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鸞若鴻
- 染江山
- 不死成灰
- 3263字
- 2020-10-24 01:09:27
翌日一早,赫茲就跑了過來:“蠻兒,今日陽光正好赫茲哥哥帶你去見識一匹東野進貢的野馬,那日你馬的蹄子瘸了,好在你有驚無險,到時你看到它定會喜歡的。”說完也不理季蠻兒答不答應拉起她就往外走。
見赫茲將軍如此急于表現,宮鈴笑而不語,緊隨其后,還不忘帶上一件披風。
“赫茲哥哥這就是你說的野馬?”看著眼前通體毛發雪白,馬蹄也甚是有勁頭兒。
赫茲雙手安撫著野馬,說道:“怎樣,蠻兒,這馬你若喜歡它就是你的了。”
“謝謝赫茲哥哥,蠻兒自是喜歡得緊,赫茲哥哥當真要送我?這馬一看就稀有昂貴?!毖鲋^,看著在太陽的照射下的赫茲是那樣的俊朗,可是季蠻兒知道,這并不是他的本性,不過是虛有的遮掩罷了。
“當真,我何時哄騙過蠻兒?”赫茲用手輕撫著她一縷散落的青絲,季蠻兒不知道的是赫茲只有在她面前才會笑得這么隨性,她更不知道這匹野馬是他從父汗那用條件換來的。
這是一匹母馬,溫順雪白,只顧著低頭食草:“赫茲哥哥給它取名字了沒?”赫茲道:“還未曾取名,現在它是你的了,就你給它取。”
季蠻兒細看此馬的眼角處有塊黑斑,雖小但是卻顯得它更加有趣靈活,想了片刻說道:“嗯……就叫白格,空白處有一黑斑,獨一無二的它,赫茲哥哥覺得可好?”
赫茲道: “白格…白格…甚好!”
隨后宮鈴為季蠻兒系上披風,由于受傷的原因,她騎著白格只遛了一小圈便不敢多行。
到了下午,兩人便入了營帳商討事情。誰怎想,贈予白格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赫彥那里,赫彥甚是氣氛,帶著她的人下午就來到了他們所在的營帳。
當時季蠻兒和赫茲正聊到此去中原來返的路程時日,需時刻注意途中匪患之處。只聞帳外的宮鈴大吼,伸手想要攔住沖進去的人:“赫彥郡主你現在還不能進,姑娘和將軍正在論……”
只聽‘啪!’的一聲,括掌響亮震耳:“什么東西,看著礙眼,什么時候我進去還要向里面通報,滾!”
赫彥闖進到帳內就把馬鞭狠狠一甩,揚起帳內一塵灰:“哥,你偏心,怎可把馬送與她!”
平日里慣著她倒也算了,今日竟然敢私闖營帳,說小了是前來質問,說大了就成了偷聽軍事行程了,赫茲不得不有些氣憤:“赫彥你在做甚,你雖是我妹妹,可現在成何體統,沒看見我們正在論事嗎?”
“哥你就是偏心,還兇我,還把馬送她,她不就是一個下人,長得就有幾分禍國的姿色,額祈葛看中她,連你也…哼!也不知道你們在討論什么!”指著尚未開口的季蠻兒長篇言辭。
赫茲一聽,壓住著怒氣道:“赫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怎么還是這樣,出去!今日這話我就當沒聽見”
季蠻兒站出來行之以禮,不卑不亢:“赫彥姐姐這是說的什么話,漢人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赫彥哂納:“誰是你赫彥姐姐,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適才我的確是在與赫茲哥哥在商討此去大梁的要事,難道周圍還有比我更了解中原的?又或者你又聽信了誰的謠言,來此興師問罪的?”
季蠻兒看著不甘的赫彥,云淡風輕的說著:“還有就是下次赫彥姐姐切不可把禍國二字扣在我身上,我沒你說的本事。再者,我并非是你口中的下人,曾經巴科大人允許我除去伴隨之名,做我喜歡做的事情?!?
赫彥臉色陰晴不定,急促不安:“巧言論辭,就算現在不是下人,可在我眼里你永遠都不會超過我的,別把父汗扯出來壓我。”
“那這樣,赫彥姐姐既不把蠻兒看在眼里,十日之后就是族里的比賽,到時不少的部落親族都會參與,聽說連大汗也會來此觀戰,到時我們來一場比賽怎樣?”看著一步步走上圈套的赫彥,只嘆魯莽之極。
傲嬌無比的赫彥,額上的珠子在火燭下耀眼之極,要論比賽,這草原上還沒有幾個比得過她赫彥,騎馬射箭都是草原上數一數二的,除了那年輸給東籬哥哥“怎么比?到時輸了可別哭。”
“赫茲哥哥今夜作證,我們且換個比法,賽馬實事無趣,白格我也尚未知曉它的脾性。上次馬突然發瘋的事件不知赫彥姐姐可知曉內情?”提起受傷的馬,季蠻兒略顯悲傷。
“哥哥你看著我干嘛,我赫彥雖想贏,但也不必做出如此小人之舉!季蠻兒你休要胡言!”看著越描越黑的她。
季蠻兒繼續言道:“此事既過,我也不想深探,不如十日之后我與赫彥姐姐各帶領三百勇士來場實戰,那方的人數最少即算贏,點到為止即可。這玩法,赫彥姐姐可還喜歡?!奔拘U兒抬頭看著赫茲,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不自覺的越過他探究的視線。
赫彥隨即應道:“比就比,哥哥你來作證,十日之后就可見輸贏,倘若我贏了你就再也別見我哥哥離開這地方,倘若你贏了,我赫彥隨你支配”
赫茲一掌拍案 ,案上的茶水抖落出幾滴:“胡鬧!赫彥不懂,蠻兒你也不懂?”
