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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狴犴老者

  • 妖天
  • 羅剎雙樹
  • 3458字
  • 2020-10-24 00:23:53

正在老者與虎型怪物互相羞辱對方之際,隱約聽見聆綸撲通,正是寧越倒地之聲。

卻說那藏于矮叢石后的寧越見了如此場面,即便是幼時爹娘嚇唬他不要亂跑而編造那些鬼故事時的心之恐懼也比不上這親見這般情景妖異。已經是把他嚇得五內翻騰,竟吐出一口腥苦之物,立時便昏死過去了。想一個成年男子見了這詭異恐怖場面也難免心神大震,這七歲頑童更是被直接嚇破了膽。

“天耳,這小娃娃不是被嚇死了吧?”老者騎與虎型怪物身上,俯身向寧越藏身的草叢張望不止道。二人均是面色難看,本想這孩子能手握一勞什子與狼群對峙,想來也應有幾分膽識的,我們嚇唬一下應該不會怎樣吧?不想原本只想嚇唬小孩逗樂的,竟不想這小孩子這般不經嚇,竟死了!頓時空氣都凝重了幾分,正可謂是樂還未及就生悲了,怎的不叫人鬧心。

“我們真有如此可怖么?”那虎型怪物倍感憤懣,又無可奈何,隨即原地打起轉,粗壯的長尾在地上掃來掃去,一時揚灰漫天。

“天耳,你害了魔風了么?想把老夫嗆死?”老者一邊揪住虎型怪物的長鬃,一邊怒罵道。那天耳隨即停下,迎頭瞪著老者不滿道:“我是想掃起這塵土埋了這小娃娃。”“這會你倒大發慈悲了?嘖嘖”老者譏諷道。巨虎反唇相譏道“這娃娃尸骨未寒你不幫忙就罷了,還出言相譏,你也有修仙問道的德行么?”轉而又道“就是你如此心智,到現在還不得御劍飛行之術,該不是這個緣故吧?”老者聞言道“胡扯!老夫早已會那御劍飛行,只是那眾仙家都搞得那么一個飛劍,俗!俗!我偏要與他們不一樣!”老者申辯道。天耳緩緩道“罷了,和你這老倌混到一處,也當真是我天耳走了背字,懶得與你糾纏不休。”老者聽了這話,面紅到了耳根,剛要開口反擊,那巨虎搶先道“不要與我講話!”老者聞言悶哼一聲,硬是把一肚子牢騷爛在了肚子里,生起了悶氣。憤懣之色寓于言表。

天耳自顧自的卷起塵土向寧越倒地之處揚去,竟又分明聽到小孩咳嗽的聲音。原來是昏倒在地的寧越被塵土嗆醒轉過來了。

那天耳立刻停下動作,老者也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望向寧越,觀察其動靜,那天耳似是看出端倪,剛要開口便被老者的浮塵擋住口鼻道“你還想嚇他一次不成?”那天耳也就緘口不言。

寧越剛醒轉過來,就回想起昏倒之前的可怖場面,這眼前隱約還有那怪物的模樣,哪里還敢睜開眼睛,更是隨即手握那石頭急道“你們兩個妖怪別過來...否則我就..我就..”聲音悲切顫抖,引得藏于樹叢的群鳥四散而飛。我們很像妖魔么?老者心道。

“上去瞧瞧?”天耳望向老者,老者猶豫不定,未置可否。天耳打了聲響鼻,似是不屑,徑直向寧越走去。那一步一步之聲竟猶豫打鼓一般響,地上的枯藤老枝也被踩壓的噼啪直響。那寧越聽得這響動,身如篩糠般,連那哭喊都不利索了,此刻恨不得天上突然出現個大羅金仙來救自己小命。不時,天耳和老者來到近前,老者看寧越樣子不禁感到好笑道:“否則你就用這勞什子打我們么?哈哈”言罷想想又覺不妥,畢竟也算是自己有錯在先,連忙收起笑意,隨即老者柔聲道“小娃娃,別怕。其實我們是…”那寧越已經被嚇得不輕,仍蒙住雙眼,驚叫道:“別過來!”天耳很識趣的退走一步。“好好..我們依你便是。其實我們是….”隨即停住,思酌道,難道說我們是神仙?這小娃會信么?終于又開口道“其實我們不是壞人…”略一停頓又道“它也不是妖魔的”

那寧越聽這語氣感覺似乎不是邪魔,半響,便慢慢移開雙手,一個慈眉善目的青袍老頭騎著一個類似巨虎的怪物赫然映入眼簾。一時間,寧越心神巨震,這人和怪物是什么來頭?怎都生的如此怪誕呢?

“你們…會吃人么?”寧越怯生生地問道。

“你說吃人?”這是天耳說話了。寧越聽到巨虎說話,不等天耳說完下文,大感驚異好奇,轉向老者道“這是什么東西啊?竟能說人話?!”不想此言一出,竟碰了巨虎怪物的逆鱗,天耳聞言,氣憤的用前爪拍地道“豈有此理!你這小娃娃,竟說我是個什么東西,我這便讓你曉得我的來頭!我不是個東...”天耳大眼圓睜竟一時心急口快說錯了話,憤憤的望向忍俊不禁的老者道:“你來!”。

與此同時只聽老頭小聲嘟囔道“又來了…”“老倌,還愣著作甚,還不快幫我擺明正身!”隨即昂首挺身,身上毛發無風而動,似是在亮相,不過也倒算是威風凜凜。老者面筋抽搐,憋紅了老臉,始終不愿開口,正躊躇間,天耳便發起狠來,上跳下躍左搖右擺,老者被折騰得衣角翻飛,須發蒙臉,眼看就要滾落于地,天耳終于停下道“老倌,還不開口?你再不開口我便….”

