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圣女再現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305字
- 2020-12-03 20:28:06
一句話說出,兩人都是沉默。獨孤軒然眼底黯然一片。他以為云天傾喜歡強勢霸道的男子,他拼命把大周打理得井井有條,他以為云天傾喜歡能提供安全感的男人,他就做那樣的男人。他知道云天傾在一個男人身上跌倒,他就給她時間忘掉那個男人,但為什么,云天傾即使知道他對她的心意,還是如此肆無忌憚出口傷他?難道他的感受不重要,他的感情就不是感情嗎?
云天傾眉頭一點點皺起。她后知后覺發現,剛才的話很像是惱羞成怒。也就是說獨孤軒然說出她的心思,她反駁只是為了給自己留一些面子。云天傾心驚。原來她還想著容凌,她竟是想著容凌的。她以為她和容凌沒有緣分,所以一切分分合合都是命中安排。但她心中其實存在不甘存在不滿的。在感情上跌倒的女人,真是懦弱。
云天傾狠狠閉上眼睛,然后睜開,云淡風輕看著獨孤軒然,“隨意揭人傷疤,不是君子所為。我云天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若是因為害怕一兩個人找到我,那也活得太憋屈了。獨孤,今后這些小女兒姿態的言論,不要在我面前說了,我聽著荒唐。”
這就是云天傾生氣的原因?獨孤軒然似懂非懂。
冷風吹來,云天傾起身拉緊衣服,“你不要虧待云戰。這件事我應了。官氏的所有賬本已經被你收走,官氏在我手中已然是一個空殼,只要一個正式的交接儀式,官氏就是大周皇室的私有財產。恭喜。”
獨孤軒然聽出云天傾的諷刺,跟著起身,嘆息道:“你果然會因為這件事記恨我。只是我職責所在,不得不為。”
云天傾哈哈大笑起來,隨即冷若冰霜說道:“獨孤軒然,你難道不覺得你恨虛偽嗎?”在獨孤軒然怔愣中,云天傾揚聲說道:“管家,送客。”
獨孤軒然走后,納蘭雪夜出現在水榭中,看著衣袂翩躚的云天傾,皺眉走上前,十指翩飛,幫云天傾系好衣領的衣帶。云天傾淡笑道:“納蘭公子果真照顧小孩得心應手,這種小事對納蘭公子來說可謂是家常便飯吧。”
納蘭雪夜愣了一下。他記得他最近沒有惹云天傾生氣,怎么他一出現云天傾這么大火氣?納蘭雪夜還沒想明白,云天傾與他擦身而過,“事情按照原定計劃進行。”
云天傾消失在夜色中,納蘭雪夜皺眉深思。他和云天傾相處長達五年之久,五年的時間里他從來沒有看清云天傾是個怎樣的人。時而溫情如水,事時而冷若冰霜,喜怒不測,清冷孤傲。對他好的人,對她不好的人,她都一律割開,冷冷旁觀別人的做法。即便是自己的兒子,也能利用徹底利用。這樣的人,還有什么能讓她打開心扉,讓她知道這世上并不是冰冷一片。
云天傾回到房間,感覺很累,從來沒有的累。她躺在床上,怔怔看著青花帳頂,失神。她總覺得今晚的夜格外寂靜,好像缺失了很重要的東西。她使勁回想,終于想起下午云戰被鋪,晚上她和獨孤軒然談判這件事。難怪她覺得世界太安靜,原來沒有那個孩子的吵鬧。云天傾伸手捂住眼睛,嘴角使勁咧開,心中輕聲說:“孩子,再等等,很快就大功告成了。”
官氏權力交接儀式定在大周祭祖節的那一天。
那天風和日麗,九重山底青年男女成群結隊出游,天上飄滿七彩的風箏,地上開懷的笑聲四處飄蕩。江面上停泊著雕刻精致的畫舫,數不清的穿著便裝的官兵守在四周。不知情的人以為今年的祭祖節出游人數多,比較繁華,知情人則知道,今天是官氏家族權力移交的重要時刻。而那歷史性的時刻,就發生在畫舫中。
畫舫上,云天傾盛裝出席。她一向容貌昳麗,此時有意打扮,更是艷光四射,但同行眾人都不敢多看一眼,因她正襟危坐,表情嚴肅,不像是血肉豐滿的人,更像是神廟中供奉的神像,多看一眼都好像是褻瀆。
出席的人有三方。一方面是大周皇帝獨孤軒然,大周掌管全國錢糧的戶部大員,以及隨性的筆錄人員。第二方面是云天傾,一身雪白衣袍的納蘭雪夜及隨性添茶倒水的婢女小廝。第三方面是官氏諸多長老以及管事官蒼冥,這方面的人,正是做個見證。
獨孤軒然見到云天傾,當下愣住,疑問道:“天傾,你這衣服倒是奇怪。瞧著很不吉利。”
云天傾嘴角微抿,好像發怒,好像輕笑,一時間讓眾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片刻,云天傾說道:“我第一次見這衣服的時候,也以為這衣服有些像是喪服。但其實這只是我們族的傳統禮服,轉為出息重大慶典儀式穿的。”
獨孤軒然想起雪山圣殿,想起被滅掉的王城,輕輕一笑,“原來如此。但是朕孤陋寡聞了。”
云天傾宛如雕像,不動如山,獨孤軒然這才發現同行的納蘭雪夜也是同款衣服,再次產生疑問:“莫非,納蘭公子也是王城中人?”
