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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巢穴

耶律斜從林中逃出,再也不敢停留,運足全身功力,向前奔行,看看身后無人,暗叫僥幸,但也不敢大意,仍是拼全力逃命,真是幌幌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

這斜山莊并不大,均有二三百戶人家,本來村中所居都是砍柴、種地的貧苦人家。但幾年前,突然有一大戶,從外地到來,說是家居本是豐裕,但因地處宋遼界地,常遭搶掠,無法過活,因此遷家于此,以圖安靜,又近大山,即使有戰事,也可進山躲避一時。這家人口也不多,只有老兩口,年歲也不大,均有四十多歲,另外也就是幾個服侍丫環和幾個家丁。在斜山莊西頭山腳下,起了一座五進的大院。家中人也很少與村中人打交道。只知院主姓李,因此都稱李大爺。

這李財主剛到時,金正因有防諜抓探的任務,也覺得這人來歷不明,但調查了一陣子,卻沒發現什么破淀,因公事繁忙,顧不過來,后來就放下了,這次抓住呼達兄弟,一招認落腳在斜山莊南口,并不遲疑,金正領頭,直向莊西李家大院撲去。

四人剛進村,金正功力深湛,夜中看得較遠,就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人正奮力前奔,目標顯然就是李家大院。金正腳下加勁,前往前奔,邊對司馬三人說:“前邊那小子,肯定是從城中逃出來的耶律斜,我們忙追,爭取在他們會合前抓住,免得費事”。司馬季邊行邊道:“這小子腿上受了傷,功力打了折扣,輕功仍然不錯,倒也真有兩下子”。

四人發力前追。這斜山莊才二百多戶人家能有多大,片刻工夫,四追一逃,已到了李家大院,這時耶律斜也發現后面四人追來,哪里還敢放松,鼓起最后那點余勇,一式“鯉魚跳龍門”,雙腳一點地,向上一縱,身子一翻,已上了院墻,原式不變,幾個起落,直向第三進院奔去。

金正四人剎時也到,各使絕招同樣竄上房去。也不停留跟著就往三進院中撲。按說敵情不明,自己在敵人的眼皮底下,不該貿然深入,但這四人藝高人膽大,也是求功心切,顧不得許多。一到這,就深入虎穴,準備一舉成功。

五個人一先四后,奔到第三進院,這耶律斜毫不遲疑,把身一俯,輕輕一縱,已跳到院子里,直奔正中大屋而去。金正四人到得這二進院的房上,止住身形,探身望去,只見這進大院與其他進不一樣,一路行來,其他房子都是早已熄燈閉戶。唯有這一進,正中五間上房燈火輝煌,房門大開,堂屋正中,一張方桌,上面杯盤羅列,有四個人正在喝酒,其中一年輕人高居上坐,面色肅然,不拘言笑。另外三人,則是三位老者,卻在下位相陪。

耶律斜奔進正房,見到四人,心中頓時一松,一路勉強提氣奔行,早已是精疲力竭,但因重任在肩,不敢放松,因此上還能強提一口真氣,回到莊中,如今見到自己人,有了依靠,再也支持不住。剛進屋要停住身子,卻是力不從心,雙足一軟,砰然一聲摔到在地。

那坐上座的年輕人,見耶律斜進來,正要講話,卻摔倒在地,忙令旁邊侍者,扶起統領大人,旁邊侍酒的仆人早已撲出兩個,抓住耶律斜,讓他靠在椅子上。一位老者過來,輕伸右手,一把耶律斜的脈,按了一會,道:“無妨,他是受傷之后,勉強奔行,累脫力了,休息一下就會好的”。隨后從桌上端起一杯酒,左手一拿耶律斜的下巴,右手一送,將一杯酒給耶律斜喝下去。回手一抖,酒杯并未放回桌上,而是疾如閃電,一道白光直奔金正面門。金正不敢大意,右拳一揮,一股拳風迎向酒杯。酒杯與拳風相撞,頓時一滯,左手一接一彈,小酒杯被金正打回屋里。那老者并不回頭,聽風辨形,右手向后一抄,已將酒杯接住,往桌上一放,方才一回頭,向屋上喊道:“朋友,既然來了,何必藏頭落尾,還是下來吧”。

金正四人見人家已經發覺,藏是沒用了,況且人家已在叫陣,那肯示弱,打聲招呼,四人一起,飄身形落在庭院中,早有侍酒的仆人手快,已點起四根火把,立在屋前照明,屋中酒席中四人,也各推座椅,走出房門,在中階上一站,居高臨下,打量金正四人。

