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新式武器

只聽安娜上前一步，朗聲喊道：“為了艾倫戴爾！”

“對！為了艾倫戴爾！”克里斯托附和道。

“為了艾倫戴爾！”

所有人的情緒再次被點燃，同時高喊著口號。

伴隨著馴鹿們沉悶的蹄音，偵查小隊踏著堅定的步伐，向城堡外出發(fā)。最后一個經過大門的，是金發(fā)小伙和他的好兄弟。

只見克里斯托回過頭，輕輕拽動韁繩，大馴鹿揚起前蹄，發(fā)出一聲長嘯：

“哞——”

隨后，他倆迎著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絕塵而去。

安娜眼中噙著淚水。此時，她的心緒猶如陣陣海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

阿爾莎輕輕摟過妹妹，話語溫婉輕柔：“我看好他喲。”

只見安娜公主破涕為笑，依偎在了姐姐的肩膀上。

……

艾倫戴爾皇家海軍遠征艦隊在海面上浩浩蕩蕩的行駛著。所有船只如眾星捧月般，在旗艦“女王號”和“我們美麗又勇敢的公主安娜號”周圍排布成了松散隊形。

“萵苣號”上的軍官正指揮著水兵們在甲板上訓練。

聽著訓練的號子聲，凌默也是睡不著了。黎明時分，實習生隔著艙門詢問想吃點什么，被婉拒。因為她決定今天要親自到餐廳去吃飯。

在吊床上躺了兩天，又吃了兩次老廚師調制的特飲，凌默終于可以下地走動。雖然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但在屋子里實在悶得難受。

準備了一肚子的客氣話，來到軍官餐廳才發(fā)現，大家早都吃完飯離開了。不過老廚師卻是非常貼心，在墻邊燒上了兩口小煤爐，上邊煨了一些熱粥和佐餐的軟食。

簡單吃了早餐，凌默來到甲板上。這里好一派繁忙景象：只見有的水兵排成一列把胳膊粗的大纜繩拖在肩頭，有的則像猿猴似的在桅桿上爬來爬去。甲板上還有幾個人站成一行，似乎是在拖地。可仔細一看，他們哪的并不是普通拖把或者地板刷，而是一根木棍，頭上頂著一塊四四方方的石塊。

“嚓、嚓、嚓……”水兵們一邊唱著號子，一邊起勁的擦著。令人稱奇的是，這種石頭似乎比刷子好要用，擦了一遍再用清水沖掉泡沫，甲板上立馬就變得光可鑒人。

在艦橋下面，幾個水兵正在保養(yǎng)武器。他們小心翼翼的拿起弓弩，用麂皮擦拭弩身，再往弩機上涂抹黃油。

凌默沿著樓梯走到露天甲板上。一位指揮官正帶領著士兵保養(yǎng)火炮，見到貴賓來了，趕緊行禮道：“女士，您起來了，感覺如何？”

“好多了，”因為暈船讓這些軍人們頗為擔心，自己心里多少有點不好意思，趕緊岔開話題道：“今天天氣真不錯！”

“嗯，是啊，正好可以保養(yǎng)一下武器，”指揮官說道。

看著一邊是擺弄著刀劍弓弩的士兵，一邊是圍在大炮周圍的炮手，凌默趕緊有些奇怪，這兩類武器似乎不是一個時代產物。

“先生，這些弓弩也是武器？”她問道。

“哦，這是接舷戰(zhàn)的時候用的嘛，”指揮官拿起一把弩，對著海面瞄了瞄，又拿在手中。

凌默更加納悶了，既然都有了大炮，火藥肯定也早就發(fā)明出來了。她又指揮官：“你們不用火槍嗎？”

“您說的火槍，的確是有這么個玩意，”指揮官點點頭，“威力是挺大，只是太不實用了。”

他走了兩步來到欄桿旁，凌默也跟上。兩人并排站在一側船舷，欣賞著晴空萬里、海天一色的風景。

“您看，咱們這里的海上，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又濕又冷的，”指揮官繼續(xù)說道，“火槍拿東西遇上風雨，或者保養(yǎng)不當就打不響。而且準頭太糟，‘嘭’的一聲響，只能求上帝保佑了。”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些槍還是有改進空間的，”凌默說道。

