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聽到之后，點了點頭，抱著黎淺昕到沙發旁，把人放在沙發上之后，就走回了辦公桌旁，拉開抽屜。

抽屜里面有一大堆文件，陸離把一個個文件夾搬出來，最后從抽屜底下抽出一個文件袋。

文件袋里面的是一堆沒有填寫具體內容和簽字的保密協議，她之前并沒有想到會用上這些東西，所以就把它們擱抽屜底部了。

陸離抽出一份空白文件，在上面寫下內容后，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筆遞給程晞。

“這東西不是要一式兩份？”程晞看了看上面的內容，把很多后果都寫得很嚴重，但是只要他保守秘密，就什么事情也不會發生。

“不用?！标戨x在程晞簽完名之后拿回了保密協議，卷起來，然后不知道丟到了什么地方，總之突然消失不見了。

“關于她……”程晞看向昏迷狀態的黎淺昕，不知接下來要從何說起。

“你的突然出現，讓我意思到自己的實力的差勁，竟然讓自己的病人在面前發病，看著她胡言亂語卻無能為力，甚至跟著她的奇怪思路走。”

陸離這一番有些顛三倒四的說辭算是對剛才的一番鬧劇的解釋，同時也是對程晞的警告，再次警告他不要把黎淺昕說自己是殺人犯的事情往外傳。

“行。”程晞答應了，“不過我提醒一句，凌晨的時候，血檢結果出來了，HUV陽性?！?

程晞說完之后，開始觀察陸離的反應，他原本以為女孩會驚訝得瞪大雙眼，可是沒有，她的臉上依舊一臉的平靜。

“按照約定，今晚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全盤托出。所以現在，程公子，你可以離開了吧？”

陸離開始趕人。

程晞見從她口中再也挖不出什么后，就告辭離開了。

“程公子，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稱呼，你剛從卿然那里過來？”麒麟在程晞離開之后，湊到陸離面前說道。

“閉嘴！”陸離生氣地說著，“關于你隨意邀請人過來以及私自打開防護罩這件事，我待會再和你算賬?！?

每一次，陸離在進行心理咨詢的時候，都會打開診療室的防護罩，以防其他人的打擾，可是這一次程晞卻能進的來，并且聽完了全程，很明顯是麒麟給他的權限。

而麒麟這樣的做法，可以說是觸及到陸離的底線了，不管黎淺昕是兇手還是無辜者，在她這里，她都只是一個病人，要抓捕拷問也該在她的保護范圍之外才是。

陸離現在也不想看犯錯了的麒麟，她把文件夾都放回了抽屜里，然后走到黎淺昕的旁邊，搬了一張椅子坐下，等待女孩的醒來。

雖然這一次是被陸離敲暈的，可是黎淺昕也沒有睡太長時間，一小時不到，她就醒了過來。

“醫生。”黎淺昕似乎剛剛在夢里哭過，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聲音也是啞的，隱隱帶著哭腔。

陸離把一杯涼白開遞給她，說：“先潤潤嗓子。”

黎淺昕現在應該還沒有清醒過來，所以陸離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只見她愣愣地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可能是水入口后滋潤了那叫囂著要爆炸了的細胞，總之，她在喝完水后整個人緩過來了一些。

“現在應該不會繼續胡言亂語了吧？”陸離試探性地問道，她之前的說辭不僅僅是給程晞的，也是給她自己的，因為那個猜測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胡言亂語？”黎淺昕重復了一遍陸離的問話，然后她突然間想到了什么，說道：“醫生，我沒有亂說話，我說的都是真的?！?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黎淺昕把那些事情的一些細節都和陸離講了，期間她可能因為提到那個人，感覺到惡心，還干嘔了幾次。

陸離想要打斷她，但是卻不知挑哪個時間段比較好，她只能不停地給水杯里面添水，讓黎淺昕不至于說到一半口干舌燥。

終于等到黎淺昕停下來回想某個細節的時候了，陸離突然問道：“你有想過，如果我是便衣，或者我身上恰好有一個開著的錄音筆的話，會有什么結果嗎？”

黎淺昕停止回憶，她開始認真地思考陸離的問題，末了，她回答道：“醫生，我現在很難受，不是身體上的，連吃藥也治不好的那種。”

黎淺昕努力地形容自己的感受，她也說不清那是什么感覺，但是就是難受，也許那就是所謂的負罪感吧。

“那你打算怎么做？”陸離聽懂了她的話，但還是把選擇權交給她。

即便出了這個門，陸離也不會直將她扭送到派出所去，但是，她今晚向重案組匯報后，重案組會不會行動，就與她無關了。

“醫生，陪我去一趟警局好不好？”黎淺昕快要哭出來了。

“去報案嗎，起訴那個傷害你的人？”陸離問道，比起自首，她更愿意相信黎淺昕失去立案的，因為，她只是一個受到傷害后反擊的受害者。

“去自首?！彼坪踝龀鲞@個決定需要很大的力氣，在說完這句話之后，黎淺昕就癱倒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