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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劫后重生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4512字
  • 2020-11-04 19:00:03

齊凌心跳瞬間慢了半拍,伸手拍了拍沐書夜的臉,卻見那顆小腦袋低垂下來,已然沒有多少生氣。心慌的感覺頓時席卷而來,也不知是不是煙霧更濃了些,吸入肺腑中引起一陣絞痛,他甚至能感覺到心臟抽縮那瞬間牽扯而出的劇痛,像是生生被人拿掉了整顆心,自己眼睜睜看著卻無可奈何。

齊凌一瞬間腦中一暈,鼻端卻突然嗅到一點奇異的味道,他怔了怔恍然大悟,微瞇的雙眼瞥過妖魔般撲過來欲要吞噬掉他們的煙霧,嘴角卻溢出一抹苦笑。

他本以為,對方打不開石門,最多也只是用煙霧熏他們,只要他們逃得夠快,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影響。這才會摒棄兩人的安危,陪著某個女人在這里胡鬧。

可他怎么想得到,對方既然存了讓他們死的心思,又豈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那些以不可見速度鉆入兩人肺腑的煙霧,不僅僅是煙霧,更有摻在煙霧里的毒香。

齊凌想,估計是跟這個女人待久了,他的警惕性也下降了,一會兒忙著挖土找骨頭,一會兒又替人收殮尸骨,他以前怎么從沒覺得自己還有這等助人為樂的癖好?

突然間,他的身形有些踉蹌,靠在了身后的泥墻上,最終也支撐不住,兩人相擁的身子沿著泥墻慢慢滑下,靠成了相偎相依的姿勢。他低下頭,看著窩在胸前呼吸淺得幾乎察覺不到的人兒,一剎那苦澀難當。

體內的疲乏一瞬間全部涌了上來,那些一直細碎著切割著內腑的疼痛洶涌而來,他窒了窒呼吸,眉梢眼角透出淡青之色。

他……也快活不成了吧……

攬緊懷中的沐書夜,她細瘦的身子在懷中小小一團,像個孩子,有些軟潤的部位觸著他,溫溫軟軟,令人聯想到世間一切的粉嫩和旖旎,此刻他卻完全沒有了綺思,只想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就這么坐下去,至路途的盡頭。

也許是該不甘心的,一腔雄心,王圖霸業,卻折戟于這一條幽閉暗道之中,何其的荒唐,然而真到了這樣的境地,似乎也提不起勁來懊惱或不甘,仿佛這樣的安寧和靜謐也很難得,便是這樣的結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漸漸的垂下眼去,一直抓著那包骨頭的手突然撤回來,與另一只手圈成一個圓,圓中有個閉著眼生息漸無的重生女子,也有他輾轉許久頗受折磨卻于生死剎那窺得真切的心思。

……恍惚間,又似乎過了千年。

刀劍撞擊的聲音仿佛天外來音,穿過層層阻礙,鉆入漸漸失去意識的齊凌的耳中。就在那瞬間,已經快要撐不住的齊凌,突然就強撐著睜開了雙眼,望著前方濃濃的煙霧,嘴角突然揚起了一抹笑容。

那是獨屬于王者的勝利笑容,睥睨蒼生。

他低下頭,雙唇輕輕印在懷中那人的額上,眼中似乎有晶瑩閃現,呢喃細碎已不成聲。

“輕塵,我們死不了了。”

……

沐書夜悠悠轉醒。雙眼剛睜開,便被明亮的光線刺到,她下意識閉上眼,這才發現眼睛干澀極其難受,不一會兒就有濕潤的液體慢慢流下。

一股溫熱隨之覆上冰涼的臉頰,與記憶中的冷熱感覺重合起來,沐書夜慢慢睜開眼,眼睫毛上還沾染了些許水汽,看起來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韻致。

“齊凌?你……我……”她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嗓子像是被傷到了,自己聽來都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

齊凌本來坐在床邊的矮凳上閉目調息,她剛睜眼的那一刻,他也立即有所感應般的睜眼,對著她微微一笑。只是,她還沒見到那抹笑容,卻又迅速閉上眼,驚得他趕緊起身,坐到床沿查看了下,嘴角隨之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同時伸手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待發現沒有發熱時,驀地松了一口氣,“你可終于醒過來了。”

沐書夜掙扎著欲要起身,齊凌見狀,連忙傾著身子扶住她,并使其靠在軟枕上,語重心長地勸道:“林夫子說了,你體內殘留的毒素尚未完全清除,這些日子不要說太多話,小心傷到了嗓子。你剛醒來,餓不餓?需不需要吃點什么?”

