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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 南燕春
  • 只此浮生
  • 3468字
  • 2020-11-01 08:29:42

“趙和,你說皇祖母,皇姐,座師,他們睡了嗎?若是沒睡,正在干什么?”

支著下巴的趙瑞低聲道。

趙和的悶聲從趙瑞身后傳來,“小的不知。不過應該是沒睡吧?”

趙瑞眉間俏起一片喜意,回頭看向趙和,期盼的問道:“若是沒睡,會不會在想我。”

趙和搖搖頭,“小的不知。”

趙瑞生氣道:“小的不知,小的不知,你一天天知道什么,和一塊木頭一樣。”

趙和沉默不語,任憑趙瑞撒氣,可罵了兩句,趙瑞的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說是撒氣,更像是無理取鬧。

仰望著月亮,趙瑞失望的喃喃道:“應該不會吧,畢竟他們都忙。”

今晚的月亮真的如趙瑞所說一樣的大,可惜離圓還差一點點,月色灑滿了整個宗司,夜火遙相呼應,天上被月色遮住的星星點點好像這一刻落到了凡塵。

少年一時出了神。

良久,趙和望著木了的趙瑞,忍不住勸道:“皇上,回屋吧,院子里冷。”

趙瑞倔強的搖了搖頭,趙和不在勸,而是又拿了件大襖披在了少年身上,本是瘦小的趙瑞,被兩件大襖披著,竟也肥碩了起來。

夜色上揚,臃腫的趙瑞哈了一口,耐不住性子,還是又向趙和問起,“趙和,你說父皇他們晚上是不是會出來觀賞夜色,要是,你說他們會想什么?”

趙瑞停頓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害羞道:“晚上他們在這住是不是也會害怕?”

趙瑞紅著臉,沒有注意自己的失言,多加了一個“也”字,不過就算趙瑞發現,他也不會在意,因為他知道身后的人不回在意,他更知道身后的人看透也不會說破。

不過他也知道,他的問題換來的也只是一句“小的不知”,可他就想說說話。

誰知這次的趙和腦子像是開了竅一般,聲音還是如悶鼓一樣,可答案卻是不同了。

“我想應該與皇上一樣。”

他沒有說什么一樣,可趙瑞聽了就是很開心,嘴角咧了開來,吸了吸鼻子,腰桿都挺直了很多,可惜小身子在臃腫的衣服里不顯。

不過趙瑞還是擺正了身子,確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一本正色道:“應該是。”

可擺正的身子,還保持不了多久,趙瑞就偷偷的撇著眼,用眼睛的余光看向趙和,明知道趙和不會笑話自己,可趙瑞的心先自己虛了起來。

身后的趙和,紋絲不動,好像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幻覺,連剛才的馬屁都是趙瑞的幻聽。

趙瑞的心悄悄放回了肚子,小小的咳嗦了一聲,自謙道:“先帝他們想的應該還是要比我高深一點的。”

說完自己就偷笑起來,也不過是高深一點嗎。

不過說過來,倒過去,趙瑞也沒有說他在想什么,先帝們想的什么,就更不得而知。

不過天真的趙瑞還是高興了好久,好像他又長大了一點,好像他又離著先帝們的高度更近了一點。

夜色過半,門檻上的少年,終于忍不住倦意倒在了高大少年的懷里,不過嘴角上翹起的笑意,應該是好夢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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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夜色下,總有未睡的人,有些人安心入睡,不過是另些人替他負重前行罷了。

皇城里的燈火通明,從凱旋門到未央宮,再到壽安宮,亮如白晝,似乎也意欲著燕國權利中心的火焰永不熄滅,就像夜里的太陽,把整個燕國映照入他的光輝里。

但天有陰晴,光有輝暗,就算在這明亮的中心,也有光線晦暗的地方。

太宰閣,搖搖晃晃的人影又出現在了門口,如回家一般推門而入。

屋內與屋外一樣安靜,只有閣正中的案牘后,一個中年男人壓著一份奏折,閉目沉思。

屋內的光線還不如屋外,燈燭三三兩兩的點著,陰影漫了大半,只有中年男人那還稍微亮些。

納蘭不意先是撇了撇嘴,不過又是笑了笑,這太宰閣的做派,悶小家子氣了些,可想起了這閣現今的主人,納蘭不意倒是覺得理應如此。

推門的聲音,打擾了坐在閣中人的沉思,雙目如電,一閃即逝,又平靜無波,不對,可能那眼眸中還有一絲無可奈何在流轉,可惜中年男人又閉上了眼睛,那一絲的稍縱隱去的太快,無人看到。

遠遠的納蘭不意就嚷嚷道:“師兄!”

酒氣隨著他張開的嘴,奔涌而去,身后打開的門,夜風也搖動了燭火。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照著王知行撲面而來。

王知行剛剛睜開又閉上的眼睛,不得不又睜了開來。

門口的納蘭不意已經關好了門,兩步化作一步,大踏著跨過了中廳,來到了王知行面前。

還是那套邋遢的朝服,別著的酒葫蘆隨著主人大跨步的在腰間搖動,另一邊的掛著的令牌卻上躥下跳起來,在不明的光線下,不時的閃過一道金光。

肅然危坐的王知行額角崩起了一縷青筋。

還沒等納蘭不意喘口氣,就質問道:“白天你去干什么了?”

