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黎淺昕可以等到下一個明天，但是不一定可以等到許多個明天。

在黎淺昕離開之后，顏敏年照舊進來診療室，和陸離詳細地討論黎淺昕的具體情況和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等到把兩人都送走，陸離給自己做了一頓晚餐，吃完之后就帶著麒麟趕往重案組。

從案子發生到現在，已經一個多禮拜了，如果他們的調查方向完全錯誤，那么犯人早就已經離開璘市很長時間了。

所以，她必須弄清楚自己的調查方向正確與否，以及確定下面的行動指針。

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過來，哪怕她進重案組辦公室是用闖的，也沒有人阻攔，甚至沒有人做出任何驚訝的表現。

“血樣拿來了嗎？”程晞看見陸離第一眼，沒有寒暄，只是平靜地詢問著任務進度。

“在這里。”陸離把試劑瓶交給程晞，“程晞，你不覺得你剛才的語氣就像我們正在進行不正當的交易，還是當著警察的面。”

哪怕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還有上面的人盯著案件進展，陸離依舊可以開著玩笑來活躍氣氛。

“不知二位用來交易的是什么，不知前段時間的器官販賣案是否和你們有關？”

聶相帶頭加入他們的胡鬧，他所提到的“器官販賣”是好幾年前的案子，當時的案子涉及人員太廣，破解困難，因為兇手一開始挑的是流浪漢、孤兒以及來這里打工的外地人。

“好了，不皮了，陸離，你說一下你那里的情況。”這場鬧劇是程晞起的頭，自然由他來結束。

“在血檢報告出來之前，我不能透露。”陸離無奈地搖頭，“這是職業守則。”

在聽到“職業守則”一詞，程晞大概知道陸離說的是她的病人，其實如果按照這條線去找，他也可以找到那個人。

金絲胡同的位置太偏，能找到那里去的人不會多，頻繁去的人更少，而再加上今天有過去，那么人員是可以排查到個位數的，只要盯著胡同口的監控器，找下午進胡同的人，那么很容易就找到人。

但是那，沒有必要，如果那人有問題，在血檢出來后，陸離一定會把她所知道的都說出來，而如果那人是無辜的，他們派人去找是浪費警力，更甚者，侵犯了他人隱私。

“最晚明晚，血檢結果就能出來。”程晞握緊試劑瓶，說道。

“這么快，我記得之前的那幾個，用了不短的時間，總不會這個需要一個個檢測吧？”

陸離懷疑之前的檢查人員故意偷懶，現在抓緊進度，是因為遭到了施壓。

“之前檢測的是專門的血檢人員，他們要一天檢測的血液太多，我又沒有足夠的理由插隊，所以比較慢。”程晞將試劑瓶遞給一旁的人，“這一次，檢測的人是卓鶴，重案組專用血檢人員，自然可以很快出結果。”

“陸離，程晞，這么大的事情你們卻還瞞著我，是不是覺得我不足以讓你們信任？”

哪怕說著這樣有些殘忍的事實，卓鶴的語氣中也不帶有責備，就好像他們二人如何看他并沒有關系，只要最終可以完成任務就行。

這樣的人，看起來很虛偽，如果陸離之前沒有接觸過恒瑛的成員，可能還對卓鶴抱有警惕，可是恒瑛中的確存在那樣不在乎自身，真正的“利他主義”者，所以陸離對與那些人相似的卓鶴高看一眼。

“不想牽扯過多罷了，惹上那群人，普通人機會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程晞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只能含糊其辭的說著那里的危險性。

“沒有九條命，就不要給自己整麻煩。”陸離也沒有九條命，但是觸犯規則受罰還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尤其是寫檢討和關禁閉，還不如揍她一頓呢。

卓鶴其實不太清楚陸離和程晞在說著什么，但似乎他們來自于同一個地方，一個危險且幾率嚴格的地方。

“卓鶴，你先去化驗血樣，陸離，把你這幾天所得到的信息中能說的都說出來，待會陶濤會補充他所探知到的。”

聶相結束了他們的話題，他雖然對那個組織不是很了解，但是應該不是一家一國可以駕馭的存在，所以，他不希望卓鶴因為探知到太多的秘密而被傷害。

陸離這才想起了自己大晚上放棄補覺來重案組的第二件要事——交換信息。

“上個月7號，羅盛酒駕，被交警抓獲，因為沒有造成傷亡，所以他也沒有受到實質性的懲罰，只是被警告了幾句，扣了幾分，連執照都沒有被吊銷。”

陸離先從羅盛所犯的事切入。

“這件事，還是我告訴你的，你當時只是問了我羅盛有沒有酒駕而已。”

關檀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還沒等他把話題展開，就收到了大家的眼神警告，陸離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尤為可怕，他嚇得捂住了嘴，嗚嗚兩聲，算是保證待會兒不插話。

陸離接著說下去：“羅盛酒駕那天，是在一家KTV里面喝的酒。那天他是獨自一人喝酒，在一間房間里，據工作人員說，那間房間長期被人包下來，房間的主人是一個四十歲以上的女子，女子和羅盛是那里的常客。順帶一提，在那家KTV，那女子和羅盛是情侶關系。”

哪怕之前早就做了不少的心理建樹，知道陸離說出來的事情可能駭人聽聞，但是真正得知的時候卻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這算是，高調出軌嗎？

“重婚這事待會再討論，還有其他的線索嗎？”程晞看了看沒有被禁言的陶濤，他的眼睛里滿是好奇，估摸只要陸離說一句“有什么要提問的嗎？”，他就會像倒豆子一般倒出許多的問題出來。

“其他的，等血檢結果出來我再講。”陸離的嘴巴很嚴，只要有丁點涉及到她的病人，還是無辜的病人，她就一句話也不會講。

“那個房間，你有進去看過嗎？”程晞見陸離不想說其他的事情，就換了個問題，詢問她之前所透露的那些事情的細節。

“房間啊，自然是看過的，還翻過了哦。”陸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