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1.捉奸
- 皇姬策
- 酒瀾夢夢
- 3102字
- 2020-01-15 22:47:35
小鄯子渾身一震,被她猛地提了起來,見是沈蕓夢帶著幾個小太監立在他身后,緊張地打了幾個寒顫,硬擠出來笑意諂媚地說,“是沈女官啊,這么晚了怎么還沒休息呢?”
沈蕓夢打著哈欠慵懶地回道:“我倒是想睡呢,可方才皇上喚我服侍他更衣,還問我說讓小鄯子去找王公公,怎么還不回來,于是就讓我來找您了。您不是說王公公在出恭嗎?恭桶可不在這里啊。”
在如此森寒的冬夜,小鄯子竟急出了一頭冷汗,語無倫次道:“我是要來找王公公的,卻找不到了……”
沈蕓夢瞇起眼冷冷道:“你要說什么去給皇上說吧!把他帶走!”
幾個小太監上前扭住他的胳膊,痛的小鄯子嗷嗷直叫,押著他向正廳而去。
傅晟澤和霍蘭瑛已穿戴整齊坐在正廳中等候多時了,見沈蕓夢押著小鄯子和幾個小太監進了正廳,便放下茶杯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沈蕓夢施禮稟告道:“回皇上,臣女派人找遍了岫英宮都沒找見王公公的人,卻發現這幾個太監想要偷溜出宮。”
傅晟澤眉宇微蹙,眼神陰郁如冰,垂眸望著小鄯子幽幽道:“小鄯子,王際呢?”
小鄯子早已被這陣勢嚇破了膽,跪在地上顫抖如篩,卻還強撐著喊道:“回皇上,奴才不知啊!奴才真的不知!”
傅晟澤輕笑幾聲,譏嘲道:“你以為不說朕就不知道了嗎?”
沈蕓夢上前一步道:“皇上,方才來了消息說,御用監夏公公出宮路上看到王公公向安婕妤的錦和軒去了。”
“他去了錦和軒?”
小鄯子猛地一愣,渾身血液直沖頭頂,忙“咚咚”地狠命磕頭,額頭立時見了紅,哭喊地嗓音都變了調,“皇上饒命!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把他們關起來。”傅晟澤恍若未聞,站起身昂首笑道:“朕倒要親眼去看看王際在安婕妤那里做什么。”說著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想起來什么似的轉身對沈蕓夢吩咐道:“這么好的戲,太后如何能錯過呢?”
沈蕓夢頷首淺笑,“臣女這就派人通知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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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娘娘醒醒,出事了。”
壽寧宮寢宮內,守夜的劉嬤嬤接到消息立即點起宮燈,行至床邊略顯焦急地喚著。
太后憊懶地睜開眼,略略不耐道:“什么事如此驚慌?”
劉嬤嬤按耐住焦慮緩緩道:“娘娘,皇上派了人來請您去安婕妤的錦和軒。”
“去錦和軒做什么?”
劉嬤嬤頓了頓,面色尷尬地說,“皇上說……說王公公在安婕妤那里……”
太后驚怒之下驀地撐起身子,厲聲問道:“什么!王際怎么會在安婕妤那里!”
“具體情況奴婢也不清楚。皇上已經過去了,娘娘也過去看看吧。”
太后凝眉思忖片刻,心知此事不簡單,便立即起身穿戴整齊,坐上鳳轎帶著劉嬤嬤與宮人向錦和軒趕去。
甬道上巡邏的禁軍將更鑼敲了兩下,已是二更天了。夜里寒風刺骨,太后盛著鳳轎在宮中悄無聲息地穿梭,手中捧著銅琺瑯嵌青玉手爐緩緩磨砂著,宮內一片詭秘的死寂。
到達錦和軒,在劉嬤嬤的攙扶下步下鳳轎,見里外立了不少禁軍,將錦和軒圍得水泄不通。往里走了幾步,沈蕓夢便迎了上來,盈盈一拜道:“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本就心煩意亂,見到她更覺煩躁異常,目不斜視地傲然道:“出了何事?”
沈蕓夢疑遲了一瞬,似不知該如何解釋,接著又頗有深意地一笑,引著她向后方的燈火通明的寢屋而去,“情況太過復雜,還是娘娘親自去看吧。請吧。”
太后只道她是故弄玄虛,便冷笑幾聲,腳步不停踏進了寢屋。沒成想剛踏進寢屋,太后面上的冷笑驟然僵硬,腿腳一軟踉蹌著后退幾步,劉嬤嬤忙扶她站穩。太后伸出帶著金色護甲的手指,顫抖地指著地上跪著的男女,目光如毒芒射出,“他們做了什么!”