天色漸暗,草原的夜寂寞至極,遠處時而傳來蟈蟈和蟲鳴聲,季蠻兒微笑著欠身行禮:“蠻兒這就告退了,明日宮鈴就把比賽細節擬一份紙送到你帳下,如果赫彥姐姐覺得那里需要變動,你可隨意改變,告退。”轉身自行離去。
等帳外的宮鈴上前為她系上大衣:“姑娘小心腳下,今夜聒噪的小蟲甚多,可是礙著了姑娘?!?
松了松過緊的大衣,感受著來自草原上的氣息:“這不被我壓住了?臉上可還疼,我匣子中有潤玉膏,回去抹上明日就可消腫?!?
宮鈴摸著臉苦笑:“宮鈴這臉不打緊,橫豎都是丑陋的人,只是今日姑娘惹了她,軍中的將士對她的威信極好,姑娘這次怕是要吃虧。”
“既然事要做到位,又何礙惹惱她,這不也正和那人的意思?!碧焐蠟踉苹\罩,往昔溯回,誰來與她杯影共對:“今日給赫彥報信之人可處理妥當?”
宮鈴為她細細照亮腳下的路,一步步都走得謹慎:“宮鈴起初以為此事難辦,怎知她丫鬟是那貪圖之人,給了她些值錢的東西便照姑娘吩咐的做了”
“嗯,你要與這些人打好關系,事與成敗往往取決與一些小人物,你可懂?”宮鈴取笑道:“知道了姑娘,姑娘你都給我交代了多少次了,宮鈴都嫌煩了……”
一路隨風而行,帳中燭火搖晃,她纖細的影子被拉的極長,季蠻兒拿著那本注記在燭火下反復斟酌,到了夜半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起來就聽宮鈴說巴科大人派人來說午時傳喚,為她整理發絲的宮鈴情緒不安難定:“姑娘小心為上。”
“此番無非是給他下一顆定心丸的,并無大礙,你可放心。”鏡中人看著宮鈴點頭似懂非懂的樣子,好笑至極。
在巴科的營帳中,他已沒了當年的意氣風發的霸氣,有的是歲月帶給他的深諳輪廓,都說人到虎口伴君險,這一過便十年:“巴科大人不知今日傳小女前來為何?”
巴科稟退所有人,帳中只剩二人: “傳說中原有種飛鳥喚名青鸞,它本與鳳凰齊名,可是卻不為世人所知,它的羽翼青如曉天,倘若在太陽照耀下會泛著柔和的光。”
她端起一杯酒樽,一飲而盡:“巴科大人亦說了是傳說,即是傳說,誰也沒見過的東西它又有幾人信。”
巴科摸著他小辮胡子:“這十年這只鳥也該飛了,它就是沒有人見過,所以它才是個傳說,倘若這只青鸞哪日想為世人所知,它定是會掀起一番不小風浪?!?
笑焉如花的委婉,道不盡蒼涼:“哈哈哈!巴科大人太看重小女,我既忘初心,又如何茍延至今?!?
“兩月后你就隨我兒回中原,那份圖紙定要尋到,到時可汗就能完成一統天下的霸業了!定要那大梁皇帝狗兒投降?!卑涂埔恍?,臉上皺紋也跟著泛起,季蠻兒低頭問道:“赫茲可有懷疑?”
“它用那匹馬換你此去中原的自由,我答應他了,我的癡兒啊。”
他最得意的兒子,平定部落戰爭殺人不留余地,有著他當年的勇猛風范,可是面對下面的女人就是一個癡兒。
季蠻兒道:“十日之后和赫彥的比賽想必巴科大人你已經知道了,小女在此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巴科大人相助……”
回到自己帳中時已過了午膳時分,在巴科并未吃太多:“宮鈴,叫克蒙做碗吃食上來,餓極了。”
“是?!笨嗣墒撬谌昵霸谝粋€雪地里救的一個人。
他的親人全都害了瘟疫死了,救回來時她不惜用掉百年人參從閻王那里吊回了他的命,之后又輔藥養了半月有余。
本想克蒙醒來之后去留隨他,誰曾想他不肯走,說是還她救命之恩,天下還有這么簡單的人。
從此克蒙便只負責她的吃食了,意外的是他的廚藝精湛細膩,就連赫茲命令他做吃食他也不肯。這么多年也算是她身邊的人了。
果然沒一會就熱騰騰的一碗類似于中原搟面就做出來了,色香未聚全,看著甚是誘人。
食了面,之后再看了會兒書,有些乏累,小眠了一會,那知這一睡就到了夜幕:“宮鈴,現在幾時?”
宮鈴聞聲細步跑進來道:“我見姑娘白日里勞心得緊,比平日里睡得安穩些,宮鈴便不忍打擾,想讓姑娘多睡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