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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驚變(六)

  • 江湖舊事
  • 辛愚
  • 2711字
  • 2020-10-23 23:18:57

蘇淳、蘇紇受傷,唐延堡為首幾人都忙著救治,一時間庭院中再無人與來犯的江湖人士對答,場面竟然冷了下來。智凈撓撓頭,偏頭問空音道:“師兄,怎么就懸在這里了?這胡狗的奸細咱們捉還是不捉?”

不待空音回話,一旁的靈虛已接口道:“原本我等行的是正大光明之事,怎么現(xiàn)在反倒弄得理虧似的……唐延堡百年威名,蘇堡主也不是不講理之人,依我之見就該和和氣氣地上門,將這大義細細與他分說,何致鬧成現(xiàn)在這般光景?這孟三行事手段也的確有些……有些刻薄了。”靈虛對孟藻平處置此事的方式略有不滿,但終究是一同前來,不便指責過甚,斟酌了一下,只好用了一個“刻薄”來評判,卻也不來不及想這詞用得是否貼切。靈虛頓了頓又對空音道:“我們其他幾路一直未曾與孟三見面,靠著飛鴿傳書終是說不詳細。大師一路與他在一起,知道他這手法怎的也不勸上一勸?”說話之間已有了微責之意。

空音臉上微微紅了一紅,黑暗之間卻也看不清楚,心說你這不是事后諸葛嗎?口中仍是仍是竭力平靜道:“不瞞道長,孟施主只言萬事俱有安排,定可兵不血刃了結此事,卻也未與老衲分說明白。孟施主說一是為防走露消息,二是有些變數(shù)未曾確定,也無法說得詳細。”空音沉吟了一下續(xù)道:“如今看來,孟施主所言的變數(shù),想是不知是否能說動蘇淳蘇施主倒戈相向了……孟施主素來行事謹慎,以智計見長,老衲便依著他放手施為了。誰料想孟施主此番籌劃如此……哦,如此孟浪……啊,迥異于常。今日之事若怪只能怪老衲失察,如道長所言,我輩行事的確是該磊落一些。”空音連換了幾個詞,也不知究竟該如何評價孟藻平的行事方式。現(xiàn)在回想一下方才入堡時看見的高墻硬弩,若是一言不和,自己帶來的這些門人弟子不知要受傷幾何。孟藻平的做法看起來好象是有違江湖俠義道的光明磊落,但已方畢竟無人傷亡,這又似乎是天大的善哉善哉,只得把錯事攬在自家頭上了事。

靈虛見空音直承已過,也不便再說什么,只得嘆道:“蘇堡主與我武當頗有淵源,今日蘇府連傷兩位至親,唉,唉,他日行走江湖真不知如何與唐延堡眾人相見。”說罷,壓低聲音俯在空音耳邊道:“大師,我方才仔細留蘇澈等人神情,覺得他們對答倒也不似做偽,孟三所言種種未必就是確實……大師,傳來訊息之人你可見過?說這蕭索是北胡奸細之事可能落實?尤其是那天秤老人寶藏一事,我等久居中原尚不知他老人家俠蹤,蕭索遠在北地如何便能知曉有無寶藏?何處有寶藏?”

靈虛聲音雖是不高,但也恰恰讓周邊幾個昆侖、泰山的領頭之人聽見。他話音方落,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空音身上。靈虛之言正是此刻眾人所慮。這唐延堡在江湖上財雄勢大,蕭索的名頭在中原略有耳聞,也是個不太好惹的硬茬。幾派人士都是奉了少林、華山傳書急急趕到陜西,若為著個不盡不實的消息與唐延堡反目成仇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空音皺著眉頭,將手中佛珠捻轉地飛快,看看遠處的孟藻平,也低聲應道:“送信之人原是個無名小輩,不過他手中的信物老衲與弊寺幾位師兄弟都驗看過,是做不得偽的。那信物的主人這些年間殺胡斬虜?shù)挂裁暡恍。像碾m不曾見過那主人,心中倒也欽佩地緊。依老衲之見,那人因立場之故,或在其他事情上與我江湖俠義道立場相左,但胡漢之防上應該所言不虛。此次那人央我等出手,也是怕著因其身份之故,親自行事會引得北疆局勢愈發(fā)動蕩……所以想來這消息該是真的吧?”

智凈聞言又是撓撓頭皮道:“是什么人能讓師兄這么放心?”

靈虛卻是若有所悟,眼睛一亮道:“莫非,莫非是那個樓子里的人?”

