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戰局再變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266字
- 2020-12-03 20:28:06
達鈺一番插科打諢的話讓云天傾樂不可支,云天傾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達鈺,你真是個奇才。”達鈺看著云天傾大笑的模樣,眼中泛起星星點點的笑意,嘴角彎起細小的弧度,顯示出
兩人笑了一會兒,達鈺正色說道:“天傾,你即位大周皇帝的消息讓天下震驚。不說女子之身繼任一國之君,單說三國形勢已經水火不容,你現在的舉動都關系到天下局勢的走向。”
云天傾立刻想到獨孤漣漪拿著先帝遺照在金鑾殿上慷慨陳詞的景象。一群朝臣因為云天傾女子的身份爭吵不休,獨孤漣漪先是借著云天傾圣女這個超然的身份壓制爭議,再用兩國聯盟的關系強迫朝臣承認云天傾的實力。如果不是澤西在外虎視眈眈,估計她這個皇帝還沒上任就被謀殺。
“大漠的態度?”云天傾言簡意賅。她現在是王城和大周的最高領袖。這意味著王成和大周的聯盟再堅固不過,但若是大漠迫于天辰和澤西的壓力撤回戰馬供應……云天傾不敢想象。
達鈺神色嚴肅,語氣中全是擔憂,“大漠的巫祝預算出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寒冷,大漠恐怕要經歷一段很艱難的時光。”
大漠子民逐水草而居,若是冬天太冷,子民們沒有足夠的東西進行交易,導致生活物質不夠,大漠就得接受救助,否則只能出兵搶奪。和大漠國土交接面積最大的國家便是大周。若是大周在應對澤西攻擊的同時還承受大漠的攻擊,占便宜的只能是澤西。
“你想趁機撈油水?”云天傾想清楚厲害關系,戲謔問道。
達鈺搖頭,一本正經說道:“不是撈油水,也不是趁虛而入,而是國與國之間的交鋒談判。當然你可以拒絕。反正能和大漠交好的國家不止是大周。”
云天傾冷哼,“行了,別裝了。不就是想讓大周讓出大部分利益,白白送你物質嗎?”云天傾甩動衣袖,明黃色的身影很快和菊花融合。
達鈺大笑著追上云天傾,“哎呀,不是同盟關系嗎?本來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反正你把王城和大周的產品送到大漠就可以了呀。雖然大漠暫時無法提供戰馬,但開春后不是照舊提供馬匹?天傾,做事不要太認真嘛。”
云天傾站定腳步,似笑非笑看著達鈺,“既然天可汗相求,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達鈺這才知道云天傾剛才是在戲弄他,佯裝做生氣的樣子,伸手要彈她腦門,云天傾笑著躲開。兩人在后花園中你追我趕,很快到了午飯時間。在武英宮前廳用飯時,跟在達鈺身邊的下人在達鈺耳邊偷偷說了句話,達鈺勾著云天傾的肩膀咬耳朵,“看來想占王城大周便宜的人不止我一個。”
云天傾狐疑挑起眉頭看著達鈺,達鈺視線偏移,下頜輕抬,云天傾看去,只見輕紗白衣的男子緩步而來,宮人引著他走到武英宮外,男子朝宮人點頭道謝,然后對宮門口的侍衛說了兩句話,在宮人報備后才緩步走來。
云天傾瞇起眼睛,心中暗自猜測,來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步履間平穩無波,走在宮道上,好像走在走在朝圣的道路上一般,每一個舉動,都帶著出塵的神圣,讓人看著他心底一片澄澈,再不染塵世的塵埃。
來人走過大路兩側的高大灌木,一步步走到武英宮前廳門口,恭敬地對門口的侍衛通稟。侍衛匯報云天傾,云天傾這才知道來人竟是天辰現任皇帝,南風亦。
云天傾放下手中銀筷,讓侍衛放行。南風亦從大門進來,不急不緩走來,面容和藹慈祥,看穿紅塵的一雙眸子不見悲喜。云天傾驟然皺眉,恍惚自己竟然看出南風亦的年齡——他和容凌年歲大致相仿,但南風亦卻像是經歷很多悲歡的老者,把生命所有的滄桑都沉淀在若無其事的微笑后。
“原來是你,我還道達鈺說的老朋友是哪個妖魔鬼怪。”云天傾出言諷刺,目光觸及到南風亦不悲不喜的臉,噎了一下,嘴邊徘徊的諷刺無法繼續說下去。
達鈺站起身,“正好是午飯時間,一起用飯吧。”
云天傾想起達鈺的舉動,頓時明白這是達鈺的安排。身體往后靠,默不作聲看著達鈺動作。眾所周知,南風亦現在和澤西是聯盟。達鈺公然讓敵人到自己的陣營,必然有他的用意,她現在靜觀其變。
南風亦坐下,不卑不亢,但云天傾注意到他坐在椅子的前三分之一,顯得他拘謹而慎重。她記憶中的七皇子是個聲名赫赫爭強好勝的男人,即使暫時不如別人,也會隱忍著處在低位,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甘情愿對他人恭敬,到底是何事讓他變了?
