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曾經深藏之人(3)

田洛對照著全身鏡，一絲不茍地整理好身上的衣物。

這是他在國外留學時，養成的好習慣。

以小節見大節，田洛在日常生活里追求去完善盡可能多的細節的境界，而在網球上，田洛亦是同樣精益求精。

時隔兩年有余，他終于再次回到故土，回到了這個當初給了他一份刻骨記憶的賽場。

“曾鵬，等著我，等我拿到這一屆的全國冠軍，我就會去國家青年隊向你挑戰。”

從強者云集的歐美歸國，對于國內那些所謂的厲害人物，除了當初碾壓于他的曾鵬，田洛再也未將任何人放在眼內。

哪怕是那一位官方將其與他并列的新生，傳聞中被曾鵬視為接班人的肖仁達，田洛也懷抱嗤之以鼻的輕蔑態度。

不過是區區一個連領域都沒掌握的新人罷了。

就連去年的全國第二，不也被他打得像條狗一樣地趴下了嗎？

全國大賽，或者范圍放得更大一些，全國這個年齡階段的青少年之間的戰斗，用八個字足以形容。

不成領域，便做螻蟻。

沒有領域級球員的全國中學生大賽，還有誰能阻擋他奪冠的步伐？

啊哈，下午這場比賽，對手好像就是和曾鵬一樣出身于南山中學的……叫什么來著？

管他呢，人類并不能去記住每一只牲畜的名字不是嗎。

不過在南山中學這個地方，把南山中學的學生踩在腳下，想想還真是令人熱血沸騰啊。

就當是挑戰曾鵬前的一道開胃菜好了。

田洛咧嘴露出森冷的白牙，走出他所住的高級賓館，向著比賽場地而去，身邊簇擁著眾多來自于海都二外的學生。

田洛微微撇嘴，在行進的過程中暗自里這些不認識的學生遠了些，在他眼中，海都二外的這些學生與南山中學的學生沒有什么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有無過節而已。

但，都是渣滓。

如果不是想要借用海都二外的名義來全國大賽碾壓一番南山中學，他根本不會回到那個地方。

當田洛來到球場時，立即加快了步伐，趕緊離開這群好像是土包子一樣的家伙們，生怕那股濃重的鄉土氣息沾染到自己身上。

打開背包取出球拍，自戀般地撫摸了一番后，田洛才朝對面看去。

嘖嘖，一身俗氣到底的運動裝，一看就知道是低級產品的球拍，天吶，竟然還戴著黑框眼鏡，他以為這是哪里拍攝的動畫片嗎？

不過，最喜歡踩這種愚蠢的家伙了啊。

田洛冷笑一聲，直到裁判示意參賽選手上前相互致意，猜先，田洛才踱步來到攔網之前。

面對不知道名字的南山中學的學生伸出來的手，田洛根本沒有與之相握的意思，他頗有些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對方，然后說道：“期待看到你被我打成狗的樣子。”

然后田洛饒有興趣地期待對方的反應。

之所以在賽前說出這樣的話，固然有著心中的鄙夷，但絕不缺乏挑動對方怒火，令對方情緒失控，致使發揮失常的意思。

南山中學的參賽選手正是李銘，他根本不為田洛的言語所動，嘿嘿一笑，竟是說出比田洛更加葷素不忌的話來：“期待讓全國，都看到你被球X成RBQ的樣子，助你成名，不要謝我。”

田洛頓時怒火中燒，誓要把這個敢于挑釁于他的垃圾碾成粉碎。

……

“本局結束！”

“南山市中學，李銘選手局勝！”

“南山市中學，李銘選手領先，局數比一比零！”

就讓這個家伙暫且先得意一會兒吧，接下來輪到田洛這一邊的發球局，田洛決定拿出一些真本事，讓面前這個家伙，讓周圍那些瘋狂嚎叫的井底之蛙，見識一下國際領先的網球水準。

田洛一邊冷笑，一邊拋起網球。

身體彎曲的幅度，手臂曲張的角度，網球拋起的高度……

非常完美。

你死定了！

田洛目光追尋著這一式難得的絕佳狀態發球而去，微微發紅的雙眼將那個南山中學的廢物死死盯在眼里。

……

“本局結束！”

“南山市中學，李銘選手局勝！”

“南山市中學，李銘選手領先，局數比二比零！”

莫名其妙，簡直莫名其妙！

田洛完全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他竟然會在高中生的比賽里丟掉屬于自己的發球局？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片窮鄉僻壤，可以讓他稍微多看一眼的，只有成就了領域的曾鵬一人，其余人等，連和他對等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對，就是領域。

感覺到自己威嚴受到損傷的田洛，決定用最殘酷的手段，來鎮壓一切想要挑戰他權威的雜碎。

田洛罕見地收起略顯猙獰的表情，他憐憫地看了一眼對面那個南山中學的學生，又環視一圈落后庸俗的觀眾。

很快，你們就將見識到地獄的真實面貌。

趁現在，享受最后的晚餐吧。

一股莫名的氣勢，轟然間自田洛身上而起，形成一道唯有精神力超越常人臨界點的人，方可感知得到的景象。

……

“怎，怎么可能？”

田洛望著追之不及的網球飛速遠去，腳下一個踉蹌不由得跪坐下來。

短短數十分鐘，田洛的心境便完成了從天堂到地獄的轉換，他實在不敢相信，身具領域之能自己，竟然會在中學生大賽這種等級的比賽里輸掉，甚至，還被人剃了個光頭。

在對手面前，他就像是一個在天敵眼皮底下掙扎的小動物，除了瑟瑟發抖，再也無法做出任何多余的動作。

“比賽結束！”

“南山市中學，李銘選手獲勝，局數比……”

裁判高亢的聲音，到了這里也都不由得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嘴角微微抽搐，因為這個數字實在有些觸目驚心，對方可是賽前官方預估的本屆冠軍啊，南山中學的李銘選手，此舉無疑將官方臉面打得啪啪作響。

不過打得好！

就在近處的裁判，自然可以將田洛的某些不當言語聽在耳里，只不過因為這些話并未明確地觸犯網球規則，裁判無法因此給予懲罰而已。

這田洛，顯然已經不能算作是一個祖國的人，所以看見出身南山中學的李銘選手可以把田洛打成篩子，裁判感到有如瞬間喝下一罐冰鎮啤酒那樣的爽快。

于是裁判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以執業以來最大的聲音，吼出接下來的三個字。

“六比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