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鬼門險關(二)
- 護國令
- 風吹紫陽
- 3054字
- 2020-09-12 22:22:31
花白寧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她伸手摸索著皇甫陽的臉,皇甫陽從嘴里擠出了一句話:“別動……做好…下落的準備……”這句話仿佛用盡了他的力氣。
花白寧沒聽明白,下落?
“下落,為什……啊!”突然身后的土地仿佛被擊穿,自己與皇甫陽瘋狂地向土里陷了下去。
花白寧感覺土壤在她身邊如水一樣流轉,她閉著眼睛死死抱著皇甫陽,不過身陷土壤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她感覺到了空間的存在。
噗通。
皇甫陽好像失去了最后一絲力氣癱軟在花白寧身上。
“小心!”花白寧抱緊皇甫陽向旁邊滾去。
“嘩啦……”許多碎石跟隨著皇甫陽花白寧掉落在了他們面前。
他們掉到了一個地下河里。
由于受到皇甫陽的保護,花白寧只是輕傷,而皇甫陽剛剛應該也是靠著意志力吧,現在已經昏厥過去了。花白寧趕緊把皇甫陽安放在一片比較平的地方,用自己本就不多的內力給皇甫陽調息。
“早知道,當年就好好地和爹爹習武了……”花白寧一邊給皇甫陽療傷,一邊為自己的無力感到懊惱。
不知道方法對錯,反正花白寧給皇甫陽調息了一陣,皇甫陽的氣息也逐漸平穩了下來,花白寧打來了水給皇甫陽擦了擦臉,把皇甫陽攬在了懷里,讓皇甫陽枕在自己的腿上。
花白寧苦笑著看著皇甫陽:“花白寧啊花白寧,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呀……”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撫摸著皇甫陽的頭,而皇甫陽的表情也逐漸地平靜下來,就像睡著了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花白寧覺得總在這里藏著不是個事,可自己又拖不動皇甫陽。
“再調息一次吧。”花白寧喃喃道,可是自己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
突然花白寧想起了父親有一招注魂手,不過也是有一次偷看到父親對一個如同死尸一樣的人使用,那人也確實活了過來,不過這時也被父親發現,拎到小黑屋里狠狠訓責了一番。
“可是爹爹沒教我啊,我只記得架勢……怎么運功完全不知道啊。”花白寧瘋狂翻閱著自己的記憶,思考著除了那次父親還在哪次用過或者無意傳授過。
答案是沒有。
“死馬當活馬醫吧,至少我還知道運功的姿勢,把內力注入掌內就好吧。”花白寧想要說服自己一般,把皇甫陽扶起來,開始運功。
……
…………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花白寧已經滿頭大汗,皇甫陽依舊沒有動靜。
“最后一次,把內力聚在一起打出去,再不行……再不行我也沒辦法了……”這么想著,花白寧再次重新運功,這已經是第六次嘗試了。
“喝!”但這次不同于之前的嘗試,花白寧一口氣把掌打向皇甫陽,仿佛是對敵人用招,一瞬間皇甫陽睜開了雙眼。
花白寧見皇甫陽睜開了眼睛欣喜若狂,上前抱住了皇甫陽,喜極而泣:“你個傻子!你終于醒了,我擔心死你了,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辦啊……嗚嗚…”
“……”回應花白寧的是沉默。
花白寧慢慢松開了皇甫陽,看見了皇甫陽的眼睛,空洞無神,根本就不是活人的感覺。
“這……”花白寧拿手在皇甫陽眼前晃了晃,皇甫陽的眼神只是無神地跟著花白寧的手。
“皇甫陽?”花白寧嘗試著叫他。
皇甫陽只是呆呆地看著前方。
花白寧徹底傻住了。
自己……運功的錯誤,導致了……
這么想著,皇甫陽慢慢地爬了起來,向河水走去,自己笨拙地趴在河邊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水。
喝了好久,皇甫陽走了回來,前胸的衣服都被水打濕了,坐到了花白寧面前,呆呆地望著地面。
“……皇甫陽?”花白寧不甘心地又叫了叫他。
而這次,皇甫陽聽到了名字,慢慢地把眼神轉向了花白寧。
依舊是一言不發,眼神依舊死寂。
沒有辦法了,花白寧絕望地沿著石壁虛弱地向漆黑走著,心亂如麻的她讓她忘卻了自己已經走遠。
“嗒嗒…嗒”腳步聲把她的靈魂叫了回來,花白寧回頭,發現皇甫陽跟在她的后面,就像以前一樣,只不過現在仿佛一個人偶。
