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打破封印
- 神醫毒后
- 程許諾
- 3375字
- 2020-12-03 20:28:06
很久以前有人問獨孤軒然,你相信神仙嗎?他說他不信。有人問獨孤軒然,你相信命運嗎?獨孤軒然回答不信。后來又有人問獨孤軒然,你相信什么?他是,他相信自己。但見到眾人匍匐跪倒的剎那,獨孤軒然動搖了以前所有的信念。
彼時正值傍晚,霞光萬丈,河水波光粼粼,云天傾御風而行,踏著波浪緩緩走來,寬大的七彩衣袍迎風飛揚,好像她是從云中而來。天空飛來很多不知名的鳥兒,長長的白色尾羽劃過水面,然后在鳥兒飛起的瞬間把水花灑向岸邊,正像是神仙施撒的甘露。
如同敦煌飛天的神女,又像是云端縹緲的謫仙,無限的美好刻畫在她天下無二的容顏上,她像是踩著云朵,腳下有風,飄搖在水間。
獨孤軒然定住心神,暗道,難怪眾人以為云天傾是神仙,從這樣子看,的確很像,恍惚就如洛神。
畫舫中眾人沖出來時,云天傾寬大的衣袍正好朝天上飛去,連著她整個人也飛到天上,云天傾清澈有震撼力的聲音響起,“雪山圣殿,福澤天下。”
獨孤軒然驚呆。明明是熟悉的聲音,卻帶著威脅力回蕩在山谷水面上,緊接著,像是做夢一般,平靜無波的水面晃動層層漣漪,一個個蓮花的花骨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來,開花,接連成片。天上淅淅瀝瀝飄起了雪花,落在人的手掌心消失無蹤,眾人一時驚訝,一時跪拜,抬頭時卻見云天傾已經不見人影,只剩下那句“雪山圣殿,福澤天下”回響在眾人耳際。
獨孤軒然的震驚不為這句話,而是他手中的貔貅玉佩在他面前一點點化作粉末,消散在風中。他費勁心機拿到的家族信物一夕之間消失無蹤,獨孤軒然想死的心情都有。最后所有的郁卒都變成嘴角的哭聲中。看來,只要牽扯到云天傾的事情,都會變得棘手且復雜。
圣殿重現出現,天下震驚,一時三國眾人紛紛討論多年前被澤西滅掉的王城,王城中被封印的雪山圣殿。
澤西皇宮文淵閣,天玄子坐在窗戶前打呼嚕,突然西天邊上一道耀眼的紅光直沖天際,晃得他睜不開眼。紅光消失后,天玄子掐指一算,眉頭漸漸皺起。他能掐會算的本事可是從王城嫡親的皇族中學來,向來準確無誤,這次卻算不到紅光的過去和未來,就連自己的前途都變得撲朔迷離,難道這世上又出現了高人?
天玄子不敢托大,趕緊催動沙盤上的狼毫勾圈比劃。不一會兒,沙盤上出現錯綜復雜的圖案,天玄子正要研究,從窗戶吹進的風把沙盤里的沙子揚起,天玄子閉眼吐了幾口吐沫,才勉強沒把沙子吃進嘴里。整理趕緊衣服,天玄子猛然想起沙盤上的圖案。此時已然空無一物。
吉澤王城一向信奉前世因果,篤信命運輪回,因為這條信仰,王城中人不敢隨意做壞事,害怕來世遭受苦難。天玄子雖然也是王城中人,但他卻是個異類。
當初師倩背著圣女暗中走出王城,領來澤西大軍,便已經是罪無可恕,桐笙落得下落不明的下場是她的因果報應。而真正蠱惑大軍對王城子民舉起屠刀的人卻是天玄子,他到現在都安好無恙。
因而天玄子開始懷疑這條規矩的真實性。他想,正是因為雪山圣殿隨著王城覆滅,所以他的罪行無從定論,他才能逃過一劫,故此他行事肆無忌憚,毫無底線。此時見自己能量受限,心中大驚,終于想起王城中的那條規矩,越想越害怕。再次掐指算起王城命脈。
這一掐,天玄子再次大驚。當初王族國滅,太皇太后盛怒之下使用王城皇族龍氣冰封王城,數十年來除非王城嫡親子民,其余任何人擅自闖入都是死路一條。其實也是為了保護王城中流傳的秘書不至于外泄,以免奸人禍亂世道。但天玄子剛才算出,王城龍氣大盛,強盛的龍氣足以打破先前冰封王城的那股氣息。也就是是說,王城要重建了。
天玄子嚇得臉色慘白。若是王城重建,他這個王城的叛徒豈不是要受到雪山制裁?天玄子立馬想到現任的雪山圣女云天傾。眸中的暗光沉浮不定。看來他不動手是不行了。
云天傾,納蘭雪夜和云戰三人匆匆趕到澤西,一口水沒喝,一會兒都沒歇息,立即快馬加鞭穿越大學飄飄的王城。來到雪山山腳的枯樹。
云天傾看著枯樹感慨良多,“我當初就是在這里認栽的。今天我要從這里重新站起來。”
冰封之地氣溫很低,好在幾人都有內息護身,但云戰年齡小,內息不如兩個成年人深厚,一呼一吸的氣體都感覺冰冷異常。云天傾注意到云戰的異樣,牽著他的小手放在枯樹上,輕輕說道:“孩子,這是一片有靈氣的土地,每一分鐘它都是有呼吸的,你要學會感受它,而不是排斥它。來,閉上眼睛,想象你面前的是一個人。”
云戰按照云天傾的說法閉眼。周圍飄蕩的雪花像是有意識一般圍聚在云戰身邊上下飄舞,漸漸地,云戰變成一個雪人。
納蘭雪夜悄悄問道:“你這是什么招數?”
