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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南燕春
  • 只此浮生
  • 3166字
  • 2020-11-01 08:29:42

趙瑞輾轉反側了一夜,睡的很是不踏實,直到天光乍現,才因為困意,微微睡去了一會,不,長就被趙和叫了起來。

梳妝完畢,可臉上依舊鼓起了一雙眼袋,在加上細細布滿眼眶的血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哭腫的一般。

大大的打了個哈氣,趙瑞登上了從皇城去往宗司的車,今天就是他要入宗司齋戒的日子,從今天開始,直至國祭之日,整整七天。

趙瑞現在的腦中早已除去了昨日的憂慮,當然還有將出宮門的興奮,腦中只有混轉不停的困意,神色厭厭。

玉道上,六馬神駿,在嫻熟的御者的駕馭下,四輪馬車緩緩而行,踢踏的馬蹄聲整齊劃一,兩旁的宮士緊步相隨車冕,在后是玄甲禁衛,款款而行。

常年緊閉的皇城正門,今日也打了開來,趙瑞的車架由皇城內城過此門而出皇城。

趙瑞拉開車簾,抬頭向城頭望去,高大的門洞上,一只火紅的烈鳥如黑暗中破曉,刻畫與城墻之上,兩側城墻上錦旗獵獵飄揚,上面皆是此畫,那是他們趙家的圖騰,天命玄鳥。

皇城的門洞深且長,等正個車駕行出皇城外,城頭上沉悶的咚的一聲,然后高亢的聲音連成一片,驚天裂地。

“萬勝。”

趙瑞一下子被巨大的聲音驚醒,車駕里,回身望去,城墻上,銀光粼粼,銀光下,黑云蔽日,仔細一看,整個城墻上是一隊威武的軍士,再往下,墻頭中,門洞上,一副高匾恰如其中,上刻三個大字“凱旋門”。

門外玉道旁的空地處早有一隊騎兵列陣等候在此,在趙瑞側望之際,騎兵中一騎躍出陣來,馬蹄輕踏,幾步就已經來到趙瑞車駕的前頭,騎士翻身下馬,束身行禮道:“燕武衛右衛司馬李季,特來隨駕,望圣躬安。”

趙瑞還在懵懂看著陽光下的大門出神,李季低著頭等了半響,車架上也沒有聲音傳來,遲疑了一下,偷偷的抬頭把眼向上打量,一個年歲不大的孩子坐在這朱輪華轂之上,更顯渺小,配上略顯蒼白的神色,呆呆傻傻的望向門樓,李季臉色不禁難看了起來,再次束身高聲道:“末將李季,特來隨駕,望圣躬安。”

尤其“躬安”二字,震耳欲聾。

趙瑞又是一驚,才注意到車駕前已經多了一個人,“你是?”

聲音不大,還未說完,而一旁的陳貂司已經越俎代庖道:“圣安,將軍請。”

同比趙瑞的脆音,老人的聲音中透著一股陰沉,趙瑞望向頂在自己身前的老人,努了努嘴,沒有說話。

李季躬身而起,在看向車架,趙瑞的身影已經被一身大紅袍的老人遮住,老人面皮如樹皮一樣褶皺,雙眼微微瞇,似有眼疾,只露半珠,且眼白多過眼珠,不,應該說是眼黃,那眼里的褐色就像是老人斑長進了眼睛里,面上帶著笑容,不陰不陽,像鬼多過像人。

李季一眼就認出了此人,畢竟燕京天府里流傳他的故事太多,大燕皇城里的老不死的宦官陳,陳貂司。

一時間,隨是數九天里,李季只覺后背侵濕,那雙眼睛中似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他如赤條條一般暴露在這眾目睽睽之下。

陳貂司皮笑肉不笑道:“李將軍,緊跟王駕,隨駕左右就好。”

李季在不敢在有他思,一束手躬身,悶聲道:“末將領命。”

陳貂司回頭望向趙瑞,臉上已是一片慈愛之色,“皇上,那我們起駕。”

趙瑞點了點頭,老人揮了揮手,整個御駕隊伍好似隨著老人的手擺動,“起駕宗...”

“等下!”

陳貂司停下了嘴,奇怪的望向了趙瑞,趙瑞懦懦說道:“陳爺爺,我想等下在走。”

老人不以為意,還以為趙瑞離宮心怯,又擺了擺手,整個擺動起來的御駕隊伍像安了暫停一般,驀然肅立。

趙瑞從御駕上,側過了身子,腦袋趴在倚靠上,眼睛直勾勾望向黑洞洞城門,眼睛帶著一股期望,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

入冬的日頭,照在皇城外的車隊上,不比夏天的熾烤,反而是一種溫暖的恩賜,可惜晨起的北風不停的呼嘯,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鐵甲罩身,本為更顯英武,里襯里不敢穿太厚的棉衣的燕武衛騎,更是在此中,凍的有些瑟瑟了。

軍中不比宮內的規矩,雖說此拱衛天府燕京多是精騎,但其中難免有些世家子弟,這次更大多是世家子弟,那規矩就又比宮內的更差一點。

李季泊馬在前,王駕不動,他就得等著。

這會,一騎悄悄的來到了李季身邊,潘勝州道:“季哥兒,你快去催催,怎么這王駕在這里停住了,還走不走了,可凍死我了。”