但見王際和安婕妤,被綁住手腳著跪在地上,身上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安婕妤長發散亂,深垂螓首低低抽泣。王際面色慘白,也低著頭哭泣著,一身橫肉耷拉著令人作嘔。
一聽太后來了,王際蹭地抬起頭,像見了救命稻草一般邊喊邊向她挪去,“太后!太后娘娘救救奴才啊!救救奴才吧!”身后立著的禁軍上前兩腳狠狠踢在他身上,又將他踢了回去,倒在地上嗷嗷慘叫。
坐在寢屋中一把龍椅里的傅晟澤,正興致盎然地看著這一幕。見太后駕到,他起身迎了過去,“兒臣參見母后。母后請這邊坐。”
太后深吸幾口氣定下心來,命小太監搬來椅子坐下,后捂著胸口側頭向傅晟澤問道:“皇兒,這么晚將母后叫來就是讓哀家看他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晟澤煥然一笑,若剛想起來似的解釋道:“母后,兒臣今晚起夜不見王公公守夜,命人找遍了整個岫英宮都沒找到。朕還擔心王公公出什么事了,誰料竟在安婕妤這里找到了他……”
太后心里一沉,皇帝這是擺明了要對付王際。目前看來,他的罪名是內監私會嬪妃,內監并不算是男人,所以不能定為私通,這個罪名至多讓王際罷官出宮。若是他能找到個正當理由,那麼也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思及此,太后的目光轉向王際,王際還在苦苦求饒著,她似勸慰般緩緩道:“王公公,你好好向皇上解釋,皇上剛正不阿,定會還你清白。”說著暗暗拋給他一個眼色。
王際一個激靈明白過來,低下頭慌忙思索著該如何解釋。少頃,王際語帶哭腔喏喏道:“皇上,晚間沉香居忽然有事,奴才就去處理了。返回途中途徑錦和軒,沒成想安婕妤竟然拉著奴才進來,讓奴才……”
“你胡說!”安婕妤甩開頭發,向王際啐了一口,“王公公,到底是誰找誰的!你……”
“住口!”傅晟澤低喝一聲,“還沒輪到你說話。”他望向一旁立著的御用監太監夏秦,“夏公公,你不是看到王公公了嗎?他說的可與你看到的一致?”
御用監負責皇上御用之物,在官宦中位列第三。若是王際下臺,最有可能接替司禮監的便是內官監徐泰和他夏秦。而他夏秦又是揭發王際之人,更是有可能就此登上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寶座。
夏秦按耐住興奮之情,懇切道:“回皇上。奴才見王公公是直接從岫英宮到錦和軒的,并沒有去沉香居。”
太后緩緩磨砂著護甲上嵌著的祖母綠寶石,雙目微睞斜睨著夏秦,“夏公公,你所言可屬實?”這個夏秦不是她的人,說不定已和皇帝串通好了。
夏秦立即跪下,“當著皇上和太后的面,奴才豈敢有半句虛言?若有虛言定當滿門抄斬。”
傅晟澤平靜地點點頭,“好,那麼安婕妤,你有什么要告知朕的?”
安婕妤抬起頭,長發遮住她的半邊面頰,只露出一只花了妝的眼睛。她詭異地笑了笑,在幽弱搖曳的燭光下,那笑容不禁令人毛骨悚然,“臣妾先請皇上和太后看一樣東西。”
她說著便想去掀王際的衣服,但手腳都被綁住,她便卯足了一口氣,伸著頭過去用牙咬他的衣服。王際本就衣衫不整,大驚之下連忙轉著身子躲閃,還用腳踢向安婕妤。
安婕妤毫不在意,依舊詭異地笑著,死死咬著,牙都咬出了血,終于將他的衣服咬爛,“嘶啦”一聲直直撕到了下身。
在場的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氣,太后只看了一眼,心口便驀地一陣惡心,側過頭去厭惡地大喊,“將這個污穢的東西拉下去砍了!”她萬萬沒想到王際會做出這種事,簡直失望透頂。
原來,王際的下身凈身時未做干凈,這才能和安婕妤行此等茍且之事。
“慢著,”傅晟澤打斷道:“讓安婕妤說完。”
安婕妤“呸”地一聲狠狠吐掉嘴里的衣布,解恨地笑著說:“自從前年皇上不太來我的錦和軒之后,臣妾整日無所事事,寂寞哀婉,內官監送來的月例也越來越少。王公公私下里對我很是照顧,經常送東西過來。就這樣一來二去,我們就……”她聲音小了下去,頓了頓又道:“那時我才發現他不是真太監,想著這樣更好,否則這漫漫長夜,我該如何度過……”
傅晟澤怒捶椅而起,“所以你們就這樣無視朕暗通款曲!”
王際倒在地上磕頭大哭,“皇上饒了奴才吧!奴才愿凈身出宮,再也不做這種事了!”
安婕妤知曉今日自己和王際都得死,因為這已經嚴重踐踏了一個帝王的尊嚴。安婕妤默默垂淚,臨死還要再拉一批人墊背,“皇上,王際不止和臣妾,還和宮里其他許多宮女甚至嬪妃有染,請皇上徹查到底!”
話音未落,安婕妤猛地直起身向一旁禁衛手中的劍撞去,“哧”的一聲,脖頸處已綻開一朵血紅的蓮花,接著滑倒在地雙眼外翻抽搐不已,漸漸地便不動了。王際見此嚇得釘在了當地,褲子不知何時都被尿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