云天傾神秘一笑,“這叫天人合一。”
納蘭雪夜喃喃自語,“天人合一,妙計妙計。”隨即按照云天傾剛才的說法閉眼感受,漸漸地心思沉靜。
云天傾失笑。納蘭雪夜看著是一個嫵媚的男寵,但相處時間長了,他更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難怪能和少年小鬼,現在的云戰玩的開心。云天傾想到自己兒子,心中暗嘆。她這個兒子過度早熟,云戰曾經問過云天傾,為什么都是大人,顧叔叔很成熟,但美人哥哥卻像個孩子?云天傾想,若是納蘭雪夜知道自己被孩子嫌棄,一定會傷心懊悔到死的。
古樹慢慢有了變化。枯黃的枝丫蒙出綠意,長出綠芽,干裂的樹皮重新煥發出生機,云天傾看到消失的桐笙出現在樹干上,朝她張開雙臂,說道:“歡迎回來,孩子。”
云天傾同樣張開雙臂擁抱這一個幻影,心中默默感念桐笙為她所做的一切。幫她創建千機樓,幫她培養出蒼梧那樣優秀的人,一次一次在她最為難的時刻救她性命,為她舍棄自己的一身。云天傾想著桐笙過去對她的好,身體中某個沉睡的部分開始活躍起來,一股暖流從丹田流淌,向四肢百骸奔流而去。
云天傾睜開眼睛時,看到納蘭雪夜和云戰都安靜看著她。大學已然停下天上的星星明亮繁多,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墜落。這么想著,不遠處劃過一道星光,擦著明亮的尾巴消失不見。云天傾心中安靜平和,她看著云戰,笑道:“怎么樣,是不是感受到雪山的脈動了?”
云戰小臉紅了幾分,低頭小聲說道:“我好想看到春暖花開的場景,而且我還聽到娘親的聲音。”
云天傾饒有興趣問道:“你聽到我什么聲音?”
納蘭雪夜沒好氣說道:“你說我是個孩子。”
云天傾失笑。原來感受雪山一切的同時,他們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心意。云天傾沒有過多糾結納蘭雪夜別扭的心情,問兩人,“你們是否愿意打破封印,讓王城重建天日?”
二人點頭,同時盤腿坐下。
三人手掌對著手掌,閉眼冥想。意識中,三人彼此看不到彼此,但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掌心的溫度交流傳遞,三人都感覺越來越熱,熱氣往外滲透,周圍白雪皚皚漸漸被融化……
融化的雪地干裂貧瘠,什么都沒有,甚至有滿目瘡痍的荒涼感。
就像是在創世一般,所有一切回歸虛無,荒涼一片,哀鴻遍野,融化的雪水匯聚成溪流,變成另外一番生機勃勃的景象,而這個城的春天有將什么時候到來?
三人看到這樣的景色,都不由得心酸,但從掌心傳來的熱意提醒他們,熱度還在。就是這樣的熱度,讓他們感覺身體里有個暖和的小太陽,照在雪地上,冰冷的雪水融化滲進土地里,填補了大地龜裂的花紋。不知多久,裂紋盡數被填補玩,土地好像雪水被泡起了皮,一個兩個小綠芽冒出了頭。只是片刻,綠草地代替了雪原。
三人睜開眼睛,被眼前的景色晃了下眼。只見雪山仍舊是雪山,半山腰漂浮著重重疊疊的白云。山腳仍舊是山腳,荒涼不變,但古樹卻長到了原來的兩倍,枝繁葉茂的樹干向四周延伸,延伸擴展的面積隨著高度慢慢變大。被古樹籠罩的地方,都出現想象中的綠草如茵。長出綠草的地方,同樣盛開了五顏六色的鮮花,猛地一看,會讓人錯以為眼前是一片顏色絢爛的織錦。
“原來,這就是故鄉。”納蘭雪夜情不自禁說道。
云天傾睫毛輕眨,眸中帶著復雜的欣慰。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歸屬感對于她來說很可笑。但她是人,是人就會累,就會想回家,更會有見一見家鄉的沖動。之前云天傾對復國報仇沒有一點興趣,只因為她只把容凌當成自己的家。但現在她帶著孩子在外流浪,飽受風霜,回到這個自己一手創建的家鄉,心中的感受可謂悲喜交集。
云戰指著古樹樹冠的一圈光暈問道:“娘親,那時什么?是神的召喚嗎?”
云天傾對于王城的事情知之甚少,納蘭雪夜代為解答,“那便是王城的龍氣。我們都是皇族,身上都有龍氣,就是多與少的區別。現在我們手中有了自己的力量,龍氣大盛,自然能破除掉封印雪山的力量。”
云天傾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感到新奇,問道:“先前的力量,那是什么?”
納蘭雪夜想起當初滅國的場景,嘆息道:“那時當時皇室僅剩的皇室龍氣。太皇太后用它封印王城。但還是晚了一步。全城遭遇屠城。”
心里上有了認同感,云天傾也感到悲涼,下意識摟緊身旁的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