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紅色雞冠頭被自己一頭撞暈，貞曉撿起手槍別在腰上，用游艇上綁著救生圈的麻繩給他來了個龜甲縛全套。

摸遍紅色雞冠頭的全身，貞曉只找出一個錢包與一部手機，于是把里頭800多塊現金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拿出身份證和駕駛證瞄了一眼。

于勒，32歲，河山省人。

海里那人還在五十米開外的地方，貞曉弄不懂那些儀器，一巴掌一巴掌把這一把年紀的殺馬特于勒抽醒。

于勒在劇烈的疼痛中睜開眼，看見面前站著一個陌生的光頭男人，從他那看牲畜般的眼神和光禿的眉毛判斷，此子絕非善類。

貞曉抽出通幽放在于勒面前晃蕩，“此刀名為通幽，見刀如見人，速速對來口號！”

口號？上使大人不是死了嗎？于勒心里一愣，下意識開口道：“名刀通幽？你是......藍上使？”

還真是靈主教。

貞曉確認于勒的身份后，一刀柄敲在于勒的嘴上，“攤牌了，不裝了，老子是警察。”

于勒臉色一沉，還沒來得及問候眼前這人的家屬，順帶表明自己對靈主教的衷心，又被貞曉一拳砸在臉上。

“說不說！”貞曉呵斥道。

于勒只是個普通人，盡管平時也會練練拳擊打架斗毆，這身板在獵靈者面前還是太過脆弱，直接被貞曉這噗通的一拳砸得七葷八素。

于勒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緩緩開口道：“我......”

“讓你說話了？”貞曉又一捫頭招呼了過去。

又過了好久，于勒才緩和了暈眩感，狠著眼神再度開口道：“你.......”

貞曉直接一腳踹在于勒胸口，讓于勒閉上了嘴，“你想宣誓效忠？你滿腔熱血？你有個夢想？靈主是你親爹？干什么不好非要干邪教，問問你的良心，你對得起你死去的老娘嗎！”

“我娘還沒死！”即便被一條鐵柱般的腳壓迫著胸腔，于勒還是努力說出了完整的一句話。這早年背井離鄉三十二歲的男人，從未有如此想念娘親過。

“我又不是你爹，我怎么會知道你娘死沒死?！必憰耘查_腳，猛得發力直接踏癟于勒旁邊的鋁合金船身。

這人也是源能者？于勒看得眼睛都快瞪了出來。

看見于勒震驚的表情，感受到那股并沒有過度驚慌的情緒，再結合于勒所說的第一句話，可以見得于勒早就知道獵靈者的存在。也就是說，于勒并非靈主教外圍成員。

“說不說？”貞曉質問道。

“我說，我說，我全部都說！”于勒慌亂道，想了半天，硬是想不出自己該說什么。

貞曉又一巴掌扇了過去，“還不說？”

于勒那無辜的眼睛中閃爍著淚花，“您沒問吶！”

“哦？你對我有意見？”貞曉冷笑道。

于勒只敢搖頭。

貞曉滿意點頭，開口問道：“我問你，你看見我刀沒?！?

“不是別在你腰上嗎？”于勒大聲道。

“還用你說，我自己不知道嗎？”貞曉說著，一把拔出腰間通幽，看著于勒的眼睛，向下一刀插下。

鋒利的刀刃毫無阻礙刺破于勒的褲襠，貼著大腿根與毛腺腫大的外皮插入座椅底部。

于勒頓時感到兩腿中間傳來的思思涼意，某個器官一陣收縮。其實放在平時，這還有點小爽。

只是現在......崩了，血崩，于勒的心里防線徹底崩潰了。

貞曉見時機成熟，不再廢話，直接問道：“底下那人是誰？”

“他叫趙貴人，是我教信友，哦不，是靈主教的孽黨！”于勒深惡痛絕道。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貞曉接著問道。

于勒看了眼名刀通幽，“藍上使死后，我教......哦不，是他教派來一位汪上使領導他們那些孽黨，就是汪上使派我們來回收藍上使藏在這里的寶貝的?！?

貞曉那天晚上做掉的靈主教上使確實是集團的董事藍某人，沒想到自己閑著來海邊走走都能碰見和他扯上關系的靈主教信民。

看來這空蕩蕩的250號潛艇觀光基地也是靈主教搞得鬼。

“我不會真是主角吧？”貞曉不免想道，能遇見這種好事的，不是主角就是大反派。

“那趙貴人是不是源能力者？”

聽見貞曉的提問，于勒面露難色不敢開口，但是瞥見貞曉揚起的拳頭，心悸道：“趙貴人接受過一次靈主的神恩，應該算是源能力者，但是他的實力不強，遠遠沒有上使厲害?！?

