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寂寞的話去逛青樓】
- 皇帝是我叔
- 連翹
- 1961字
- 2020-10-12 13:20:11
風(fēng)起,我那顫抖的雙唇半開半闔,欲語還休。
“你這傻子在想什么?”
他的呼吸輕淺,話語夾雜在風(fēng)里,就似在我耳邊拂過一般。
有些事情自己琢磨難免費(fèi)勁,我抬起雙眸迷茫地望著傅東樓,“我有很多事情都不能想明白,連錚那人看著就不像善茬,叔為何還如此縱容他?他日日都來王府,看著溫和有禮不急不躁,但我總能嗅到他勢在必得的野心。是不是為了江山大局,我必須要嫁給他?”
傅東樓沒有料想到我的心思竟如此通透,不過那一絲驚訝轉(zhuǎn)瞬即逝,他的笑容散在風(fēng)里,“你喜歡便是,若不喜歡,就回了他。”
“無妨?我不嫁他也無妨?!”我有些激動,帶著幾分內(nèi)力將我叔的手牢牢捏緊。
他點(diǎn)頭,“無妨。”
這是我此生所聽過的最動人的兩個字,不似情人間喃喃訴說的“愛你”“想你”,而是傅東樓漫游在夜色里,對我道出的那句“無妨”。
后半夜我大概是困了,意識斷壁殘?jiān)浀萌切╇u零狗碎的東西,不是很連貫。
好像船艙里又有哪家的紈绔公子與男伶唱起了黃梅戲,得到了大家瘋狂的起哄;好像還隱約聽到傅東樓在我耳邊輕聲地問道:“姜淮呢,那個年輕人很是有趣,你怎么看?”
他在等我回話,我的眼皮卻開始打架,最終還是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
有夢襲來,依稀是我站在淅瀝的小雨中,被人輕擁。我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感覺到他身上帶著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我想推開,又不舍;我想抱緊,又不敢。
之后不知過了多久,我不斷聽見有人在清掃落葉,那落葉破碎的聲音讓我覺得奇怪,這漂游的船上哪里來的樹,又哪里來的葉?
終于不耐煩地打開眼簾,我朝四周一掃,卻發(fā)現(xiàn)這是我自己的房間。而所聽到的聲音,是王府里的蘇婆在打掃院子。
我到底是怎樣回的王府?還真是不太記得了。
“郡主,您醒了?”
三元進(jìn)來,伺候著我起床洗漱,動作里全然是小心翼翼。
“你怎么這副表情,又打碎什么東西了怕被我罵?”我隨口問道。
“郡主不記得了?昨夜是萬歲爺抱您回來的,奴婢覺著,萬歲爺好像并非不待見郡主,要不然也不會———”
我執(zhí)著平素里最喜愛的白玉簪花發(fā)飾,正要往發(fā)上插,忽然就停下了動作,滿眼驚愕,“你在胡說些什么!”
三元噗通跪地,“郡主您息怒,是奴婢多嘴!”
……即使一夜都不得靠岸的船,也是不可能困住傅東樓的,我早該想到。
可是,他這樣折騰一番的目的是為何?如果體察民情的話是假,那哪一句話才是真?
人都說圣意難測,果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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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過后,連將軍又來了。
他那雙細(xì)長的鳳眸里,依舊不含一絲不滿,仿若我從未給過他難堪,“郡主可還安好?這幾日變了天,可要穿厚一些,避免著涼。”
連錚的話,讓我不知該如何再給他臉色瞧。
“將軍請坐吧,”我嘆了口氣,“四喜,看茶。”
他們都說,如果我不喜歡,回了便是。我終于決定換種方法,善意地勸退一下他,“將軍平日里除了練兵,可還有什么消遣?本郡主聽聞將軍并無其他親眷,若是覺得寂寞,是可以找一些女子緩解緩解。”
我說得極為委婉,將“寂寞的話,可以去逛青樓”這個建議用最平淡的語言,轉(zhuǎn)述了出來,我覺著我真是用心良苦。
還好我不是男人,不然紅塵中又會多我一個風(fēng)流瀟灑的浪蕩子。
連錚聽罷,嘴角便溢了笑出來,還換上了一臉“即使你無心,今生我也要與你相見相纏”的表情,對我言道:“郡主所言極是,看來往后,末將要多與郡主走動走動,以便緩解緩解寂寞。”
“……”冥頑不靈,無可救藥。
正無言相對時,一個頗為騷包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傳來,“小心肝啊,一日不見,如三秋兮,你對哥哥我可有一絲絲掛念?是不是想死哥哥啦?!”
我是真的在想,他為什么還不死?
“呦~~”姜淮一抬頭看見了連錚,嗓子里冒出的那個“呦”字堪堪拐了個山路十八彎,這才停了下來,“看來,下官來得不太是時候,郡主既然有佳人作陪,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混蛋,你站住!”
姜淮轉(zhuǎn)身欲走,卻被我叫住了,因?yàn)槲野l(fā)現(xiàn)他那種懶散又浪蕩的氣息下,好像還藏著一絲危險(xiǎn)的怒火,他不常這樣,我怕他回去以后拆房拆墻,若是不慎拆錯了與王府共有的那面墻,那我可就得不償失了。
“郡主,下官前來其實(shí)是想?yún)R報(bào)一件瑣事的,可就是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姜淮向我挑了挑眉,秋波亂飛。
我皺起眉,將那句“有屁快放”咽進(jìn)肚子,“但講無妨。”
得了我的令,他突然就湊近,對著我的耳朵啾啾啾啾,我的眉頭便越蹙越深。
他說,馬逢春成親了,就在今日,他就是剛吃完喜酒回來。他還說,馬逢春嫁給的是一個貧困縣的縣令,嫁得特別偏遠(yuǎn)。
“為什么會這樣?”逢春雖說是家里的二小姐,但不至于有這樣的姻緣。
姜淮笑了,聲音也不再避諱外人,“那縣令的爹與馬逢春的富商爹是舊識故交,曾患難與共過,近日終于重逢,馬富商揮手就把女兒嫁去了,太真摯了!沒想到人間自有真情在啊,我以后再也不會瞧不起有錢人了,有錢的人可都是好人。”
馬逢春成親卻沒叫我,到底是為什么?她不是一向喜歡跟著我玩兒嗎?我的表情有點(diǎn)僵,“那喜酒……是什么滋味?”
姜淮摸著自己的唇,“酒啊?下官還口留余香,郡主要不要嘗嘗?”說著,他就歪頭湊過來。