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找準你的人生定位
——法爾扎內:從中東地區走向哈佛
5月,初夏,我在健身房門口等待法爾扎內。我們約好了早上一起去游泳。2分鐘后,她帶著一臉沮喪來了。完全不是我平時常見的自信、神氣的模樣。
“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開心。”
“別提了,早上我和我爸視頻,我又被他嫌棄了。這足以毀掉一整天的心情。”法爾扎內又惱又喪地說。
“還有3個月你就要去哈佛做博士后了,25歲就取得這樣的成就,我不知道你還有什么被嫌棄的地方。”不是奉承,也不是安慰,我是真心佩服法爾扎內。
“我和我爸媽說起上周行業會議的事。我告訴他們我的展示在大會上和別人一起拿到了一等獎。結果我爸問我:‘為什么你不是唯一獲得一等獎的人?你能做得更優秀么?’”法爾扎內越說越激動,“從小到大,他總是這樣,我考了第二名,他問我為什么不是第一;我考了第一名,他問我為什么不是以滿分成績取得的第一;我以滿分成績取得了第一,他會問我是不是‘唯一’”法爾扎內最后嘆了一口氣,說,“有這樣的爹真的很累。”
我們相識4年,交情淡如水,最多聊聊彼此喜歡的美劇。要不是暑假她沒人一起做伴鍛煉,主動約我一起游泳,我不會知道法爾扎內還有這樣一位“狼爸”。
我和法爾扎內初次相識是在學校開設的一個文化小組(culture group)里。來自全世界不同國家的學生,被分成不同小組,一組里5~7個成員,組長給出一個問題,大家就這個問題基于自己的成長環境、教育背景給出看法。這個小組的目的一方面是讓大家看到世界的“分歧”,用更多元化的思維去看待世界;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借由這個平臺結交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和法爾扎內被分在了一個小組。我們是組里“唯二”的女生,討論結束后,我帶著一口殘缺不齊的英文主動去找帶著明顯東亞樣貌——小麥膚色、大眼睛、高鼻梁——的法爾扎內寒暄。
我和法爾扎內的第一次對談,她,一位來自中東地區的女孩,用一口標準的美式英文震撼了我。
法爾扎內在中東地區出生、長大、讀書,經歷過國家的一些動亂,但總體來說她的成長算是順遂。她的父親是當地一位外科醫生,母親是護士長,典型的中產家庭。她還有一位小她3歲的弟弟,剛剛考入中東地區最好的大學讀建筑系。法爾扎內也是這所大學畢業的,畢業后申請到美國一所很不錯的公立大學讀博士,拿的是5年的全額獎學金,攻讀神經工程專業。
法爾扎內告訴我,她注定是要學這行的。爸爸是腦神經科醫生,小時候她經常去爸爸工作的醫院“玩”。由于法爾扎內從小在醫院見多了生死往來,她受不了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苦,所以最后沒有選擇學醫,而是做腦神經工程研究的建模和算法。
法爾扎內最喜歡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這很容易啊!”(It's so easy!),不是為了讓對方難堪,或者顯擺自己,才說這句話的。她是由衷地認為很多問題真的簡單。
同組的博士生有個問題想了一天都沒解決,她看了看,在紙上畫一畫,5分鐘后給出答案。師兄對著代碼找了40分鐘的漏洞,她一眼就看出問題在哪兒。實驗室來了一位碩士生要做畢業設計,導師讓法爾扎內幫忙指導一下。她看了一眼該學生想做的東西,一臉不解地問導師:“這是我大學三年級做的東西啊,她都碩士畢業了怎么才做?”
還有組里的博士后,在博士畢業后又在科研界工作了兩年,對一些算法和建模工具的運用程度還不如她,以至于在行業會議上,來自各高校的老師和研究院所的項目負責人,都以為她才是博士后。這些老專家們很少見到一位博士三年級的學生能把核心問題和技術鉆研得這么透徹,把課題做得如此艱深。
法爾扎內的優秀讓她在博士第三年時就收到來自英特爾、紐約大學、哈佛大學以及世界頂級外科神經中心巴羅神經研究所(Barrow Neurological Institute)的工作邀請。在認真抉擇后,她最終選擇了畢業后去哈佛做博士后。
如果你以為我要給你講的是一位天才少女的故事,那未免太無聊老套了。法爾扎內無疑是個聰明人,否則也不可能成績單上全是A、連續三年獲得校園最高獎學金,包攬了很多行業會議上的大獎,在學生期間就以唯一第一作者身份發表了兩篇重量級論文,還沒畢業就成為眾多頂級公司和高校爭搶的對象。像她一樣、甚至比她更聰明的人大有人在,但她身上打動我的閃光點絕不是聰明,而是讓她走到今天并有極大概率在未來也能取得巨大成就的三件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