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木訥的女孩
- 崛起之年
- 魂淡的神棍
- 2706字
- 2020-11-01 06:49:49
“夏?!?
“嗯?”夏安回過神來,卻見查理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自己。
“這是五十萬?!辈槔砟贸鲆粡埌卓?,“剩下的五萬五千,你晚上再來,相信那時候你會有很多問題,而且,我也很期待與你共進晚餐?!?
瞥了眼白卡,又看了看笑瞇瞇的查理,夏安心中的疑惑更多了,但依舊平靜地從他手中接過了白卡。
砰!
酒吧的門忽然被踹開,一伙傭兵吵吵鬧鬧地進來了,一坐下便大呼小叫道:“服務員!十瓶綠谷燒酒!”
夏安看著他們,靜靜地收起了白卡。
這伙傭兵裝備精良,一共十個人,八男兩女,男的又高又壯,滿臉橫肉,裸露的手臂上可以看見一個天使的紋身;女的身材高挑,小麥色的皮膚再配上矯健的身姿,如同女武神一般。
他們應該是從廢土外來的,不然,他們絕對不會在這喝酒,而且還是以如此失禮的方式進門。
“看什么看?臭小子!”其中一個男人不屑地吼了一聲。
夏安沒有理會這人,而是瞥了眼查理。
查理一攤手,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無可奈何,隨后說道:“期待你晚上再次光臨,現(xiàn)在,我要開始干活了?!?
深深地看了查理一眼后,夏安轉身走出了酒吧,十二年前,查理才來到這,那時很多人都來找他麻煩,可那些人總是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連尸體都找不到。
自那開始,聚居地里的人便疏遠了查理,像是刻意地遺忘了這個酒吧,除了院長偶爾會來喝酒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而且...
十二年過去了,院長已是白發(fā)蒼蒼,而查理卻絲毫未變。
唉...夏安用力地晃了晃腦袋,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現(xiàn)在應該回去找一下院長,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個女孩又是誰?
聚居地里的建筑大都一個色調,黯淡斑駁,不少鐵皮房夾雜在年久失修的紅磚房之間,夏安那所謂的孤兒院,其實是一個舊修道院改建的。
黑色的磚瓦破了不少,房頂十字架上的雕像已經被雨水沖刷得模糊不清,只能隱隱約約看出個人形,白色的墻灰掉了大半,露出半截裸磚墻。
這就是夏安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推開大門便是禮拜堂,不過被院長改為了教室,也就是在最前頭多加了一塊黑板,這兒曾是一百多名孩子的家,庇護了他們十幾年,在廢土中,這是一個奇跡。
穿過禮拜堂,夏安輕車熟路地走到院長臥室門外,不用推門,就已經可以聞到一股濃濃的惡臭。
是膿水的氣味。
推開破舊的大門,房內熟悉的物件一點點映入眼簾。
古樸的書桌,老舊的臺燈,幾本舊書,一張西式古典長椅,書桌旁是一個掉漆嚴重的松木衣柜,再過去便是院長的床了。
床頭柜上擺著幾個藥瓶,床上躺著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人,床邊坐著一名面無表情的女孩。
瞧見女孩,夏安皺了皺眉。
這就是謝廖夫所說的那個女孩?的確不像是廢土里的小孩,皮膚白里透紅,嫩得幾乎能滴出水,耀眼的金發(fā)與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上帝眷戀的天使,只可惜那張美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死一般沉寂。
很不巧的是,這雙死寂的眼睛與夏安的視線對上了。
女孩沉默不語,似乎對周圍發(fā)生的一切都無所謂,哪怕夏安忽然推門進來,她也就只是靜靜地看著夏安,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小安?”
床上那個裹了一層繃帶的人說話了,聲音沙啞晦澀,像是一臺即將報廢的機器。
這就是院長了,聽見院長的呼喚,夏安立馬走了過去,女孩懂事地讓開了位置,靜靜地站在一旁,潔白的連衣裙上沾染了些許綠色的污點。
“院長,我在。”夏安輕輕將耳朵貼近,傾聽院長那微弱的聲音。
“小安,你回來就好啦,我知道你很疑惑,可現(xiàn)在,我已經沒辦法跟你解釋那么多了,但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孤兒院一百多個孩子里,只有你懂我,只有你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什么,我明白,這個要求很過分,你可以選擇放棄?!?
