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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再起波瀾

“嗷嗷,輕點輕點!”

“你說你打又打不過,干嘛逞口舌之快,調戲四姑娘,四姑娘那么好調戲,豈不是早就嫁出去了?”

“我就是打不過才痛快痛快嘴,這妞兒今兒肯定來大姨媽了,往日里就是揍我也沒這次下手狠,哦!輕點兒!疼疼疼!”

金豆兒無奈,手舉著藥瓶搓也不是,不搓也不是,“你還好意思,男子漢大丈夫,這么點疼痛叫得哭爹喊娘的,有沒有出息?”

梁周指了指左胳膊上的淤青,道:“這里再來點兒。誰規定男子漢大丈夫就不能怕疼的?只要挺住了不喊,你知道他疼不疼?沒準兒疼得都沒力氣喊了呢!”

“就你鬼話多!”

梁周突然起身問道:“先前你就在公主身邊伺候,你可聽說小四兒要去江南做什么事嗎?”

金豆兒輕輕的替梁周抹藥,嘴上應道:“說是司將軍的部下在江南不安分,這事兒還真得四姑娘去,司將軍只有四姑娘這一個女兒,有她坐鎮,那些個兵油子鬧不出什么的。”

梁周眉頭一皺,道:“我記得司倩茹的老爹雖然官居三品,卻是個散階將軍,他的部下在江南搞什么?陛下知道這事兒嗎?”

金豆兒撅著嘴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趴下,背上也涂一些,晚上就這么趴著睡吧!”

梁周照做,趴在榻上,歪著頭道:“公主在忙些什么?”

金豆兒想了想道:“方才宮里來人接進宮去了,不知道是皇后娘娘叫去了,還是陛下叫去了。”

“陛下傳召不是會叫費異過來嗎?”

金豆兒搖搖頭道:“重要的事是費異親自過來,平日里召見,隨便派個人過來就是了,這人咱們也不認識。”

梁周心下不安,從榻上爬起來道:“走了多久了?”

金豆兒一愣,道:“才走。”

梁周套上衣服,急急忙忙蹬上了鞋子,風風火火的往外跑。

金豆兒趕忙問道:“你做什么去?”

梁周道:“廢什么話,自然去追公主!”

宮里確實來人傳召了,接李錦入宮的不是陛下,也不是皇后,而是后宮里的韋貴妃。

李錦與韋貴妃寒暄了許久,韋貴妃就是不說明意圖,只拉著李錦問東問西的扯個沒完。

李錦心下明白,現下也沒什么事,索性多聽聽她說些什么,可這茶續了一盞又一盞,喝得多了,不免要出恭。

李錦手伸出來,道:“韋娘娘若無其他事,請準李錦先行告退,也好方便一二。”

韋貴妃眉頭一皺,道:“錦兒去了便回轉,本宮找你自然有事。”

李錦道:“不妨先說,然后我再去便可。”

韋貴妃笑呵呵的走過來,道:“還有些時日就是新年,今年尤嘉又要之國,偌大的皇宮,一個可心兒的孩兒都沒剩下,我和你母后都覺得空得慌,想著把在外的你的那些皇弟們都叫回來,熱鬧熱鬧。”

李錦一愣,道:“新年在一月下旬,距此還有三月有余,娘娘現在說起,是不是太早了些?”

韋貴妃道:“不早了,長沙王收到消息往回趕都需要兩個半月,若遇上大雪封路,更是要誤了時日,不早些不行。”

“尤沛確實最遠,河間離得最近,尤蠡回來也要幾天。”

“說的是,我本想向陛下討一個近一些的封地給尤沛,尤沛一去也有三年了,我這個做母妃的,這么多年沒見孩兒,著實有些想念他啊。”

李錦沉默,這話她該怎么說?若直言說這是朝中的事,我等不得干涉,難免會弗了韋貴妃的面皮,若好言勸慰,說不得韋貴妃會將話頭引到她的身上,最后坐實了是李錦要替李尤沛改封地!

這韋貴妃好重的心思!

李錦嘆道:“這些弟弟們一個個都出了長安,我也不得見,尤沛還算好的,我入江南時也時常探望,長沙雖遠,江南物產卻豐富,他在那里別提多快活了,若真個去了北地那等苦寒的地方,反而不如在長沙待著。”

韋貴妃道:“尤嘉受封代王,卻治太原,太原府本有陛下的行轅,陛下又恩賞了他,自然要比我那不受待見的尤沛強得多。”

李錦道:“依我看,北地不如江南好,韋娘娘若能說動父皇,將尤沛和尤嘉的封地調換一下,自然最好!”

韋貴妃側過臉道:“我怎么敢,還是要錦兒你與陛下交交底,再不濟多在長安盤桓一二也是好的。”

李錦心下想道:“說的倒是好聽,說是在長安多盤桓一二,總歸有借口留下,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長沙王入了長安,外有韋鷹,柴茂學等人扶持,內有你韋貴妃幫忖,怕是會起旁的心思吧?”

李錦不禁又開始埋怨起李智武來,好好的太子被他殺了,現在弄的兄弟鬩于墻,韋貴妃不過是個側妃,五皇子李尤沛也非嫡親血脈,即便如此也打著奪嫡的念頭,更何況先皇后觀音娘娘的那些子嗣呢!

