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啥也沒有啊，空山洞？”武子罵道。

他們進到山洞里，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就到了盡頭。一路上什么也沒有，只在盡頭處有一水潭，水很清，一眼能看到底，水底并沒有什么機關和入口。

“我看啊，那老黑是故意糊弄咱們呢，呸！”文山朝水里啐了口吐沫。

“呵呵，不會不會，老黑的信息不會有錯的，還是咱們沒找到入口。”老隊長瞇著眼，指了指水面。水面被文山一口吐沫掀起了層層漣漪，水底的情形突然發生了變化。

一個年輕人走近水潭，用手撥了撥水，抬頭看了眼洞頂。回頭對他們說：“咱們看到的不是水底，是上面的洞頂，下面其實深得…”話沒說完，水潭里突然炸出巨大的水花，水花中竟是一條碩大的魚，那魚大嘴一張，將水潭邊的年輕人一口咬住，拖入水中，潭水瞬間變成得鮮紅。事情發生的突然，眾人全愣在了原地。

“傻看什么，救人啊！”武子沖他們喊道，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水潭，文山和老隊長也緊隨其后。

鮮血讓水變得渾濁了許多，武子模糊的順著血跡游去，反手拿住了短刀。沒游一會兒，就看到了年輕人伸直的手臂，武子加快了速度，剛要握住他的手，卻又迅速收了回來，還喝了一大口水。那確實是年輕人的手臂，但只是一只手臂。來不及了。武子心想，轉身向回游去。他剛剛轉回身，就感到一陣有力的波動從他左側襲來，他下意識的看過去，一條巨大的尾巴正向他掃來。武子身手再好，在水下也施展不出，不偏不差的被那尾巴拍到胸脯，飛了出去。這一下，不僅把武子口中和肺里剩余的氧氣拍了出去，還讓他嗆了一大口水，他想咳嗽，剛一吸氣就又被嗆了一次，武子一下就慌了，卻游不動，直接撞到了身后的石壁上。此時，武子已經快要窒息了，那大魚沖他游來，張大了嘴。武子狠下心，踹了一腳石壁，直接進到了它的嘴里。

武子和水全都進到了魚的肚子里，那魚閉上了嘴，以為武子必死無疑。而此時，武子卻用短刀插入大魚的體內，停在了它的口中。待湖水流到了魚的胃里，立刻大口大口地吸著魚體內不多的空氣，那種起死回生的感覺是極好的，但是缺氧后立刻吸入大量空氣讓武子頭暈眼花，睡了過去。

這段時間里，文山他們也遇到了出乎意料的變故。

“傻看什么，救人啊！”武子沖他們喊道，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水潭，文山和老隊長也緊隨其后。可當他們跳下水時，武子卻早已不見蹤影。老隊長他們向下游了幾米，鮮血讓水變得渾濁了許多，仍然看不到武子。老隊長看向文山，文山搖了搖頭，又指了指水下，示意繼續下潛。老隊長剛想點點頭，卻見文山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口中連續吐出了不少氣泡，他的右臂上迸出一股鮮血。老隊長抬頭望上去，牛大彪正拿著歪把子，朝著水下胡亂掃射。隊長立刻挽住文山，向更深處游去。恍惚間，他似乎聽到岸上的人在吵吵著什么，卻又無暇去管，一顆子彈在他手臂上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疼得他嘖了下舌，強忍疼痛繼續下潛。如果黑哥他們之前來過這墓，那么水下一定有著其他的洞穴。

不知游了多久，老隊長已經精疲力盡，文山也已經憋得臉色發紫，神智已經開始模糊。忽然，他們看到了那條大魚，它很痛苦的樣子，在水中扭動著身體，游來游去，不停地撞擊著石壁。它看到了他們，徑直地沖了過來。兩人一老一傷，比不過在水中生活的魚，眼看就要被大魚吞如口中，它卻在半路劇烈地抽搐起來，身子向上一引，尾巴甩出的水波將兩人推出了很遠。兩人正慶幸，卻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漩渦中。文山掙扎著想逃離出去，卻白費力氣，讓自己肺部越來越難受。老隊長卻拉住了他，指了指漩渦底部。水下某個地方如果出現了漩渦，說明那個地方百分之八十有洞口。文山明白了他的意思，靜靜的呆在原地，任憑自己轉來轉去，胳膊上的傷口流出了大量的血，再加上這高速的旋轉，讓他把午飯全吐了出來，這使他失去了口中和肺部僅有的空氣，下意識的大口呼吸，卻被自己的嘔吐物嗆了個半死。他感覺自己的肺部在收縮，心跳不停地加速，他已經開始嚴重缺氧，大腦皮層好像已經開始發麻，他忽然好想睡覺，雖然他知道如果現在睡了就真的醒不過來了，可是這麻木的感覺讓他覺得異常舒服。他看到眼前浮動的氣泡，自己快死了吧，他想，自己已經聽不到了漩渦中急促的水流聲。忽然一陣疼痛讓他清醒過來。他和老隊長都被砸在了地上。文山貪婪地呼吸著空氣，沒有搞清自己的處境就死死地昏睡過去。

