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荊離
- 如仙傳
- 夕四泉
- 2763字
- 2020-10-23 16:41:22
“哦...,這樂正今天倒是有些不同”坐在掌教茅為道身側的鄔中清捻須道。
他這一說,就連坐在茅為道身邊的幾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那處。
“可是楊子兮那二徒弟?”一位頭戴昆侖的青白蓮花玉冠,從面相看已是古稀之年的老者道。
“寧貞師叔,右邊那個就是樂正,不過平時不喜熱鬧,這次不知怎的竟然第一個上了場,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一旁作陪的余欽回道。
他一邊作陪,注意力卻時不時的放在了寧貞另外一側的弟子身上。
前來觀禮的各派人物太虛都為他們分派有人,而余欽素來和昆侖中幾人交好,便被派了過來。
名為寧貞的老者,此時已經(jīng)把目光投向了場間。
中土之上仙修無數(shù),而九派之中更是有著許多修為精深、道法強大的人物。而作為那非比尋常中更極為非比尋常的存在,楊子兮太虛當代掌教茅為道最疼愛和庇護的小師弟,這是如今中土大多數(shù)人對楊子兮的了解。就算是這樣他僅有的幾名弟子自然而然的也跟著“沾光”,還未踏足中土的他們早就已經(jīng)在一些有心人的心上了。
在幾乎所有人的注視中,擂上樂正面色依然如常冷清,他從一旁挑出了劍,劍是來自門派制式統(tǒng)一的劍,尋常可見的青釭劍。太虛以劍為重,雖然也不一定每一個人都十分擅長使劍,但也少之又少,這點準備自然不提。
另一位弟子也拿起了劍,本來還打算見個禮,卻見樂正身形一動毫不拖沓地直劍而來。
嚇了一跳的弟子趕緊起劍,心中默默而過就在昨日里才聯(lián)系過的功法招式,思停念定。
弟子劍已出鞘,真氣一蕩,擂臺上立即響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浪潮聲,空氣中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一道橫縱的浪潮虛影以他劍為起點而生起。
瞬息間,一股浪勢出現(xiàn)在擂臺上向著迎面而來的樂正擠壓過去。
嘩,大家都被這名弟子迅捷而后發(fā)制人的這一劍式而驚異,光是那一手劍術虛影就令許多弟子自愧不如,人群微嘩,都喜于這第一擂就能看到如此玄妙的劍招。
“這是什么劍式,我怎地從未見過,”李卿問道。
“這是習師叔的天潮劍里的北海歸潮,我也只是上次見金廷師兄使過一次,潮勢生起滾滾而去,層層推進綿延不絕,等到了第八息的時候,潮勢漸成仿佛就像整片江海向你壓來,簡直難擋。”舒子凡同李卿說道。
“習師叔的看家本領呀,那我得好好看看。”
李卿最近一提到劍就莫名的有些興奮,他才不會懷疑二師兄有什么問題,就連一旁的舒子凡也未質疑這一場比斗的結果。
開玩笑那可是樂正,只身上瓏微的樂正。
“習羽怎的今日也沒來。”
茅為道認出了場上的另一名弟子。
“哦,他今天沒來嗎?”
鄔中清面不改色,強自鎮(zhèn)定道。
“他呀準是又在山上鼓搗他那堆石頭罷,他就一輩子勞苦的命。”
茅為道心中了然,轉過頭瞧了眼他,“你們幾個加起來都快一千多歲了,活的倒是輕巧,自家弟子下山倒是讓人家?guī)湍銈儨蕚鋿|西。。”
“嘿嘿,誰讓他活兒好,又排行最小,我們幾個可給他弄了不少好東西呢。”鄔中清小聲道。
茅為道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待鄔中清都已經(jīng)縮回頭才道,“那等今天結束了你也陪我去趟他那里,前段時間事挺多都忘了給季山弄件物什。”
鄔中清一怔道,“干嘛要我陪你一起去?”
掌教臉色有些不自然。
“上次讓老六給季山他師兄鍛的那把劍,后來他說他要太白精金,你說說,九州那些人會讓我進去嗎,我上哪兒給他找去!”