“神恩？”貞曉皺起眉頭，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這個陌生的詞句。

看見貞曉蠢蠢欲動的右手，于勒清楚自己已經沒有退路，索性全部坦白，“只要對靈主教做出了一定貢獻，就能通過儀式招來靈主的意志，接受神恩，獲得特殊的能力。一般情況下，接受過一次神恩就能成為真正的教徒，接受三次神恩的就有機會成為上使。”

“你口風倒是松得很?！必憰园胝{侃道。

于勒心中一陣苦澀，“普通的信民對靈主教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只有他們那些教徒才算是靈主教的真正成員。我聽說，一旦那些接受過神恩的教徒泄露了靈主教的信息，都會死得很慘。我已經入教五年了，是教徒候選人，才會知道一些內情。汪上使答應過我，只要我做好這件事就會為我操辦儀式，讓我成為真正的教徒?？涩F在......”

大好前程被攔腰斬斷，于勒不免心生悲戚。

“我這是在幫你改邪歸正！”貞曉白眼一翻，用腳踢了踢游艇上的儀器，“這些東西是做什么用的？”

“檢測海里的源晶流向，監測趙貴人的實時狀態。藍上使放在這海里的寶貝是會移動的，這有靠這些儀器才能捕捉到它?！?

貞曉拔出通幽抵在于勒的脖間動脈，語氣不善道：“你，幫他找到寶貝，然后叫他上來，最好別?；ㄕ?，后果你心里清楚?！?

“我與罪惡不共戴天！”被這殺人無數的秘寶架在脖子上，于勒連說話都顯得小心翼翼。

貞曉用通幽將于勒手上的麻繩挑斷，在于勒左邊坐下，將刀尖抵在于勒小腹。

于勒重新戴上監測耳機，在貞曉虎視眈眈下調整設備。于勒靠著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與堪比怪運的判斷力一步一步爬上靈主教高層，因此他心里清楚得很，協助旁邊的野路子警官，就是他最后的退路。

“趙貴人，聽到請回到，繼續深入并反饋信息?！?

“往離岸逆流方向繼續向底部前進?！?

“目標在你附近游離，現在可以打開誘捕器?！?

“布置誘餌。”

“等待，等待......”

貞曉靜靜觀察于勒的舉動，看著他目光游離在幾臺設備當中，不時動手操作。

半個多小時后，于勒興奮地摘掉耳機，“成功了！”

“yes！”貞曉用腳拔掉耳機線，與神色飛揚的于勒擊掌，一把將其手腕拗斷。

于勒不敢大喊大叫，任憑貞曉擺布，再次被綁了起來，忍痛說道：“哥，把這繩子拽上來就好?！?

貞曉沒有急著去把趙貴人收上來，而是先問道：“趙貴人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力氣比別人大，游泳比別人快，沒了?！?

貞曉點頭，幫于勒重新戴上耳機，單手攀上游艇上連接著趙貴人的纜繩，用力往上扯。

沒過幾分鐘，趙貴人的情緒逐漸出現在貞曉的情緒視界之內，這是激動與得意參半的大好心情。

貞曉一把一把將趙貴人往上拉，就在他離海面只有五米的時候，趙貴人的情緒，變了。

感受到愈發濃郁的殺意，貞曉迅速伏下身體躲在座椅底下，順帶大叫一聲。

果然，一道藍色光束在貞曉先前位置一閃而逝，遠遠飛向天邊。

“不想死就閉嘴！”貞曉沖著情緒起伏的于勒警告一聲，把纜繩一圈圈綁在游艇座椅上收束起來。

“趙貴人不會情愿被扯向游艇，然而他身在海中無處借力，那么他的選擇，只有主動解開繩纜逃生或是游擊?！?

貞曉瞬間判斷形勢，拔槍探出手往趙貴人所在方向胡亂射擊。

兩人的直線距離僅在八米左右，盡管貞曉不能用肉眼捕捉趙貴人的方位，卻能通過情緒感知來確定。

槍身傳來的后坐力被貞曉右臂絕對的力量盡數化解，貞曉一連打出三槍，感受到海里傳來痛苦的情緒。

中了！

貞曉用腳拖拽纜繩，一槍一槍將剩余的子彈打空，一共打出八發子彈，擊中三槍。

趙貴人的殺意再一次浮現，貞曉向旁撲去。又一股藍色光束洞穿鋁合金船身，擦著貞曉的大腿掠過，蘊含高濃度源晶的光束在照面間吞噬掉腿側掉一小塊血肉。

貞曉將繩纜纏在腿上，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控制在三米內，令身穿潛水服的趙貴人不得不浮出水面。

斬斷一截繩纜一頭綁在游艇上，另一頭綁在通幽刀柄，貞曉探出頭，甩手擲刀，正中趙貴人身后的氧氣罐，回頭轉向臉色煞白的于勒。

“喂，于勒，游艇怎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