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登徒刀
- 諸界微塵里
- 驟雨孤舟
- 2437字
- 2020-11-01 07:25:45
修真常識言:九災三劫,度可登仙。
而其中九災分別為髓死災、潰竅災、詭理災、忤氣災、心魔災、燥識災、敗陽災、悖離災、僭道災,對應從煉凡境到頂元境每一層境界。
這貫穿登仙之下整條修途的‘道病’,無疑是修真者們極為頭疼的事情。
倘若處理不得當,很容易留下難以磨滅的禍根,而且禍根影響極其深遠。
輕則寸步不進卡死在某個境界,重則會拉低將來的境界上限,無法再去追逐那長生不滅的逍遙果。
但九災終究屬于自身的內禍,尚可使頑強毅力、借用天材地寶彌補弱缺。
由頂元登仙的三劫就不同了,這種天地法戮級別的劫數屬于外禍。
除卻一些利用曠世之物煉制出的神丹能夠做到‘瞞天過海’外,普通丹藥類帶來的的增益輔助顯得非常短板,入不敷出的尷尬情況時常發生。
就比如嗑一千枚回元丹,恢復量只有平常的一兩成,減損非常嚴重。
且外禍幾乎是瞬間產生,攻勢連綿不絕,這種應顧不暇的境地下,鮮有時間去嗑什么丹藥。
就算給你時間,你有那么多丹藥嗑嗎?
可不是人人都是‘億萬’富翁。
這就導致尋常修真者若是想邁過這一難關,首先面臨的就是沒有補給的窘迫局面,萬不得已時,甚至還要以身渡劫,
三劫雖然只有看似簡單的三重雷劫,蘊含的法則能量卻極為變態,而且還會適時調整難度來針對不同的狀況,顯得非常‘人性化’。
所以就連一些道承牛掰的狂人與天驕都頻頻隕滅,足以證明它的可怕。
從弱到強分別是凌元、辟煞、破幻,它們各司其職對修真者的精、氣、神三面進行針對打擊,手段極為駭人。
如果把萬物比作菜園里的韭菜,那它指定是那個打理菜園老農。
等韭菜們長高了,滿臉橫肉的老農就狠狠揮下那極為鋒利的鐮刀去割掉一茬,若是韭菜再長,那便再割,如此形成一個非常殘酷的死循環。
再者而言,大世界與小世界之間的大道法則皆為獨立,不一而足。
但它們也有不平衡的漏洞,那便是大世界的生物可以自由進出秘境,但秘境中的生物卻是不能蒞臨大世界中。
仿佛它們的存在意義就是為了提供場所給大世界的修真者們歷練罷了,處境著實有些尷尬與滑稽。
而此刻的熊鴻與桜照鱈吞食了三位同為圣境的妖丹之后,竟是打破它們之間極為微妙又固有的潛規則,還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于是這就引起了天地大道的注意。
在面對不遵守世界固法鐵律的狂徒時,天地大道態度也是因人而異,有放水的、打壓的、玩壞的等等各種懲罰方案。
熊鴻與桜照鱈兩人無疑是狂徒之中最為跳脫的刺頭,他們竟然密謀越獄!
這就讓大道有些擬人化的憤怒了,于是乎三重雷劫一改往日‘樸素’的做法,布下比之前更為苛刻的天羅地網,勢要將兩人挫個灰飛煙滅。
此時天空雖然烏云蓋頂,雷劫卻是還未降臨,但熊鴻與桜照鱈兩人已經在那席卷天地的特大龍卷中吃盡苦頭。
哦不,是其中一個。
“我太陽你個仙人板板啊……”熊鴻被龍卷的罡風吹襲得須發怒張,身上那象征王權的華貴衣服已經四分五裂,幾近裸體,但他仍是不依不饒,極為動聽的贊美之詞張口就來,以此顯露自己的王者霸氣。
轟!
