不多已經嚼爛了的樹葉,又重新摘一片放進嘴里。
要是飛劍之法用得熟練,即便修為低微,也能使飛劍插入樹干時不使樹抖動。
這考驗的是對真元的掌控,也只有將真元運用無比純熟的人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所以,這是個用飛劍還不熟練的人。
“這大概就是人類早期馴服飛劍的場景吧。”張松溪心里這樣想著,竟然有那么點期待,期待飛劍長出翅膀,化而為鳥,飛出天際。
看了一會兒,張松溪決定親自下場,親自指導他們一番,讓他們瞧瞧,什么叫做真正的技術。
起身一跳,平穩落在地上。
來到廣場,張松溪拱手問道:“這位師兄,可否將你的劍借我耍耍,也好借此機會讓師兄指正一番。 ”
那名弟子不敢端起師兄的架子,面前的人可是連宗主兒子也敢揍的狠人啊。
立馬不失禮貌的回道:“師弟客氣了,盡管拿去用,師兄的就是你的,你的…呃,也是你的,就算用壞了也沒關系。”
“師兄放心,我不會弄壞的。師兄且看好,師弟這就為師兄表演一套劍法。”
張松溪并沒有因為別人的抬高就顯得不可一世,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和氣。
他明白,別人尊重他,不是因為他優秀,而是因為別人優秀。
至于別人是否優秀,那又取決于他的實力強弱。
很明顯,于這些人而言,張松溪很強,他們都打不過張松溪,所以他們才足夠優秀,也對張松溪很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