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開水自水壺中流出，沈無月就這么眼帶笑意地看著它落在張獻的手背上，而吃痛的張獻還就只能忍氣吞聲地陪著笑著。

“張大人果真好定力，這手都起了好幾個水泡了，竟一句喊疼的聲兒都沒有。像張大人如此勇敢的官員朝中可不多見了，改明兒若是遇到裴公子，在下定在他面前美言幾句，張大人您看如何？”

“那...那我可就多謝沈公子了。”

此時張獻臉上的笑意早就幾分哭的意味在了，想他一個文弱書生苦讀數年才博得一朝席位，哪里受過這種苦。結果今日他非但承受了整整一壺開水的溫度，而且還要以一種非常愉悅的表情去享受，這可真是應了那一句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一壺熱水總算到了頭，沈無月放下茶壺，又是面帶笑意的給張獻遞了一張手帕。

“張大人，給張帕子您擦擦吧。”

面對沈無月這般舉動，張獻又豈會接過？瞪了一眼沈無月后，就領著一幫仆從差役打算離開。

“等下。”

可讓張獻沒有料到的是，自己還沒走上幾步就又被沈無月給攔了下來。

“你又想做什么！”

沈無月笑了笑，目光看向了張獻身后的吳大，道，“張大人可以走，但他還不能。”

吳大自然知道沈無月留下他所謂何事，心下擔憂連忙向張獻求救道，“張大人，我......”

只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張獻就連忙撇清關系道，“你什么你，人家沈公子有意留你，你就留下唄，又不會少塊肉。”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張獻阻斷了吳大的話，轉身對著沈無月笑道，“沈公子若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沈無月見狀，笑著點了點頭，道，“王媽子，送送張大人。”

于是可憐的吳大，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張獻一步一步離開了。

“吳老爺別發呆了，我們來談談今天這事兒吧。”

就在吳大戀戀不舍的觀望的時候。，沈無月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你想干嘛？”

“干嘛？”沈無月勾唇一笑，轉身卻是看向了楚子航，“小翎兒，你來說說想怎么玩。”

“啊？我？”

“這吳老爺三番兩次鬧我聽雨樓，起因可都是為你。那日你又險些受了委屈，這件事就由你來了結吧。”

“沈無月，你別欺人太甚！這里好歹也是天子腳下！”

一旁的吳大看著慢慢悠悠詢問他人意見的沈無月，腦海中滿是那日被揍的情形，甚至都有些覺得自己的手臂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怎么樣，想好了嗎？你若是對他恨的想要他死，我可以幫你。”可沈無月哪里管他的叫嚷，滿是柔情地看著楚子航，細聲道。

“要不，算了吧。”

實際上，楚子航在看到沈無月今日對待一個官員都這般毫無畏懼，他就已經打心底的確定了這個人的可怕。

他也十分確定，只要他點頭，沈無月絕對說到做到。

“算了，你就不怕哪日他又把你抓去綁床上？”

“怕，但我不是還有你嗎？倘若他真的有膽子在抓我一次，那你就煩個神，再救我一次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