“是呀，這個就只能交給武器專家了，”指揮官微笑著，又舉起手中的弩，“在這之前，只能先用這個嘍。您看，平射100碼，如果計算好彈道，對付200碼左右的敵人也沒有問題。”

聽到這話，凌默心頭一震，怪不得格哈特派她隨艦隊出海，還要詳細記錄各種數據，看來老板就是軍人們口中的武器專家了。

“女士，您還有什么吩咐嗎？”指揮官看著她，扶了扶帽檐。

“感謝您的指教，”凌默趕緊頷首回禮，“我沒有什么事情了。”

隨后，指揮官告辭，又帶著士兵里外忙碌起來。看著甲板上繁忙的人群，凌默不禁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太閑了？

回憶起端木隊長對她的培訓。那會兒時間緊迫，只能讓凌默學習不同時期典型武器的使用方法。而古代射箭需技巧性太強，需要較長時間的訓練。于是他們便從近現代開始，專挑歷史上那些被廣泛使用的槍支拿來學習。

后來，格哈特發(fā)現凌默會用貝克式來復槍，就在別墅后院帶她反復練習射擊。這種槍可以說是19世紀“排隊槍斃”年代的典型武器了。不過，與方陣中給列兵們配備的火槍不同，來復槍由于槍管內設計了來復線，比那些滑膛火槍具有更強的瞄準性能，專門在單兵或小隊作戰(zhàn)時用于狙殺敵方有生力量。只不過，準頭還是比現代的狙擊槍差上很多了。

打定主意，她也回到自己的艙室。看看墻邊的武器箱，打開一看，不由得一陣驚嘆：乖乖呀，難怪這箱子死沉死沉的，格哈特老板足足給她帶了九桿長槍，還有一把手槍！

除了長短槍械，還有一個木匣，里邊塞得滿滿當當的都是來復槍彈藥。通常，火槍都是靠槍手自己往槍管里灌火藥。而這些彈藥顯然是有人進行了改進，用紙包成了一個個手指粗細的彈藥包，竟有了幾分現代意義上子彈的模樣。

武器箱蓋的內側，還掛了幾件維修用的工具。凌默看著這大箱子“硬通貨”，雖然某人貼心的給底下裝了滑輪，但現在自己身體虛弱，況且船上還有各種門檻、臺階，一個人搬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她只好叫來當班的護衛(wèi)隊員，兩個小伙一人一邊，把箱子抬到了露天甲板之上。

他們找了個不妨礙其他人的地方。一一拿出這些槍，凌默并不打算射擊。其實剛才跟火炮指揮官一番交談后，她也是害怕海上環(huán)境潮濕，萬一真的對槍造成什么不好影響，豈不糟糕？還是檢查一下以防不測，圖個心安。

她單膝跪地，拿起這些槍一把一把的擺弄起來。很快，一些休息的船員們便聚攏到了周圍。

“這就是傳說中的火槍嗎？”有人問。

“嗯，沒錯，”凌默邊干活邊回答道。

火炮指揮官也走了過來。他表情尷尬，剛才自己大談特談了一通火槍的種種弊端，沒想到這位女爵士竟是火槍的擁躉。這會兒他后悔的都想跳到海里游上一圈了。

“啊，這些槍和以前我們見過的那些火槍不太一樣，”指揮官說道，“果然制作精良啊。”

“是的，貝克式來復槍，換用了紙包彈藥，可以提高裝填彈藥的速度，”凌默解釋道。這種槍和我們那個時代的槍支只有一步之遙了呀，她心里說道。

這時，年輕船長正從船艙中出來，看見一群人聚集在甲板邊上，也走過來查看情況。

“女士，想不到您竟然帶了這么多武器，”他微笑道，“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聽到這話，凌默暗道：想不到你這外國小伙還會說中國成語，不過這恭維的也太露骨了吧。

“哦，我也是受男爵閣下之托，完成一些工作，”她繼續(xù)聚精會神工作，沒有看船長。這些槍都是全新的，槍管、槍機等金屬件上都涂抹了黃油，狀態(tài)保持得非常良好。凌默檢查完畢，又逐一將它們裝回了武器箱中。