老者長嘆一口氣,正經危坐后,面無表情的說將起來“此獸名曰狴犴,呃…..又名憲章,形似虎,狴犴中排行老七。它平生好訟,不是好色…是好訟,卻又有些神力,獄門上部那虎頭形的裝飾便是其…..遺像。狴犴不僅急公好義,仗義執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那個…再加上它的形象威風凜凜,”老者說道此處面有不甘,低頭看了一眼巨虎,那巨虎已經對他先前的解說不滿,已經呲牙磨爪,似要發飆!

老者心道不好,要是這廝發作起來不知要糾纏到何時,故而決定不和這廝作梗了,便又不得不娓娓道來:“那個,它的形象威風凜凜…..囚此除裝飾在獄門上外,還匐伏在官衙的大堂兩側。每當衙門長官坐堂,行政長官銜牌和肅靜回避牌的上端,便有它的形象,它虎視眈眈,環視察看,維護公堂的肅穆正氣。此乃上古兇神也….”老者說完浮塵一甩與肩后做飄然狀,請示性的望向天耳,似是說,滿意否?天耳滿意的點頭道“如此…你知道我的來頭了?”

那寧越本就是一七歲頑童聽得七七八八,不甚了然,但也茫然的點頭道“哦.”復又想起什么開口問道“那你的名字叫狴犴老七?”“呃….原本是該如此叫的,可我悟得天道,開了智門,便給自個取了個諢名,喚作天耳!”天耳說完望向老者,得意之色一覽無余。老者卻仰視前方,視若無睹,淡淡道“顯擺夠了么?”天耳卻不甚在意,緩步走上前,剛要開口仿佛感覺到什么,立時止步,虎眼一寒,鬃毛豎立起來嚴肅道“小娃,我看你體外一直有股妖氣盤捏而繞,你不是這山中妖怪罷?”天耳一開始便察覺這寧越氣形不似凡人,現在離得進了,竟能感覺到妖物的吐納節奏。隨即上前一步,似是確認。那寧越也呆在當場,不知所措,竟也后退一步。

正在這時,沉默半響的老者開口道“天耳,罷了,你我從來不理這人神妖物的倫常,你今日這是做甚,何必和一個似妖非妖的小娃過不去。”天耳聽聞,也就興味索然,止步不前了道“好奇而已,老倌,你說這深山老林的,怎的會冒出個小妖來?聽聞他曾喚過爹娘,小妖,你有爹娘在此山間么?”寧越聽天耳說自己是個小妖,面色不善,恨聲道“你才是妖怪!我自然有爹娘,他們….他們被官兵抓走了….”說到這里,竟又不爭氣的哭將起來。

“官兵?你說這里來過官兵?”天耳搶問道。寧越邊擦眼淚邊道:“昨日傍晚時分,來了一群……”隨即把爹娘被如何抓走的經過說將了一遍。天耳和老者聽完都“哦…”了一聲。“想我們驅冥洞里的寒凝琥珀失竊定與那些個官兵有關!”老者與天耳心道。老者把浮塵插與腰間道“小娃你可有名字?”“我叫寧越”“噢··寧越?那寧越,你現在可還記得那些官兵模樣么?”“記得,一見他便能指認的。”寧越答道,心道莫不是他們愿出手幫我救回爹娘?生出些許希冀。

“那這寧越爹娘被擄走,我們那寒凝琥珀也似被這些兵痞盜走,如今只有走一遭了。”老者心道,又轉頭對寧越說道“那小寧越,你可愿與老夫一起去尋那官兵么?”“我愿意!我們快走吧!”霎時六目相對,愣了半響,天耳和老者心道這小娃剛才還怯生生的怎的現在如此爽快了?天耳道:“還不趕快上來?”寧越不解其意,正徘徊間,天耳性急不過,竟將粗尾席地掃來,虛嗖間便從腰間卷住了一丈開外的寧越,寧越還沒回過神來,竟已經坐在天耳背上了,天耳轉過頭道“把你右手食指割破,滴血在我耳朵里!”“這是要作甚?”寧越奇道。老者聞言大皺其眉,不得不又一次娓娓道來,“寧越啊,你不是要尋你爹娘么,只有你右手食指的血才可讓你與天耳互通心智,天耳才能從你殘留的記憶中尋著氣味去找你的爹娘啊”老者不由分說將寧越手指拽過來,取下發簪刺破,將一滴血滴入了天耳的耳朵里。心道,做個老人家真難,什么時候能頤養天年啊,這要勞心勞力到何時!

正感慨間,天耳的眼睛已經慢慢泛起藍光,鬃毛無風而動,頭頂的“王”字竟脫體而出化為一只玉蝴蝶繞著一行人翩翩飛舞,天耳道“前面引路,去!”那玉蝴蝶便朝西南方向飛去,天耳開口道“坐穩擋咯!”兩人聞言無不抓緊鬃毛,咬牙等待疾奔。瞬間石屑飛舞,樹林嘩嘩作響,待寧越睜開眼一開,已經一去百丈開外,端得快極!

想那狴犴平常一副玩世不恭,奔跑起來卻如風似電,完全不像先前那般慵懶模樣,正覺風疾間,那七老峰上月華如洗,叢山俊林間只見一路煙塵雖那鬼魅般的晚風四散開來,那一虎二人已去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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