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珊開始放春假，她在聯(lián)絡(luò)簿上寫：“剛考完試，輕松極了！原本以為數(shù)學(xué)會再次考不及格，沒想到分?jǐn)?shù)卻出乎我的意料，竟可以考96分。”

秀麗帶阿珊、阿雙回娘家住，阿珊和外婆一起做艾草粿。基中逗弄著阿雙，頓悟般對秀麗說：“大姑姑，雙雙的腳像雞腿。”

“你的意思是蹄髈吧。”阿珊回答。

夢見阿雙，不曉得誰抱著，我一直逗弄她，卻始終不笑，仿佛疲倦想睡了。

原以為她們都不在，可以心無旁騖地工作，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在家很不習(xí)慣，完全無心做事，一直把兩個女兒的照片拿出來看，回憶她們?nèi)粘Ｉ畹囊恍┘?xì)節(jié)。

她們回臺北后，阿雙的脾氣變大了，不順意的時候，可能會大聲叫。晚上和她一起看舊照片，她抓起相簿就要吃，我取走相簿，她竟皺著眉吼叫，好像對我說：“我還要吃，趕緊給我拿回來！”

出去倒垃圾，遇見四樓的鄰居，夫妻二人同時驚呼：

“天哪，你變胖了。”

前日本首相小淵中風(fēng)。我看到報道一直覺得心里頭悶悶的，想起最近，常有人說我越來越胖，我不在乎身材，可是肥胖會影響到健康，我的女兒還這么小，萬一我中風(fēng)了，她們怎么辦？

赴交通大學(xué)演講，出門時，Kohlifah正哄著阿雙要睡，我?guī)缀跏擒b著腳偷跑出去的。當(dāng)小嬰兒越來越依賴父母，離別，即使只是半天的離別，也顯得日益困難。

回家，阿雙見我進門，傾身過來要我抱。她已經(jīng)出生半年了，我發(fā)現(xiàn)這半年來我都在等待，等待她對我撒嬌。

秀麗準(zhǔn)備退奶，胸部腫脹疼痛不堪、頭昏眼花。她考慮要去醫(yī)院打退奶針，我覺得這種非自然的方式甚為不妥，建議她再忍耐。

春假結(jié)束前，阿珊邀了銘如、華萱、莉詩去歷史博物館看達·芬奇作品展，排隊排了40分鐘。

阿珊補課，上了一整天，她很開心，覺得還是上學(xué)好，跟同學(xué)有說有笑，不像春假在家，除了寫作業(yè)、彈鋼琴、讀書，就是看電視、吃東西、睡覺：“好像豬哦。”

秀麗停掉母乳，阿雙全面改喝牛奶。為了斷奶，秀麗嘗試各種辦法，包括吃韭菜、到中藥房配藥。人體的生理反應(yīng)有時也很有意志，當(dāng)阿雙不再吸吮，那乳房即停產(chǎn)。

阿雙會翻身了，她躺在地板上，向左翻，變成側(cè)躺的姿勢，壓住了自己的左手，怎么努力也翻不回來，氣得滿臉通紅。她還需要勤加練習(xí)。

買了一個便當(dāng)回家當(dāng)晚餐，阿雙睜著大眼睛注視著我的便當(dāng)，口水溢出嘴角；又看著吃便當(dāng)?shù)娜耍劬λ坪醪辉Ｒ幌隆Ｎ冶凰吹煤懿蛔栽冢阋恢苯忉專?

“爸爸真的還沒吃晚飯，而且你還沒長牙齒，等你長了牙齒，爸爸會帶你到處吃美食。”我不確定她是否接受我的解釋，她仍然睜著大眼睛凝視著被我吃到剩下一半的便當(dāng)，我被她看得很內(nèi)疚，只好躲到角落，繼續(xù)把另一半偷吃完。

阿珊這次段考考了第二名，我嚇一跳，怎么進步如此迅速？她在聯(lián)絡(luò)簿上寫：“嗚——我怎么會如此地笨，白白斷送了14分！生物科段考的題目要我們答案填代號，可是我卻沒看到，直接填寫漢字，結(jié)果被扣了14分，后來我將答案對了一次，才發(fā)現(xiàn)如果我填代號就可以全對……唉！我最大的缺點就是粗心。”張彥祺老師回她說：“沒關(guān)系，要記取教訓(xùn)！”

我告訴她別拒絕吃魚，多吃魚會變聰明喔。講完立刻發(fā)現(xiàn)我這話非常沒有說服力，我從小愛吃魚，也沒變多聰明。

和朋友聚餐于泰式餐館。很多人聚餐時，說話比吃飯兇猛，吞食謠言，熱烈地譏刺。食物只是大家隨意張口的尋常話語，只是聊八卦的橋段。一頓飯下來往往疲憊不堪，精神意志總是為一些紛至沓來的瑣事拖磨，每一句耳聞的話背后，似乎都藏著許多隱晦的意思，要費心猜測。

倒是對那尾檸檬魚的印象深刻，決定回家仿做。

去市場買了一尾鱸魚，從背部剖開，打理干凈后用些米酒浸泡20分鐘，加蔥2根、香茅1根、姜3片、鹽1匙。水滾沸時，以大火蒸8分鐘。挑棄蔥、姜、香茅，再將檸檬汁、糖加入蒸盤，撒一點辣椒末。

刨些檸檬皮絲，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