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速之客
- 北苼南鳶
- 紐扣
- 3405字
- 2020-11-01 09:37:02
少年一拳遞出,一拳至如百拳至,反觀老者亦是一拳遞出,居然也是那無名拳架。只見少年再次被擊飛,但是這次少年因為沖擊沒能做出任何能夠減少老者那一拳力度的姿勢,就這樣直直的從破廟的正門倒飛出去。
虞梓桑一手扶地,慢慢撐起身體,再往廟中走去。卻見老者已經坐會神臺之上。見少年回到破廟正殿,老者用不屑的語氣開口道:“按照你現在的進度,看來只能留在這個鎮子等死了,茍延殘喘應該還是可以的。”語氣里充滿了譏諷。
少年全身都是泥土,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聽到老者話語,再次拉開拳架,依舊是那無名拳架,一撲而上。
這一夜虞梓桑不知道與老者對拳多少次,但是都被老者以拳對拳給擊退,直到清晨,少年就躺在破廟的殿內一動不動的累暈過去。
那天直到正午,虞梓桑才一瘸一拐疲憊的回到巷子,顧瑛在陸家師傅鋪子里幫忙,宅子里沒有人,虞梓桑就直接躺在床上,望著熟悉的天花板。
以前平靜的生活,好像馬上就要離自己遠去,雖然找到了必須去做的事,但是他只知道父母的故鄉在海的另一邊,但是具體的位置自己確并不清楚,想到這里他便再也躺不住,坐起身,來到院中走起三步樁,現在的虞梓桑只能用練拳來排除雜念。
老者曾對他說過,堆泥成山,只要自己在這練體第二層樓足夠努力,到達第三層是會與其他的武夫有天壤之別,就如同一顆大樹的根,你的土臺泥土越是深厚,大樹扎根越是牢固,而堆積的山峰夠高,自然大樹能到達的高度也比別人高出許多。
但是虞梓桑對自己是否能夠在期限內沖破第二層桎梏進入第三層木胎感到焦慮,現在能做的就是將所有時間用來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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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鋪子里火光四濺,顧瑛上身赤裸,正在使勁拉著風箱,和他一起的還有陸家師兄,和其他幾個幫工,鍛造爐上三塊鐵條被火燒的通紅,陸家掌錘正在一個勁的敲打其中的一塊,再將捶打好的鐵條放入從洛陰河打撈上來的水里,等到冷卻后再重復剛才的鍛鑄。每個人都因為屋內溫度過高而渾身是汗,一股并不是很好聞的氣味在屋子里彌漫。
直到黃昏,等到陸家掌錘大吼一聲今天收工,眾人才擦去臉上污漬,大聲呼氣。今天的顧瑛與平時不同,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舍,來到陸家師傅和師兄們面前,看到顧瑛的神情,幾位知道顧瑛脾氣的師兄以為這小兔崽子又要換著方法來捉弄自己,便說道:“這幾天活不輕松,你小子別鬧騰。”而陸家師傅則是看出其中端倪,問道:“什么事,有事快點說。”
顧瑛頓了頓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師傅,各位師兄,我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離開鎮子了,師傅老人家就麻煩各位師兄照顧了,我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會回來,希望師傅師兄們都要多多保重。”
眾人聽了,有的一愣,有的則笑著說道:“你小子好啊,現在開始開起這種玩笑了,又要耍出什么花樣來。”說這笑了起來。而陸家師傅則神色柔和的對著顧瑛說道:“是嗎,傅子君走了,你也要走了嗎,也好,多去看看外面的風景,也好啊。“
說著這位看上去并不算老的老人,抓了抓因為發際線后退而稀疏的頭發,轉身想著里屋走去,其他的師兄弟聽到陸家師傅的話也是終于知道這次這個混世魔王沒有在開玩笑,突然這個調皮搗蛋的家伙要離開,眾人居然沒能一下子接受。
其實陸家師傅當年收徒弟時,就看出傅子君與顧瑛兩人跟骨重無論是練武還是修道,一定都會有出息,自從收了二人之后也是將自己的技術傾囊相授,顧瑛從小沒了爹娘,除了虞梓桑母子二人,對陸家師傅是最為敬重,很少在陸家師傅面前吊兒郎當,只是在師兄弟面前就沒有呢么正經,總是捉弄一些師兄。
曾有一位師兄仗著自己的資歷欺負過顧瑛,顧瑛就將村里一位黃花大閨女的肚兜藏在那位師兄的背囊里,害的那位師兄差點被官府抓走,最后還是陸家師傅出面擔保,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了。
其實陸家師傅知道顧瑛脾氣也知道其實是顧瑛做的好事,但是對顧瑛與傅子君他的確是喜歡,總是對顧瑛的惡作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顧瑛為了不給陸家師傅添麻煩總算也知道收斂些。而與顧瑛不同的是傅子君,傅子君做什么都很符合陸家師傅心意,所以傅子君與顧瑛接連要離開時其實這位老人內心也挺不舍的。
