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打上食人族

行了十多里，牛震山便指著一處向陽的山坡，告訴袁一那是食人族的領地了，從這里開始，便有諸多哨探藏于暗處，向著入侵者釋放毒箭。

袁一微微一笑，精神力放開，瞬間便捕捉到了幾個藏匿于樹梢的身形，手掌在身邊一扯一抖，幾根樹枝草莖便疾飛而去，隨即前方便傳來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身后的牛震山和幾名青壯，霎時間震驚得無以復加，這鱷神看起來比昨晚更瘦，但好像也更強了。

經過了一晚上毫無質量的休息，袁一的體形已經下降到200斤左右的程度，更加的精壯和挺拔，反而少了一些臃腫，讓人賞心悅目。他的肌肉骨骼筋膜的韌性也大大提高了，巨鱷的基因也被吸收消化得差不多，整體力量和體制都得到了巨大提升。

一路行一路殺，袁一好不手軟，在他的認知中，雖然是人命如草芥的末世，但吃人這種行為，總歸是讓他所不能接受的，既然有吃人的覺悟和行為，那么隨手殺掉，也并沒有什么心理負擔。

沒幾分鐘，袁一便帶著牛震山等人，到了食人族族地之外。他看到那插滿利刺的木質圍墻，掛滿了各種人類骸骨，有大有小，有老有少，一根根黃中帶黑，有煙熏火燎的痕跡，顯然是吃完每一絲肉，還不忘敲骨吸髓。

他不禁眉頭大皺，心中有怒火升騰，這食人族的罪惡行徑，顯然更加超出他的預估，不分老幼殺而食之，還將受害者的遺骨掛在寨墻上作為戰利品和炫耀，實在是人神共憤。

牛震山見“鱷神”似有怒意，又適時加了一把火，指著不遠處的露天灶臺和大鍋說道：“他們就是在那里，每月都要舉行共食大會，將捕獲的人殺了吃掉。而且他們不僅吃別的族人，更是連自己族內夭折的孩童，戰死的族人都不放過，同樣吃掉，還說什么靈魂會一起共生。”

袁一聽得牙關緊咬，拳頭都捏緊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味，露天大鍋和灶臺上的黑色血跡，都無時無刻不在訴說著這里的蠻荒和瘋狂。這種類似祭祀而非生存必須的食人行為，實在是讓他無法理解，也充滿憤怒。

看到眾人徑直前來，寨門里的守衛扯著嗓子大喊起來，現在正是食人族部眾們準備出門狩獵的時候，瞬間便集結了數十人，手持長矛短斧，嗚哇怪叫著迎了上來。

這叫聲仿佛火星，一下就點爆了袁一本就壓抑的心情。本來就一夜沒睡好，火氣正勝，又見到食人族這天人共誅的行徑，早已不會將他們視為同等的人類，只會當作嗜血的野獸和魔鬼。

袁一腳下一點，一顆拳頭大的石頭被他挑起到半空，又一拳揮出，臂如鋼索，拳如炮彈，石塊被打得四分五裂，碎石飛濺激射向食人族聚攏來的人群，一陣血花四濺，立時便有數人倒地不起，身上血流如注。

“住手！”

一個蒼老的聲音高聲叫喊，擠出驚慌的食人族群，出現在了袁一幾人面前。這是一個看起來鶴發童顏的老者，長得極為慈眉善目，身上的粗麻布衣也洗的干凈，完全不似其他散發惡臭的族人。

“還請高抬貴手，我等山間小民，不知道哪里等罪諸位大人，還請留我們一條活路啊！”

這老者倒是看得清局面，便是昨日出門未歸的勇士木牙，也沒有這等身手，這應該是大勢力出來的基因戰士那種傳說中的人物，正面硬剛明顯送菜，他只得服下來。

牛震山從一旁接過一個布包，隨手一抖，一顆人頭咕嚕嚕滾了出來，口眼歪斜，面目浮腫，好一個惡鬼夜叉造型，但老人卻認得出來，那正是木牙的人頭。

一瞬間，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木牙昨日帶了族中十多名精銳，前去偷襲牛家寨，一夜未歸，而今人頭落地，明顯是事情敗落，被人干掉了。老者來不及深究其中細節，當即臉色巨變，后退幾步，躲進人群，大喊起來。

這種突襲人家寨子被干掉，后者打上門來的戰爭，從來都沒有談判可言，無不是一方滅族為終點。所以他無奈之下，只得硬拼，或者讓這些族人們頂上一會。

而隨著他的喊叫，那些原本被人頭鎮住的食人族戰士們，頓時表情兇惡無比，一個個前赴后繼端著矛子沖殺過來，遠處還有弓手射來一支支利箭，直取袁一雙目。

袁一則是不閃不避，嘴角噙著一縷譏諷，抬手接住了羽箭，抄在手中，如擊劍一般，呯呯嗙嗙或點或刺。前幾日的虛擬艙學習，早就讓他的近身搏殺能力強大不少。

幾息過后，袁一面前成扇形倒下了一大片人，剩下的也都丟掉長矛，哭爹喊娘地轉身就跑，而跑得最快的，竟是那先前上來搭話的老者。

那老者看起來年紀不小，體力卻是格外不錯，飛也似的逃入了山坡上一幢高大的石屋之中，隨后又嘭的一聲關閉了大門。

袁一不緊不慢地帶著興奮的牛姓族人跟上，一腳便將那厚重木門踹飛進去，里面傳來幾聲哀嚎，顯然是有守衛被木門砸倒。

大步走進屋內，袁一便發現這處像是他們的祠堂一類的地方，房子空間不小，屋頂也高，正上首竟然擺著火盆香爐，供奉著一塊怪模怪樣的石頭。

而那老者，則正站在供臺前方，杵著一根拐杖，身邊還跪著一個赤裸上身的年輕人，頭顱低垂，長發披散，看不清臉面。

“你們，真的要趕盡殺絕嗎？”那老者將拐棍杵在身前，滿臉憤怒和驚恐，猶自強裝鎮定地說道。

袁一并沒有答話，身后的牛震山等人，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也都學者沉默。

“我們不過是在這吃人的世道求存，有什么錯？錯的是這個世界！是戰前那些無所顧忌，發展AI的高層領導們，是他們毀了這個世界，現在我們不過是被迫茍延殘喘，你為什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老者見袁一沒有說話，更加歇斯底里起來，向前走了一步，繼續說道：“你既然看不慣，可以殺光我們，可這個世道都在吃人，你能殺光那些機械嗎？你能改變這個世界嗎？你不能！

即便你現在殺光我們，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走到這一步，世道如此，我們都沒有選擇！”

“真吵！”

袁一向前一步，大腳踹出，將老者踢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