云天傾沒回答,納蘭雪夜說道:“不錯,我正是天傾的哥哥。”
獨孤軒然驚訝。他知道納蘭雪夜一直跟著云天傾,沒想到納蘭雪夜竟然有這層身份。看來他的情報系統還有待加強。
納蘭雪夜似是知道獨孤軒然的想法,笑道:“這件事在下和天傾從未對外界公開,陛下不知也是情理之中,不必自責。”
獨孤軒然淡笑,緩解尷尬。
這個見面的小插曲很快被眾人遺忘,雙方開始真是交接儀式。云天傾象征性地把官氏各個店鋪的賬本當著官氏各位家族長老管事的面兒遞交給獨孤軒然手下的仆人手中,仆人親自驗收成功,向獨孤軒然稟告。然后官氏在大周各個店鋪的掌柜出面匯報自己店鋪的情況,匯報完后。最后獨孤軒然親自和官氏在座的管事長老會面交談。
時間不知不覺溜走,交接儀式從早上進行到下午,眾人在畫舫中用餐后,獨孤軒然繼續和長老交談。終于一群長老在獨孤軒然許諾若干好處后喜笑顏開。紛紛表揚云天傾能力出眾。當初跟著云天傾沒有吃虧。
云天傾冷笑。民間的商鋪若是被官府征用當然一個子都不會剩。官氏雖然是個大商鋪,但時隔幾代的揮霍,只剩下個空架子,而今獨孤軒然許諾加官進爵,封妻蔭子,當然比守著一個空殼有用處多了。
云天傾一直盤腿端坐,眼神都沒有飄逸,等到所有過程結束,由身便侍女攙扶起身,一言不發走向外面。
獨孤軒然適時起身攔住她。納蘭雪夜以為獨孤軒然要對云天傾不利,身體飄起,擋在云天傾身前,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云天傾似笑非笑看著獨孤軒然,“陛下的目的已經達到,小兒何時放回來?”
獨孤軒然呵呵笑道:“當然要等所有事宜都完畢才能把云戰放回去。不然天傾若是反悔,朕該找何人理論?”
“陛下的算盤的打得響,天傾不是陛下的對手。”云天傾精致的眉眼沒有一點溫度,獨孤軒然看到她逛街的額頭印著一朵花瓣纖長的紅花,一時愣住了。知道納蘭雪夜擋住他的視線,他才回神。他竟然被一朵花迷惑心智。當初云天傾對付太后的時候就是用迷惑心智的藥物,他吸取經驗,告誡自己決不能犯和太后一樣的錯誤,一直嘗試各種迷惑心智的藥物鍛煉自己的意志力,沒想到今天竟然栽在云天傾畫在額頭上的一朵花。不說挫敗是假的,但獨孤軒然更關心今天交接儀式是否能順利完成。剛才所有的儀式都太順利,他有些擔心。
“啪啪”擊掌,一個小男孩晃晃悠悠從甲板走出,此人正是云戰。
云天傾看到云戰。一直面無表情的臉露出幾絲松動,伸出手,“過來。”
云戰被侍衛攔住,無奈輕笑,以眼神示意他過不去。
云天傾緩緩松口氣。云戰看起來很輕松,看來在獨孤軒然手中并沒有吃太多虧。納蘭雪夜卻有些失態,看著云戰聲音發顫問道:“孩子,你還好嗎?”焦急如同親生母親。這幅狀態讓云天傾和云戰同時無語。正主都不著急,他這么急算什么意思?
云天傾輕咳兩聲,惹來納蘭雪夜的怒斥,“你不知道他是為了貔貅玉佩,還不快拿出來?有你這么當媽的?”
云天傾嘴角抽動更加厲害。也許在納蘭雪夜眼中,她這個親母比后娘更惡毒。也對,云戰畢竟是納蘭雪夜從小照看大的。感情自然深厚了些。云天傾明白這個道理,但云戰不懂,見納蘭雪夜訓斥云天傾,云戰冷冷說道:“我們母子之間的事情,你少管。”
納蘭雪夜噎了一下。心中暗罵白眼狼。
云天傾不再猶豫,從懷中掏出貔貅,隨意扔到獨孤軒然懷中,大步走到云戰面前拉著云戰的手離開。人走出去,聲音留下裊裊余音,“不就是個玉佩,給你便是,何必為難一個孩子。”
在場的官氏長老管事都黑了臉。再怎么說,那可是官氏家主信物。怎么能如此隨便。這可是打他們這些老人家的臉面呢。
畫舫中一時氣氛詭異,納蘭雪夜朝冷哼獨孤軒然冷哼一聲,轉身要走的瞬間,聽到不遠處云戰稚嫩的驚叫聲,然后就是人群一陣蓋過一陣的喧嘩。
究竟發生何事?
畫舫內眾人面面相覷。最后獨孤軒然沖出畫舫,不由得愣住了。
只見九重山底游玩的人群全部匍匐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詞,“神仙大人在上,請受小人一拜。”
而他們的面前,凌空飄舞著長發飛揚的云天傾,衣袂翩翩,像極了神人下凡,就算那九天仙女都比不上她萬分之一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