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地一驚,這道聲音如此熟悉,難道——
剛想轉身,脖間卻碰到一抹冰涼,一柄長劍猛然出現在顎下,帶著絲絲散發的寒氣,身后亦響起牧原夢那嗲柔甜膩的聲音,“姐姐,好久不見了。”
“是你。”她的身子猛然一頓,雖說她之前早已猜到了是她,可是如何也猜不透她居然會以這種方式跟她打招呼,更何況,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丁伯不是說自從祁天浩被抓起來后,她也隨之了無音訊了嗎?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思忖間,只見牧原夢早已來到她的面前,淡淡的微粉衣衫,窈窕凹凸的身段,手持一柄長劍滿臉含笑地望著她,似乎對于她看到她時的詫異表情很是滿意。
而隨著牧原夢的正面出現,南宮娓更是一震,且先不說牧原夢的裝扮不同于往日所見,就單單看她的肚子,平坦無比,一覽無余,哪里像是懷了孩子!
可是牧原夢明明就是有了七八個月的身孕啊,她不禁皺起眉頭,在客棧的時候她不說還誣陷自己弄痛了她的肚子么,可是為什么現在她卻居然什么都沒有呢,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之前,一直都是牧原夢在演戲?!
想到這里,她的眼光不禁變得更加陰郁,如果之前一直都是她在演戲的話,那她為的又是什么目的?不會只是單純為了爭寵這么簡單吧……
“怎么,很意外嗎?”牧原夢跺至她的面前,依然將長劍直指著她的咽喉,嘴邊掛著一絲狡黠地微笑,“可是妹妹對于姐姐的到來,卻早是恭候多時了呢。”
“這么說,你是專程在這里等我了?”她的心里微微一震,卻依舊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浮了滿臉的霜寒。既然該來的終究要來,不如索性直接面對又如何!說不定還能弄清楚牧原夢的真正目的呢。可是,內心的萬千疑問卻始終環繞在腦海,當日浩哥哥被抓走之時,她在做什么?她不是很愛浩哥哥的么,怎么可能會任對方將他抓走?而如今,她為什么又要來專程等自己,難道,她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自己么?
“那姐姐以為呢?”只見牧原夢嫵媚一笑,忽然伸出纖纖玉手,遞至她的面前,“拿來。”
她不禁一愣,“不知妹妹指的是何?”
“南宮娓,你還很會裝蒜嘛,”牧原夢嘲諷似地看著她,然后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用手指勾了懸在她的面前,“別告訴我說,這里裝的什么東西,你不知道!”
她不禁順著她的指尖望去,青色的布料,云紋的圖案,正是臨別前她送給他的那個香囊!
“王之震玉!”她不禁臉色一凜,“它怎么會在你的手里,當日這是我親手交給浩哥哥的。”
“哎呦,浩哥哥——”牧原夢捏著嗓子嗲柔一叫,然后聲音中忽然迸發出一絲陰狠,“叫得還很親切么,可惜啊,你的浩哥哥再過十天就要被殺頭了!哈哈,到時恐怕就不叫浩哥哥,該叫死哥哥了!”
“你!”她不禁氣急地望向她,“牧原夢,雖然你我平日為敵,但至少浩哥哥也是你的最愛,難道你就真的一絲傷心都沒有么,你怎么居然還可以拿他來開玩笑!”
“傷心?哈哈,”看到她一臉怒氣的模樣,牧原夢不禁大笑出聲,“原來所有的人都以為我喜歡的是他啊,哼,要不是為了拿到王之震玉,我怎么可能會陪在那個窩囊廢身邊,對著那個窩囊廢諂媚行事!既然現在王之震玉已經到手,他的死活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哈哈,我倒還想感謝感謝祁景轅呢,因為如果不是祁景轅,等到兩塊王之震玉到手后,我還得花費力氣親手手刃了他,以報他往日對我的輕視之辱!”
“我不許你這么說浩哥哥,浩哥哥才不是窩囊廢!”她不禁怒目看向她。
卻見牧原夢的臉上忽然現出一股蔑視之色,“整日扭扭捏捏地兒女情長,整天地梅兒長梅兒短,甚至還因為一個女人傷心落淚,最后沖動地壞了大事,這不是窩囊廢又是什么?”
“他不是!”她不禁沖了她大聲嘶吼,“他只是太在乎我,太關心我,所以才會一直心存惦念,才會沖動地壞了大事!這全都是因為他對我太愛的原因,這種人世間最真摯的感情你永遠都不會懂得!”