金正四人,也抬頭打量這臺階上為首四人,正中間年少的,是一位年輕的公子,身穿翠綠綢衫,面貌清秀,手握一柄白玉為骨的摺扇,八月天氣,雖已入秋,可天氣并不涼,扇子在胸前搖著,瀟灑從容,一副貴介公子的富貴樣,細細一看,這綠衫公子不僅玉面朱唇,而且兩眉彎彎,一雙大眼晶瑩若秋水,而且喉頭并無喉結。金正暗思:“凡是男人,那有無喉結的道理”,看其相貌,分明是一俊俏女子,不知是何來歷。

再看其他三位老者,站在貴公子右首的那位,身著褐色麻袍,細眉凈目,三縷胡須,均有六七六長,在胸前飄灑,已是白多黑少,頭上未帶頭中,用一根木簪,別住頭發,往那一立,臉上漏出微微笑意,另二人一高一矮,都是灰色長袍,腰系黃色綢帶,腳登麻鞋,高的那位臉黑如墨,一雙濃眉斜挑入鬢,一張海口,一張開落出兩排黃牙。手拎一支佛手,仍是外門奇兵。矮的那位,臉紅如炭,面孔上半部倒也算干凈,只是在下面,一道傷痕,從左上到右下,疤肉高起,鼻子臉孔都變得不成樣子,顯得兇惡異常,手中拎一根拐杖,上首有一龍頭突起,下面龍尾分為兩個小義,鋒利如刀,這兩人金正雖未見過,都已是有耳聞,高的那位人稱“佛手蝎心”朱可語,矮的那位叫“青龍杖”朱可言,仍是兄弟,都是北國有名的魔頭。出師何處,并無人知道,但都是心狠手毒,殺人不眨眼之徒,金正暗想:“別人不說,單是這兩個魔頭恐怕我們幾個也討不了好去。而且那位老者,年紀雖大,但雙眼精光迸射,往那一站岳峙立,一派宗師氣度,恐怕更是難惹”。

未等金正開口,那貴公子已是輕啟朱唇,開口問道:“閣下就是真定府名捕,少林弟子金正嗎”?

金正一驚,暗想:“他對我倒是很了解呀,”想罷答道:“正是金某,不知朋友是什么人,怎會與這班遼賊魔頭混在一起,豈不污了朋友的身份”。金正剛說完,那臺階上一干人早已氣極,紛紛亂道:“金正,你是什么東西,你敢辱我大遼,想是不愿活了”。

那貴公子一擺手,止住眾人道:“金正,不必出此污言,我告訴你,本公子乃是大遼國南樞密院使,楚王之子耶律珍,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這次到真定府有重要行動,你惹知趣,趕緊領著你的人,老老實實回家歇著,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惹是硬要出頭,金正,別看你出身少林,你那占功夫,可不在我的眼里,別說你,就是你少林方丈親至,能否斗得過我,還不一定呢!”

金正聽罷,仰首向天,哈哈大笑道:“真是對狗別說人話,我看你長得端正,還想勸你幾句,沒想到你居然是遼賊要犯,說不得,你今個就給我留在這吧,別想走了”。

金正嘴上說得硬,但心里也著實沒底,明是自己人少勢孤,也不得不硬撐,反正早晚是打,不如先下手為強,傷得一個是一個,因此,擒賊先擒王,運足十成功力,右拳一揮,向貴公子擊去。右手拳勢未過,左手又是一拳搗出,左腳向前一跨,右拳不變,接著一拳又出,三波拳風合為一陣,所同海浪撞石,向貴公子涌去。這乃是金正絕學之一,名為“羅漢三擊浪”,是至剛至猛,暴烈無匹的功夫。

金正這一上手,就是壓箱底的功夫,是必欲得之而后快,但他有一點他忘了,就是他的對手是什么人,那貴公子和慈面老人不必說,單就這朱可言、朱司語,那是縱橫沙漠三十多的兩魔頭,武功之高自不必言,那些黑道花招更是精上又精,象這種明是正取,實為偷襲的招數別說見,使得也不少,況且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公子,因此從屋里一出來,就早已將功力提到十分,話由少主人講,自己早就等著動手了,故而金正手剛一動,這兩人就發現了,二人身形急動,朱可言離貴公子最近,但見他一個“平移泰山”身形一晃,已擋在耶律珍面前,左手一提,掌并胸前,一式“橫斷江河”向前推出,同時右手一招,手中“毒龍杖”,回杖頭,現杖尾,一式“夜叉探海”直挑金正小腹,而朱可語更是攻敵之必救,雙臂掄園,一式“力壁華山”奔金正左太陽穴砸下來,金正三拳擊出,心里也防著對手必然相救,趁拳風和朱可言掌風一撞的反彈力,金正一式“鯉魚倒竄波”向后一翻,一招兩用,既刻與朱可言的對撞之力,又躲開朱可語的佛手,飄出八步,穩身站住,這朱家兄弟只意在救人,并不追敵。金正暗叫僥幸,這朱可言好歷害的掌力。