南風亦坐下后,頭微垂,雙手相疊放在膝上,云天傾一下子想到結痂跌坐的神像。南風亦說:“澤西出動部隊挑釁其他兩國,其中原因不知兩位可曾想過?”
“澤西國勢強盛,民風彪悍,皇帝容凌野心勃勃,出兵東征西討,征戰天下也是情理之中,難道其中還有玄機?”達鈺想了一下,說道。
云天傾點頭,贊同達鈺的觀點,但并么有明確表示自己的想法。
南風亦一直低頭,視線落在桌布上,“的確。澤西本是個容易引發戰爭的國家。但是澤西皇帝難道不知道常年征戰損耗國力,更何況是同時拉開戰線更是減小勝算。二位,其中原因可曾想過?”
云天傾心中一凜。她知道容凌個人能力超強,放眼天下少有敵手,但戰場比的是綜合國力,容凌個人能人可以是微乎其微。難道容凌不知道以一人之力不能抵抗國家?容凌不是傻子。
南風亦視線仍舊落在桌子上,云天傾順著他目光看著桌子,只能看到繁復的金黃色的花紋,不由得腹誹,幾年不見,南風亦居然喜歡用忽視他人這招裝神弄鬼。一個念頭沒轉完,南風亦說:“看來兩位對澤西的底牌都不清楚。連對方的實力都不清楚,這場仗能打贏嗎?”
云天傾愣了一下,聽出南風亦的諷刺,嘴角抽動兩下,“難道天辰陛下知道澤西的底牌?真是奇怪,天辰和澤西是盟國,天辰會出賣澤西?還是說天辰陛下的日子過得太滋潤了,特地千里迢迢來他逗弄我們。”
南風亦第一次抬頭,嘴角笑容文雅。云天傾驚了一下。南風亦左眼眼角到鬢角的地方,劃過一條紅痕,不細看看不出來,但靠近看清楚后,卻讓人心驚。南風亦是個美男子,一道紅痕把清俊的臉毀得一干二凈。
南風亦不在乎云天傾直視的目光,徑直說道:“我們投靠澤西,只是為了發現澤西的底細。澤西橫征暴斂,若是打敗王城和大周,下一個被滅掉的國家就是天辰。遠交近攻,這是澤西征討天下的外交方針,也是眾人不言而明的秘密。天傾,這點我一直很清楚。”
南風亦的話讓二人沉默。本來覺得南風亦是個見風使舵見異思遷的小人,沒想到他還有一番臥薪嘗膽的良苦用心。
片刻,云天傾拿起銀筷,“吃飯的時候不說正事,先嘗嘗御廚的手藝。天辰陛下,這道紅楓醉鴨可是讓我到了王城都念念不忘的好菜,還有這道金絲勾爪,這道……”
云天傾突然安靜——達鈺手中的銀筷壓住她的筷子。“這是何意?”云天傾瞪眼。
達鈺嘿嘿笑著,銀筷翻動,云天傾手底的事物飛到他的盤子里,“既然都是客人,怎么能只招待天辰陛下,忘了我這個故人?天傾,你不能欺負我。”說著用另一手拿起酒杯,往嘴角倒酒,一邊喝酒,一邊大口吃肉,模樣雖然粗俗,但也豪放不羈。云天傾大笑,學著他的樣子大口飲酒,銀筷擊打在白瓷上,發出鏗鏘的聲響。南風亦安靜看著兩人舉動,眉頭都不皺一下。
一頓飯吃的酣暢淋漓,只是南風亦太過于鎮定,顯得二人太激烈。云天傾撐著脖子側頭問南風亦,“我說天辰陛下,到了現在還喜歡裝優雅嗎?得了吧,你的性子我們都知道,好不容易老朋友在一起,為什么不暴露一下本性。出了這個門,你還是你天辰高高在上的皇帝,但在這個房間內,你就只是你,不好嗎?”
達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其實只是佯醉。他知道云天傾心情不好,從他見到她起就看出她郁郁寡歡,剛才的一切只是為了讓她敞開心扉。沒想到心事沉重的云天傾真的醉了。
南風亦伸手扶住她不停往下耷拉的腦袋,聲音像陳年老酒一樣醇厚,“天傾,你醉了,先去休息。”
喝醉的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云天傾咬牙搖頭,“錯。我很清醒,我怎么可能醉了?來,達鈺,繼續大戰。”
達鈺肯定不會繼續灌醉云天傾,只是安靜趴在桌上裝睡。云天傾得不到回復,伸手使勁推達鈺,可惜大醉后手上沒勁,推了兩次完全沒效果,哼哼唧唧說:“達鈺你就是壞人,居然欺負我。”
云天傾身體搖搖晃晃,推達鈺的過程中從凳子上跌下來,南風亦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身體,正好落個滿懷。云天傾瞪著朦朧的眼睛朝他傻笑,手摸著他的臉,“哎呀,居然來了個帥哥,真是艷福不淺。”
南風亦面無表情扶正云天傾的身體,再次端坐。三人一時沉默。云天傾以手支頜,一雙瀲滟的眼眸看著南風亦,嬉笑道:“陛下,一直這么一本正經的好玩么?”
南風亦擺出軟硬不吃的姿態讓云天傾一下子想到落到妖精洞里的唐僧,忍不住逗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