李錦嘆了口氣,她想著一家和平,卻總是事與愿違,就不能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嗎?

“韋娘娘,這事情您和我說卻是為難,我才回長安不久,很多事情也都沒理清,即便是尤嘉去北地,這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我一個不受待見的公主,說出去的話連費異都不如吧?”

韋貴妃皺眉道:“那不能夠,你父皇最是疼你,若你說一說,指定能成,我若去說,這事情反而復雜了。”

李錦無奈,道:“轉天父皇閑下來,我去問問。”

“哪還用得轉天,陛下今日便得了空閑,在后花園與皇后賞景呢。”

得!李錦就知道,這位韋貴妃是個難纏的人物,她若不應下,憑白得罪了韋貴妃,若應下,如何去和父皇說?

“正好我也許久沒見母后了,這便過去瞧瞧。”

“我送送錦兒。”

李錦福了一禮,趕忙走了。

路上沒人,李錦和桂嬤嬤抱怨道:“我便知道這韋貴妃不安好心,別的娘娘心性多少都純善些,只她是個跋扈性子,哪里有這樣強人所難的!”

桂嬤嬤道:“公主也別難過,受了委屈自然有陛下與皇后娘娘做主,不妨將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說了,不就得了?”

李錦打了桂嬤嬤手背一下,微慍道:“照實說了還不如拒絕了韋貴妃,這在父皇面前告她的狀,以后指不定又怎么為難我呢!”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著實為難!”

李錦嘆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如……”

李錦停下腳步問道:“不如什么?”

桂嬤嬤道:“梁周一向鬼主意多,不如問問他?”

李錦哼了下,道:“他能有什么主意?就是有,也是餿主意!”

“死馬當做活馬醫,問過了才知道。”

李錦想了想,拽了拽桂嬤嬤,道:“走,回府!”

“不去御花園了?”

“若有人問起,就說我頭痛難忍,急需胡太醫診治!”

“好。”

李錦與桂嬤嬤剛出了延喜門,李錦視線一亮,便看到達達里與鐵疙瘩蹲在角落里無聊的撥弄著身上的汗毛。

李錦道:“今日出來的急了,也沒交代一二,府里不會來人問吧?”

桂嬤嬤被問的一愣,道:“咱們府里自來少客,近日譙國公主被皇后娘娘捉去學禮儀,代王又被勒令禁足,誰會去府上?”

桂嬤嬤話音剛落下,馬車便停了下來,她問道:“怎么停下了?”

駕車的崔小子撈起簾子,道:“是大淵獻的那兩個蠻子。”

“公主?”

“走,下去看看。”

桂嬤嬤扶著李錦下了馬車,等在一旁的梁周噌的一下竄了出來,道:“可算出來了,是誰叫你進宮的?為何不招呼一聲?”

李錦道:“你身上有傷,風風火火的過來做什么?”

梁周沒好氣的道:“往日里進宮都是叫上我,今日不知誰過來召見,也不見你叫我,我反而心中焦慮,怕你出個什么事情。”

李錦道:“我能出什么事,這里是長安,天子腳下。”

“得,算我多心了,那走吧,一起回去。”

李錦坐在馬車上偷笑,桂嬤嬤問道:“什么事情這么好笑?”

李錦道:“你沒發現,梁周他今天的反應很不正常嗎?”

桂嬤嬤道:“沒發現。”

李錦撇過頭去,道:“那便沒了有趣的事。”

桂嬤嬤這話出口,讓李錦沒了趣味,自然不理這一茬,桂嬤嬤尷尬到了極點,只得岔開話題說起了別個。

李錦回了府中,金豆兒接著,換了便裝坐下,李錦問道:“府中無事吧?”

金豆兒道:“怎么會無事,巢姑居都快成菜市場了。”

李錦一愣,問道:“怎么回事?”

金豆兒道:“是今嬤嬤查了銀屏院子里的丫頭偷藏了幾道小菜,不知道是送給誰的,今嬤嬤用了刑,那丫頭就是不說,銀屏也過去說情去了。”

李錦皺眉道:“這事情怎么這么亂?丫頭藏了東西,愿意吃了,送人了,隨她便是了,今嬤嬤怎么還用了刑?還有,巢姑居吵鬧究竟是誰在吵,誰在鬧?”

金豆兒心中贊嘆一聲,公主這話果真問到了點子上!

“是容嬤嬤在吵,今嬤嬤在鬧,銀屏都不敢言語了,她們罵得忒難聽了些。”

李錦抬頭問道:“我沒回來前,你是不是也在巢姑居來著?”

金豆兒尷尬道:“公主恕罪,銀屏畢竟是奴婢的妹妹,如今被今嬤嬤抓住痛腳,死活不得分辨,奴婢見了也是心酸,這才過去想幫忙說道說道,誰曾想今嬤嬤將我一并罵了,說我黢黑的羽毛亂充孔雀,什么時候也敢拿公主的架子壓她們了!”

李錦不由一樂,問道:“那你到底是不是借了我的名頭?”

金豆兒委屈道:“奴婢連個掌事都不算,哪里敢打著公主的名號教訓她們?是她們瞅奴婢的眼中有次模糊,死活瞧不上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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