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云戰被鋪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287字
- 2020-12-03 20:28:06
面對云天傾的質問,云戰老實回答,“你房中有醫理之類的書,我沒事的時候看了一下,然后學會了。”
云天傾有種崩潰的感覺。“醫藥很危險,你難道不怕把娘親藥倒,娘親再也醒不來嗎?”
云戰信誓旦旦揮舞著小拳頭說道:“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給娘親下藥之前,我已經試驗過藥性了。”
云天傾扶額長嘆,“你到底要做什么?”
云戰堅定說:“小戰要保護娘親。”
云天傾下床,喝了杯茶,聽到云戰的回答,好氣又好笑,“娘親是個大人,怎么會需要你的保護?”
云戰搖頭,“當然需要。在天辰那個老爺爺就想殺你。”
云天傾驚訝,不為幕無煙一閃而逝的殺氣,而是為云戰的敏銳的觀察力。她想了想,說道:“孩子,這世上需要互相仇殺的只會是敵人,如果兩人之間還不到敵人的地步,我們沒必要加快彼此成為敵人的步伐。那時老爺爺只是對娘親有殺氣,但最后他沒動手。他殺不了娘親。所以,你不用擔心,也不要逼著他對娘親動手。”
云戰不認同云天傾的看法。既然覬覦她的生命,就是潛在的威脅,若不提高警惕,就要斬草除根,怎么能聽之放之?娘親到底是女人,婦人之仁。
在孩子面前,云天傾習慣以慈母的形象出現,不愿意給他講很多血腥的事情,害怕把孩子教壞了。況且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她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不需要孩子插手。
秋去春來轉眼已是半年。半年里云天傾明面上借用官氏擴展商道,暗中安插千機樓的勢力。在啟云山寨,顧瑞安訓練兵馬。在無名居,萬俟無雙領著人鍛造新型兵器。云戰因為對賬務得心應手,便徹底接管官氏的業務,每個月派人賄賂天辰和大周高級官員,終于取得免稅的權力。發展商道的同時,官氏推出自己的統一兌現的銀樓,力爭實現匯通天下的目標。每天清晨和夜晚,無名居賬房中都回蕩著算盤清脆的響聲。故此坊間傳言,天下財富七分在官,三分在野。
傳言傳到云天傾耳中時,云天傾正在戲樓里看戲。戲臺上的戲子長袖善舞,依依呀呀的婉轉唱腔柔膩甜美,看臺上的客人評論不止,不止為何說到天下最有錢的人這個話題上。一人說,天下最有錢的人是天潢貴胄,因為那里是全國的權力中心,自然是財富中心。另一人嗤笑,天下最有錢的人當屬官氏當家。幾年前官氏動蕩,家主意外失蹤,不僅沒讓官氏倒閉,反而讓官氏商貿蒸蒸日上。以前說官氏手中有天下氣氛財富也許只是夸張,形容官氏有錢,但現在說官氏七分財富,那可真說不準有七分了。
皇家不能隨便議論。但官氏家族有錢又神秘,傳說家主又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因而官氏一直是不少人議論的焦點。此時第一個人聽到如此說法,好奇問道:“此話怎講?”
第二人回答:“君不聞天下財富,七分在官,三分在野。”
第一個人聽到,吃驚不少,“我一直以為那七分在官指的是在官府手中,沒想到……”
“噓……”
戲子柔膩婉轉的唱腔仍舊繼續,人群喧嘩中,那兩人的交談似乎很少有人注意到,云天傾閉目養神,心中冷笑不止,連普通老百姓都知道這個道理,她就不信那些上位者能不動如山。
回到無名居,云天傾驚訝了一下。無名居地處大周,是獨孤軒然管轄的范圍。獨孤軒然看在昔日情分上,云天傾亮出身份后對她多加照拂。一直以來甚少和官兵打交道,沒想到此刻無名居被官府包圍。
無名居門口圍了一圈人,云天傾勉強擠到人群中間,只見云戰小小的個頭站在大門旁邊,抄手冷眼看著從院中魚貫走出的官兵。官兵手中都捧著超過頭頂的大厚本子。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瞧,官氏的賬本就是比一般人家的厚,而且一隊官爺進去又出來,還沒把賬本搬空。這要是搬官氏的財寶,該有多少呢?”