“你少在我面前提感情!”“啪”地一聲,牧原夢揚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忽然將手中的劍逼近,眼中閃出一絲狠毒,“第二塊王之震玉在哪里,趕緊給我交出來!”
“第二塊王之震玉?”她輕蔑地沖她笑了一聲,忽然便沖她唾了一口,“就憑你,也想得到,休想!”
“不知好歹!”牧原夢將臉上的唾液擦去,眼中忽然噴出一絲陰狠的火焰,提起劍便向她的脖間刺去,“你居然敢動本小姐!”
一絲冷光閃過,伴著一絲疼痛,她的脖間瞬間顯出一絲殷紅,卻依舊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牧原夢,你休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關于王之震玉的線索!”
“呦,還挺倔的么?”牧原夢冷笑一聲,忽然再次將劍搭到她的脖間,死死地抵住她的喉嚨,“說,或者不說,生,或者死,你選一個。”
“我選一個?”她抬起頭,忽然沖她凄楚地笑了出來,“我南宮娓再傻,也不會傻到拿浩哥哥的王之震玉去開玩笑,更何況,即使將第二塊王之震玉交給了你又如何,只不過是早死與晚死的差別罷了。你牧原夢一向陰狠至此,不管得的到還是得不到,都會治我于死地,又怎么可能會放我一條生路!”
“哈哈哈,”看著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牧原夢不禁得意一笑,“姐姐還是很了解我的嘛,不能為我所用的人,當然必須都得死了,尤其是你,”說到這里,牧原夢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絲陰狠,“我永遠都忘不了你昔日帶給我的羞辱,南宮娓,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當初你不識大體,偏偏要與我作對,如今即是你鐵了心不說,我留了你也自是無用,不如就此解脫了你也好!受死吧!”
話語未畢,只見牧原夢早已手腕微轉,揚起長劍便狠狠向她刺來。
喉間再次傳來一抹冰涼,帶著一股呼嘯的冷氣,她不禁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如今既是栽到了她的手上,也只能認命運如此,可是浩哥哥卻仍舊還處于危難之中,浩哥哥,原諒我不能去救你,可是我真的已經盡力……
卻只聽見“咣當”一聲金屬的碰撞聲傳來,脖間的冰涼忽然消失不見,繼而空氣中傳來牧原夢的一聲嬌喝,“誰!”
她的身子猛地一震,瞬時睜開眼睛,只見牧原夢手中的劍早已脫離的自己的咽喉,橫插在了桌子上,而門外的圍墻上,正立了一個男子的身影,身著白色衣衫,負手而立。
“來者何人!”牧原夢將桌上的長劍拔出,一副氣急敗壞地樣子。
卻見白色身影轉身一躍,飛下墻頭不見了。
“居然敢壞我的好事,好大的膽子!”看到來者逃遁的樣子,牧原夢不禁大喝一聲,提劍便向西南方向追去,然后越過墻頭消失不見。
偌大的客廳,此時又只剩下了南宮娓一人。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禁怔愣地站在原地,剛才的男子究竟是何人,他為什么要出手相救呢?
而既是相救,為什么又僅是將牧原夢引開,而不正面交鋒呢,因為從剛才的那一擊中很明顯就可以看出,那個白衣男子的武功是更勝一籌啊!
莫非,那個男子也另有目的?
正在這樣地想著,脖間忽然傳來陣陣刺痛,她這才想起之前牧原夢威脅她時給她的那一劍。不由自主地將手摸上去,脖間的刺痛立刻讓她叫出聲來,真的好痛!手上傳來一股濡濕的感覺,她慌忙將手舉到眼前,這才發現雙手上面竟然全是鮮血,而自己的胸前,順著脖子望下去,才發現那里早已被染紅一片了。
西南城外,白樺樹林。
“你究竟是誰!”牧原夢手持著長劍,直指著空地中央的那個人。
而空地中央的那個男子,此時正背了手悠然地站在原地,似乎已經等了她很久了。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壞我的好事!”牧原夢喘著粗氣,警惕地看著他。
她知道他的武功絕對遠在自己之上,因為經過這么久的追趕,他似乎體力毫無大損,相反倒是自己,早已追的是筋疲力盡,氣喘吁吁了。
卻見男子并不說話,只是將頭對著明月,一副正在思考著什么的樣子,淡淡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衣衫都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