納蘭不意離近才看清王知行的黑臉,心中一轉,就知道大事不好,但誰讓他已經走到了王知行面前,顧了左右,更用余光了掃門口,假作沒聽到王知行的話,嬉笑道:“師兄,你這太宰閣夜里怎能如此昏暗,這要是讓人知道,還不笑話咱家太宰點不起燈呢?”

王知行不理,眼神幽然的望著納蘭不意,直看的納蘭不意的整個笑容尬在了臉上。

納蘭不意尷尬的笑了兩聲,看著王知行的表情在燭火里昏暗不明,身子不自覺的矮了一份,“沒,沒干什么。”

王知行森冷道:“你知不知道今日是去宗司齋戒的日子,你身為宗司少祭酒,今日不在等著宗司迎接,去哪里胡混了,事關國祭,茲事體大,平日里,你怎么胡來,我不管你,可是今日你做的過了。”

聲音從平靜到低沉,最后宛如一聲嘶紅。

納蘭不意的身子又低矮了一分,不過猶強自嘴硬道:“不就是在家歇了歇,再說,我在皇宮這幾天也算是勤勤懇懇,連酒都沒敢多喝幾口,天天朝出晚歸,怎么不是用心,昨日不過是高興,多貪幾杯罷了,再說宗司哪里有大祭酒操持,我一個排都排不上號的小小少祭酒,缺了,少了,也無人在意。”

說著說著,納蘭不意的心中竟有了幾分委屈,透著聲音帶來出來。

王知行眼睛一瞪道:“幾杯?幾杯能讓你納蘭酒桶,一日不起?”

納蘭不意尷尬道:“是昨日幾杯。我可沒敢多喝,不過....”

王知行質問道:“不過什么。”

納蘭不意怯怯的笑道:“其實今日本是打算早起去宗司候著,不過誰知道沒爬起來,在起來,時候也過了,所以打算明天早早再去,這樣也顯的正式誠懇一些。”

王知行嘲弄道:“好好好,好一個正式誠懇,所以你納蘭祭酒這一天就泡在了酒缸里,這大半夜的,是喝的美了,到我這天祿閣耍酒瘋的嗎?”

納蘭不意默不作聲,身子又悄悄的矮了一分。

一連矮了三分的納蘭不意,在不敢正眼瞧向案牘后的王知行,可委屈勁翻涌上來,不僅沖散了心中的一片喜意,也帶起了一片酸楚,更別說被酒灌滿的膽子也比往常大了許多。

納蘭不意低著頭,嘀嘀咕咕道:“這不是看你白天太忙,晚上才敢來,給你報喜嗎。”

聲音說大不大,可正好能傳進王知行的耳朵里。

王知行早就知道納蘭不意這痞懶的性子,雖說不論其學問還是其他絕對是首屈一指,他王知行都要自愧三分,可若要讓他選,他絕對不會選擇他這個師弟!

此事體大,用人則慎,為皇上演禮,禮儀可以稍差上一分,但態度必須重視萬分!

他納蘭不意自小恃才傲物,孤高不群,隨性灑脫,若是一名士,必是流芳千古的一位人物,可他偏偏要踏入這官場!

國祭此事,他最后也只選擇了統籌安排物資協調,具體排選人員上,還得征求太皇太后與太傅的意見,納蘭不意為太傅嚴松舉薦,更是在他接受國祭之前,太皇太后那都不置可否,他王知行若是阻攔,外邊說他不近人情,他不怕,傷了師弟的心,他也不怕,只是規矩二字,他怎能越俎代庖。

納蘭不意一而再再而三的,狡辯遮掩,總算激起了王知行的怒氣。

王知行火冒三丈道:“報喜,你報的什么喜?君上剛去宗司齋戒,國祭還未開始,你納蘭祭酒就來請功了?你真是好大的臉!要不要我奏明太皇太后,給你納蘭祭酒擺一場慶功宴?”

說完王知行的手使勁的拍在了桌子上,臉如黑墨,聲似堅冰的繼續道:“納蘭不意,我和你說過,此次國祭,若是當日出了差錯,不管是大,是小,哪怕一丁丁點,我都拿你是問。”

納蘭不意縮了縮脖子,恨不能縮到了案牘下邊,殘留的酒意也隨著王知行怒喝,清醒了開來,本想在狡辯幾句,但嘴這次真的哆哆索索說不出半句話來,誰叫自己從小就怕他。

王知行黯然的閉上眼睛,心意寥寥道:“怎么還讓我請你出去?”

納蘭不意這次倒是聽話,轉身之迅速,步伐之穩健,哪有喝多了的樣子,只是身影,恰如一條狼狽野狗,慌不擇路。

納蘭不意的樣子,王知行沒有看半分,只是聽到關門聲后,深深的嘆了口氣。

為什么,你要姓納蘭。

王知行輕輕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掀開了桌子上的的奏折,那是份在納蘭不意剛進來前他剛剛收到的密奏,奏折的內容很細,細到了每一個今天到往宗司的人名時間何事。

只是應到未到的名字,只有兩個,在折后以朱砂筆書寫,其中一個,納蘭不意的名字,更是被圈上了一個紅圈。

王知行苦笑的搖了搖頭,密奏是從壽安宮送來,想必壽安宮哪位已經有了章程,不必他去操心,納蘭不意這條小魚還入不了哪位的法眼,這份密奏送到這來,也不過是為了敲打敲打他這個當朝太宰吧。

只是王知行不知,皇城下的另一頭,相同的案牘上,這份相同的密奏旁,還擺著另一份密奏,這間宮殿的主人,正輕輕敲擊的案牘,慢慢沉吟。

嚴松這個老狐貍,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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