云天傾只看著云戰。在云天傾心中,不管云戰有多成熟,他只是個孩子。她一直努力活著,就是想給云戰一個優渥的生活環境,但沒想到那孩子還是在不知不覺中養成少年老成的性子。此時他的表情帶著與年齡十分不稱的狠戾和陰沉,云天傾立刻想起容凌是生氣的表情。
不知多久,賬本被搬完,云戰被一群人壓著上了一輛馬車,在人群注視中慢慢離開。馬車離開的那一瞬間,車廂上的窗簾被人掀起,云天傾看見云戰從空隙中飄來的眼神。他告訴她,他沒事。
云天傾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她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是個窩囊廢。看著親生兒子被人帶走,她卻無能為力。雖然這是她一早設計好的,但真實發生后,她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云戰,娘親對不起你。從你出生,娘親就沒好好陪著你,后來還讓你跟著娘親東奔西走。娘親不是一個合格的娘親。尋常人家的孩子想你這么大,還在土坡上玩過家家,而你卻要承擔官氏在三國之間的商貿往來。云天傾知道自己有愧云戰,回首過往,愧疚居然多得能讓她崩潰。
人群議論紛紛,“沒想到,官氏的家主居然是個孩子。”
“是呀,那么小的孩子管理官氏一定很辛苦。”
“那孩子真命苦,肯定是爹娘早逝,才在小小年齡承擔那么重的責任。”
聽著人群出時有時無的交談,云天傾心底潮濕一片。不知何時有人走到她身后,說:“姑娘,我家主子有請。”
云天傾抬頭,狠狠閉上眼睛。很好,你不來,我還要找你。
云天傾在外表樸實,內部精致的馬車上見到獨孤軒然。此時獨孤軒然擺起茶案,高沖低泡沏了一杯茶。放在云天傾面前。云天傾不想繞彎子,直說道:“獨孤,你抓了我兒子,到底想做什么?”
獨孤軒然兀自品茶。很久一杯茶盡數飲盡,才說道:“天傾是個聰明人,難道我的動機你不知道?”
“你想要官氏?”云天傾問。
獨孤軒然笑:“天傾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直截了當。只是不知道動作也同樣爽快。”
云天傾冷笑,一拿起茶杯,茶水潑到獨孤軒然臉上,“你想和我談條件,找什么籌碼都行,但是你動了云戰。惹惱我的后果,你知道是什么嗎?”
獨孤軒然淡然擦干凈臉上的茶水和茶葉,溫柔說道:“我以為你不喜歡那個人的孩子。我抓了他你應該高興。”
云天傾愣了一下,怒極反笑,“瘋子。那同樣是我的孩子。獨孤,你真的惹惱我了。”
獨孤軒然無奈聳肩,“那又怎樣?難道天傾還以為你面前的這個人是以前那個處處受制的年輕郡王嗎?”
獨孤軒然的模樣很欠揍,云天傾看著咬牙切齒。云天傾這幅樣子大大愉悅了獨孤軒然,他看著她,笑得更加明快得意。“天傾,現在是你受制于我,難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云天傾壓住怒氣,胸口劇烈起伏,瞪著獨孤軒然的目光要吃人。獨孤軒然哂笑,“怎么,難道你想說我忘恩負義嗎?”
云天傾的憤怒一點點平息,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想要官氏,揀現成的,天下有那么好的事情?”
“也許有,也許沒有,就看那孩子在你心中的地位了。”獨孤軒然如是說道。
云天傾瞪著他,半晌沒說話,片刻后慢悠悠問道:“獨孤,提這個要求你不心愧?”
獨孤軒然挑眉,“心愧?為什么?”
“你不后悔?”云天傾繼續問。
“當然。”獨孤軒然笑得輕快,看著云天傾有氣撒不出的樣子,伸出手,“天傾,祝我們合作愉快。”
云天傾甩開被他抓住的手,動作利索跳下車,“今晚我在無名居水榭等你。”
晚上,無名居涼風習習,云天傾白紗白裙盤腿坐在水榭中,腿上放著一把古琴,琴聲錚然,在美妙的夜晚中殺氣四漏。獨孤軒然同樣白袍廣袖,搖著折扇翩翩然踩著夜色走來。他在云天傾側對面坐下,四周散開的衣袍像午夜中無聲盛開的的白蓮。
琴聲不停,云天傾問,“你恨肯定我會答應你的要求?”
獨孤軒然胳膊肘支著下頜,笑容不達眼底,“當然,漣漪把事情始末都和我說了。你對容凌還真是深情。”
“我說了,云戰同樣是我的孩子。僅憑這點你就說明我還想著他,未免太武斷。”云天傾手指在琴弦上來回滑動,情態自如。
獨孤軒然嘴角笑容更深,“單憑這一點當不能斷定,但是你從重建千機樓到管理官氏,都用同樣的名字,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獨孤軒然眼中的笑容漸漸變成嘲諷和憐憫,云天傾敏銳撲捉到獨孤軒然變化的情緒,正要開口冷嘲熱諷,獨孤軒然卻突然說道:“其實,你心底還是想著他會來找你的吧。”
“嗤啦……”琴聲截然而止。云天傾垂眸,看著指尖滲出紅色的血滴,怔然不動。獨孤軒然的眼睛因一點鮮紅而緊縮,當下抓起流血的手指放在口中。云天傾大驚,抽出手背到身后,神色警惕,“獨孤,你說的話我不愛聽。你走。”
獨孤軒然看著云天傾,有種頹然失落和絕望,“天傾,難道你看不出來,那人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
“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又算什么?”云天傾想都不想,諷刺脫口而出。他們之間的事情與任何人都無關,她的生活也由自己來掌控,而他和她的愛恨糾葛,沒有人可以來指手畫腳。
該是自己的終究由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