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牽手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3778字
- 2020-11-04 19:00:03
不多久,瀘州城中連續死了三名官員,終于引起瀘州城百姓和官員的恐慌。
這一數,瀘州城的官員已經沒剩下多少個了。
林瑾剛辭別葉勛瀾,還坐在回府的轎子上,半路聽聞這消息,想也不想就去了大牢,將陳壽釋放出來,并對外聲稱陳壽出獄實在是逼不得已。此舉引起了其他官員的不滿,他也只道,現今情況特殊,瀘州城能主持大局的人并沒有幾個。為了不讓背后別有用心之人趁虛而入,只能讓陳壽出獄主持大局。待五皇子回來,他自會負荊請罪,而陳壽也會接受應有的處罰。
而陳壽也著實沒“辜負”這一份期望。剛出獄的三個時辰內,已經將三名被害官員的嫌疑犯抓住,經過嚴刑拷打后,真相終于浮出水面。其辦案速度之快,眼光之精準,手段之嫻熟,直教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本來,五皇子齊凌出事兒的消息,已經讓瀘州城蒙上了一層陰霾。百姓們擔心著齊凌的突然消失會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安全,好不容易出來個能辦案處事的人,像是把他們頭上的陰霾驅散而去,于是也很快接受了陳壽。
而其他官員雖對陳壽出獄極其不滿,也不自覺噤了聲,揣著袖子暗暗觀望。更讓眾人驚奇的是,靖遠侯葉勛瀾并沒有做出什么反應,似乎這樣的情況早已在他的預料當中,一如既往地做著自己的事兒。
倒是有人看到陳壽偷偷去拜訪了靖遠侯,兩人在屋內談了好久。后來,靖遠侯親自將陳壽送出門,雙方笑容滿面,似乎心情還算不錯。有人大膽猜測,陳壽之所以能出獄,主要是靖遠侯的意思。而林瑾也只是靖遠侯的命令執行者而已。
當然,這些終歸只是猜想,事實如何,也唯有當事人才無比清楚。
是夜,葉勛瀾坐在屋內,聽著手下得來的消息,笑著道:“除了這些,還說了什么?”
“回侯爺,再沒有了。”
葉勛瀾權當做聽一場笑話,并不將其放在心上,正色道:“之前吩咐去查的事兒,可有些眉目了?”
“回侯爺,屬下查到,五皇子與沐四小姐本來是想去找人的。那人名駱紫衣,住在陳壽城郊的莊子上。只是,駱紫衣恰好去相國寺上香,兩人撲了個空,又意外遇到了瀘州城的林夫子,并隨林夫子去了住處,之后便遭到了襲擊。”
葉勛瀾嘴角銜著一抹笑意,邊聽邊笑。
這事兒,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意思。
若他所記不差,駱紫衣和林夫子,一人與陳壽頗多糾葛,一人則是陳壽的岳丈,城郊的住處似乎也隔得并不是很遠。雖不知齊凌為何會去找那兩個人,他卻覺得,此次出事兒與那兩個人脫不了關系。
又或者,與陳壽脫不了干系。
再一想來,此次陳壽得以順利出獄,又能如此迅速地破案立威,處處都透著一股蹊蹺,難不成買此前發生的事情皆與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大可能。陳壽自始至終都在大牢中,從未與外人有過接觸,又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躲過他手下的監視,做出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來?
葉勛瀾心中頗感蹊蹺,吩咐手時刻注意陳壽的動靜,自己則離府去做了邊關大營。
時間回溯,來到齊凌和沐書夜相攜來到那木屋前的時候。他倆本欲走入歇息,卻在門口察覺到了周圍不尋常的氣息,心下不由得警惕起來,在離開與留下之間徘徊不定。
“五殿下,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沐書夜側著身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這個地方,還算是不錯,若是沒有空氣中那時有時無的緊張氣息,他們或許還能走入好好休息。從山路攀下山崖后,兩人緊趕慢趕,絲毫休息的時間都不曾有過,再這么下去,不被敵人殺死,也會被累死。
齊凌當然想走,可暗中有多少人,接下來有什么動靜,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貿貿然動作,只會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給別人,而討不到一絲一毫的好處。
這虧本的買賣,他可不愿意做。
“你累了?”齊凌問她。
“還好。”沐書夜搖搖頭,眉宇間的疲憊卻怎么都掩飾不住。
到了此刻,累是肯定的,兼之整日緊繃著神經,再如何強大的人也有些受不住。
更何況,她總覺得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目前最需要去做的,就是趕緊離開此處,找人來支援他們。否則,單憑他們兩人,早晚會撐不住的。
齊凌似乎沒有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雙眼緊緊盯著前方的木屋,瞧那認真的模樣,似乎真能盯出什么所以然來。他想了想,終于還是松口,“再看看。倘若再沒任何動靜,我們就離開此處。”
像是為了附和他的話,下一瞬,風聲驟緊,空氣中漂浮著緊張的氣息,剎那間將側身相對的兩人籠罩起來。沐書夜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警惕地察看著周圍的異樣。
突然,右前方的高樹上射出一支羽箭,箭尖泛著幽藍之光,所指方向正是齊凌的方向。
沐書夜暗咒了聲,眼明手快地將齊凌扯到一旁,不想,那箭似乎長了眼睛,緊緊跟隨著他倆移動,無奈之下,沐書夜只能迎上去,持劍將那羽箭撞偏方向。
“篤--”箭尖射入籬笆里的木樁中,獨留箭尾顫顫搖曳。
沐書夜這才發現,箭尾處纏著一根細如蠶絲的線,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易察覺。循著那根線往上追尋,看到高樹里隱約竄動的人影,她眉宇深深皺起。
“你可還好?”齊凌也發現了那東西,微微弓著背,走上前上下打量著她,關切問道。
“無事。現在看來,咱們要安全離開,也不是不可能。”沐書夜為自己的發現而歡喜,扭頭看他,卻見他臉色煞白煞白的,難掩滿臉的疲憊,她抿了抿唇,出口的語氣也隨之溫和了起來,“倒是你,可還撐得住?待會兒要離開此處,想必又是好一番折騰,你……可還受得住?”
