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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南燕春
  • 只此浮生
  • 3497字
  • 2020-11-01 08:29:42

夜,慈寧宮,一聲聲孩子的哭啼吵了夜色,讓宮殿內的宮裝麗人手忙腳亂。

“哎呦,我的小祖宗,咱可別哭了,一會嗓子可要哭啞了。”

“秋云,你別管他,他哭累了,自然無事了。”

“我的太后大人,這可不行,這么哭下去,一會要哭的背過氣去如何是好。”

容太后生氣看著眼前的一幕,容親王在秋云的懷中抽噎,小小的眼睛已經哭的紅腫,還在不停抽著氣,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秋云已經急出了一身汗,能試的辦法都算是使上來了,可還是哄不好懷中的容親王,只得一邊輕輕搖晃著容親王,一邊像容太后求救道:“我的太后大人,要不就讓御膳房做一碗羹吧。”

容太后狠狠瞪了秋云一眼,生氣道:“太皇太后下了懿旨,今夜宮中無食,你是叫我抗旨不遵嗎。”

秋云嘆口氣道:“可小親王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

容太后恨恨道:“只是一頓飯,皇上餓得,太皇太后餓得,宮中人都餓得,就他餓不得?”

秋云萬般無奈道:“小親王畢竟才3歲啊,那能如大人般能挨,你看看餓的,哭的,我的太后大人,我可是真沒辦法了。”

容太后沒有在理秋云,皺眉回轉過了頭去,妄想期盼能落一個眼不見心不煩,只是不見,可細細的抽噎聲依舊能傳到容太后的耳朵里,把她的心狠狠揪起,放不下來。

秋云看到容太后回轉的身子,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低頭,輕輕搖晃著容親王,輕輕哼著歌謠,希望哄小親王入眠,可惜也不過是徒勞無功。

“嬤嬤,我餓。”

容親王一邊抓著秋云的衣襟一邊說道,說話的聲音也因為哭泣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秋云難過的哄道:“親王大人,忍忍就睡著了,睡著就不餓了哦,你看只要明天,秋云命御膳房給親王大人做最愛吃的羊奶羹,明天早上只要親王大人一醒,秋云就命人給親王大人端來,好不好。”

也許是累了,或是知道哭鬧無用,容親王放開抓著秋云衣襟的手,聽話的點點頭,隨著秋云的搖晃閉上了眼睛。

望著終于不在哭鬧的容親王,秋云深深的吸了一口,只是怕擾到懷中的孩子,又輕輕的吐了出來,屋內的冷空氣在胸腔走了一圈,冰涼了燥熱的身體,也勾動了秋云心底的那股怨氣,不禁隨著空氣的吐出嘟囔了起來。

“你說太皇太后也是,下懿旨,也不看看,今夜宮中無食,小親王才多大的年紀,這怎能忍受的住,據說都是那個小皇帝惹的禍,招惹誰不好,非得招惹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招惹了也罷,太皇太后您懲罰小皇帝一人,不就好了,弄的宮中所有人,跟著受牽連。”

聲如蚊蠅,可在這除了小親王不時的抽氣中安靜的慈寧宮中依舊如銀針落地,清晰可聞。

“賤婢,閉嘴。”

容太后怒急的轉過了身子,聲音炸裂,手中的茶碗,也向著秋云摔去。

杯子落在了秋云面前,摔的粉碎,炸起的碎片,打在了秋云的擺裙上,秋云啊的一聲,嚇的從凳子上摔到在了地上,而隨著秋云的摔倒,好不容易在秋云懷中安靜下來的容親王,也跟著摔了下來,一時間,慈寧宮中,哭聲又起。

秋云與容親王的摔倒樣子,嚇出了容太后一身冷汗,聽見屋內的傳出聲音,守候在外邊的宮女,也都沖了進來,可算兩人無事,秋云只是摔得有些疼痛,憑著入冬衣厚,無大損傷,身子向后仰倒,前面的茶碗碎渣,也沒扎傷人,而懷中的容親王,也被秋云緊緊的抱住,無甚損傷,一切好像只是虛驚一場。

一番折騰,容太后快速而來的怒氣,也被驚意抵消了大半,懷中抱著容親王,望著身下跪著的秋云,冷冷道:“秋云,你可知道錯了。”

剛舒緩了心中驚意的秋云,心中更是委屈不得怨道:“奴婢不過是為太后抱怨兩句,雖說一切都由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說了算,可您畢竟也是先帝遺詔冊封的太后,怎么咱這日子過得還不如以前先帝在世的時候。”

容太后恨道:“閉嘴,這些事也是你能說的,我這慈寧宮中是管不住你了。”

秋云嚇到:“不是,奴婢知錯了,只是。。。”

容太后攔道:“只是什么,若有下次,你就給我滾出宮去,我慈寧宮中留不住你!”

眼見容太后是真的急了,秋云這會不敢再去回話,只得怯怯的低下了頭,但委屈的眼中的眼淚再也留不住,滴落了下來。

容太后不在搭理秋云,而是又看向了自己懷中的孩子,容親王抬著頭瞅著臉色冷冰冰的母親,顫顫的不敢說話,更不敢抽泣。

“睡覺!”

容太后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冷意,更多是的無可奈何,這會容親王終于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只是半晌又睜了開來,看著容太后不在看他,小手拽了下容太后的衣襟,聲音細微道:“額娘,餓,睡不著。”

此時,望著燭臺上飄搖的燭火愣神的容太后,眼光無神的看向了懷里的孩子,好不容易驅散的煩躁的內心里彌漫的是說不出的苦意。

說不得,若是當年未曾懷著這個孩子,自己也隨先帝而去了,被那個老太太給掛上了殉單吧。

呵呵,罷了,你救了為娘一命,為娘連一碗羹都為你求不來嗎?

