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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跡

  • 九州紅塵客
  • 封四天
  • 3263字
  • 2020-09-12 16:45:48

“咳咳咳……”

沈闊終于把喉嚨捋順了,感覺特別舒服。感受到身下有些異樣,沈闊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跪在胡同里,雙膝夾著一對制服腿。

誒?這腿有點軟啊,女的?

沈闊微抬頭,一驚,果然是個女的,還是個警察。

可能是剛才捋嗓子的時候順帶著把智商也咽下去了,沈闊竟然開口問道:“呃,女警姐姐,你臉怎么這么紅?”緊接著,沈闊的手指動了動,“這胡同的地怎么這么軟……”

沈闊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尖銳的聲音響徹主街。

“呀!流氓!”

“啪!”

女警猛地一個巴掌呼在沈闊臉上,隨即一腳踹在沈闊胸口,把他踹到三米外的地上。

圍觀群眾從面色肅穆到嘴巴微張,又從神情古怪到嘴巴能塞下雞蛋,徹底愣在那。后面趕來的幾個男警察看向沈闊,一臉的同情下,潛藏著古怪。

沈闊還處于被女警一巴掌扇懵逼的狀態(tài),靜靜地躺在地上,似乎在思考自己剛才是什么情況,連自己已經(jīng)飛出去躺在地上都沒感覺到。

當然,更感覺不到自己的左手還正在空中虛抓著什么。

不過,警察畢竟是警察。那位女警翻身起來后,恢復一臉肅穆的樣子,徑直走向胡同里面。幾個男警察見狀,也顧不上同情躺在地上的沈闊了,紛紛掉頭追上女警的步伐。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沒什么好看的,我們警察要辦案了。”

男警察們走到胡同里,吆喝著把圍觀的人群都喊散了。

“師姐,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么?”一位長得健壯的男警察聰慧地沒提胡同口的事,很嚴肅地問道。

女警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還是一樣的作案手法,一模一樣的現(xiàn)場,根本沒有頭緒。”

聞言,眾人都面色一苦。這樣的案子已經(jīng)是第七起了,死者全都是一副血肉外翻的樣子,渾身上下全是被撕扯、抓撓的傷口,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不過詭異的是,所有的傷口在破開表皮后,僅僅是毀掉了肌肉層,卻并沒有傷到里面的臟器。這樣的尸體由于內(nèi)臟不外露,僅僅是血液外涌,是以單從外表來看并不算特別嚇人,只是渾身上下外翻的傷口會讓人全身一涼。

“阿彪。”女警招了招手

“在。”方才的男警察湊近前去,“怎么了?師姐。”

“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吳彪一臉疑惑,轉(zhuǎn)頭看向另外幾人,發(fā)現(xiàn)他們正努力地聳鼻子,然后無奈的搖頭。

“什么味道啊?”

女警一抬手,示意幾人先別說話,閉著眼睛,眉頭微蹙,似乎在仔細地辨認。

“是一股尿騷的味兒吧。”

就當幾人安安靜靜等著女警開口的時候,沈闊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嚇得他們一激靈。

“臥槽!誰啊?”一個男警察回頭,一愣,“嗯?是你?”

“對!就是一股尿騷的味!”女警驚喜地睜眼,看向出聲的人,發(fā)現(xiàn)是沈闊后,如花的笑顏瞬間冷了下來。

“怎么是你?剛才是你在說話?”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沈闊眉頭一皺,暗罵自己犯賤。好心提醒她一下,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擺這一副臭臉給誰看呢?

“愛信不信。” 他想起這會臉上還有點疼,轉(zhuǎn)身就走。

沒等走出去三步,女警叫住了他。

“你等等!”

“干啥?”沈闊沒好氣地回頭。

女警盯著他的眼睛,沒說話。

沈闊見女警這幅表情,不由得眼睛微瞇,這女的是要算賬啊?正好,剛才那一巴掌算是自己失禮的賠罪也就罷了,可她把自己一腳踹出去三米的賬還沒算呢,這么走了倒也賠。

想到這里,沈闊剛要說話,女警卻幽幽地先開了口:“你是怎么聞出來的?”

“正好,我……”沈闊一愣,不是要算賬的?

“什么怎么聞出來的?當然是用鼻子聞出來的啊!”

看著他理所當然的樣子,女警白眼一翻,“我是問你為什么能聞出來?”

沈闊更加不解了:“就是能聞出來,哪有什么為什么,這也需要理由?”

看著幾個男警察一臉古怪,女警又好像是有些不滿的樣子,他也不滿了,有些厭煩地說:“現(xiàn)在的警察連這個都管嗎?管得這么多很累吧?”

看著沈闊轉(zhuǎn)身要走,女警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是會錯了意,急忙跑過去拉住了他,“你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這位女士,請你自重好嗎?”沈闊看到她拉著自己的胳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女警看到沈闊的眼神,下意識后退了一小步,握住沈闊右臂的手也松開了。

后面的幾個男警察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特別是那個叫阿彪的男警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這這……師姐居然主動去拉一個男的?重要的是,還被嚇退了手?

