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要臉的有錢人

程小夕的世界觀再次被這個叫齊牧的男子刷新，就在路口的早餐店，他已經(jīng)吃了兩根油條，喝了兩碗豆?jié){，現(xiàn)在正在讓老板給他把豆?jié){油條各裝五份帶回去，弄好了，還好意思回過頭去讓程小夕付錢。

“齊牧，我看你挺有錢的，怎么會是這副樣子？”程小夕幫他提著豆?jié){，因為他忙著吃剛剛遇到的路邊小攤賣的煎餅果子。

齊牧立即緊張地看著她，問：“我哪里暴露了我有錢了嗎？”

程小夕白了他一眼，雖然自己不關(guān)注那些奢侈品的牌子，但是就算自己不關(guān)注，身邊也還是會有人談?wù)摚簿碗y免記住了一些，瞄了一眼他的手表，他立即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這是高仿的，我一朋友有渠道，你要不要？很便宜的！”

程小夕這兩天是長這么大以來對別人翻白眼頻率最高的兩天，齊牧在不要臉這件事上給她狠狠上了一課。

“齊少，好久不見！”路邊停著輛車，車邊靠著個在和女朋友曖昧的男子，見到齊牧路過，立即迎過來打招呼。

齊牧點點頭，示意他不用在意，可是沒走出多遠，齊牧那高個子立即猥瑣起來，鬼鬼祟祟轉(zhuǎn)過去偷瞄了兩眼，小聲說：“這小子女朋友這么正點啊！他長那么丑都能找這么漂亮的，我這么帥居然還是個光棍，真不公平！”

程小夕啞口無言，他確實長的不錯，但是就是行為猥瑣了些，他的帥氣里更多的是痞子氣。

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總算把像是三天沒吃飯的齊牧給甩了，明天有個采訪，她一點兒提前準備的心思都沒有，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晃悠著，心里揣著撿到巨款的僥幸，但是撿到了，敢花嗎？花的會心安理得嗎？

對于工作，三個月的試用期即將結(jié)束，磨滅了程小夕對這個行業(yè)的幻想，到了去還是留之際，她開始掙扎了，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沒有一個她敢勇敢說出自己的想做的事的人，她想當個小小的小說家，她知道她必須經(jīng)歷生活，可是她害怕最后的理想會被生活磨滅。

花舞街，成了她最后的避難所，她想要永遠待在那里的渴望愈來愈強，死，這也許是到達那里捷徑。

西海市人工湖邊，看著那湖水都覺得冷，程小夕坐在湖邊的石頭上，苦笑起來，自自語：“怎么辦？我好像不敢死呢！可是這個樣子活著有什么意思？”

活了二十三年，除了十九歲時開始認認真真地做起了自己喜歡的事，她不知道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有什么可留戀的。

“喂……你死了，我的醫(yī)療費誰付呀？”耳后傳來齊牧賤賤的聲音，程小夕后背發(fā)涼，轉(zhuǎn)過身瞪著他，問：“你還要怎么樣？我真沒錢了，等我找了工作再還你！”

“你不是有工作嘛？”齊牧坐在她邊上，手里抱著個紅薯啃著。

程小夕見他臉上沾了紅薯，沒好氣地說：“別吃的那么惡心，我會付給你錢的，你別擔(dān)心。”

齊牧擦擦嘴，說：“可是你剛才像是要跳下去一樣唉！”

“我就想想，這么冷的天，我又不像你一樣腦子有問題。”程小夕接過他分給的半個紅薯，說：“你那堆豆?jié){油條呢？扔啦？”

“怎么可能？我放家里了，明天早餐吃。唉，程小夕，我讓你等我一下，我離開三分鐘你就溜了，你屬貓的啊？”

“我跟你是仇人，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啊？”程小夕捧著紅薯，吃了一口，忽然吐出來，警惕地看著齊牧，問：“你到底想干什么？”

齊牧丟開手里的紅薯，那痞痞的神態(tài)變了，細長的眼睛里閃出一絲狐貍般的狡黠，壓低嗓音，問：“花舞街，你去過吧？”

“那是什么地方？”程小夕站起來盯著齊牧，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花舞街，毀于戰(zhàn)爭的街道。”齊牧說著頓了一下，盯著程小夕，神秘地笑起來，問：“你知道為什么會毀于戰(zhàn)爭嗎？”

程小夕往后退了一步，齊牧站起來，盯著她冷漠的眼睛，說：“因為花舞街囤積了大量的珠寶，當時又叫珠寶街。”

齊牧伸出一根手指，在程小夕的肩上輕輕一戳，她疼的后退一步，忘了身后就是湖水，腳下踩空了，落進了湖里。

沒有等到神奇的事情發(fā)生，程小夕也沒有掙扎，齊牧終于站不住，跳下去把她撈上來。

吐掉幾口腥味極重的湖水，程小夕恢復(fù)了過來，在冬天的冷風(fēng)里瑟瑟發(fā)抖。齊牧也好不到哪去，抖得比她還要厲害。

“你這算是殺人未遂了吧？咱倆扯平了，我不欠你錢了。”

程小夕抱著手臂哆哆嗦嗦準備離開，齊牧還是不肯罷休，跟上來，問：“你真的不知道花舞街嗎？可是在那小廟附近的監(jiān)控里，只有你從那里進去過，打暈我的人是誰？”

“不關(guān)你的事，我沒聽說過花舞街。”程小夕把濕淋淋的領(lǐng)口捏緊，不想脖頸上的吊墜被他看見。

齊牧沒再追上來，又回到原地，看著那恢復(fù)平靜的湖面，心里的疑問又多了。

在水里呆的時間挺長的，她是怎么做到不掙扎的？而且感覺她是在他跳下去的那一刻才溺水的。

男孩不知不覺出現(xiàn)在她身邊，恰好在無人的小巷，程小夕停下來，看著他，眼淚汩汩而下，抱著他，身子瑟瑟發(fā)抖。

“小夕，生命很寶貴，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知道嗎？”男孩站在原地沒有動，冷風(fēng)吹過，手杖的鈴鐺脆響，把他們都帶到了花舞街。

落水的寒意在踏入花舞街的那一刻消失無蹤，程小夕的衣裳也慢慢干了，抬起頭，巨大的櫻花樹枝交織在一起，遮擋住了天空。

“謝謝你！”程小夕松開手，男孩微微一笑，說：“我?guī)愎涔浒桑　?

花舞街真的如齊牧說的一般，是條珠寶聚集的街道，除了幾家小小的食品店，其余的都是裝飾的十分別致的珠寶店，店里珠寶琳瑯滿目，有些店里甚至沒有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