齊凌聞言,眉宇忽然舒展開來,疲憊的臉龐浮上點點驚喜,湊到沐書夜眼前,欣喜問道:“你是在關心我?”
沐書夜心跳慢了半拍,下意識就別過臉,矢口否認,“你想多了。我只是擔心你能不能走得動。想到要帶著你四處逃竄,多少都會受到束縛。”
齊凌捂著心口,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沐書夜,好歹我也曾經帶著你這個累贅躲過了那般兇猛的襲擊,你就這么對我?”
“不好意思。此一時,彼一時也。”沐書夜無視他的“凄楚”,心虛地調侃著,眼睛卻緊緊盯著那棵高樹。
敵情險惡,危機未去,齊凌背部受傷行動不便,而沐書夜神經緊繃早已疲憊不堪,前方木屋里陰謀蟄伏,不遠處高樹上有強敵窺伺,動一步,亦是危險重重。可唯因如此,他二人才會越發鎮定謹慎。
齊凌乃久居高位之人,臨危應對險情的本事自不必說,而沐書夜前世作為定國將軍府的大小姐,上過沙場,手刃敵人,深諳緊張只會自亂陣腳的道理,奔波許久,身體滿是傷痕,就連精神也遭遇了極大的考驗。
這個時候,他們最需要的卻是精神上的放松。
然而說起來,沐書夜從未與葉勛瀾之外的男子有過這么親密而曖昧的相處,多少都有些不自然,尤其在如此“特殊”的時刻,她也無心去深究齊凌此舉背后的用意,權作迷惑敵人的戲碼。
齊凌眸光閃了閃,也不勉強她,心念卻于此時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許是覺得此番舉措終于有了效果,而內心云霧撥開終見此生所求。
所求,無他,唯眼前人耳。
許是被心中突然冒出的念頭驚到了,齊凌輕咳了聲,快速地掠過沐書夜微紅的耳廓,隨之將視線放在不遠處的高樹上,沉吟著道:“有沒有發現,咱們似乎安全了?”
沐書夜怔了怔,利用真氣去探周圍的動靜,卻再也尋不到起初那壓抑沉重的殺氣。
“這是怎么回事兒?”她問。
齊凌沒有回答,突然上前牽過她的手,將她拉著往前走,其力氣之大,直讓她掙脫不得。奈何被人監視著,她一時又猜不透齊凌的用意,不敢輕易掙脫,跟隨著他走去時,姿勢別提有多僵硬別扭。
待走出一段距離,投到身上的視線忽然消失不見,沐書夜立即抽出自己的手,“殿下,男女授受不親。”
齊凌手指圈起抵在唇邊,滿眼帶笑,“沐書夜,你在背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男女授受不親?”
沐書夜的臉唰一下就紅了,恨恨地瞪了瞪他,頗有些咬牙切齒,“若不是看在你行動不便的份兒上,我才不會多管閑事。怎么,你現在想要拿此前的事兒來調笑于我了?”
“不敢。”齊凌嘴上這么說,臉上卻滿是揶揄的笑容,“相反,我還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知道,在那樣危急的時刻,你無論做什么,也是為了我好。”
沐書夜發覺自己的臉開始變熱,雖然他說得正經而公事化,可怎么聽都覺得有股曖昧。她本想反駁,聲明自己并非為了他好,可轉念一想,這額外的說明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指不定,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齊凌嘲笑一番了。
齊凌見狀,也不再逗她,牽起她的手,目光掠過那棵毫無異常的高樹,聲音卻出奇的溫柔,“趁著現在沒人來為難咱們,先離開這里吧。”
“你怎么……”沐書夜訝然,可想起他只是背部受傷,渾身上下的警惕性并沒有隨之降低,心下戚戚然,竟也忘記了要掙開他的手,由著他牽著往前,“你說,那些人是什么意思?一開始那么針對我們,后來居然會這么好心網開一面?”
齊凌啞然失笑,這女人,被人放過還不好么?
他垂下眼,看著彼此相牽的手,唇角的笑意有些意味不明,邊走邊拿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那依你看來,這些人還是兩撥不同的人了?”
“難道不是?”沐書夜禁不住反問。
她也想過,對方是同一批人,可一方在木屋里,一方在高樹上,有什么理由能讓他們先將殺氣外露,又像是嚇唬般撤掉那些束縛?
誰那么閑著無聊,要這么捉弄他們?
齊凌卻不這么認為,“你不覺得,這一路走來,咱們太順利了些?”
順利?這能算么?
齊凌有些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你仔細想想,擺脫掉那些欲要取咱們性命的黑衣人后,可還曾遇到什么兇神惡煞的?”
沐書夜想了想,“逃”了這么久,還真是沒有遇到更多的阻礙。可不知為何,在看到齊凌那胸有成竹的模樣時,心頭頗為不服氣,不自覺就與他唱起了反調,“怎么沒遇到?你忘記了,如果不是我將你背走,你我恐怕就會被那些人追上了?”
“到底還是沒追上,不是么?”齊凌看著她,像是看著胡鬧不服輸的孩子,眸光溫柔而微帶笑意,“你也別嘴硬,到底能不能追得上,那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到現在為止我們都安然無恙。你不覺得這很蹊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