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到底要去哪?”棗客看著走在前面的女子,分明天色盡晚可那人卻一點也不覺得不妥,依舊悠哉哉的。
“去看你的青哥哥。”沐云歡牽著白馬,瞇著眼睛走著,手卻也是冰冷的嚇人,沒有人會不怕冷,她也怕,但她背負(fù)的幾萬人的希望與冤屈,從來容不得她害怕。
“郡主,這……這也是可以胡亂說得的?就知道打趣我。”棗客岔開了她的思緒,不好意思的道。沐云歡好笑地看著她:
“這臉皮厚的能同城墻比的人竟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郡主!”棗客嬌嗔不滿的道,“在胡謅婢子便不理你了,這種女兒家的心思你怎么懂……”猛地頓住,棗客面色微白的看向沐云歡,沐云歡似乎沒注意到,只是淡淡的道,
“有什么胡說不胡說的?不過是你情我愿的事罷了。”
“嗯。”棗客輕哼一聲,半絲也不敢抬頭,心中苦喃著:叫你嘴快!叫你嘴快!!!沐云歡也不搭理她,她也明白,自己一旦沉默下來總會有很多時候讓人多想,不過這樣也好,清靜一些。至于棗客所言,她并無放在心上,她說的沒錯,自己打小就被當(dāng)成男兒教養(yǎng),心里面多少對那些彎彎繞繞的女兒家心思有些嗤鼻,她并不覺得自己是多么需要別人照顧。再者,棗客一激動就容易說胡話,心被多捅幾次也就習(xí)慣了。
兩人沉默的行走在大街之上,穿過街頭巷尾,沐云歡悠哉哉的聽著被凍得縮在家里懶得出門的人弄出的靡靡音樂,想著大漠間粗豪卻真摯的雄渾歌聲,想著如玉落珠盤般的琵琶聲,想著異域不同的各色風(fēng)情舞蹈,心中難得的柔和了起來。
四方客棧,一做享譽多年的老字號客棧,四方客棧共有七樓,六七樓是不對外開放的,五樓是四方客棧中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四樓三樓是對外供應(yīng)的住宿,二樓是那些身份尊貴的人獨享的包房,一樓迎接各方人馬。樓中有一座極大地蓮池,蓮池中是一座舞臺,或是供樓中歌姬舞樂歌唱,或是拍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奢華至極,四房是垂地的輕盈紅沙幔,一個字來說是俗,可但凡進過樓中的人都覺出了那么一個大俗即雅的意味兒。這是真正的絕色奢靡之景。
所以這可供吃喝玩樂的地方成了多數(shù)文人墨客,富貴公子的流連之地,即便不是去住,就是在里面座一日也是讓人愉快地。
這是鳳家在京城的一處產(chǎn)業(yè),后來沐云歡來京接管此處產(chǎn)業(yè)后才知道這些極好的產(chǎn)業(yè)竟有大半是夜未央所設(shè)計,每年她可獲利三成,細(xì)算之下竟也有國庫的四五分之一之多,她自己名下的紅樓更是比這幾分利潤可觀。真是一個難得的經(jīng)商之才,真是不明白,這么一個灑脫難琢磨的人是怎么被那些老妖怪網(wǎng)羅去的,竟甘居鳳族那些老家伙的掌控之下。
進入四方客棧,兩個面貌相似的一男一女從暗處悄聲迎了上來,行了禮恭聲道:“主子。”
沐云歡瞥了一眼猛地安靜下來的棗客,扯了扯唇角:“今日棗客帶來的人呢?”
屏香詫異的看了屏青一眼:“未央姑娘不是說主子讓她把那婦人帶走嗎?而且……”沐云歡看向屏香,屏香卻不再說,只是抿緊了唇角。
樓上傳來錚錚琴鳴之聲,與夜未央所奏的新譜旋律竟無多大的詫異,只是夜未央的多了幾分灑脫,而著個多了幾分纏綿,一步步踩著紅木梯拾級而上,屏香三人相視一眼,暗暗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