他會跟著我?花白寧內心又燃起了一絲希望,至少這樣,他們就可以出去了。
花白寧拍了拍自己的臉,給自己鼓勁,開始沿著河流向前走去,皇甫陽也恍惚地跟著花白寧。
走了好久好久,花白寧又餓又累,加之之前運用大量內力,眼前逐漸昏花,一頭栽倒在地。
“噗”迎接花白寧的并不是撞倒在石頭上的劇痛,而是溫暖,那一瞬間竟讓花白寧產生了自己已經死去的錯覺。
然而并不是。
當花白寧稍稍恢復了一些的時候,發現皇甫陽正抱著她,皇甫陽空洞的眼睛望著她,毫無感情。
花白寧越來越迷惑,皇甫陽的確失去了自我意識,但仿佛還存在著潛意識,難道保護我也是他的潛意識之一嗎?想到這里花白寧臉紅了起來……
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花白寧狠狠敲了敲自己的頭,再度扶著墻壁向前走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
光芒。終于出現了光芒,花白寧看到了光芒欣喜若狂,揮手喊皇甫陽:“是出口!是出口啊!”喊完才想起來皇甫陽不會回應,心中頓時掃興,不過看到光芒也讓虛弱的花白寧打起了最后的精神,二人跌跌撞撞向出口走去。
……
彭府
“彭大人,這些可是真的?”劉守勃驚恐的眼神仿佛自己要被滿門抄斬了一般。
彭轍看到劉守勃如此驚恐絲毫沒有感到奇怪,依舊坐在座位上修理著自己的指甲:“劉大人又何必如此慌張呢?這無論是中山王還是那濟國侯,幕僚食客我們認得也算是齊整,這二人我們都是素未謀面,劉大人就不覺得奇怪?”
“可是。”劉守勃并沒有被彭轍安慰到:“他們可是有那中山令牌啊,這可不是在大街上說偷就能偷到的呀。”
“所以啊,來,劉大人坐坐坐。”彭轍起身走到慌張的劉守勃面前,把他扶到座位上,聲音壓低:“我這才毀了一整個礦場來陪著他們啊,若真是中山王爺的人,這天災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劉守勃連聲嘆息:“唉……反正,彭大人我已是給足了面子,還望彭大人以后不要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了,我還得去慰問受難者家屬,先行一步,彭大人不送。”說罷便往門口走去。
“恕不遠送……”彭轍輕輕抬手,目送劉守勃:“哼……”
……
曌京天啟殿
“臣與我主九黎王,參見天朝陛下,愿陛下福澤綿長,延壽萬年,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使臣退下,一男子起身邁步行至殿前,只見這男子器宇軒昂,神情專注,年紀相比齊太宗要大一些,卻也不見得大多少。秀氣的面龐卻生得一副劍眉虎眼,讓本該是文弱書生的面容多了一分王者之氣,不同于中原之人,這人并未盤發束發,秀麗的長發隨風飄舞卻不顯得凌亂,反而增加了一絲凜然。
“九黎國國主,葉燭陰,參見天朝陛下。”葉燭陰瞥到了一旁的長公主衛心,眼中多了一絲邪魅。
衛心也感受到了眼神,心中不悅,不過從小學習的禮數告訴她不可失了皇家威嚴。
“平身。”相比于葉燭陰,太宗的聲音在這大殿之上更有威嚴:“年初,貴邦來京朝賀,朕甚感欣慰,不知此番造訪,又有何喜事啊?”
葉燭陰從容自若:“陛下慧眼明鑒,小王還沒說,陛下就已經知道是喜事了。”
“哦?說與朕聽聽。”
“陛下受先皇教誨,文治武功,無一不通,致使威加海內,四方賓服。南,有我九黎鎮疆;西,有天雍都護把守邊關。雖這北境有擾,但也算是天下太平。”葉燭陰話里有話,太宗自然聽得出來,不過不知葉燭陰意欲何為,只有先聽下去。
而這時一旁的衛磐開了口:“北方燕海國,早在先帝之時就已臣服,九黎王出此言,難不成欲動我國本?”
葉燭陰聽到衛磐此言,淡定地跪下:“陛下、中山王勿怪,小王言語不妥,實該降罪,不過小王也所言非虛,陛下,您是清楚的。”說完,葉燭陰注視著太宗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他的心。
的確,燕海國近兩年認為大齊處于主少國疑之時,便經常南下用兵,輕則燒殺搶掠,重則攻城奪地,有時燕海軍甚至都能攻打到曌京遠郊,太宗甚至都想過要向南遷都。北方邊境問題之所以如此緊張,是由于高祖帝統治后期長時間臥病在床,導致了政令懈怠,又經歷了“雙虎之亂”(皇甫策江夔兵變),也使得大齊的國力狀態很不穩定。太宗一來年輕,有時難以服眾;二來太宗更想以休養生息為主。于是針對北方的政策幾乎都是防御。雖然燕海國基本得不到甜頭,但是北方戰亂頻發確是事實。
“繼續,說下去。”太宗不打算和葉燭陰繞彎子,他要知道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