院長的臉已經被繃帶完全纏滿了,只露出五官,那雙亮閃閃的眼睛正盯著夏安。
夏安苦笑,他拒絕不了。
院長欣慰地笑了,緩緩閉上了眼睛,嘴里呢喃道:“多謝?!?
看著這個男人,夏安心中五味陳雜,十多年前,他快餓死時,是這個男人將他從廢土中撿了回來,他一直很疑惑,男人為什么要撿回一群沒有用的孤兒,后來,他明白了,這個男人僅僅只是想讓他們多一個選擇的機會,一個選擇活下去的機會。
瞥了眼女孩,看著那張毫無生氣的臉蛋,夏安嘆了口氣,輕聲道:“照顧一下他?!?
女孩點了點頭,沒出聲。
夏安走出房間,回頭看了眼,女孩正拿著毛巾,輕輕擦拭著膿水。
關上門,便聽到了前邊禮拜堂傳來腳步聲。
是謝廖夫,他正行色匆匆地朝院長臥室走來,瞧見夏安后,腳步又快了幾分,走到夏安身邊低聲問:“院長怎么樣了?”
“剛剛說了幾句話,又睡了。”夏安嘆了口氣。
“那我把這止疼藥給他喂了,讓他睡得舒服些。”謝廖夫皺著眉頭,說完便要進去。
沒成想,被夏安拽住了。
“怎么了?”謝廖夫回過頭,有些疑惑。
只見夏安拿出了一張白卡,放到了他手上,沉聲道:“這里有五十萬,去買四張火車票,再準備一些止疼藥和食物,明天就走?!?
聞言,謝廖夫的手抖了抖,他明白,夏安還是答應了,而且...五十萬?他整個人都有些傻了,但還是穩(wěn)定住神情問:“去哪?”
“帝國。”
帝國是一個地處廢土外的國度。
在這個國度里,君王主宰一切,貴族成為中流砥柱,平民變成了基石,而奴隸則是托起這一切的人。
在漫長的歲月里,它曾擁有整片大陸,但幾次內亂與紛爭讓它衰落了,可這個悠久的帝國依舊有著強大的底蘊。
謝廖夫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瘋啦?我們可是廢土居民,去了帝國,可就成奴隸了?!?
“放心,晚上我去找查理,他能幫我們解決這個麻煩事。”
“你確定嗎?”謝廖夫皺起眉頭。
“確定,他有這個能耐。”夏安其實心里也沒什么底。
“那你小心點,別出事了。”謝廖夫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嗯。”夏安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分頭行動吧。”
說完,夏安便向外走去了,謝廖夫看著他離開,心中悄然下了一個決定,隨后小心翼翼地將白卡收好,打開臥室門,看了看病床上已骨瘦如柴的院長,走了進去,輕輕將止疼藥放在床頭柜上,隨后轉身走了,至始至終,都沒看那女孩一眼,仿佛女孩不存在一般。
待謝廖夫離開后,躺在床上的院長睜開了眼睛,顫顫巍巍地說道:“他人很好,只是脾氣有些暴躁,性格很固執(zhí)而已,你不用害怕他。”
女孩搖了搖頭,說話了,綿軟酥糯的嗓音似在歌唱,“我習慣了,他們都一樣,只是你很特別而已。”
“每個人都是特別的,包括你,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不是誰的附庸品,更不被誰所擁有,我們每個人都有靈魂,都有選擇的權利。”院長用盡力氣說出了這句話,便昏睡過去了。
女孩死寂的眼神似有些觸動,閃動了幾下,看了床上的院長一眼,眼神又恢復了死寂。
另一邊,夏安已經來到了“夜幕”酒吧外。
推開門,一如先前進來時一般,冷清、昏暗,老舊的唱片機正放著悠揚的曲調,夏安環(huán)顧四周,空無一人,不知查理在何處。
“我來了,查理。”夏安喊了一聲。
嘎吱...
柜臺后的門打開了,查理微笑著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塊手帕,正來回地擦著手,笑盈盈地說:“歡迎你,夏,很高興與你共進晚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