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防空洞遇險
- 天黑子不語
- 紀家先生
- 3494字
- 2020-10-23 18:22:15
第二天,“終極歷險”節目組開始按計劃在中華路的地下通道里蹲點。兩人一組,除了攝像等技術人員以及行蹤不定的紀靈和有公職在身的魏一楠以外,其他人分成四組,我和秦川被分在一組。倒霉的是,我們兩個人被排在了第一天。
傍晚,我們開車來到中華路,簡單的扮裝就下了通道,秦軍拿著個酒瓶子,假扮醉鬼,而我,則帶著一把吉他偽裝成流浪歌手。沒想到,大學為了泡妞學了幾天吉他,在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地下通道依舊冷颼颼的,時不時有人路過,也是行色匆匆。我們兩個人各安一個角落,秦川躺在地上,旁邊倒著二鍋頭的空酒瓶,我也只能趕鴨子上架,彈著吉他唱起一首《那些花兒》,這是我少數能彈完整的歌曲之一,我一開腔把自己都震住了,回聲在狹長的空間里流轉,有一種空靈的美感。
不知不覺就是兩個多小時,秦川有點躺不住了,我也已經把幾首歌翻來覆去的彈唱了若干遍,喉嚨干澀冒煙,心情變得焦躁起來。
我前天才看到的怪事,已經算小概率事件了,怎么可能隔天再遇上一次。可明知道白等,還要在這守上一天一夜,才是煎熬。想到這里,我索性把吉他放下,靠著墻玩起手機,秦川那已經響起了鼾聲。
眼看著手機屏幕上方塊的數字歷史性得到了1024,我的眼角余光中,有東西動了一下。我下意識的放下手機看向秦川躺著的地方,一看之下,頭皮都炸了,秦川不見了!空酒瓶還倒在原地,除此,再無一物。
一個一米九多的壯漢,就在我眼皮底下,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我顫顫巍巍地撥通了簡情的電話,喊道:“快TM來人,秦川失蹤了!“
簡情說:”你守著那扇鐵門,先別進去,等著我們!“
鐵門?
果然,在秦川失蹤處幾米遠的地方,有一扇黑乎乎的鐵門。經簡情這么一提醒,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這扇鐵門上,門上有一個大插銷,沒有插,門扇緊閉。
我緊張地盯著鐵門,保持著方便隨時逃跑的距離,說實在的,我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假如有危險,也只有逃命的份兒。
好不容易捱到了簡情帶人趕來,除了攝制人員外,還有兩名全副武裝的男子。
我滿肚子的疑問,問簡情:“這到底怎么回事啊?”秦川呢?”
簡情一邊指揮人拉開鐵門,一邊對我說:“你還好意思問我,讓你們來盯著,結果一個睡覺,一個玩手機!”節目組提前在這里安裝了監控,剛才發生的事,她一定比我清楚。
我們一隊人當即打了強光手電,由兩個全副武裝的男子開路,進入洞中。
借著手電光線,我看到我前面的簡情兩只手在墻上亂摸,好像在尋找什么。
“啊,找到了!”隨著她聲音落下,洞內一片大亮。“這是上個世紀60年代挖的防空洞,被作為人防設施留到現在,每年人防辦都會派人來檢修電力,所以照明設施一定是能正常使用的。”簡情向我們解釋道。
這座半個世紀前挖好的防空洞,洞頂每隔幾米就掛著燈泡,把通道映得一片光亮,我們關了手電,就聽簡情又說:“聽我爸說這座城市的防空洞都是相連的,就像個大迷宮,大家跟緊,別走散了。”
就在我們一行人要繼續往洞深處走的時候,身后的大鐵門發出沉重的響聲,被從外面關上了。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我問簡情:“這也是安排好的?”
簡情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安排個屁呀!快過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三步并作兩步走回大鐵門,用力的拉了幾下,紋絲不動。
看來,是有人從外面把插銷插上了,想把我們困在里面。
簡情跟在我身后走過來,黑著臉向我投來問詢的目光。
我只得一攤手,無奈地說:“門在外面被插上了。”
簡情仍然不死心,自己又推拉幾下鐵門。
我嘆了口氣,說:“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呀,工資還沒拿到呢,就被困死了。”
簡情對我怒目而視,狠狠地在我后腰掐了一下,“閉上你的烏鴉嘴,要死你自己去死!”她看了下手機,又說:“手機也沒信號,我們繼續往前走,找找別的出口,還可以一路找找秦川。”
從進洞以后,攝像大哥就體現了很高的專業素養,扛著攝影機對著我們不間斷拍攝,臉在攝影機的陰影下模糊不清,只勾勒出一個陌生的輪廓。
我心里有種焦慮一閃而過,又看了一眼攝像大哥。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洞里出現了一個岔路口,左右兩條路讓我想起初中時最讓人頭痛的選擇題。
正當眾人為走哪條路爭論不休的時候,肩扛攝影機的攝像大哥在左邊的通道處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就在他身體一晃的瞬間,一枚閃著金屬光澤的東西從他的身上滾到地上,由于眾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走哪條路的問題上,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我卻注意到了,這個攝像師有古怪!
