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離死別

江子凡不足為奇道:“你想說相思女就是神仙姐姐，她的前世嗎？”

王道一又笑道:“前世今生都是她的宿命。前世，她愛的人成了殤。今生，她愛的人成了佛。而她，成了永遠的恨?！?

“你胡說！今日就將你葬于此地。”白芷不想讓王道一繼續說下去，于是朝他動手了。覆手之間，一柄銀光長劍在手，劍光四射，劍氣逼人。

王道一翻身躍起，落身河岸邊一棵高大枯樹之上，隨手一抓，一條由水凝聚而成的烏黑色飛龍從藏陰河里騰飛而出。飛龍吐水，急凍成冰。無論是草木，還是人畜等等一切動植物，只要遇上這水都會冰凍。水龍兇猛地從天而降，纏繞著白芷，將其吞噬。地上的彼岸花，旁邊的陰蝶，還有許多活動的蟲鳥，全都成了冰。老遠處的江子凡也感到寒氣逼人，全身發顫。不過，他更擔心白芷。

白芷手中長劍一震，騰空而起，化作千百劍，萬道金光。王道一的妖法被擊破，打回原形。他深知白芷的法力還沒有削弱到一定程度，不能與其正面交手。于是，他改變目標朝江子凡狠下毒手。目的很明確，當白芷舍身救江子凡的時候必然會遭到重創，甚至丟掉性命。如此一來，只是普通凡人，人生歷練不足，思想單純的江子凡必然會傷心痛哭。這種失去，與柳江南的前世多么相似，能不讓屬于他的那只陰蝶上鉤嗎？

王道一這次沒有施法，而是折斷三根干枯的樹枝，朝白芷射出兩根。就在白芷出劍抵擋之際，陰險的王道一卻運足功力把另一根樹枝射向了江子凡。

毫無防備的江子凡嚇得閉眼驚叫。當他沒有任何痛的感覺的時候才試著睜開眼。原來，白芷已經撲倒在自己懷抱，口吐鮮血。

耳畔傳來王道一的陰笑。

“你……你沒事吧？”江子凡在她背心摸到一截樹枝干，沾滿鮮血。

“能不能回到人間，只能看你的造化了，我……我不該帶你來幽冥界……真……是害了你……”白芷深感內疚，一邊說，嘴角一邊止不住的流血。

江子凡簡直要嚇哭了，顫抖著手捧住白芷的嘴，不讓血流出來，“神仙姐姐，快離開這里，你趕緊回到天界去吧，別管我，你快走！”

“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既然怎么樣都忘不了，也得不到，那就把一切都埋葬在這不見天日的幽冥界吧，也好徹底斷了這根情絲?！卑总普f罷，熱淚從臉頰滑落，與血水相融。分不清到底是血是淚，正如永遠也不知道她內心深處的那根情絲牽著誰。

江子凡突然迸發勇氣，將白芷緊緊抱入懷，決心道:“我跟你一起死！”

白芷推開江子凡，搖搖頭，失望道:“你不是他，成不了佛?！?

“我不要成佛，只要你現在活下來！我成不佛，因為佛他愛不了你！”

“你……我……說過，你成不了佛……”白芷說完準備要在生命結束之前用法力送江子凡離開幽冥界。

江子凡卻牢牢抱住她不肯松手，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回不去了，面對白芷他愧疚不已，發誓要與她一起死在這藏陰河，化作陰蝶，守著彼岸花花開花落。白芷在臨終前深受感動，最后將刺透身體的那鋒利的樹枝干猛地拔出，鮮血濺起，她緩緩落入江子凡懷抱，閉上了眼。她的元神離開了身體，離開了藏陰河。

“白……不要啊……”江子凡難以接受這事實，情緒失控，緊緊抱住漸漸冰冷的白芷呼天喊地的大哭。

他的眼淚掉下來，滴在那已經盛開的彼岸花上。彼岸花立刻像是注入了靈氣一般，散發出耀眼光芒，許多陰蝶立刻圍著它翩翩起舞。

王道一立刻注入情感的念道，雖然聲音沙啞，但是他發自內心的，“與卿別，幾時重，山外相思，鴻雁傳書杳無蹤?！?

立刻，其中一只陰蝶變化成人形，又像一個影子，還能說話，也跟著念起來:“與卿訣，血淚書，世間多愁，我寄人間雪滿頭。”

說罷，那人形影子漸漸變成一個人的魂魄，圍繞著江子凡與白芷飄來飄去，并發出傷心欲絕的哭泣聲。一會兒，他又蹲下，伸手撫摸著白芷的臉。一會，他又飛入陰河。

“柳江南的陰魂！收了你找到寒光劍老夫就能長生不死了，這是妖主賜予我的！”王道一笑了，掏出一件事先準備的法寶，立刻就把柳江南的陰魂收了。之后，他又從白芷身上奪走了食櫻花，這是能讓柳江南回魂復活不可缺少的。

王道一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到人間，放出柳江南的陰魂，跟著他的陰魂找到柳江南的身體，然后用食櫻花讓他起死回生，再設法逼他交出寒光劍。白芷已死，但在離開前他還想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江子凡，他知道江子凡是個禍害，因為阻礙他的好事已經很多次了。這次在幽冥界，王道一心想可以為所欲為了。

江子凡因為白芷的死徹底崩潰了，絕望了，絲毫沒有在乎自己的生死，更加沒把惡毒的王道一放在心上。就在王道一準備一劈掌從江子凡天靈蓋劈下的時候，出現一個聲音阻止了他。

“幽冥界有幽冥界的規矩，你若是在這里殺了人，只怕我老牛脫不了干系?！崩舷Ｍ蝗怀舜堪叮瑒澊娜苏顷幤拧?

王道一冷哼道:“你只管收了老夫的東西把事辦好，管那么干嘛！”

老犀牛嚴肅道:“你殺了天界的神，已經連累了幽冥界，再殺這人間界的凡人，只怕閻王爺，九幽判官，善惡二使統統都得受罰，你是不想讓幽冥界安寧了嗎？”

王道一絲毫沒把陰婆與老犀牛放在眼里，喝道:“混賬！自從妖王被封印在勝佛山鎮妖塔下你們這些地獄的鬼都反了！老夫勸你們好自為之，別等妖王沖破封印后降你等死罪才知后悔！”

聽王道一這么一說，老犀牛猶豫了，不敢搭話了。由此可見，妖王的威信仍舊存在。

陰婆好言相勸道:“你擅闖陰河并且帶走陰魂柳江南已經罪責難逃，如今還殺死宙心殿神白芷，天界很快就會派大神下來問責，你如果不速速離去，我幽冥界只怕保不了你了。往后，就算妖王知道此事……”

“住口！說來說去你們就是要保住這個凡人的小命！”王道一厲聲道。

“他只是個凡間少年，對你并無傷害，饒其一命，我幽冥界就少一宗罪，這是為你好！”陰婆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