李季回頭,沒好氣道:“要去你去,我可沒膽量去問。”

潘勝州怯怯笑道:“您不是頭嗎,哪有我這大頭兵去問的道理。”

李季白了潘勝州道:“讓你當頭,你去問,行不。”

潘勝州瞅了瞅不遠處的王駕,連連搖頭道:“不敢,不敢。”

李季沉聲罵道:“那哪來這么多屁話,回陣中等著,該走時,自然走了。”

潘勝州撇了撇嘴,轉回了陣中,可邊回馬,嘴里卻小聲嘀咕著,“也不知道這小皇帝發什么神經,他是暖爐在握,讓我們在此受凍,也怪我爹,說是這可是陪王御駕的好事,連件厚棉衣也不讓穿。”

說完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再看眼前,同病相憐。

李季暗自凝眉,不過也沒搭理潘勝州這混貨,他說的話也不過道出了大多人的心中所想,本想策馬過去問問,不過有想到老人的那個眼神,李季使勁的攥住了韁繩,不過是受受凍罷了。

陳貂司在王駕上沉眉閉目,不一會,老人像是打了一個小盹一般,睜開了眼,再看一旁的少年天子,還在直勾勾的望著城門洞,只是臉上神色有些落寂了。

陳貂司咧了下嘴,對著趙瑞提醒道:“皇上,該起駕了。”

趙瑞看了看老人,又望了望打開的城門,失落的嗯了一聲,一屁股把自己摔在了軟墊上。

老人搖了搖頭,輕輕擺了擺手,一旁等候的太監,尖聲道:“御駕啟程宗司。”

王駕隊伍,緩緩而起,不遠處的騎兵下馬匹打了一個響鼻,一擺跟上了王駕的隊伍,隨與最外。

王駕剛起,忽然遠方有一匹駿馬,也不知道怎么闖過了宮廷的守衛,從玉道上遠方疾馳而來。

駿馬離近,才發現馬上有一位騎士,只是騎士嬌小,更緊貼于馬背,離遠了看不清晰,還以為是一股黑旋風掛著一朵紫云迅捷而過。

眼看駿馬就要闖到了王駕御車前,只聽王駕中呔的一聲,有一騎士沖陣而出,“何方賊子,竟敢疾馳于玉道之上,阻攔王駕。”

潘勝洲策馬而出,興奮異常,可惜今日隨駕,陣仗中帶的多是禮祀兵器,不甚順手,不然今日把對方斬于陣下,他潘勝洲也算在小皇帝面前露了大臉。

等兩馬策近,潘勝洲看去對方馬上是一個少女,速度太快,看不清樣貌,不過這就夠了,潘勝洲喜不自禁,連手中的禮祀兵器都扔到了地上,看大爺今天生擒你個小娘們。

兩馬錯身,潘勝洲撐起了胳膊,手向著對面的馬背上抓去,卻見對方一個落身,從疾馳的馬背已經消失不見,潘勝洲一愣,手從對方馬背上劃過,再一回頭,對方又一個燕子翻身,出現在馬背上。

陣中的李季看的皺眉不已,他可沒潘勝洲這么沖動,眼前已經能大概看清對方的樣子,是一位紫衣少女,可潘勝洲已經丟了丑,他這右衛司馬不得也越陣而出。

李季比潘勝洲要老道,特意壓低了馬速,隱隱擋在對方的道路,想要迫使對方停下來,或者降低速度,不過對方卻沒有符合他的心意,馬速一點不降,反而有愈來愈快的感覺,小小單騎,竟沖出了一往無前的氣勢。

李季的勃然大怒,其實他想的明白,來人能越過宮廷近衛,沖到此地,而身后無近衛追逐,一定不是歹人,再看是一位少女,李季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番思量,出的陣中,本就是職責所在,再說潘勝洲那渾貨,已經丟人現眼,他作為領軍之人,若不能挽回面子,傳了出去,爭下的這次美差,還不貽笑大方,他本來已經想好,把來人逼慢、逼停就好,可惜來人太不給面子。

李季一拍馬,馬匹心有靈犀,蹄落之間,沖踏而起。

王駕上趙瑞看到來的少女騎士本失落的心,雀躍而起,在看兩馬向沖,驚險萬分,雀躍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中,好不容易兩馬錯過,心稍稍放下,又見一馬沖了過去,急不可耐的喊道:“等等。”

但一切已經間不容發,李季更狠,潘勝洲也不過是想把對方從馬上提留下來,他是把手直接伸向了對方的韁繩,馬力相沖,更見兩方的騎術和力量,他只需使力一帶,對方的馬必受沖力折帶,一個不好,騎士就會摔下馬匹,若是對方騎士如剛才一樣更好,他必讓對方甩飛出去。

千鈞一發,只聽王駕上一聲“且慢”,如春雷炸響在李季耳邊,李季一個失神,兩馬就擦肩而過。

再回頭,黑馬已經來到了王駕之前,一聲長嘶,停了下來。

李季望向王駕上哪一身大紅袍,驚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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