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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沉甸甸的安心

  • 諸界微塵里
  • 驟雨孤舟
  • 4188字
  • 2020-11-01 07:25:45

不毛之地。

溫言騎在白發老者的背上,一手摁住他的頭,另一只手狠狠揮動鞭子,“你說不說!不說你今天屁股指定開花!”

白發老者貼在地上的老臉漲得通紅,嘴唇沾滿泥土,前幾刻鐘還炯炯有神的雙眼此刻滿是灰暗。

只聽他口齒不清呻吟道:“說說說!我指定說!你這豬……俊哥兒快起來!我這把老骨頭快斷了!”

“這就對了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動刀動槍呢,免得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

溫言嬉笑著,把白發老者從地上拎了起來,輕輕放穩后殷勤地拍掉他身上的污糟。

“哼!”白發老者對溫言翻了個白眼,重重拍掉他的手,隨后伸筋活骨,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衫。

好片刻之后,他沒好氣言道:“有屁快放!”

溫言含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溫聲道:“仍是那幾個問題,晚輩洗耳恭聽。”

聽到這話,白發老者驀地攥緊雙手,額上青筋畢露,“事發突然,其他人我實在不知道,至于我……”

說到此處,白發老者那沉重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古怪,轉身背對溫言兀自咳嗽。

嘖,有故事!

溫言饒有興致看著白發老者通紅的耳背,故作惋惜道:“前輩,你要是不愿意的話,那就算了……”

接著右手霧氣翻涌,刻意把波動放大,“我自己廢些力氣深挖一下!”

白發老者轉頭一看頓時蹙眉,無奈地擺著手,“別別別,年輕人別這么沖動!我這不是正醞釀措辭么……”

頓了頓,他撫須沉吟少頃,“我現在這副狀態,想必你也看出來了;

不錯,我本是本體散出十個投影身之一;

那日當晚,我接下了本體下達的沉重任務,游離宗門之外,所以幸免遇難。”

“這就沒了?”溫言嘴角一撇,大感不滿。

雖然白發老者已經交待了那個宗門當晚的遭遇,但他隱隱覺得其中還有什么貓膩。

消失的其他人因為旁證不足,暫且歸類為不清不楚,但站在眼前的投影身可是活生生的線索,依然有很多謎團未曾撥開。

因為投影之身的首要生存條件,是必須在本體還活著的前提才能實行。

那這個白發老者,又是如何做到在本體消失的情況下,仍能完好無損的存活在世間呢?

而且中神州距離小滿洲何止數千萬里,他又是怎么從那邊進到這個天氣門所屬的秘境里?

啊!

令人頭大!

……

白發聳聳肩,“沒了,我這不是說得很清楚了么!”

聽到他仍是頑固不化,溫言懶得廢話,直接撲了上去。

呲呲呲……

搜神法衍生的暗霧距離腦門還有一個手指距離時,白發老者臉色鐵青,凄厲叫喊道:“年輕人別這樣!我說!這次我肯定說!”

溫言收回手中法式,轉而從白發老者身上下來,寒臉冷笑道:“下次,就不給你機會了,你仔細想清楚!”

“一定!一定!”白發老者抹了把冷汗,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其他人我確實不清楚,至于我,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那你剛才臉紅什么?”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嗯?”

瞧見溫言作勢欲撲,白發老者急忙解釋道:“我之前不是提示過你了么,我有非常艱巨的任務!”

“哦?”溫言面露不解,“什么艱巨的任務?屠龍,平亂,定魔,仗義諸界間?”

白發老者搖頭苦笑道:“都不是……”

溫言眨眨眼,更為不解,“那到底是什么?竟值得你一個高高在上的宗主都躬身力行?”

白發老者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嘆息道:“年輕人你還小,根本不知道有個一馬平川的道侶是怎樣的體驗……”

這話頓時讓溫言愣住,接著心底產生了某些奇怪的聯想。

難道……

還沒等溫言想清楚,卻只見白發老雙眼微微濕潤,兀自嘆息的模樣十分惆悵。

隨即便聽他幽幽的話語傳來:“無論我怎么努力,它就是著了魔似的恒古不變,你說氣不氣人?

而且她脾氣越來越不好,以至于隔三差五打罵于我,一來二去著實令我心寒……

但我貴為一宗之主,休妻的話臉面不免有些過不去,于是乎……

我在外面找了幾個小的,沉甸甸的,嘖嘖,安心極了!”

