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齊聚任丘劫京墨
- 溫酒祭霜刀
- 胭脂千杯酒
- 2564字
- 2020-09-12 21:25:23
楚淮行入皇宮內,對太監總管曹公公請求到。
“請曹公公稟告圣上,就說我楚淮求見。”
曹公公心知,這楚淮曾護天朝抵御外敵有功,又身兼三雅祠祠主、北狼王兩職,算是圣上身邊的紅人,便不敢怠慢,壓嗓說道:“還請北狼王稍等片刻,老奴這就去稟報圣上。”
不多時,宮中有人高聲喊道:“請北狼王面圣!”
楚淮提起官袍,匆匆步入圣上寢宮,此時已快日落,皇無極正坐在梨花木椅上,等待御廚做晚宴。
楚淮正要行叩禮,被皇無極呵斥道:“旁人來見,行叩禮也就罷了,你楚淮,意思意思就好。”
楚淮聽命,微微行禮,站在旁邊不言不語。
此時寢宮冷清,八仙桌上僅有皇無極一人,宮女宦官低著頭,在旁侍奉。
“可吃過晚飯?今日就在這里吃吧。”皇無極命令楚淮坐下,楚淮行禮,斟了一杯溫酒,雙手奉給皇無極。
皇無極不屑地看看,埋怨道:“以往你我死戰韃靼大軍時,也沒見你有這么多禮節,這是怎的,封個北狼王便有官相了?”
楚淮釋然一笑,早些聽聞伴君如伴虎,皇無極以前和藹可親,但自從開始尋找長生不老藥,脾氣變化莫測,常常遷怒大臣,只因其口吐幾字,未和圣上心意。
楚淮的世交吳隆,便因此罷免吏部侍郎一官,從此一蹶不振。
皇無極見到楚淮露出笑容,自己也是哈哈笑道:“我向來吃食平淡,你喜油膩,曹公公,讓御膳房多做一道羊肉水晶角兒。”
“是。”曹公公拱手行禮,領著一眾宦官奔入御膳房。
“我今日面圣是有事相求。”
“盡管說。”皇無極端起酒杯,輕輕抿著宮中佳釀太禧白。
楚淮哀嘆道:“我兒失蹤近兩月,不曾想他與那千面魔狼狽為奸,行兇作惡,如此罪名算下來,已是死罪,圣上知道我膝下僅剩一女,他若是死掉,我三雅祠后繼無人啊。”
楚淮說到動情之處,抬起袖子擦拭著眼角淚水。
“怎么能如此說令郎啊,他哪是狼狽為奸,簡直是為民除害啊。”
皇無極命令眾人退下,寢宮中連一只貓也留不得,便僅剩兩人。
待人走后,皇無極低聲道:“姜方星如何?北方之境但凡想要升官發財的都去找他,幾年來賣官無數,其中不乏重臣,如今他一死,北境方能安寧;盧平庸如何?皇后之兄,太子舅父,湘南之地手持重兵,良將無數,關鍵太子皇弘治還是上任皇后之子,過繼給當今皇后的!如今盧平庸但敢在我皇宮之中安插眼線,若是有一日捉到把柄,定要讓那盧平庸千刀萬剮,推入黑鴉崖下的亂葬崗!”
皇無極平穩情緒,接著說道:“如今一看,令郎非但無罪,我還要獎賞呢!”
楚淮長舒口氣,這時御廚也將飯菜做好,宦官們持著各色菜肴,端上八仙桌。
“不久后盧平庸手下大將姜田玉要來,該如何?”
皇無極動筷,夾起晶瑩剔透的竹筍,他淡然笑道:“一員大將而已,無頭無腦,我自會與他周旋,你要快些將楚京墨領回三雅祠,江湖殘酷,武林分派,每日有人橫死為常情,你越早些領回,他越少幾分危險。”
楚淮點頭應道:“臣,知道。”
任丘縣,李世卿換上一張生面孔,輕聲詢問道:“鹵蛋,等下你可以不出手,但我若是心魔入體,你記得奪下無量。”
“貧僧記得。”
李世卿一邊行著,一邊搖頭嘆息,他清楚,楚京墨的心智不成熟,若是此次再讓心魔控制內心,那楚京墨這一輩子,便要與心魔做伴,李世卿非但未能護他周全,反倒是讓他癲瘋成魔,到時江湖之士都以獵殺楚京墨為目標,他又怎么有臉去見山林染呢!