“老李,腳下注意,攝影機要是摔壞了,我們今天就白來了。”在簡情的適時提醒下,攝像大哥點了點頭,我卻只看到棒球帽在攝影機后面動了幾下。
我走到簡情身邊,撿起剛剛從攝像大哥身上掉下的東西,放在手心上端詳。那是一枚男性佩戴的戒指,像是用秘銀之類的材料制成,線條粗獷,看著有點眼熟,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見過。
簡情一把奪過戒指,急切地問我:“這枚戒指,你哪來的?”
我不回答,只是指了指靠近左側通道的地面。
“是秦川的,他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從這走過,給我們留下了記號!”簡情看著戒指,得出這樣的結論。
我看看攝像大哥那張一直隱藏在陰影中的臉,之前那種不安感更甚。
戒指不是秦川留下的記號,而是攝像大哥也就是所謂的“老李”刻意扔下的。
我隱隱感到,這枚戒指的出現,并不是秦川為我們指的路,而是其他人挖好的陷阱。
我把簡情拉到一邊,在一個我覺得說話不會被老李聽到的位置站住。“攝像大哥……老李,可能有問題?”我附在簡情耳邊小聲說。
簡情聽了,一臉狐疑地望著我,我剛想告訴她我的發現,卻看到老李的那部攝像機正對著我,即使在這個角度,我依然覺得攝像機后面的臉,模糊一片。
我張了張嘴,到底沒發出聲音,簡情似乎也注意到了,默默注視老李,眉頭蹙得緊緊的,看樣子也發現了問題。她拉了我一把,我看到她的眼光撇向身后,心領神會,不動聲色的伸出一只手在她身后一摸,抓住一柄十幾公分的東西,手感像是折疊匕首。
我順勢握著匕首的放進自己褲帶,戒備地看著老李。
簡情走回隊伍中,強裝鎮定地說:“既然秦川給我們留下了記號,那我們就順著左邊的路走下去。”說完眼睛不自覺的瞟了老李一眼。
這個結果顯然讓老李很滿意,再不看我們,將攝影機的鏡頭對準了左側的通道。
簡情瞅準機會對我做了個口型,“見機行事”。
也只能見機行事了,我的手在褲帶里緊緊握住折疊匕首,跟在隊伍的最后面,而可疑的老李,就在我前面。
所有人都只是走路,不說一句話,通道內只有細碎的腳步聲,還有——敲水管的的聲音。
是的,敲水管的聲音,在安靜的通道里聽得格外清晰,似乎就從不遠處傳來。
我們加快速度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忽然,頭頂的燈在一瞬間全部熄滅,通道里變得異常黑暗。
突如其來的黑暗使我緊繃的神經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撥弄,我拔出折疊匕首,戒備著前面的老李。
有人打開了手電,光束照射的地方,一個黑漆漆的巨大人影倒臥在地面,身體被繩子五花大綁。那兩個全副武裝的男人從身上拔出三菱軍刺,就要走上去查看,卻被簡情一把拉住。
此時我根本無暇顧及地上的人影,因為,一直走在我前面的攝像老李,在我視力恢復后,蹤跡全無,攝影機就放在我腳邊。
“老李呢?”我握著折疊刀的手心已經全是冷汗了,但還是強壓住恐懼沉聲問。
聽到我的聲音,地上的人有了反應,扭動著身體掙扎起來。
“唔,救我……”是秦川的聲音。
簡情急忙走上前去蹲下身為秦川解繩索,而我緊隨其后,背靠簡情把刀子橫在身前戒備。
洞里發生的一切太不尋常了,莫名失蹤又出現的秦川,將我們引到這里又突然不見了的攝像老李,好像有人準備好了劇本,使我們不得不按照上面的內容去演。
“媽的見鬼了!”已經被解開綁繩的秦川晃晃悠悠得站起來,粗聲粗氣地罵道,蒲扇似的大手按壓著頭,“說出來都沒人信,在通道里一團青氣忽然在我身邊出現,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裹住了。”
“人沒事就行!對了,那個攝像,先找找老李那孫子!”經我這么一提醒,眾人才發現攝像老李失蹤了。
簡情緊張兮兮地環顧四周,眾人身后的攝影機仍舊在閃著燈,她吩咐人把攝像機拿好,我們說:“必須先想辦法出去,這里太危險了。”
可是地下通道內的入口已經被封,我們若想出去就要另覓出口,在這道路錯綜復雜的防空洞里,想出去恐怕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簡小姐,身后!”不知誰喊了一聲。我和簡情下意識的回頭去看。
只見,在我們背后五六米遠的地方,一團若有似無的青氣正悄無聲息的向我們靠近。與我初次在地下通道內所見的不同,這團青氣在移動中慢慢膨脹,顏色也隨之加深。
我們一行人緊盯著那團青氣,向后倒退。
這時候,眼前的事情卻發生了更加令人驚恐的變化。
那團青氣在膨脹中逐漸顯現出一個人形的輪廓,像一個被黑色火焰燒遍周身的人向我們蹣跚走來。
我拉著簡情就跑,卻被另一團烏云一樣的青氣擋住去路,我們腹背受敵,被困在大小兩團青氣中間,一時間我也沒了主意,破口大罵:“我日你的老李,把我們往死里坑!”舉起匕首向著那團人形青氣亂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