說到最后,白發老者那老淚縱橫的雙眼竟是泛起了暖光。

“……”溫言無語后有些明白了,“難道夜會小情人,就是前輩你所說的……非常沉重、極為艱巨的任務?”

“不錯!”白發老者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后用大袖抹了抹眼角,快速站起身來,負手于后。

不知怎地,溫言覺得他現在竟然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決然氣概。

嗯……

類似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然!

正此時,溫言耳畔忽然聽到一聲迫切的婉柔嗓音響起:“接著說啊!我聽著呢!”

“嗯?”他猛然轉頭,卻只見自己肩后不知何時多出一個小腦袋,瑩瑩溫潤的嬌顏滿是八卦之色……

“咳咳!”白發老者見狀急忙咳嗽一聲。

溫言頓時領會,想都沒想就把貼在后背的美人扔出了天際。

“啊~~~溫不大!”

女子的驚呼聲在長空中卻是越來越小。

白發老者朝溫言豎起大拇指,微笑道:“年輕人當真有氣魄,善。”

突發事件的始作俑者溫言卻跟沒事人似的,談然對白發老者做了個道揖,“還請前輩接著說道。”

在他說話間,幾道憤怒的靈光波已經奔襲而至。

溫言略微幾個閃身。

砰!

轟轟轟!

螺旋光波撞上天幕,驚起一番密集的漣漪與響聲。

隨后只見溫言手指連決,大手一揮后,他與白發老者隱去了身形。

看著遠處仍在轟炸不停的左丘菊,白發老者抹了把冷汗,“應該……沒事吧……”

溫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能有什么事?都習慣了。”

白發老者連連稱善,心道自己要是有他這么強硬的態度,或許就不會被‘妻管嚴’的怪病纏身了……

接著他清了清嗓子,非常識趣地繼續講述自己的故事。

“書接、咳咳……

那日當晚,因為在外隱蔽的道侶人數太多,所以本體散出了十個投影以供照應,我便是其中之一;

事發之時,我仍婉轉在溫柔鄉里,心有感應后趕回到宗門,卻已人去樓空……”

“既然遭了變故,那你怎么還活著?還有,之后是怎么到這里來的?”溫言問出了自己最關心、也是最關鍵的問題。

“前者不知,后者說起來也是頗為滑稽,我在查看宗門情況時慌不擇路,不小心踩進了宗門的超大型傳送陣里……

因為我修為不足、和時間倉促的緣故,導致定位與方向出了差錯;

且傳送通道似乎受到那座遮蓋宗門的古怪大陣影響,顯得極其不穩定;

一來二去,本是定址伯鳳洲的我莫名出現在了小滿洲,至于之后的事……

我剛落地,竟然見到了難得一見的虛空裂縫,好奇使然我輕碰了一下……

醒來就在這里了。”

溫言聽完不由覺得好笑,鄙夷道;“你是智障嗎?”

白發老者以為他仍在懷疑自己藏私,趕忙拱手過頭頂,“我對蒼天大道發誓,方才所說句句屬實,如若不然,我……”

他話到一半,卻是被溫言擺手打斷。

“虛空裂縫是時空中不可逆的亂流,輕可致人亂方位,重可把人永恒放逐在某處……

你一個小小的投影,是有多大心才敢去碰?

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一宗之主?!”

“……”這下輪到白發老者被噎得張嘴無言了。

許久他才硬著脖子說道:“一時的昏聵事,不能全論!”

稀里糊涂找回場子的溫言心情舒暢,溫聲問道:“那你在這里這么久,可曾發現什么有利的線索?”

白發老者搖了搖頭,“沒有,渾然無縫。”

聽到這話,溫言環顧有些圓圓滾滾的天地,心道可不就是渾然無縫么……

起初他以為自己掉下來的綠幕就是進出的連接通道,但幾番嘗試之后,丁點收效也沒有。

無論是像前輩那樣的狂轟濫炸,還是以自己的天象法操縱,皆是紋絲不動。

這可如何是好……

難不成自己要在這枯燥的世界過一生?

千年?

萬年?

說不得自己半途就要抑郁自殺了!

恰此時,溫言忽然聽見遠處的左丘菊“啊”的一聲驚呼,他趕忙散去隱匿之法,急道:“怎么了,前輩!”