日暮西山,彩霞赤紅,夜色漸漸籠罩大地,李世卿提前抽出‘無量’,他想見到礙事者便殺,以其血祭劍,反正有‘鹵蛋’在旁守著。
可出乎意料的是,到達縣衙,卻發現十幾名捕快、巡夜都被下藥迷倒,李世卿皺眉,他緊握‘無量’,生怕出現一點變故。
尋找牢房之際,李世卿俯身,嗅嗅壇中之酒,果然,其中摻雜了大量迷藥,到底是誰,能早先一步到這,是害楚京墨,還是來救楚京墨,李世卿心中沒了底。
‘哐當’一聲,關押楚京墨的牢房中傳來異響,李世卿走去,輕輕推開門,步入那潮濕陰冷的走廊中。
“你招還是不招!”一鞭子下去,捕快大聲質問,楚京墨還是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只是痛時呲牙,隨后靜靜地蜷縮手指,可中指已被切掉,無論如何,他再也感受不到中指的存在。
“是你們?”李世卿看到這眼前捕快,不就是那日林中烤兔的幾人嗎?熊布南也在,他坐在桌上,無聊地擦拭著手中長戟。
捕快尋聲望去,卻見到陌生面孔,紛紛抄出趁手兵器,鐵烙橫刀握在手中,吆喝兩聲就要上。
“我并不想殺你們!熊布南!我是那日烤兔子的人!叫他們住手!”
李世卿自從被封號千面魔,除了‘鹵蛋’外,他從沒有交過朋友,所以他很珍重那日情誼,并不想化魔之后見到的是他們的尸體!
熊布南起身,持著長戟嘆道:“李世卿,沒辦法的,我們‘長戟威虎騎’從不講什么情義,只想著升官發財,哦,對了,你就是千面魔?”
“沒錯!我就是!”
“那你來救楚京墨,還是來害他?”
“自然是救!”李世卿答著熊布南那匪夷所思的問題,滿心疑惑。
“好。”
熊布南忽然丟出長戟,穿透一名捕快的胸膛,他再從背后拔出長戟,每一戟丟出都快如閃電,刺的皆是心臟頭顱這些要害,不出五秒,五根長戟盡數飛出,那五名捕快都沒來得及反應,便已斃命。
熊布南為楚京墨松綁后,跪地請罪道:“在下熊布南,三雅祠暗探,十五年前被送入‘長戟威虎騎’,為奪取姜田玉信任,故意傷了少主,要殺要剮,少主請隨意!”
熊布南說著,雙手奉上橫刀。
“不……”楚京墨推開熊布南,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前失聲叫道:“我的手指呢……我的手指呢!”
熊布南將橫刀放在地上,在懷中取出一塊布帛,其中包裹的,就是楚京墨的中指。
“請少主贖罪,我與姜田玉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未能救下少主,但我也是為三雅祠將來考慮啊!”
楚京墨似是完全沒有聽到熊布南說話,他只是拖著幾近殘廢的右腿,一步一步挪到李世卿面前:“我要見……顧萱蔚,她在哪?”
李世卿收起‘無量’擔憂道:“你現在應該養傷,不要再去想那個女人了。”
哪知楚京墨揪起李世卿的衣領,瞋目切齒道:“我說!我要見顧萱蔚!”
“少主,請先回三雅祠府要緊,姜田玉已經被我騙入順京,待他回來,少主很是危險!只有楚祠主才能保你周全啊!”熊布南跪地埋頭,苦苦哀求。
楚京墨回過頭看著熊布南,他咧嘴,象牙色的牙齒上掛滿血絲,楚京墨呸出一口鮮血道:“你一個暗探,刺探你的情報就好了,管那么多的閑事,等我把那個狗屁盧平庸,還有姜田玉、陳昭霖的頭全部親手割下來!我自然會回去!現在!我要去見顧萱蔚!”
李世卿搖頭,無奈背起楚京墨,‘鹵蛋’在后面誦經,三人飛速奔向廟中。
牢房內,熊布南拾起橫刀,兇狠地刺穿腹部,他一聲不吭,捂住傷口,倚著桌子,靜靜等待姜田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