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的靈魂
- 崛起之年
- 魂淡的神棍
- 2267字
- 2020-11-01 06:49:49
裁判沉聲說:“崔萬犯下了無可饒恕的罪行,他膽敢反抗他的主人,所以,他將被處刑。”
崔萬低下了頭,他渾身都在顫抖,他的雙拳在緊握。
“崔萬是在恐懼?”裁判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包間中,林任翹起了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傲慢地俯視著場中的崔萬,得意地自語:“讓你不聽話,現在害怕?晚了,卑賤的奴隸。”
讓所有人震驚的是,崔萬抬起了頭,怒目圓瞪的眼中滿是血絲,頭上青筋緊繃,他并不是在恐懼,他是在使勁,力度之大以至于全身都在顫抖,他的雙唇在用力張開,緊繃的黑線撕裂了傷口,鮮血浸潤了絲線,沉悶的呼喊聲從唇縫間傳出。
“啊!”
從壓抑到歇斯底里,他用了五秒。
絲線捆著他的雙唇掉在地上,夾雜著鮮血的牙齒與猩紅的牙齦暴露在空氣中,如惡鬼齜牙。
他喘著氣,目光緊盯著高臺之上,一字一句,聲嘶力竭:“我所犯下的唯一罪行,就是不愿出賣自己的靈魂!”
“殺了他!”包間中,林任憤怒地錘了一下扶手。
頓時有數個牢籠從地下升起,每個籠子里都有著一只饑餓的猛獸,它們奇形怪狀,怪誕的巨口中,充滿腐蝕性的口水不停滴落,顯然這是從廢土中捕捉而來的突變異種,相比于它們正常的同類而言,它們更加兇殘。
崔萬狀若瘋魔般嘶吼著:“我會為自己的靈魂誓死奮戰!沒有人能從我手中奪走它!”
突變異種可聽不懂人話,它們一出籠子,就瘋狂地撲向崔萬,沒有任何章法,只有撲咬再撲咬,不會等待也從不等待,不受限制的突變已經損壞了它們的大腦,如今,它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本能,那就是吞食血肉。
面對這種玩意,崔萬空著手都能輕易殺死它們。
望著臺下激烈的戰斗,夏安忽然問:“處刑戰是什么?”
大叔看了他一眼,隨后無不諷刺地說:“這是皇帝的憐憫,很早以前,那些違抗命令或失去價值的奴隸角斗士,會被直接處決,后來,皇帝給予憐憫,讓他們擁有最后一次角斗的機會,而且,哪怕是最后贏了,他也一樣會被行刑官處死,這就是處刑戰,殘忍血腥,給予其他蠢蠢欲動者警告。”
夏安眉頭緊鎖,他欠崔萬一條命。
大叔沉聲勸道:“小子,冷靜,你救不了他,他在選擇拒絕聽命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死了。”
“可我欠他一條命。”夏安凝望著場中漸漸狼狽的崔萬。
突變異種不停地出現在場上,崔萬還沒殺完一波,下一波就出來了,堆積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大叔沉默了,誠然,那時如果崔萬不收手,那夏安的確會死,可那又能怎樣?天底下欠人情的事多了去了,哪有非還不可的人情?這也不是過家家,一命換一命那是童話故事,無能為力才是現實。
“你救不了他。”大叔拍拍夏安肩膀,似在寬慰。
“有辦法救他?”夏安聽出來弦外之音,不是沒辦法而是救不了。
大叔愣了一下,無奈坦言道:“對,是有辦法,可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能聽一聽嗎?”夏安很堅決。
場中,崔萬已經受傷了。
“唉...”大叔嘆了口氣,“奴隸法里有一條規定是這樣的,任何平民或是貴族,若是想拯救一個被處刑的奴隸角斗士,那么就得去代替他或者是找一個人替他打贏處刑戰,如果贏了那他便屬于你。”
夏安心動了,“怎么才算打贏?”
“很簡單,直到角斗場里沒有猛獸為止。”大叔聳聳肩,“可這也很困難,角斗場的籠子里,不知道關著多少只猛獸,像這種突變異種是最低級的,它們至少都有一階的危險度,如潮水一般,別說贏了,你能活下來嗎?”
“凡事總得試一試。”
“小子,生命只有一次。”
“那我不會把靈魂給丟掉,沒了靈魂,那我不過是具行尸走肉。”夏安轉頭離開了休息室。
大叔愣神了,半響后,氣急敗壞地吐出一句臟話:“去他媽的靈魂。”可他的眼神卻是那般的深邃沉重,似在回憶著什么,又好像是在思考。
虞家的私人包間中,虞可心正在看劇,她不想看這場處刑戰,因為這血腥殘忍,毫無半點精彩可言。
正當她看得入迷時,夏安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你嚇我一跳!”虞可心抱著平板,驚魂未定。
“抱歉,小姐。”夏安低下頭。
“沒事,沒事。”虞可心擺了擺手,嗔怪道:“下次別這樣啦,還有,你剛剛去哪了?我還以為你不想來這上邊看角斗呢。”
夏安艱難地開口說:“我是想來跟小姐說件事的。”
“什么事?”
“我想救崔萬。”
虞可心傻了,懷中平板差點掉地上,結結巴巴地問:“為什么?”她不理解。
“因為我欠他一條命。”
“他只是個奴隸。”
虞可心完全不能理解,為什么夏安要去救一個奴隸的命,那只不過就是一個奴隸。
“那我也是欠他一條命。”
“你怎么救他?”
“代他打贏處刑戰。”
“你瘋了!”虞可心生氣了,把平板一摔,柳眉倒豎,完全不顧淑女形象,“你會死的!你有沒有想過妮娜?她是你妹妹啊!你死了她怎么辦?你有沒有一點責任心?”
夏安低垂著眼簾,苦笑道:“其實,我騙了您,我和妮娜認識才不到四天,我這一身傷也是那時留下的,我知道,小姐您在調查我,只要您多花一些時間,您就可以輕而易舉地了解我的過去,但,尊貴的小姐,您真的能理解嗎?我不能眼睜睜看他死去,我已經失去了很多,不能再失去自己的靈魂。”
虞可心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她從沒見過一個人的眼神能那么悲傷,又充滿了解脫,像是像是一位身經百戰的戰士,奔赴自知必死的戰場。
只有在影視劇中,她才能見到類似于此的悲歡離合,可那虛假得讓人作嘔,而眼前的男孩則讓她心疼得想去擁抱。
“您不僅很美麗,心地也很善良,我看得出您很喜歡妮娜,所以,如果我死了,那她就拜托您了。”夏安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轉身離開了,他僅僅只是來道別而已。
“等一下。”虞可心叫住了他。
夏安側過頭。
“什么是你的靈魂?”
“支撐我走到如今的東西,如果放棄,那我就不是我了。”夏安輕聲說完,開門走了。
虞可心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這種情節、這種可笑的宣言,她只有在影視片中見過,十分可笑,讓她不屑一顧,因為實在假得不行,但現在,夏安寥寥幾句,卻是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