鄔中清一聽立馬上下打量著茅為道,“你這人怎么還是這樣無賴。”
茅為道先是故作一瞪,見毫不管用,才道,“我那段時間不是忙嗎,等過幾天,過幾天我就去給他找去,真的。”
鄔中清撇撇嘴,一臉將信將疑。
浪潮本該向前積勢而去,只要形成潮勢再以歸潮之勢回轉,輕松拿下本局勝利。出劍時便已經(jīng)想好比斗走勢的年輕弟子,卻沒有想到輕松勝利是對的,但主人公明顯不是他。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劍已經(jīng)到了樂正手中,而且他的手上只拿著自己的劍。
原來樂正動身時便放下了手中的劍,潮起時他破開了潮面,抓住了興風作浪之人,取了他手上的劍。
劍是最快的,所以一切發(fā)生的也很快,弟子中除了寥寥數(shù)人以外,沒人看的清樂正是如何抓住并去走了劍,他們只是看見樂正沖向浪潮劍式,身形停下時,劍就已經(jīng)在了他的手中。
廣場一片寂靜,隨即嘩然。
“這身法是?”
就在寧貞左側坐著一位少年,少年年紀不大卻有著一張堅毅的面龐和一股同齡人身上幾乎看不到的肅穆。
“一步一坎,九坎不為。我看他氣息均勻、身形沉穩(wěn),這九坎臾步顯然是已得要領,這九坎臾步不愧是和我昆侖尺策決其名的身法,當是了得。這太虛門斗第一場就讓我眼前一亮,看來這次堅持把你帶過來是沒錯的。”寧貞笑道。
少年望著臺上平靜道,“師尊閉館前曾說我,一葉障目不見大山,只見自己不見眾生。這次隨您來,就是想看看你們口中的太虛。若是沒有值得的東西與我,我便找一找其他地方,再沒有那就離開中土,不會浪費時間。”
他很平靜的說著,語氣也極為恭謹,但當眼睛再次抬起時,那股肅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寂然的表情。
老人不語,悠悠然的看著擂臺。
“那就是荊離?”
茅為道不動聲色的問道。
“沒錯,聽說這荊離在華玄平閉關后在門中出了一些事情,似乎和他修習的功法有關,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這次寧師叔帶他出來,想來是和此事有關,不過為什么找到咱們。”
執(zhí)掌執(zhí)事殿多年的鄔中清自是了解,
茅為道目不斜視的輕聲道:“你可看見寧師叔佩著勾玉。”
鄔中清先是一愣,隨后一驚,“你是說?”
茅為道點了點頭,此時才看了眼寧貞身旁站著的荊離道,“應是沒錯了,看來那華玄平有一位了不得的弟子,竟然能讓寧師叔出山。”
“這是好事,越多這樣的后輩,中土才能不斷的煥發(fā)生機,將來代替我們守護中土。”
茅為道面朝太虛的山門,慢慢地吸了口氣,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和他無關的事情。
鄔中清緩緩地轉過頭凝視著東邊。
東邊有一座山,叫不周山。秦升始終覺得那座山一直壓在中土乃至整片大地的上空,什么時候就會突然墜落,寸草不生。
........
在許多驚愕的目光中,樂正一刻不滯,轉身便走下了擂臺。
李卿同樣一臉吃驚,他知道二師兄很厲害,可是沒有想到贏得如此輕松。不過轉念一想就想通了,平常大家打鬧比斗二師兄自然不會使上全力,今日擂臺上是要分出個勝負的,哪還會像平常自家比試。
負責比試的老人頭也沒抬地道,“下一組。”
“二師兄你這是在給咱師傅師娘長面呢,”李卿的神情略顯夸張。
“摁,不光爹娘,就連我也覺得倍兒長面。”楊秋妮興奮道。
樂正攤開右手,“不想浪費時間,今天一過,明后兩日才需要認真。”
李卿無言,然后又小聲對著樂正道,“那你一會兒來給我壓陣吧。”這貨還從沒上擂臺比試過,還真怕一個照面就被撂翻在地,到時候臉可就真丟大了,想想都有些怕。
樂正點點頭。
從樂正比斗結束后,場間便陸陸續(xù)續(xù)都開始了比斗,一時間劍氣縱橫,術法飛馳,你來我往,廣場頓時火熱喧鬧起來。
這畢竟是太虛這一代弟子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上和同門比斗,哪里是平常與師兄師妹那般切磋的點到即止。此時他們有一點點彷徨,但更多的是興奮和亢奮,各自使出渾身解數(shù),有的甚至直接在擂臺上表演起術法炫耀起來。看的周圍的人也是一陣木然,看臺那邊也發(fā)出了陣陣笑聲。
無論如何,這比試總算是全面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