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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爭執(zhí)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3057字
  • 2020-11-04 19:00:03

沐書夜站在正廳廊道的西北角落下,看著沐書韻和葉勛瀾攜手而去,清亮的眸子里盛滿了仇恨。她不禁想起,昨日鳳二連夜翻墻來找她的情景。

“大小姐,您讓屬下查探的消息,屬下已經(jīng)查到了。兩年前,葉勛瀾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的確與左都督府的大小姐沐書韻有所牽連,并且暗中達成了協(xié)議,只要左都督府能把將軍除掉,保他榮華無量,他就與沐書韻成親,從此唯沐擎天馬首是瞻。”

剛聽到這個消息時,沐書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那么多的證據(jù)擺在面前,隨手翻過去,一頁一頁,幾乎看花她的眼。若非鳳二死命攔住她,她估計就要提刀沖到葉勛瀾和沐書韻面前,將那兩人碎尸萬段!還有此生名義上的“父親”沐擎天,卻是上輩子害得將軍府滿門被滅的幕后黑手。而可笑的是,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沐書夜”的身份,卻是仇人的女兒。

重生后,她四處打探苦苦追尋,不成想,仇人就在這座左都督府里。而她現(xiàn)在的身份,卻成了死也無法擺脫的屈辱。

眼看著沐擎天和陳氏就要往此處過來,沐書夜連忙回過神,趁著眾人還沒察覺到她的存在,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離開。回了院子后,她坐立不安,就連用膳時都心神不寧,夾菜都夾不到碗里。

如此異樣終于引起了佘姨娘的懷疑,卻見她揮退了屋中伺候的人,關(guān)切道:“夜兒,今天你精神有些恍惚,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兒?”

沐書夜?jié)M臉復(fù)雜地凝視著佘姨娘,這是此生名義上的“娘親”,也是左都督府里唯一對“沐書夜”抱有真心的人。可在知道沐擎天的惡行后,哪怕是面對這個看似無害的人,她的心里依舊做不到完全平靜和信任。

她不知道,佘姨娘是否參與到了兩年前的那場命案中。若真的參與其中,又會是什么角色?

佘姨娘身份特殊,不僅與宮中的云貴妃交好,還能以姨娘之身獲得沐擎天和陳氏乃至王皇后的尊重,這本身就存在很多的詭異之處。盡管佘姨娘已經(jīng)將那個黑匣子交給了她,可直覺上,她覺得對方能夠如此在這個吃人的時空里屹立不倒,應(yīng)該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底氣,或是籌碼。

她終于不能以平常之心去面對眼前這個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女人,“您多慮了。我整日待在此處,哪里會有什么棘手的事兒?”

“是嗎?”佘姨娘放下了筷子,眸光深邃地凝視著她,擔(dān)憂道,“夜兒,你有什么棘手的問題,不妨直接告訴娘。娘雖不能說無所不能,可要解決一些問題,還是輕而易舉的。”

“您所說的輕而易舉的問題,是哪些問題?”

“……”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您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底氣和權(quán)力,去決定一件事情的走向。您隱瞞了這么多,無非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可在您心里,我也是外人嗎?”

佘姨娘緊緊盯著她,很詫異她居然會將此事挑明,甚至語氣里頗為咄咄逼人,好像已經(jīng)等不下去了一樣。她有些不悅,“夜兒,能告訴你的,我自然會告訴你。可是不能告訴你的,肯定是比較私密的事情,你又何必費盡心思地打聽?還是說,有人讓你來打聽這些東西?”

說到最后,佘姨娘竟然言辭厲色,隱隱有逼問之意。

沐書夜揉了揉眉心,說不出的疲憊,“沒有人要我打聽這些事情。可是,您的‘姨娘’身份也擺在這里,卻能讓那么多人忌憚你,我心里說不出的恐慌。我不知道,倘若某一日,你賴為倚仗的東西不見了,又會遭受怎樣的對待?您不知道,每次想到這些未知的將來,我就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沐書夜有些語無倫次,可佘姨娘卻聽懂了話中的擔(dān)憂,正如她也會擔(dān)憂自己的女兒那樣。可她有她的原則,在這個女兒被打下天牢時都不曾放棄過,更遑論此刻?

她拍了拍沐書夜的肩頭,淡淡道:“夜兒,你只需要我不會無聲無息地離去,其他的不必擔(dān)心太多。我不可能什么都告訴你。如果你覺得恐慌,那就恐慌好了。你總要慢慢學(xué)會去應(yīng)付這些怖人的情緒,直到你終于不再害怕它們?yōu)橹埂!?