沐書夜搖搖頭,忍著嗓子的不適,半晌才擠出一個字,“渴……”

“你先等著。”齊凌起身去了外室,趁此機會,沐書夜轉動有點干澀的眼睛,將這里快速地打量了一圈。

這房間,不算很大,床尾處擺放著桌椅,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算得上古樸簡單。滿屋子裊裊藥香里,還有些古怪而熟悉的氣味。

沐書夜緩緩收回視線,雙手抱胸,交叉著似乎想要握住什么,卻在這瞬間,忽然察覺到丟失了重要東西,心頭恐懼驟然浮起,沖外面沙啞喊起來,“齊凌,齊凌,我的東西……”

下一瞬,卻見齊凌快步走進來,匆匆忙忙手中的茶壺后,便坐了過去,只是還沒坐穩,胳膊便被沐書夜扣住,沙啞的聲音似乎被撕裂了,粗嘎難聽,“齊凌,我的東西呢?我爹的……”

“你先別激動。”齊凌將她的手握住,柔聲安撫她,“東西還在,我已經讓人收起來了,不會有一絲損傷的。來,你先喝水。”

沐書夜聽完,身子像是突然散架般,頹然跌靠在軟枕上。

齊凌擔憂地看著她,很快就端來了茶水,沐書夜正欲伸手去接,卻見他直接端到了她嘴邊,任是她如何拒絕,依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用行動無聲說著他的堅持。

沐書夜莫名尷尬,卻還是就著喝了一口,茶水潤喉,舒服得讓她嚶嚀了聲,抬眸剛好望進對面含笑的眼睛,臉頰處驀地發熱起來。她隨即推開了茶盞,“不喝了。”

“再多喝幾口。”齊凌勸她,她又面色尷尬地喝了幾口,直到她再次推開,他才不勉強,將茶盞放下,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以防她受了涼,“我已經讓人去請林夫子,待會兒他來了,就讓他給你好好看看。那暗道里的毒香過濃,你吸入不少,身子又虛弱,恐怕需要好生休養一段時間。”

聽完,沐書夜才有些遲鈍地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眼珠子轉了轉,又將房間重新打量了一遍,手背上卻突然覆上了一只溫熱的手,她心中一動,狐疑的目光投到了那張英俊的臉上,啞著嗓子,一字一頓地問:“你做什么?”

齊凌不答反問,“你在看什么?可是哪里不舒服?”

沐書夜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搖搖頭,身子軟軟地靠在了軟枕上。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出來,然而她的嗓子似乎被傷到了,稍微吞咽下口水,都會疼得不行。無奈之下,她只能眼巴巴地望著齊凌,希望兩人長時間相處而積累下來的默契能發揮些作用。

齊凌不禁好笑,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本想不將具體的經過告訴她,奈何那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他不敢保證會不會繳械投降。

與其在她面前出丑,倒不如早早交代清楚,也免得她胡思亂想。

到了此刻,沐書夜才知道,之前她又一次那么接近了生死。也怪她被父親的尸骨擾亂了心智,沒有意識到逃生為主,甚至還拖了齊凌下水。

當時在暗道里,她吸入那么多毒香,早已神志不清,幸而齊凌在她身旁陪著,并等到了救援人員,兩人才得以脫生。

而據齊凌所言,那所謂的“救援人員”,便是湊到一塊的龍三、寒老大和無劍。

至于他三人是如何聚到一起的,齊凌并沒有細說,想來從林夫子住所追尋到那座古廟,這三人也頗費周折。

沐書夜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問道:“那些人,怎么樣了?”

“死了。”齊凌漫不經心地回答她,黑曜石般耀眼的雙眸里劃過一抹陰鷙,使得他整個人氣質陰郁而森冷,“當然,他們應該要慶幸自己死在了無劍等人的手中,若是落到我的手里,就沒有那么干脆利落的死法了。”

沐書夜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下卻是異常解恨。重生以來,頭次被逼得這么狼狽,甚至還差點為此丟了命,縱然將那些人千刀萬剮,亦不足以泄憤。

她對那些人尚且這般恨之入骨,更別提堂堂皇子齊凌了。

“誰的人?”她又問。

齊凌皺了皺眉,似是頗為為難,可見她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模樣,唯有嘆氣,“目前,還沒查到是誰派來的人。本來想要留活口的,然而龍三太過沖動,竟將最后一個活口殺死了。”

想起龍三那沖動暴躁的性子,沐書夜也只能嘆氣,“既然人都死了,那就只能再看看其他的線索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齊凌搖搖頭,“暫時還沒有。你呢?是否還以為是葉勛瀾所做?”