空音低下頭去,只是撥弄著手中念珠,似是默認了。

智凈也明白過來,撇著嘴道:“嘿,不就是那鳥官家的人嘛,我看也未必可信。我那些個師兄弟在北疆奮勇殺敵,送命的不少,殘了的一大堆,哼,許的那撫恤銀子幾年間仍是鳥毛也沒見著一根。哼哼……”

泰山派的石松子插言道:“智凈大師,這撫恤之事官家歷來落實地慢,不過今日之事涉及胡漢之爭,卻是不可相提并論地。”

智凈還待爭論,一直未曾作聲的空聞此時擰著眉頭說話了:“先不必做那無謂爭執(zhí),眾位先想想今日之事如何了結?已是勢如騎虎了,難不成便一直這樣站到天亮?”

空聞問話一出,眾皆默然不語。要是揮刀弄槍在場眾人肯定都是不落人后,但如何應對眼前這尷尬局面,情急之間均是想不出個妥善之策來應對,不由又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孟藻平。誰叫人家是江湖上有名的智多星呢?

智凈見眾人無語,躊躇了片刻,耐不住寂寞先開了口:“若是唐延堡這些家伙沒有吃那個什么鳥逍遙散,灑家便直接挨個與他們比個高低。左右這蕭索是北地來的,先打一架再說!”說著舔舔嘴唇,倒似對比武充滿了無限向往。

身后有人小聲嘀咕:“若是人家不中毒,你這胖和尚卻未必是對手。”

智凈聞言,怒不可扼地轉過身來,疾聲大喝:“哪個哪個?哪個混障王八蛋在后面亂嚼舌頭?信不信佛爺把你舌頭拔下來再給你塞回去?不服氣地先與佛爺比劃兩手!”說著把那掌中禪杖抖得嘩嘩亂響,一副擇人而噬地模樣。

盡管智凈叫罵地兇,可是身后哪有人出頭應聲?氣得智凈愈發(fā)狂躁,旁邊眾人只好逐一開解。這個說:“師弟,你還需在戒嗔養(yǎng)性上下功夫啊”,那個道:“大師,大師,消消氣,消消氣。先一致對外,莫讓對面的人看了笑話。”

孟藻平立在隊首,仍是與臧碩大眼瞪小眼地對立著,不明所以的人幾乎要以為二人之間憑著眉目有傳不完的情愫。此刻聽見身后紛亂,孟藻平仿佛感到剛才的黑衣人的目光在自己背上割來割去,不禁沒來由一陣煩躁,把那看向臧碩的雙目又是連眨了幾下。可臧碩咬咬牙,除了呼吸略見急促外,全身上下仍是繃得緊緊的,一動不動。

身后的吵嚷聲更大了,已經(jīng)清晰地聽見智凈罵人的聲音,孟藻平不用回頭也知道那割在自己背上的目光里盡皆嘲弄,笑自己沒能力統(tǒng)驅這些江湖人士;甚至這目光里還有警示,那意思是,姓孟的,今天這事若是辦不漂亮,休怪我翻臉無情了。權衡再三,孟藻平終于把心一橫,把腳一跺,借著這一跺一勢身子已斜斜掠出,竟是直沖臧碩而去。

正在爭執(zhí)的一干江湖人士萬萬沒有想到孟藻平不聲不響地突然在此刻發(fā)動,一愣之間都沒了動靜,只有智凈粗獷的罵娘聲還拖了個長長的尾音在夜空中回蕩。只聽孟藻平身在空中,嘴上卻大聲道:“這是何物?”身子一俯,折扇前挑,目標不是臧碩,而是臧碩腳下剛才掉落的一方白布。

見孟藻平居然合身撲來,臧碩也是倍感意外,馬上反應過來,手中挽一個刀花就沖孟藻平揮去,刀頭之上隱隱傳來風雷之聲。誰也料不到臧碩一個長隨武功精純若斯,隨手一刀揮出竟有如此聲勢,氣象法度直逼江湖一流高手。這一刀將孟藻平進退之勢完全籠住,孟藻平若是執(zhí)意去揀那白布而不加格擋的話免不了要生生受這一刀。可孟藻平偏偏不加格擋,甚至身子都毫不停頓仍是直取白布而去,眼見這“賽法正”的華山孟三就要血濺當場,隨他而來的江湖人士不由齊齊抽了一口冷氣,幾個華山弟子已是驚呼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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