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就算了,你想待在這的話,就記得有什么麻煩都可以找我,我永遠是你的堅強的后盾。”
陸染顏不知道趴在桌子上獨自想了多久,哭著哭著也就睡著了。
其實,能哭也還是好事吧,至少證明她還有感覺,沒有被傷害到麻木。
葉舒祁看了看睡熟了的陸染顏,便將她輕輕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讓她睡到了里邊,他躺在外邊。
因為這里只有一張床,所以葉舒祁只能和陸染顏躺在一張床上。
躺在床上,葉舒祁面對著她,替她擦干了眼眶邊殘留的淚珠那只手,漸漸握成了一個拳頭。
他真沒用,連自己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反而將她推入了萬丈深淵。
輕輕的吻上了她的額頭,葉舒祁眼角邊有些溫熱的淚珠,大抵是后悔了吧。
可是,就算當時他不幫助她嫁給葉翎,她也不可能再嫁給別人,她愛葉翎,猶如他愛她,永遠不可能再與除心愛之人以外的人成親。
他再怎么喜歡她都沒用,因為她心里只有葉翎。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陸染顏就是葉舒祁心中那一抹揮不去的倩影。
他可以把他對她的感情藏匿于心,裝成一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的樣子,但卻永遠騙不了他自己。
就算是今天的那一吻,他知道陸染顏都不會認為他是喜歡她。
他了解她,亦如她了解他。
世界上最寒冷的心痛,莫過于此了吧——深愛著一個人,卻要看著她為別人心痛。
良久,葉舒祁才漸漸離開她的額頭,背過身去。
清晨,當陸染顏睜開紅腫的眼睛時,身側只有一張紙了。
陸染顏揉了揉眼睛,瞇著眼睛看著紙上的字。
看完后,陸染顏就將它放到了一邊。
信上都是一些葉舒祁的安慰和歉疚之語,其實對于昨天那一吻,陸染顏并沒有太對在意。
可是,卻烙在了她心里。
桌上有葉舒祁上朝前準備的早點,陸染顏吃完后便回到了王府。
此刻,葉翎也已經下了早朝,對于她一晚上未歸的事情,葉翎似乎渾然不覺。
正午時,葉翎來到陸染顏所居的淳樂院,看到正在澆花的她,便上前一步,“昨日本想去看你的,誰知一時貪杯竟喝多了,你還好嗎?”
葉翎突然這么近距離的和她交談,而且和她說話,也沒有...距離感,就好像平常百姓家里的夫婦一樣。
“沒事。”陸染顏違心的說了出來,心底那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愈加濃烈。
葉翎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道:“我還有點事情,晚些來看你。”
葉翎離開后,陸染顏則是愣在了原地。
我?他用的竟是我?他在她的面前竟然不用自稱嗎?
陸染顏的心情也因此慢慢的好了起來。
此刻,王府的正殿內,徐太尉正于葉翎面前,稟報著他昨日所見。
“確有此事?”
徐太尉含頸,“確有。”
葉翎面無表情的說道:那多謝太尉告知,但請太尉保密,本王不想因此蒙羞。”
他這句話是在間接諷刺葉舒祁忌于自己的皇嫂,令葉國皇室蒙羞,卻說的是自己蒙羞。
“微臣知道。”
葉翎待徐太尉走后,重重的嘆了口氣。
染晴死后,他一直將自己的情感積壓在心里,不是他對于她的死毫不在乎,是生活中的處處斗爭,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去緩和陸染晴的死。
可是今天,是她的生辰啊。
還記得成親那日他和她談論著一個多月后的生辰要怎么過,談論著他們的未來,如今,都只是過眼云煙了。
葉翎來到陸染晴的房間,細細撫摸著墻上她的畫作,各種各樣的自己,一步一步走著,走到梳妝臺前的時候,習慣性的打開了桌子上的一個盒子。
可是里面的項鏈已經不見了,伴隨著她,一起用沉于土底。
一切好似夢一般,她走后,什么印記都沒有留下,只留下了對陸染顏的保護。
既然是她所希望保護的人,他勢必會保護。
“別想了。”
他自言自語道,可越是這樣,他想她想的就越厲害,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比針扎一下還要痛苦,因為,這痛是持久的,同時也是越想越痛。
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心底的苦澀,可是他又能給誰訴說呢?到處都是眼睛,他不能夠有一絲松懈,否則等待他的就是萬丈深淵。
“凌風。”
他輕聲喚道,已經沒有了往日威嚴的聲音,待男子進來后,他便說道:“去取些酒來。”
凌風愣了愣神,答道:“是。”
王爺已經許久不愛獨自飲酒了,近期也就是與陸染顏大婚那日喝的有些多,在此之后根本沒有碰過。
凌風想了想,便明白了,今日,是先王妃的生辰,王爺心里難過也是對的。
將酒送到葉翎身邊,凌風便關上房門退了下去。
葉翎獨自一個人喝著酒,對面擺了一個杯子,也是倒滿了酒,卻不知道是給誰的。
喝著喝著,葉翎的眼眶邊漸漸蘊出了點點淚光。
他自父母死后,就不懂得什么是落淚,他只是覺得很愚蠢很可笑,曾經看到葉舒祁為了陸染顏身中劇毒,他只是覺得他傻得可以。
那如今的他呢?
至少葉舒祁為陸染顏做過一件事情,能夠證明他陸深愛過染顏。但他沒有,他能許她的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如今呢?
喝的有些頭暈,葉翎便想出去走走醒醒酒,順便散散心。
不知不覺,也就來到了陸染顏所居的院子。
對于葉翎的突然而至,讓正在無聊刺繡的陸染顏有些驚又有些喜,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王爺今晚不用處理政務嗎?”
現在在已經過了傍晚,算是晚上了。
葉翎輕輕的搖了搖頭,出人意料的將陸染顏擁入懷中,身上的酒氣并沒有讓陸染顏完全緩過神來。
良久,陸染顏才緩緩道:“王爺可是喝酒了?”
葉翎不說話,也不松開她。
陸染顏也不推不阻,就任由他抱著,毫不在意他身上的酒味。
葉翎突然將陸染顏拉的跟進了一些,吹了下她的頭發,便將嘴唇挨近了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