話雖這么說,沐書夜卻聽出其中的揶揄意味,心下懊惱,恨恨瞪了瞪他,仿佛他再提起“葉勛瀾”這個名字,她就會與他拼命一樣。

醒來沒多久,齊凌只問了她舒服與否,只字不提暗道里發生的種種失態之舉。一方面,她為齊凌如此體貼的心思而頗為感動,另一方面,她多少都有些擔心,不知道齊凌對“葉輕塵”的事兒知道多少。

又或許,不知道多少。

以往,她對“葉輕塵”這個身份遮遮掩掩,難免還是會殘留些以前的行事作風,兼之她在齊凌面前透露了太多,此刻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她在齊凌面前展露了最卑微最弱點的一面,而對方竟沒有絲毫疑問,由不得她不胡思亂想。

想了想,她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和心慌,含糊不清地問他,“五殿下……”

“叫我的名字。”齊凌突然打斷她的話,說了這么一句。

她怔了怔,看到那雙眼里異常的堅持,便也識趣地改口,只是稱呼起來多少有些別扭,“齊凌,你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齊凌定定地看著她,搖頭輕笑,“沒有。”

“真的沒有?”沐書夜心中的疑惑更甚,話都已經問到這個份兒上了,她不信齊凌不懂得她的意思。

這么說來,他是在裝傻了?

齊凌見她開始亂猜,不由得開口解釋,“你別多想。你隱藏得不錯,只是有兩點,你沒能克制住。”

沐書夜下意識就握緊了拳頭,抿起了唇瓣,“哪兩點?”

齊凌瞥過那只拳頭,忍不住搖頭,“你隱藏得不錯,可惜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身為左都督府的四小姐,哪怕佘姨娘再如何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會讓你對定國將軍持以那么多的關注,又對你的姐夫葉勛瀾抱有那么強烈的恨意。”

聞言,沐書夜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她承認,在他提到的兩個方面,的的確確克制不住,被心思敏銳的齊凌看出來,也只能認栽。

那么,既然他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后續發生的事情豈不是在求證了?

她神色復雜地看向齊凌,對方卻像是沒看懂她的意思般,好奇道:“你這是怎么了?莫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沒事兒。”沐書夜將頭埋在雙臂中,這一刻,方覺腦袋疼得不行,想要進一步細究其中原因,亦感艱難萬分。

齊凌眸光復雜地盯著她,半晌后,認命地坐到她面前,伸出手給她揉揉額角的位置。

沐書夜大驚,連忙想要揮開,不想卻被他反手制住,語氣里卻是罕見的認真,“別動。你我都共過生死同過命運,該碰的早就碰過了,你又何必在意其他的?疼了就直說,不必強撐著。我雖不是什么君子,卻也不會對一個弱女子下手。更何況……”

“更何況什么?”

他忽然就頓住,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沉默地給她疏解腦袋的疼痛。

此次南下,之所以讓她跟隨而來,一則為了給葉勛瀾使絆子,二則也想看看能不能通過彼此的相處發現她更多的秘密。

其實,在治理旱情時,發生了一件看似小實則揭露了沐書夜秘密的事兒。本來,他對沐書夜的身份僅僅是持著懷疑態度,私以為沐書夜并非真正的左都督府四小姐,定然是被什么人掉了包,變成了現在心狠手辣行事縝密的女人。

他暗中搜集沐書夜的異常之處,甚至還讓人去查沐書夜自小到大所經歷過的人和事。可“引流之法”延伸出的種種疑惑,讓他開始重新審視這個深藏不露的“左都督府四小姐”。

當時,葉勛瀾曾經去牢里看過王匡昀,不小心讓他從王匡昀口中得知了個事實--能實現引流的地方,只有三個人知道。

這三個人,便是陳靖、王匡昀和早已死去的定國將軍府大小姐--葉輕塵。

而當時,陳靖和王匡昀已經死在了他面前,除了沐書夜,沒人再有機會去靠近那個地方。而以他對沐書夜的觀察來看,她也不像是第一次去。

就在當時,他便可以肯定,沐書夜身上的秘密之大,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從來不信鬼神之說,卻在看到行事作風頗似已故葉輕塵的沐書夜時,心頭那點疑惑逐漸燎燒了整片心田。

卻原來,真的有人死復生的奇跡。

“你不怕我么?”不知何時,齊凌已經坐到了沐書夜的身后,她閉著眼,身子卻緩緩靠了上去,觸碰到彼此的軀體時,雙方的身子皆僵了僵,卻是誰也沒有倉促而狼狽地避開。

這兩人,正以獨特的方式進行著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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