“啊!錯了錯了!”接著他卻是如同見鬼一般,連連拱手求饒。
某王姓之君曾言:然時勢所迫,吾雄才之心卻必不可為此屈服!
遂有旁人予之炒飯,此君啖食小口后卻是嗟嘆道——真香!
熊鴻此時與之前‘霸氣外露’截然相反的態度,與那王姓之君又有何異?
但這也怪不得他如此。
皆因之前他太過囂張膨脹,大有一力承擔天劫的勢頭,就算沒有那句發自肺腑的贊美之詞,那特大的黑龍卷也會著重收拾他這個硬骨頭。
一番比較下來,反倒是那個同為天劫主角的桜照鱈稀里糊涂成了局外人,孤零零地浮在熊鴻旁邊,有些霧里看花般的不知所措。
現在熊鴻反而不求安穩了,只求那猛烈的攻勢能分給桜照鱈一些,哪怕就一些!
可惜他想法雖然美好,但現實卻是骨感的,且天劫又不是菜市場,哪容你在這討價還價?
于是乎,熊鴻被那黑龍卷鞭撻得不成人樣,哦不、熊樣,看得桜照鱈一陣心驚肉跳,卻又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裝那徒有其表的十三。
熊鴻身上的衣衫已經被罡風撕扯成了齏粉,就連區區的遮羞布此時都是奢望,為了掩飾尷尬他只好顯出原形用濃密的體毛遮蓋一二。
吼!
他怒吼壯膽之后攥緊的碩大拳頭朝著黑色龍卷砸去。
轟!
也就在這時,天上那有些安靜的云層突然透下一道兩丈多粗的雷蛇,不偏不奇正好落在熊鴻身上。
緊接著一陣焦臭漫散,然后又被龍卷吹去。
——————————
青銅隧道內。
一人一刀終于停下追逐。
左丘菊扶墻喘著粗氣,警惕地看著五尺之外的烏黑古刀。
此時她的衣衫有些破爛。
雖然左丘菊想跑,但是有些打擺子的腿卻是不聽使喚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極力平緩氣息,說出的話語卻仍是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什么我要干什么?”慵懶聲音對她的問題很是莫名其妙。
如若不是那古刀發出的是女性聲音,左丘菊都懷疑它是不是跟那儲物法寶里放一排滿是春宮圖冊書架的色魔是一脈相承的好兄弟了。
因為這古刀對自己只追不殺的態度極為齷齪——若是自己停下,它便沖上來對自己的衣物進行一番精巧的刺削……
就像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你是不是有病?!”
對古刀的裝糊涂左丘菊恨得牙癢癢,但又打不過,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索性豁出去了。
大不了裸著便是,我看你還拿什么威脅我?
“我是一把刀我怎么得病?”
烏黑古刀刀尖朝上‘搖頭晃腦’,很不贊同左丘菊的觀點。
聽聞這樣的話語,左丘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厲聲質問道:“還說你沒病?我衣服都被你削光了!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才惹上你這么個害人精……嗚嗚嗚……”
她說著說著竟是哽咽起來,淚水猶如洪水決堤般傾瀉而下,沿著那圓潤的下巴滴落在地,還沒多久干燥的地上竟是濕了一大片。
“喂,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烏黑古刀在左丘菊周身飛來飛去,最后懸在那淚人的面前。
“嗚啊……”左丘菊哭得更為兇猛,大有造河的跡象。
抽泣一會兒之后她才斷斷續續地說道:“哪有……像你一樣……以削去別人衣物為樂的?我看你……就是一把登徒刀……”
“咦?小娘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外號的?”
在左丘菊說話期間烏黑古刀并不安份,那有些發青的刀刃沿著墻壁劃割而過,帶出陣陣尖細聲響與耀眼的火星,等她說完,離了頗遠的烏黑古刀卻是瞬間浮現在她面前,然后歪著刀身發問。
左丘菊聞言頓時止住了哭聲,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