定睛看去,卻只見一把烏黑的刀從綠幕中透下。

——————————————

瑯域,東籠郡。

微微發亮的長空中,師徒二人正朝南飛掠。

平日里狂暴異常的卷云蝗蟲們,此刻瑟瑟發抖。

也不僅僅是它們,那些前陣子還瘋狂試探的妖獸軍也不知龜縮在了何處。

仿佛是終于知道了‘仙人’二字的含義,非常識趣地放任其流。

甚至還派出偵察在兩人前方開路,以免有什么鐵頭娃惹起滅族之災。

于是,周遭天地除了兩人的破空聲,和一些細微的淅淅索索外,再無他語。

丈二看著身前那個略顯蕭索的背影,幾度欲言又止。

片刻后,扶南陽不禁有些煩了,轉身頓住,“你到底想說什么?”

丈二憑空做了個道揖,“回稟門主,師弟命牌上的跡象消失很久了。”

這話語剛落,只聽靜謐的長空突然咯嚓幾聲,轟落出道道密集的雷光。

在這突變中,天上卷云蝗蟲,地上的某些大樹難免遭了殃。

“你為什么不早說?!”扶南陽憤怒地抓住了丈二的衣領,目眥欲裂。

“剛才在戰斗之中,弟子無暇顧及。”丈二拱著手,腦袋放得很低。

“哼!”扶南陽一甩丈二的衣領,兀自朝前飛去。

丈二厚實的嘴唇蠕蠕片刻,終是沒有再說什么。

隨即他便聽到門主咬牙切齒的話語傳來:“要是疾兒死在這里,這個秘境所有活物都要為他陪葬!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丈二!”

“弟子明白!”丈二沉聲應道,周身光芒霎時大盛。

領在前方的扶南陽喃喃道:“現在只求不是什么魂飛魄散才好,大不了像以前一樣……”

也就在此時,一只幾近透明的鴿子自天際飛落而下。

“嗯?”

兩人身形一頓。

扶南陽伸出手心,其中有奇異的圖案正在快速交織。

方到此地的透明鴿子驀地愣住,隨即沖入了他的手里中。

呼——

隨著扶南陽雙手掐完法決,兩人身前便有虛幻的景象呈現而出。

扶南陽仔細觀閱,頻頻點頭,“想不到尋意她們也進來了,這無異是一大臂助,而且照上面的透露的信息,她們似乎就在不遠的風域光明郡中。”

接著他猛揮大袖,“我們走!”

“是!”丈二轟然應諾。

扶南陽邊飛邊吩咐道:“把你的氣息不遺余力展開,以免她們與我們遠遠地擦肩而過。”

丈二復又做了個道揖:“弟子領命!”

……

如此飛了半刻多鐘,丈二卻是看見門主又停了下來,他不禁納悶問道:“門主,怎么了?”

扶南陽神色尷尬,憋了半天這才說道:“你師父我飛不快,你背我!”

丈二略微錯愕,隨即泛起了難得的笑容。

“你小子有什么不滿?”扶南陽也沒問丈二答不答應,自顧自飛到他身后爬了上去。

“回稟門主,沒,沒有。”丈二雖然否定著,嘴角卻是越咧越大。

于是……

不多時之后。

正在光明郡游蕩的四人,忽然瞧見朦朦天空中,有一個高大男子背著另一個男人飛落而下的古怪景象。

嗯……

偉岸疊偉岸,雙倍的偉岸?

禁不住后輩們好奇的眼光,扶南陽趕忙從丈二身上爬了下來,“咳咳!你們還好嗎?”

“……”

一時間,群體竟有些無語。

“啊!師父你來了?我想死你了!”倒是靈鴛率先打破了尷尬的局面,蹦跳到扶南陽身邊,摟著他的胳膊一陣撒嬌。

好徒兒,為師平日里沒白疼你……

扶南陽如是想道,嘴上卻是訓斥著:“女孩子家家也沒個正形,以后怎么找伴侶?”

靈鴛眨眨眼,“伴侶?那是什么?師兄說過,堅持單身一萬年,輕易可參無上道!”

聽到這話,扶南陽先是輕笑,隨即笑意漸漸收斂,嘆氣道:“你師兄他現在……”

不知情的靈鴛仍在搖著師父的手臂,“怎么了?”

扶南陽使巧勁震開徒弟的手,接著轉身負手在手,只留給眾人一個落寞的背影。

“或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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