眾師兄弟估計也是看到這么一本正經的顧瑛,也沒有興致去調侃這小子,只是上前客套了幾句,也就是那一路小心,將來出息了別忘記師兄弟之類的話。
傍晚時分,顧瑛回到朔巷,想著好幾天沒有回自家宅子,該回去打掃打掃,順便拿些換洗衣服,自從之前那對錦衣男女來找過顧瑛之后,顧瑛就一直住在虞梓桑家中,顧瑛從那兩人身上感覺到了十分危險的氣息,更是因為那男子想對虞梓桑打出的一巴掌,平常人看不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當時明明不是自己站在那里,確可以感覺到如果被那一巴掌打中,可能小命就沒有了,現在回想起來,顧瑛背脊便開始發涼。
剛剛走進巷子就看到幾個眼熟的身影正在顧家宅子前站著,正是顧瑛的姨母和姨夫,自顧瑛從母親娘家離家出走之后,娘家人也沒有來找過顧瑛,好像就和自己沒有關系一樣,少了張吃飯的嘴,估計也是高興不已。
顧瑛看到他們站在宅子前,便要轉身離開,他知道這個時候母親娘家的人來找他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事。可能是因為今天在鐵匠鋪子里的活太過消耗體力了,居然很快被兩人追上。
顧瑛看著氣喘吁吁的二人,心里頓時感覺到了不妙,過不出其然。顧瑛的姨母油光滿面,嘴角有著一顆痣,嘴唇很薄,體態豐腴一眼可以看出是個尖酸刻薄的人,而姨夫則相反,體形消瘦,臉上可以看出厚重的眼圈,看上去像是晚上沒有睡好,被掏空了身體一樣,顧瑛馬上腦子里出現姨母姨父大晚上在床上的場景,不時有點犯嘔。
這時姨母率先開口道:“大外甥你跑什么,呢么久沒有回娘家,我們很擔心你啊。“顧瑛臉色更加難看,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怎么樣放下臉皮說出這句話的,但是顧瑛掩飾的很好回道:“我好像并不認識你們,你們再這樣糾纏我,我可要去報官了。”
這時姨夫聽到,便站不住了開口道:“你這個白眼狼,當初你父母去世的時候,是誰家收留的你,你這小子現在六親不認。”
聽到這里顧瑛知道已經很難忽悠他們了,便道:“原來是姨夫姨母,多年不見都快認不出兩位了,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嗎?“
聽到顧瑛松口兩人也是松了口氣說道:“這不是幾年沒有看到你,這次上門來看看你嗎?”說罷從身邊籃子里拿出一只桂花雞和一條腌肉。顧瑛心里清楚這兩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便要拒絕,只是豐腴婦人力氣居然比自己還大,強硬將籃子塞入顧瑛手里。
“大外甥,你看看不請我們去你你家里坐坐?我們好好敘敘舊“豐腴婦人說道。
顧瑛拗不過這兩人只好把兩人帶回了宅子。
顧家宅子里,姨母和顧瑛聊這些顧瑛小時候的事,自己家是怎么樣出錢出力幫助顧瑛家,又是與顧瑛聊在少年母親小時候姐妹倆是如何相親相愛。顧瑛并不記得有這些過往,當然也不知道姨母說的是否是真的,畢竟都是些自己沒有出生或者是還沒有記事時的故事,顧瑛只希望能夠快點結束這些話題,然后送走兩人,因為顧瑛忘不了的是在娘家收到的虐待與兩人丑惡的嘴臉。
婦人說的唾沫四濺,而坐在她身邊的男人眼中有著焦急,因為他們這次來顧家的目的并不是與顧瑛敘舊,他悄悄的用手肘推了推婦人,好像在提醒她這次來的目的。
隨后豐腴婦人便開口道:“你父母走的時候是不是留下一幅畫,你當時可能還小不記得了,那幅畫是我們家借給你母親的,這次來不為別的就是想要將那副鐵畫拿回去的。“
隨后一幕讓兩人臉色慘白,聽完那婦人的話,顧瑛雙眼頓時充滿殺意,二話不說將桌子一掀,就往廚房走去,夫妻二人被這一場景給震懾到,一時不知道要發生什么,雙雙起身要往屋外走,這是卻看到手拿菜刀的顧瑛,二人頓時被嚇的直往院外跑,邊跑邊嘴里喊著:“殺人了,殺人了。”
而顧瑛則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將二人趕出院子之后,就回到屋子中,查看鐵畫是否還在,此時他隱約的可以感覺到,這次娘家人來找自己,背后肯定有周家人和那對錦衣男女的指示,心中越發不安。顧瑛其實也不知道那鐵畫到底有什么用處,只是父母還在的時候曾經告訴他,這鐵畫是千萬不能丟的東西,一定要保管好。
顧瑛心里還在琢磨著收自己為徒的那個灰衣老者自那晚之后再也沒有出現過,本想問問那便宜師傅這鐵畫的事,但走遍了鎮子也不見那老頭身影。
就在這時,忽然門外傳出一陣敲門聲,聲音急促,每敲一下顧瑛的心便多跳一下,仿佛這門外的人隨時都會沖進院子里來。但忽然間這敲門聲停了。顧瑛頓時松了口氣,就想著去打開院門看看外面人是否已經走了,于是他一手拿著菜刀,另一只手將用布包好的的鐵畫收進懷中,緩緩向院門走去。
直到走到院門前,顧瑛打開院門左顧右盼,沒有看到巷子里有任何人影,這才放下心來。顧瑛關上院門,正要轉身回屋卻聽到身后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你是在找我嗎?”便眼前一黑,是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