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汜水關

汜水關距都城洛陽不過二百里，要是放在交通便利的21世紀，不過是咫尺之間，可在主要腳力是牛馬，出行用雙足丈量天下的東漢末年，這段距離卻顯得是那么遙遠。

尤其是在李儒心急如焚的情況下，更是恨不得背生雙翅，眨眼間飛到汜水關，速速救華雄于水火。

董卓所轄的西涼軍多為騎兵，行軍速度較之步卒已是快了數倍，李儒等人，酉時起身，一大軍一路未停，待到汜水關，已是第二日申時前后。

此時的汜水關前，一片肅殺之象，此時已近嚴冬，萬物凋敝，汜水關外除了幾棵枯木外，便是陳軍關前的景象，諸侯聯軍浩浩蕩蕩，看不到邊際，軍陣中列著數支大纛，上面用各色的絲絹繡著眾諸侯的姓氏，旗下的眾軍士也是各色著裝。

抬眼望去，一片恢弘，因為聯軍已將重兵陳在汜水關前，李儒一行人只得繞道進關，這樣一來，又耽誤了不少時間，等到進關，李儒來不及去館驛歇息便徑直登上城樓，而此時華雄已經策馬出城迎敵良久。

據城中軍士交代，十八路諸侯聯軍從辰起便開始在城下叫陣，華雄原想堅守不出，奈何叫陣聲越來越難聽，未到午時罵聲便已不堪入耳，華雄等人原本以為城下的聯軍軍士罵了一早上，許是也累了，可未料想，午時還沒過，就又換了一批軍士，繼續叫罵，期間華雄也指揮守關士兵放了幾次箭雨，但仍無濟于事。終于，華雄還是忍耐不住，提刀策馬，殺出關去了。

聯軍一方，看到有人出關，自然是大喜，忙派武將迎戰，奈何此人學藝不精，不出兩合，便被華雄斬落馬下，將頭顱掛在了馬上，關中的軍士看到這一幕，無不士氣大振，一時殺聲連天。

而反觀聯軍那方，卻是陣腳大亂，叫了數個時辰的陣，可真等到把對方喊了出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己方武將就被陣斬了？

聯軍盟主袁紹此刻坐在大帳中，看似水波不驚，心里卻是如狂瀾駭浪，不過眼下各路諸侯都在帳中坐著，他盟主的姿態還是要有的，袁紹將心神一穩，沉聲道：“各路諸侯手下人才濟濟，今日正到了用武之地，不知哪位將軍可出戰這華雄？”

此時聯軍中眾位諸侯雖然都端坐在大帳之上，心里卻各有計較，這些諸侯本來就是一方勢力，全是因討董才聚集在一起，可這其中，也不乏一些另有盤算的人，這華雄驍勇，若是草草派一武將出戰，再次落敗的話，各諸侯面子上也掛不住，更不說對自身實力也是一大損失。

就在這時，袁術不緊不慢的開了口：“我部戰將俞涉，可戰華雄！”袁術此時心里也是打著小算盤的，他料定華雄是坐關待敵，以逸待勞，先前只是僥幸，這時眾諸侯都在猶豫，豈不正是他袁術的出頭之機。

袁術話畢，眼色一使，身后便走出一大漢，徑直往轅門去，袁術端坐在帳中，閉目養神，只等著俞涉得勝歸來，定要大肆贊賞他一番，想到這里，一張刁滑的臉上不免露出得意之色。

不出一盞茶，便有軍士回稟，袁術當是俞涉已經得手，大喜過望，命那位軍士速速講來，那軍士神色一頓，開口道：“俞將軍出戰華雄，不到三合，便被華雄陣斬，如今那華雄正在軍營外叫陣！”

“啊？”不止袁術，眾諸侯聽聞此言，無不面露驚色。

這時冀州牧韓馥環視四周，開口道：“我帳下有無雙上將潘鳳，手持一把梨花開山斧，可斬華雄！”

潘鳳應聲而出，手提大斧上馬，營門外的戰鼓聲也隨之響起，不出頃刻，鼓聲停了，眾諸侯都長舒一口氣，看來華雄這塊難啃的骨頭也終于被啃了下來，看來也是徒有虛名之輩，早知道就派帳下某人出戰，也好奪個頭彩，在這聯盟中晉一下位次。

而此時韓馥的神色，與剛才的袁術別無二致。

這時又有一軍士沖進帳門中，一副失措的模樣，連跪禮都還沒行的周全，就脫口而出：“潘潘將軍被華雄斬首了！”

如果說剛剛眾諸侯還是心里打著保留實力的小算盤，這時可是真的被這華雄連斬幾員大將的戰績給驚到了，這眾諸侯聯軍打著討賊旗號，一路浩浩蕩蕩，可這首戰就接連吃癟，傳出去豈不是要貽笑天下？

作為盟主的袁紹此時更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可惜我部下上將顏良，文丑不在營中，否則，定斬那華雄！眾諸侯，如今這華雄小兒士氣正盛，可有人出戰，搓搓他的銳氣。”

帳下無人回應，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看來是都被這華雄的戰績震懾到了。

少時，在帳中末席之處，走出一人，只見那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色，唇若涂凝脂，丹鳳眼，眉臥蠶，相貌堂堂，威風凜凜，言道：“某愿去戰那華雄！”

未等袁紹回答，袁術先開了腔，言語中略帶譏諷：“不知這位將軍是誰的部曲？現官居何職啊？”

那大漢回答道：“某姓關名羽，與我義兄中山靖王之后劉備前來入盟，現任馬弓手。”

“大膽！小小一馬弓手，竟敢在這大營中造次，口放厥詞！若是讓那華雄得知我派一馬弓手出戰，豈不要笑我軍中無人！”要說這袁紹和袁術真是該降生到一個家中，聽完關羽那話，還沒等袁術開口，袁紹便出言駁斥。

這時在帳中許久未言的曹操緩緩開口：“本初兄息怒，我看這人氣度不凡，料那華雄也看不出這人是一馬弓手，既然此人請戰，聯軍中也無人敢出戰那華雄，不如讓他上陣一試。”

曹操這話，說的滴水不漏，袁紹也沒再反對，算是默許了，曹操緊接著說道：“來人，取酒來，我親自為關羽祝酒，助他戰退華雄。”

關羽抬手示意曹操將酒先放下，說道：“待某勝了華雄，再飲這杯酒也不遲”，說完提刀上馬，揚蹄向營門外去。

話分兩頭，關羽出陣之時，李儒剛剛登上汜水關的城樓，看著關前沙場之上，華雄已經連斬數人，好不囂張，正在聯軍大營外叫陣，李儒心里已經清楚了大概，知道名震華夏的關云長溫酒斬華雄馬上就要發生了。

就在這時，聯軍營中又出現一人，騎著戰馬向華雄疾馳而來，手提青龍偃月刀，不是關羽，還能是誰？

完了完了，星夜趕路，還是慢了半步，李儒此時心急如焚，整個人都不免慌亂起來，這時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莫慌，我有一計，可救華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