一旁的老隊長情況也不妙，漩渦里他一直將文山抱在懷中，自己則被水的力量甩來甩去，在墻壁上撞來撞去，整條胳膊已經青紫，那道傷口也已經被撕裂開來。但他的意識卻比文山清醒得多，幫文山包扎好后才靠在墻壁上，處理著自己的傷口。

再看武子那邊。

武子醒了過來，他坐在大魚里面，眼前都是氣泡，麻木了的大腦逐漸清醒過來。他站起來，看了看周圍，他不知道他在哪兒，應該是大魚的舌頭上，空氣中彌漫著腥臭的味道。武子慶幸自己沒有掉到它的胃里，這種食肉動物的胃酸很強。他緩了緩，站了起來。從大魚體內拔出短刀。

他站定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發瘋了一樣，在大魚口中一頓亂砍，鮮血濺了他一臉。他感到自己一個趔趄，摔倒在魚的舌頭上。大魚忍不了疼痛，在水中扭動著身體。武子找了個機會站起來，左手握緊短刀狠狠地插入了它的腮幫子，將整個手臂伸了進去，在里面轉了幾圈。大魚疼的張著嘴，無助的扭動著，武子也在他口中，隨他一起晃動，湖水從大魚口中進入，沖在他的身上，可他插在大魚體內的手卻將他牢牢的固定住。不知那大魚掙扎了多長時間，終于不再動彈，暈死過去，沉到了水底。武子乘機逆著水流，從大魚口中游了出來，周圍漆黑一片，他不知道往哪去，只是漫無目的的游著，自己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內心已經瀕臨崩潰，這種情況誰也無法接受，身旁沒有別人，自己的死亡也只是時間問題。他發覺自己漸漸的無力，身后似乎有種力量在將他向后拉。武子閉上了眼，聽天由命。恍惚中，他感覺自己在旋轉一樣，頭發暈，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自己的五臟六腑在身體里翻滾，然后就感覺撞到了什么東西，無形的力量將他甩來甩去，自己的肋骨好像折了一樣疼痛。武子抱住頭，身子蜷了起來，再然后，就是一種失重感，而且身旁不再有水。他睜開眼，以為自己順著水流沖出了懸崖，可剛睜眼，自己就重重的落到了地上，這疼痛讓武子清醒過來，二次窒息讓武子格外虛弱。他趴在地上咳著，抬起頭，發現老隊長正擦拭著身上的傷口，驚訝的看著他，文山則躺在一旁。

“咿呀，你這崽子，干什么去了？”老隊長激動的問他。“沒…沒干嘛，上魚...魚肚子里轉了一圈。”武子無力地回答。“嘖嘖，聞出來了。”老隊長撇了撇嘴，說道。武子扶著墻站了起來，看了看周圍。“其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老隊長不等武子問完，就回答道。隨后他又把自己和文山經歷的事告訴了武子。“這牛大彪肯定是被老黑收買了，他娘個球的，就這么想殺我？”老隊長搖了搖頭。武子艱難的來到文山身旁，看了看的，回頭看了看老隊長。“應該沒什么事了，失血過多，已經止血了。”老隊長拿起手電，照了照山洞深處。“為什么，我...我們...會背叛他？”武子結結巴巴地問，大腦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老隊長歪著頭看了看他，愣了半天，武子卻沒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其實早該想到了，咱們仨在一起多長時間了？咱們仨和他們在一起才多長時間？在安徽，咱們隊的人死光了，才開始和他們相處，要說背叛，實在太有可能了。”老隊長皺著眉說。武子沒有再說話，心情非常沉重。

“他們可能還沒走，不殺死我誓不罷休。”老隊長研究著墻上的壁畫，和他在黑哥的資料上看到的一模一樣。“那怎么辦？”“管他呢，即使我真死了，我他媽也不會讓他得逞，”老隊長說著，突然壞笑了一下，“我們去把那鬼司馬的眼睛挖出來，燒成灰。”說完，臉上的壞笑就變成了苦笑，又隨即消失。

他們心里都很清楚，自己三人一定會和牛大彪他們拼個你死我活，沒準黑哥也讓他的人也過來湊湊熱鬧。不過黑哥那邊暫且放一放。面對著不僅裝備齊全，而且還有一挺歪把子的牛大彪那些人，自己這邊勝算真是不大啊！

兩個人沉默著，這次突然發生的變化讓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接下來一定會很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