“哼。”

沈闊一聲冷哼,轉(zhuǎn)頭就走。讓女警這么一搞,閑逛的心思也沒了,他攔了一輛出租車,打算回學校好好睡一覺去,累了。

女警聽到沈闊的冷哼后,從愣神的狀態(tài)醒轉(zhuǎn)過來,發(fā)現(xiàn)沈闊剛剛進了出租車,急忙跑到出租車旁。可還沒等她說話,就聽見沈闊冰冷的聲音傳來:“東邊的窗臺下有血跡,建議你們?nèi)タ纯础!?

她一愣神的功夫,出租車就開走了。

沈闊閉目躺在副駕上,枕著頭枕,感覺很疲憊。

他本來是個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人,平時遇見這種事都是遠遠避之,連熱鬧都不想看的;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忽然就湊過去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為啥,就是想好心地提醒一下這幾個警察。

同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闊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平時一談到找對象的時候心里那種徹骨的涼一樣。

那種感覺不是羨慕嫉妒,也不是愛而不得,更不是受過傷的刺痛,只是單純的涼,透徹的涼。就好像心臟那里被掏空了,冷風吹進來一樣涼。

或許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不值得吧!他嘆了口氣,讓師傅慢點開。

回學校去睡一覺就好了,他安慰自己。對他來說,睡覺就是大補的藥,無論經(jīng)歷了什么天崩地裂的事,只要睡一覺就好了。

“咋啦小伙子,和女朋友吵架了啊?”車上,司機師傅看他閉著眼睛,一臉悲傷的樣子,調(diào)侃道,“我看人家女孩挺好的啊,長得那么好看不說,剛才那焦急的樣子,嘖嘖。”

“誒?小伙子你是不誤會什么了啊?”司機師傅越說越起勁,“我跟你說啊,現(xiàn)在的年輕情侶吵個架鬧個情緒什么的都再正常不過了,何況人家姑娘長得那么漂亮,你……”

沈闊聽得實在是煩了,皺眉瞪了他一眼。司機師傅邊說邊回頭,正好對上了沈闊瞪他的這一下,登時一驚,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中間。

沈闊由于慣性,身體從副駕駛位上往前一傾,又重重地摔回副駕的座位上。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冷冷地注視著司機。

司機剛從方才的狀態(tài)緩過來便對上一雙冷眼,干笑了幾聲,微微點頭表示歉意,訕訕地回過頭,起車向?qū)W校開去,一路上再也沒吱聲。

沈闊付了錢下車后,身后的出租車疾馳而去,一轉(zhuǎn)眼便沒了蹤影。他奇怪地看了一眼連尾燈都瞄不到的出租車,做了幾個深呼吸,走向?qū)嬍覙恰?

路過食堂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肚子很空,就像是剛在健身房連擼了幾小時的鐵一樣。

“奇怪了,我不是剛吃完嗎?”沈闊摸著肚子,不想理會,打算直接去睡覺。

“咕咕咕咕~”

可是吧,難受的是,他的肚子卻有不一樣的想法。越是往里走,肚子越是響,走一步響三下,走兩步響七下。

沈闊屈服了。

“吃!尼瑪!餓了!”

沈闊扭過頭,狠狠地走向食堂,剛想點素菜,說了一半的話卡住了。

“來一份鍋包肉!宮保雞丁、肉末茄子,再來四兩飯。”

他看著一盤子的大餐,再也忍不住了,狼吞虎咽起來……

“師姐,你還好吧?”

阿彪戳了戳女警的胳膊,她已經(jīng)保持右手扒在車窗上的姿勢呆呆地站在這兩分鐘了。

“啊?哦哦,我沒事。”女警緩過神來,讓幾人記錄一下現(xiàn)場,例行公事后進行清理。說到一半,猛然間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走向尸體東邊那棟樓。

果然,在一樓窗臺的旁邊,女警發(fā)現(xiàn)了幾滴干涸的血跡。

趕來的幾個男警察見狀紛紛驚住,匆匆拿起東西,開始保護現(xiàn)場,取證做記錄。

“師姐,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里的?”

女警沒顧得上回答,彎下腰循著這幾滴血往前走去,最終走到了垃圾堆旁邊。

線索斷了。

“哎,”女警有些失落,抬頭問道,“小杜,你剛才問我什么?”

杜鵬飛此時正招呼大家把垃圾都往外挪一下,聽到女警的話就說:“啊,我剛才是問,師姐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里的。畢竟你看,這里離死亡現(xiàn)場足足有一百多米,這還是直線距離。我們是一起來的,師姐你肯定沒來過,這么小的幾滴血跡隔著那么遠,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聽杜鵬飛這么一說,女警這才注意到,這棟樓的窗臺是在小區(qū)的胡同里,除了距離案發(fā)現(xiàn)場有一百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外,在和入口胡同交界的地方還有個斜墻做拐角。

這個距離,普通人顯然是看不到的。

“小杜,阿彪,你們還記得剛才那個大學生的樣子么?”

“有點印象,不過記不太清了,怎么了?”

“一會回局里,給我查一下他。”

“怎么了?他有嫌疑么?”

女警搖搖頭,看向出租車離去的方向,雙眼微瞇,表情有些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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