語罷,佘姨娘也沒了胃口,扶著嬤嬤的手,一步一步走回房間休息。

沐書夜見狀,雙手倏地撐住額頭,漫漫的挫敗感襲上了心頭。殊不知,佘姨娘在房外看著那投在窗紙上的身影,止不住搖頭輕嘆。

伺候她的嬤嬤有些不忍,忙勸道:“您又何必如此為難小姐?說到底,小姐也是關(guān)心您的啊!”

佘姨娘繼續(xù)搖頭,“夜兒若真的是關(guān)心則亂,我倒還是可以理解并感到無比欣慰的。可是這幾次夜兒給我的感覺有點怪,在詢問起這些問題時,語氣和態(tài)度里多少都透露出一絲迫切,反而會讓我覺得她太關(guān)注我的一切了。”

那嬤嬤有些不解,“小姐如此關(guān)注您,就是因為把您放在了心坎兒上的。您不是應(yīng)該高興嗎?”

佘姨娘又是好一陣搖頭。女兒關(guān)心自己,并沒有什么不好。可一旦關(guān)心的界限過了,似乎也就變味了。以往夜兒也不是沒問過類似的問題,可經(jīng)過她一番敷衍,倒也識趣地不再提起。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詢問此事,除了受人挑撥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一股寒意自腳底竄了上來,佘姨娘想了想,忍不住問道:“嬤嬤,這幾日,小姐可有什么異樣?”

“其實,也沒什么大的異樣。小姐素日里除了看書練字,便是時不時出門采買些首飾衣裳。依老奴看來,這一切都沒什么大的問題啊!您是在擔(dān)憂什么?”

佘姨娘自然不可能告訴她,自己在擔(dān)憂什么。想了想,便也委婉問道:“那么,你可知道,小姐隔多久出門采買一次?每次在外面停留多久?回來都帶了什么東西?”

問起這些,佘姨娘也著實心虛。作為一個母親,她連自己女兒的行蹤都不清楚,想要了解具體的消息,還需要百般打探,這母親也做得太不稱職了。尤其是在看到嬤嬤那么吃驚的神情時,她面上有些不好看,佯作鎮(zhèn)定地別過臉,不讓旁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尷尬。

可惜,那嬤嬤也沒多加關(guān)注,羞愧地回了句“回去后會好好查查”,便扶著佘姨娘回房歇息。

又是月上柳梢時分,京城已經(jīng)進入了安靜酣眠的狀態(tài),星星點點的燭光在夏風(fēng)里微微搖曳著,說不出的祥和安靜。

靖遠侯府中卻是另一番劍拔弩張的景象。

沐書韻用身子擋住房門,一雙美目死死地盯著葉勛瀾,恨不得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來。她紅唇微張,說出口的話透著一股冰冷,“勛瀾,你當真不留在這里陪我嗎?”

葉勛瀾神色里并無一絲不耐,笑容可掬地安慰道:“韻兒,別鬧了。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書房里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等處理完了,我再過來陪你。”

“真的?你確定你不是在敷衍我?”莫名地,沐書韻不相信他說的話。

葉勛瀾依舊笑意清朗,“自然是真的。你我是夫妻,我沒有必要去隱瞞你欺騙你。”

“你敢發(fā)誓,你不是去找那個出身青樓長相酷似葉輕塵的賤人?”

葉勛瀾猛地瞇起雙眼,冷聲叱道:“你在胡說什么!接你回府之前,我說過我已經(jīng)將那女子趕出府了,在你心里難道我的信服度就這么低?”

沐書韻卻仰起脖子,毫不示弱地反駁,“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對過去太念念不忘了。那個青樓女子有什么好?無非就是跟葉輕塵長得像一些,就值得你毫不顧忌地將她帶回來?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葉勛瀾笑意不變,只是出口的話變得輕了很多,“你在說什么?什么叫做我對過去太念念不忘?你該清楚,過去意味著什么,我又怎么會對此念念不忘?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能拋卻那段過去,毫無顧忌地追逐我想要的東西!這些,兩年前我不是已經(jīng)跟你說明白了嗎?”

沐書韻聞言,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這才猛然想起自己說錯了什么,下意識就去看葉勛瀾,卻見他依舊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只是眼里的笑意已經(jīng)沒了,看得她莫名心慌,連忙拉住他的袖子,試探著問道:“勛瀾,我剛才是口不擇言,那些話并非我的本意的,你不會生氣吧?”

那段過去,對彼此來說,都是不能磨滅的痕跡。當年,葉勛瀾選擇了她,而她也為自己選擇了一位好丈夫、為父親選擇了一位好女婿,這本該是皆大歡喜的事兒。可恨的是,葉輕塵死前還不安分,憑借其高超的箭術(shù),硬是將勛瀾射傷,以至于那傷口久久不能痊愈,那段可恨的往事也隨之無法完全從彼此的生活中消除。

提到這些,葉勛瀾胸口的疼痛似乎又發(fā)作起來,下意識就將手捂上胸口,臉色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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