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從此就叫八號
- 劍耀九天
- 月滿兮樓
- 2102字
- 2020-10-23 20:08:31
臨近九道山莊門口的院子里,熊耀和一堆身強體壯的奴隸們站在一起,所有奴隸的手腳都被戴上了沉重的鐐銬,一個著深藍色長袍,留著山羊胡,看起來大概在四五十歲之間的男人正背著手,仿佛在挑選貨物一般,繞著這些奴隸們來回走了幾圈。
最后這個男人在他們之間挑選了十三個奴隸,就示意自己帶來的護衛押解著他們下山了。
熊耀至始至終都神情恍惚的,拖著手腳上沉重的鐐銬跟在人群之中,仿佛變成了一副沒有靈魂的傀儡。
他的腦海里,始終盤旋著他被押走時,肖嵐躺在血泊中的畫面……她躺在那里,癱軟的身體偶爾還抽搐兩下,看起來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已經被鎖上鐐銬的熊耀掙扎著不斷的回頭望著肖嵐,她還睜著眼睛,嘴里蠕動著,好像在叫熊耀的名字。
心臟驟然縮緊,與肖嵐一起謀逃的一幕幕仿佛就浮現在眼前。
“對不起,肖嵐。沒有想到,丹若竟然那么陰險,居然猜到我有逃走之意,為了他們三兄妹都當上山莊里的奴才,竟告發我們。”傷痕累累的熊耀愧疚的看著被拖回牢房,滿身狼狽的肖嵐,說到丹若,熊耀更是咬牙切齒。
聽同一牢房的奴隸們說,丹岑三兄妹從牢房里被寧管家帶走,據說得到了能在山莊里長期干活的輕松工作。
“……沒事,人算不如天算。好在我們在紅葉獵場就被抓了。”肖嵐道。
“嗯,總有機會的。不過這次被抓到,我們得安份一段時間了。”熊耀恨恨道。
“肖嵐。”
“……什么?”
“你后悔嗎?我們又失敗了?!?
“說不上后不后悔,只不過你說你很有把握,我才決定跟你跑的?!?
“……對不起。沒想到木場下的那條道居然那么復雜,看來丹岑說的沒錯,九道山的道路錯綜復雜,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就逃出去的?!?
“那你后悔了嗎?就像丹岑說的,放棄逃跑的念頭,安心的留在這里?”
“不!就算他們打斷了我的腿,就是爬,我也要爬出這里!”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下一次一定得有萬全之策,再逃跑不遲。”
“嗯。當然!”
“熊耀,我聽說男的奴隸每隔三天就會去一片塌陷的山體旁搬石頭。你知道那個山體若是被搬空了石頭,是打算做什么的嗎?”
“不知道,畢竟每一批去的奴隸都不一樣,而且去了也只能把那些石頭搬到另外的地方去……大概是造石屋,假山或者涼亭什么的吧……”
“……哦?!?
“你問這個做什么?我悄悄留意過了,那邊根本沒有出去的路,除了關押奴隸的石屋外,山體的旁邊除了山林就是懸崖了。”
“沒什么。就問問?!?
“肖嵐,距離我們第二次逃跑被抓回來,大概也有一年多了吧?”
“嗯,他們應該已經放松了警惕,我們是時候再試著逃一次了。這次你有什么計劃嗎?”
“當然,這一次,我發現了一條路,是外面的人上山來販賣奴隸,和山莊交易奴隸出去的專用通道。只要我們混入那些被選出去的奴隸里面……”
“這個辦法看起來可行。就這么定了!我們什么時候行動?”
“……熊耀?!?
“嗯?”
“你的傷,好點了嗎?”
“沒事,肖嵐,還好你聰明,能聞出丹岑山洞里那種草藥的味道,而且還能猜到那是他用來為丹寧治傷的關鍵,不然的話,我們這么多次受傷,都不知道要怎么熬過來?!?
“……其實,你自己一個人跑的話,幾率不是更大一些嗎?”
“肖嵐,我們一起共患難那么久,我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跑的。”
“可是……兩個人的目標太大了,不是嗎?”
“我并不覺得,我們是兩個人?!?
“……你,以后別管我了,行嗎?”
“不行?!?
“……你這個呆子!怎么那么死腦筋!!”
“肖嵐,不管你怎么說,我不會讓你在這個地獄里呆一輩子,要走,我們一起走!”
“……”
“熊耀,你自己走吧?!?
“肖嵐,你不走,我也不走?!?
“……你會后悔的?!?
“我從不做會讓自己后悔的事?!?
“你!!”
記憶里還回放著肖嵐氣惱的樣子,熊耀被鎖上了鐐銬的手臂忽然一陣火辣辣的疼。
負責押解奴隸們的護衛一鞭子甩了過來,朝他怒斥道:“給我站住!發什么呆?王管家有事要說,給我站好了?!?
熊耀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所有的奴隸們都停了下來,而那個中年男子則站在他們的面前,冷冷的道:“現在還沒有到地方,趁著現在休息一會,我就先教教你們,我們王府的規矩!”
“既然你們已經被我買了下來,以后就沒有自己的名字!你們有十三個,從現在起,你們的名字只有一號二號三號四號……十三號。”
熊耀被依次起名為八號。
他們被命令停下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給予他們每個奴隸一個便于稱呼的名字而已。
起好了名字,自然是繼續走,目的地是這個王管家口中的王府后山。
走在前往王府后山的路上,熊耀抓住了手鐐,這樣手鐐就不會晃來晃去,手腕皮膚磨損的也就輕一點。
手上還好一點,腳上就慘多了,每走一步,沉重的腳鐐幾乎是被拖著前行,之前陷入了回憶,還沒有這種感覺??墒乾F在,只覺得身心疲憊的熊耀,好像一下子就被壓垮了一般,甚至連考慮怎么趁現在逃跑的事,也沒有心思。
他只是沉默的拖著腳步,麻木的跟在奴隸隊伍的中間,朝著那個對于他來說同樣沒什么區別的地點走……
他們走了十五天,腳裸早已是磨破流血結疤,疤又磨破又結疤。
當他們終于到達王府的時候,熊耀依然像是一具尸體一樣,麻木的干著像以前一樣的苦力,仿佛對于他來說,已經毫不在意以后會怎么樣。他變得很沉默,已經不會再去謀劃什么,也不會去和別人搭話,甚至,也默認了別人叫他八號。
就像他原本就叫八號這個名字一樣。
而他原本的名字,到目前為止,也只有兩個人知道。
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是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