朱可語手提佛手,在臺階下站定,冷笑一聲道:“金正,我還以為你們少林寺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也不過是會偷偷打人,打完就跑的招數,佩服,佩服”。

金正暗吸一口氣,調一調氣息,冷道:“有什么本事,打完再說,你若試試,金某奉陪”。

朱可語狂笑一聲:“好,老夫早就想碰碰你鐵拳飛捕了,我倒想看看號稱武林正宗的少林寺有什么驚人的藝業”,隨后一進身,右手佛手一起,直點金正左肩井穴,左手并指如劍,直取金正膻中要穴,這左右肩井穴是人體大穴,一經點中輕的幾個時辰不能動,重者失去武功,膻中穴位于胸前,一被點中那有命在。金正一看,并不硬抗。腰一旋,身子下塌,閃開上面“佛手”,將身形一側,讓開朱可語的指風,右手由掌化拳,一式“羅漢獻果”直搗朱可語前胸。“佛手蝎心”朱可語一見佛手走空,迅疾變招,右手一按,手中“佛手”下砸金正雙肩,左手由指變掌,向外硬格金正的右拳,金正那肯與他硬碰,一看他左掌來格,突然右臂一收,身形飄貼地低飛,向右一轉,左腳堪堪落地,順勢一撩右腿,反踢朱可語前胸,這朱可語手中兵刃沿在外門,不及收回,只得一仰身,一式“金鋼鐵板橋”讓過這一腿,饒是如此,下額胡須依然被腿風吹的散散亂亂。

這三招一過,兩人都暗中心惕,都知道對方武功不凡,不是易與之輩。金正再揮拳上前,不再行險,未曾傷敵,先求自保,因此上將功力提足十成,腳下馬步,使出來少林的佛門絕學“羅漢拳”與朱可語相斗,這羅漢拳,乃是少林寺最根本的拳術之一,一式大開大闔,穩重拙樸光明正大,變化不多,卻是威力極大,這金正乃是少林寺中武功最高的俗家弟子,在這套拳上侵潤幾十年,自是深得其奧妙,因此這套拳使開,方丈之內,頓時拳風呼呼,連周圍觀戰的人也吹得衣服飄拂不定。

那朱可語自也不敢輕試,左手掐劍訣,右手揮“佛手”上前迎戰。這佛手不在十八般兵刃之內,屬于少見的外門名刃,前端似一手掌握拳伸二個手指,后面是柄,這種兵器,可砸當銅錘,可點做判官筆,如錘或砸或點壓或擊,身形飄忽如風,時前時后,時左時右。先前還能分得清,他的兵刃和人身,到后來越來越快,身子和兵刃都變成一層淡淡的灰影,罩在金正的身上,而金正則穩如泰山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左右替擊出,與朱可語打成一團。

司馬伯兄弟三人,站在旁邊,看金正與朱可語交手,見二人打了五十余招沒分勝負,且兩人都是愈戰愈勇,老三司馬季腦子轉得快,回頭對大哥說:“大哥,我們今天是來抓賊辦差的,可不是比武,我看用不著和他們一個一個的打,咱們還是快上吧。抓住一個是一個,殺了兩個算一雙,今天的對手太硬,手軟不得”。司馬伯一點頭道:“對,依我看,咱們的目標還是那小公子哥,抓住他就好辦了,否則,那兩個老頭恐怕不好惹”。

這兄弟三人在此低頭商議,耶律珍等遼人也在臺階上觀看金、朱二人交手,“毒龍杖”朱可言與朱可語乃是親兄弟,雖然兄弟二人都是北國黑道巨頭,且都是天性涼薄,心狠手毒之輩,但畢竟是兄弟,因此上他一直提杖在手,運功戒備,一看朱可語稍顯敗象,即可上前替換,但見朱可語與金正,翻翻滾滾,巨斗六十余招,不但敗象未露,而且左指右刃,越發足疾快如風,和金正斗個不相上下,不由也松了口氣,看來兩人旗鼓相當,沒有三五百招難分勝負。

耶律珍卻又與他不同,和他相比,耶律珍則悠閑得多,手中白玉扇時時在胸前扇上幾扇,黑白分明的兩只大眼睛,緊緊盯著朱可語的佛手,看他兵刃運用的手法,閃躲的步法,時而也用折扇比劃幾下,朱可語的精招妙法,時而又低頭與身邊的慈面老人詢問幾句,金正拳風激蕩,不時拂起他身上的翠衫,他卻毫不在意,依然興致頗高看兩人過招,好象那不是兩個人在以性命相樸,而是在給他做表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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