這時，身邊已經聚了很多水兵，好幾位軍官也過來了。大家煞有介事的看著這些她操槍，很多人眼睛里都閃爍著好奇的目光。

此情此景，凌默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奇妙的想法。

上午的訓練課目很快結束。作為船上的貴賓，她依然被邀請到軍官餐廳一起用午膳。

當然，自從上次的小插曲后，這種邀請也完全不是非去不可了。實習生過來傳話的時候，巧妙地換了說法：“女士，船長讓我向您請示，中午是否需要到軍官餐廳用餐呢？”

凌默當時正在思考自己的新計劃，反應稍微遲鈍了些。這個小機靈鬼趕緊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您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把同樣的餐點直接送來您房間。”

“哦，不用了。我會到餐廳去的，”她說道。

“好的。”

這一次，凌默特地提前五分鐘出發(fā)。但來到餐廳，卻依然是最后一名。軍官們已經全部坐好，而且位置都和上次一模一樣。

她不禁懷疑：他們這個座位是不是都已經固定了呀。

不過倒是有一點和上回不同，廚師將各種食物分別盛在不同托盤里，擺在靠墻的長桌上。每個人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自行取用，再回到中間的橢圓餐桌用餐。

凌默端著食物，坐到了船長旁邊。只聽他優(yōu)雅的問道：“女士，要不要來點喝的？”

一聽“喝的”，不會又是酒吧？凌默的腦袋不自覺的就跟撥浪鼓似得，搖晃了起來。

“蜂蜜檸檬茶，”船長微笑道，“是咱們的大副專門為您發(fā)明的。”

只見坐在另一邊的大副向凌默點頭致意。他這兩天沒少被同僚揶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那天本想說句輕松的話，沒想到貴賓的反應如此之大。會不會后來鬧病也和自己有關呢？想想都覺得心里不痛快啊。

而凌默心說：總算有種像樣的飲料了。她點頭道：“好的，謝謝。”

沒有了祝酒詞，也無需過多禮節(jié)。大家邊吃邊聊，開始享用豐富的午餐。

凌默沒有貿然講話，而是先聽著他們聊了一會兒。這些軍官說的都是船行大海的各種事務，以及各自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的想法。

時間不長，話題全部聊完，大家也就不再說話，而是各自吃喝起來。

看看時機差不多了，凌默便向艦長建議道：“艦長先生，請問在海戰(zhàn)之中，如果發(fā)生接舷戰(zhàn)，我們的水兵會怎么行動呢？”

“哦，這種時候，通常除了留下幾名炮手，其余的人都會到頂層甲板集合，”他把手中的刀叉搭在盤子上，“兩艘船還沒有接觸之前，會用卡隆炮向對方轟擊。不過這種炮數量不多，會有相當一部分水兵手持弓弩射擊對方。”

船長抿了一口威士忌，繼續(xù)說道：“這個時候，雙方通常都會開始對射了。”

“如果再近一些，是不是就該搭木板沖上敵艦了？”凌默想起了《加勒比海盜》中的場景。

“您說的是接舷跳板吧？”船長微笑了一下，“這個時候尖兵的確是該想辦法登船了。但同時，弓弩手還是會繼續(xù)射擊。”

這時，凌默轉向他說道：“如果對射的時候，能夠用上威力比弓弩更大的火器，是不是效果更好？”

艦長一下子聽出了畫外音，沉吟片刻，還是有心存疑慮的說道：“火槍固然厲害，但是裝填速度太慢，而且可靠性、準確性都不足。還沒有在實戰(zhàn)中……”

“不過，如果您說的這些問題都被克服了呢？”凌默說道，“大家都看到我?guī)淼膩韽蜆屃耍还灿芯胖А彪S后，她將貝克式來復槍的優(yōu)點向船長及幾位軍官介紹了一遍。

凌默說完，只聽火炮指揮官接過話頭：“要是這樣的話，如果有機會在戰(zhàn)斗中應用，一定會發(fā)揮很大威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