可憐你我這孤兒寡母,孽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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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壽安宮,亮如白晝,這座大燕真正的權利中心,依舊如驕陽一般,照亮著大燕的天下,而做主這中心的是一位已經把持了大燕三年朝政的老婦人,燕國太皇太后。

徐太后放下了手上奏折,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批寫而發酸的手腕,也閉上了更是因為夜讀而干澀的眼睛,端起案臺旁的茶杯,可杯中的茶水早已冰涼,徐太后恩了一聲,略微皺眉,望向了旁邊愣神的徐春花。

徐太后輕輕咳嗦了一聲,只是愣神的徐春花依舊一無所覺,不得不重重的喚了一聲,“春花。”

聽得徐太后的呼喚,徐春花才回過神來,見到徐太后端著杯子的樣子,杯子中已無熱氣冒出,熟悉的徐春花已經知道怎么事,驚呼一聲,接過了徐太后手中的杯子,續了一杯熱茶。

徐春花使勁的吹了幾下,端給了徐太后,徐太后輕品了一下,笑道:“今天是怎么了,這時就累了。”

徐春花搖頭道:“不累。”

徐太后玩笑道:“那愣什么神,難道是在想男人,哀家一道懿旨,看上了誰家,咱就下嫁誰家,放心絕對讓你做大婦。”

徐春花羞道:“您這是什么話。”

徐太后看著徐春花羞紅的臉,挑了挑眉道:“莫不是真讓我說中了,在思春,不過不是我說你春花你這個年紀可就有些晚了。”

徐春花氣道:“才沒有呢!”

徐太后奇道:“那是在想啥?”

徐春花壓了壓胸口,平復心中氣息,他與徐太后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雖是主仆,但情同姐妹,要不當年也不會求詔特準他入宮,可誰想自己這主人雖已主宰了宮中多年,人后還是這個樣子,不過也只對自己這樣了,誰叫自己是她身邊僅剩的親近人了。

徐春花老實道:“在想皇帝陛下。”

徐太后驚訝道:“祥瑞兒?你徐春花這是要壞了心眼子啊,祥瑞兒才多大年紀,你就惦記他,你這都不算老牛吃嫩草了,這要是要嚼金參了,我告訴你,我可不同意。”

徐太后說著,徐春花已經哭笑不得,見他越來越自說自話,徐春花氣急道:“太后!”

而此刻的徐太后自己卻樂不可支起來,徐春花狠狠的瞪了徐太后一眼,眼中滿是無奈。

笑聲停息,徐太后看著徐春花高昂著頭,噘著嘴和自己生悶氣的樣子,喊道:“哎哎哎,你想祥瑞兒干什么?”

徐春花扭過了頭,似是未聽打徐太后的聲音。

徐太后再道:“哎哎哎,不笑你了,可好,和哀家說說唄。”

聲音依舊有些促狹,可誰叫徐春花早已習慣了,轉過頭說道:“我在想皇帝陛下到底吃沒吃飯?”

徐太后淡然道:“怎么他還敢違了我的旨意?”

徐春花頗為無奈的嘆了了口氣,聲音中好像已經沒有太多力氣似的說道:“我在想皇帝陛下現在餓不餓。”

徐太后哦了一聲,已經領會了徐春花話中的意思,可聲調依然沒變道:“你這是在怪我了?”

徐春花道:“奴婢可不敢。”

雖是認錯的話語,可其中依舊能聽的出一股濃濃的怨氣。

徐太后笑道:“口不對心,假了,你怪我太過苛責他了?”

徐春花沒有回話,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但也被徐太后的眼角掃到,徐太后道:“說說。”

徐春花不敢,畢竟還是主仆有別。

徐太后啞然失笑道:“還有你徐春花不敢的?”

徐春花搖了搖頭,咬牙道:“陛下畢竟年幼。”

“恩?”

一聲恩,就把徐春花接下來的話語打斷了下來,側過了身子的徐太后看向了徐春花,一個高高的坐著,一個低低的站著,一個輕輕抬著頭,一個暗惴惴望著。

徐太后的臉上早已沒有了表情,聲音也冷淡了下來,“從他座到了那個位置,穿上那身一衣服開始,他就再也不是個孩子,他不能那自己當一個孩子,你們就更不能,明白了嗎?”

徐春花沉默的點了點頭,徐太后今日也許是真的累了,說完話,就微微合上了自己的雙眼,但胸中的悶氣卻吐不出來,發泄不得,但已經被引起的話頭,卻未曾如此輕易斷去,本意欲言則止,這時望著露出疲憊樣子的徐太后,這里卻不得不吐不快。

“皇帝陛下也是一片孝心。”

徐太后冷笑一聲,睜開了雙眼,眼神無比的淡漠道:“憑以天下之富,不足一人之欲壑,視為du夫,今日一份小小的糕點,可盡采群花,他日是否也可盡萬戶。”

徐太后話語沒有說完,徐春花就感覺身體一片冰涼,悚然的閉上眼睛,腦中已是血紅一片,只是睜開眼,又不敢置信,可也不敢再去說些什么。

徐太后拿起被放在案臺上的半塊雪芙蓉,放進了嘴里,慢慢的細嚼,不知不覺中露出了一絲笑容。

確實好吃。

君之欲,怎知,又怎能知?

du夫,何不是寡人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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